第12章 法家的決然
吃完飯後，她們辭行了蘇子嵐，又向另一處二重樓奔去，如此這般，她們走過了整整二十一樓，雖遇到一些險事，但好在，沒有哪位樓主願意得罪她們，不知那些樓主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七重樓閣樓處的中年文士又傳來了話「樓主，二十一位二重樓樓主已經全部被法家壓制，還有那個道家的年輕人和那小女孩已經將所有二重樓武學一一討教過了，遵您的命令，沒有讓人對小女孩下殺手」
「好，這小女孩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蘇老也不會親自出山前來交代此事」
「那麼，她們如果闖入了三重樓和五重樓了」
「那便顧不上許多了，該出手時還是要出手，不過要留她們的性命」
「好，那麼法家那邊了」
「有能力就前行，沒能力就退出，生死由命，敢賭就要輸得起」
「明白」中年文士說完就退出了七重樓，消失到了此方天地。
因二十一座二重樓皆已被法家壓制，所以，在戰前廣場上的所有人又統一移到了三重樓的廣場之上，依舊猶有興致的觀摩著這場比斗，可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沒有見一縷狼煙升起，看來，三重樓的各個樓主戰力並不是二重樓可以比肩的，法家估摸著在其中討不到多少好處。
而此時的洛惜和懷淺，也不管有沒有狼煙升起，已經雙雙躍入了就近一處重樓。
此處演武場上，有兩人矗立在其中一動不動，其中一人身軀隱匿在黑衣之下，絲絲詭異的黑氣在其周身蔓延，唯獨可見一雙冰冷的眸子和一把極短的劍，那雙眸子如今已沁滿了血絲，那把短劍更是在微微的顫抖著，不知是受他意念所控還是自我形成了劍意，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從他手中掙脫而出。
再看他對面之人，似乎被某種金色真氣包裹，那淡淡的色澤不停的在周身遊走，好像在修復著他身軀千百道細小劍痕。
懷淺與洛惜的到來，沒有人注意，連在演武場上比斗的兩人也是凝神專注於彼此，在斟酌著如何破除其防禦，好攻入其真身。
懷淺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遍，低聲的向洛惜說道「那名黑衣人應是法家之人，如今他的內息有些紊亂，怕是支持不了太久，但此時的他也是最危險的。而那名樓主雖然有近似於釋家的金剛不壞之體，但也被眼前之人削弱三分，如果再戰下去，那名樓主大概率會輸」
洛惜在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沒有作答，只是在嘗試著去感應他們之間拼殺的意境，卻發現他們之間只有那漫天殺伐之氣籠罩，沒有任何一種情緒夾雜在其中。要知道洛惜能有這樣的感知力，完全是源於均萌山蘇老所贈送的那一門神秘心法，能敏銳的感知到周遭氣場的變化。
懷淺如果不是因為和她相處有一些日子，一定會認為洛惜是一個純粹的武痴，因為不管在什麼樣的戰鬥中，她都從來未曾放棄過尋找其武道奧義，往往都會一門心思的墜入其意境之中，雖有時看著有些呆萌，但她清醒時，又會讓你對其改觀。
然在她們這短暫的心靈交匯下，演武場上的黑衣人手上有了動作，他果斷的震碎了手中那把短劍，周身的黑氣似乎找到了某些空隙，迅速匯聚於掌間，那隻手掌又極快的旋轉一圈，將短劍碎芒穩穩吸住後收攏，化為了拳頭，一圈幾近實質化的黑色真氣快速包裹著這隻拳頭，仿佛此拳承載著黑衣人所有的力量，讓人望而生畏。
來自於黑衣人的壓迫感瞬間在廣場上蔓延開來，令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洛惜更是深受其影響，心神傳來陣陣壓抑情緒，她有些恍惚，但很快就被其壓制，當恢復神情時，再看向黑衣人所在之處，卻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
於是，她轉頭再看向那名樓主，驚訝的發現黑衣人已然近在其咫尺，樓主卻也不慌張，右掌順勢化了半個圓弧，那周身淡黃色的真氣在胸前快速凝聚，似要硬抗下這一詭異殺招，但黑衣人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拳轟出，硬生生震碎了他胸前的真氣屏障，而拳頭上的萬千碎芒隨即化作萬千細絲，侵蝕著他的周身。
那名樓主好似承受不住那份侵蝕的疼痛，怒吼一聲，一股從骨子裡傳來的剛猛氣勁爆體而出，硬生生震開了萬千細絲，但卻有幾縷已經透過了他的身軀，他絕望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無力的倒了下去，連掙扎都沒有就此隕落。
被樓主震開的細絲反撲向黑衣人，黑衣人瞳孔極速收縮，面容已經慘白，冷汗直冒，人連連後退，可還是晚了，那些細絲已經攻入了其五臟六腑之內，他立馬屏住呼吸，盤膝坐於地面，想壓制那些由短劍碎芒組成的細絲，可隨著一口口鮮血的噴出，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也顯現出了絕望之色。
他留著最後一口氣，慌亂的在懷中摸索著什麼，不多時摸出了一個如同火摺子一般的竹筒搖晃了一下，一股白色的濃煙衝上了天空，這是三重樓天空升起的第一抹狼煙。黑衣人看著天際，閉上了雙眼，同時身軀也安然的倒下。
洛惜驚愕在當場，這哪是什麼比試，而是生死搏殺。此刻的她已然再無之前的興致，內心變得十分沉悶。
懷淺上前查看了那名黑衣人，眉頭緊皺，他是被自己那詭異的短劍碎芒反噬的，生前他大概知道一旦使用此招，必然會身死道消，但他沒有過多的猶豫，決然的選擇此種方式。
可他想不通，為何要如此這般用性命相搏，但想到法家的行事風格，可能也是下了某種必死的決心而來的。
此處三重樓的弟子雖面帶悲容，卻也隱忍不發，平靜的將這兩人的屍體抬入了閣樓深處，安置在了冰冷的水晶棺中，等此間事了，便為其安排後事。
三重樓有三十五座閣樓，對應著三十五位樓主，如果之後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那可想而知，這不是以武立矩，而是生死拼殺。但隨即一想，並不是每一對對手間都是勢均力敵的，但法家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贏得此次戰鬥，一人不行，就調另一人來，直到這三十五位樓主被壓制才會退出。
懷淺回到了洛惜身旁，看著她那有些游離的神色，默然不語。因為他知道此時的她心態已經快要崩潰，並不是因為此次戰鬥的慘烈，而是因為她感受到了有些信念是超越了生死的。
於是，他拍了拍還在發呆的洛惜肩膀，示意著她該離開此處了。洛惜轉過了頭，收拾了情緒，細聲的問道「懷淺哥哥，你說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懷淺有些暗自心驚，她小小年紀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好似連他自己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搖了搖頭，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陪她入了其它三重樓，這次懷淺並沒有勸阻她退出，因為他知道她不是那個輕易放棄之人。
而此處三重樓卻異常的安靜，沒有一絲人的生氣，但整座閣樓空間都充滿著一份虛無感，這顯然戰鬥場所是被高人挪移到了一方小世界中，這樣的能力其實也是陣法的演變，目的是為了防止波及其它的可能，而獨立分割出來的一片空間。
但要做到如今這般完全隔絕的世界，不僅建造之人修為高深，還要精通各種奇門遁甲之術，不知是三重樓樓主開啟的，還是前來挑戰的人開啟的。
懷淺在四周巡視了一圈，並拿出了那個很少展露過的古樸羅盤，洛惜曾經問過他這羅盤的來歷，他說是他師父王玄景贈予他的道家至寶，可堪輿風水格局、亦可布陣和破陣，如果此間是陣法，那用它來破陣就會容易許多。
果不其然，懷淺還真的找到了陣眼，並破開了這方陣法，拉著洛惜入了其中，此方世界和外面的閣樓亭榭等布置有著天差地別。
整個空間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九座巨大的石墩矗立在看不到邊際的水面上，石墩上有兩人盤膝而坐，其中一身著青衫的男子，面容寫滿了不屬於他年紀的滄桑，如同暮年之態，但他的鬢角與發質都烏黑光亮，顯然是壯年時才有的毛髮特徵，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另一人則面容和體質都是正常的，沒有任何矛盾的地方，整體看上去還頗有幾分貴氣，但法家在外的形象給人太過薄涼之感，如此也讓人對於他產生不善之感，他們之間有五座石墩並排成一條線，相鄰的石墩相距百尺有餘。
本就是閉目而坐的兩人，在感受到懷淺與洛惜到來後，微微張開了眼眸，但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向她們，而是專注的看著對面的人，青衫中年開口說話了「你們不該來的」
懷淺本想回話，那名黑衣人卻率先說道「來了也好，當是一見證」
青衫中年又接口道「我並不是擔心他們，而是擔心我們雙方誰都承受不住這份因果」
「這個無需擔心，我法家雖然有心涉足江湖，但也不至於狂妄到與天下爭輸贏」
「既然如此，那便繼續走完前面的三步」
七重樓閣樓處的中年文士又傳來了話「樓主，二十一位二重樓樓主已經全部被法家壓制，還有那個道家的年輕人和那小女孩已經將所有二重樓武學一一討教過了，遵您的命令，沒有讓人對小女孩下殺手」
「好，這小女孩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蘇老也不會親自出山前來交代此事」
「那麼，她們如果闖入了三重樓和五重樓了」
「那便顧不上許多了，該出手時還是要出手，不過要留她們的性命」
「好，那麼法家那邊了」
「有能力就前行，沒能力就退出，生死由命，敢賭就要輸得起」
「明白」中年文士說完就退出了七重樓，消失到了此方天地。
因二十一座二重樓皆已被法家壓制，所以，在戰前廣場上的所有人又統一移到了三重樓的廣場之上，依舊猶有興致的觀摩著這場比斗，可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沒有見一縷狼煙升起，看來，三重樓的各個樓主戰力並不是二重樓可以比肩的，法家估摸著在其中討不到多少好處。
而此時的洛惜和懷淺，也不管有沒有狼煙升起，已經雙雙躍入了就近一處重樓。
此處演武場上，有兩人矗立在其中一動不動，其中一人身軀隱匿在黑衣之下，絲絲詭異的黑氣在其周身蔓延，唯獨可見一雙冰冷的眸子和一把極短的劍，那雙眸子如今已沁滿了血絲，那把短劍更是在微微的顫抖著，不知是受他意念所控還是自我形成了劍意，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從他手中掙脫而出。
再看他對面之人，似乎被某種金色真氣包裹，那淡淡的色澤不停的在周身遊走，好像在修復著他身軀千百道細小劍痕。
懷淺與洛惜的到來，沒有人注意，連在演武場上比斗的兩人也是凝神專注於彼此，在斟酌著如何破除其防禦，好攻入其真身。
懷淺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遍，低聲的向洛惜說道「那名黑衣人應是法家之人，如今他的內息有些紊亂，怕是支持不了太久，但此時的他也是最危險的。而那名樓主雖然有近似於釋家的金剛不壞之體，但也被眼前之人削弱三分，如果再戰下去，那名樓主大概率會輸」
洛惜在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沒有作答，只是在嘗試著去感應他們之間拼殺的意境，卻發現他們之間只有那漫天殺伐之氣籠罩，沒有任何一種情緒夾雜在其中。要知道洛惜能有這樣的感知力，完全是源於均萌山蘇老所贈送的那一門神秘心法，能敏銳的感知到周遭氣場的變化。
懷淺如果不是因為和她相處有一些日子，一定會認為洛惜是一個純粹的武痴，因為不管在什麼樣的戰鬥中，她都從來未曾放棄過尋找其武道奧義，往往都會一門心思的墜入其意境之中，雖有時看著有些呆萌，但她清醒時，又會讓你對其改觀。
然在她們這短暫的心靈交匯下，演武場上的黑衣人手上有了動作，他果斷的震碎了手中那把短劍，周身的黑氣似乎找到了某些空隙，迅速匯聚於掌間，那隻手掌又極快的旋轉一圈，將短劍碎芒穩穩吸住後收攏，化為了拳頭，一圈幾近實質化的黑色真氣快速包裹著這隻拳頭，仿佛此拳承載著黑衣人所有的力量，讓人望而生畏。
來自於黑衣人的壓迫感瞬間在廣場上蔓延開來，令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洛惜更是深受其影響，心神傳來陣陣壓抑情緒，她有些恍惚，但很快就被其壓制，當恢復神情時，再看向黑衣人所在之處，卻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
於是，她轉頭再看向那名樓主，驚訝的發現黑衣人已然近在其咫尺，樓主卻也不慌張，右掌順勢化了半個圓弧，那周身淡黃色的真氣在胸前快速凝聚，似要硬抗下這一詭異殺招，但黑衣人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拳轟出，硬生生震碎了他胸前的真氣屏障，而拳頭上的萬千碎芒隨即化作萬千細絲，侵蝕著他的周身。
那名樓主好似承受不住那份侵蝕的疼痛，怒吼一聲，一股從骨子裡傳來的剛猛氣勁爆體而出，硬生生震開了萬千細絲，但卻有幾縷已經透過了他的身軀，他絕望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無力的倒了下去，連掙扎都沒有就此隕落。
被樓主震開的細絲反撲向黑衣人，黑衣人瞳孔極速收縮，面容已經慘白，冷汗直冒，人連連後退，可還是晚了，那些細絲已經攻入了其五臟六腑之內，他立馬屏住呼吸，盤膝坐於地面，想壓制那些由短劍碎芒組成的細絲，可隨著一口口鮮血的噴出，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也顯現出了絕望之色。
他留著最後一口氣，慌亂的在懷中摸索著什麼，不多時摸出了一個如同火摺子一般的竹筒搖晃了一下，一股白色的濃煙衝上了天空，這是三重樓天空升起的第一抹狼煙。黑衣人看著天際，閉上了雙眼，同時身軀也安然的倒下。
洛惜驚愕在當場，這哪是什麼比試，而是生死搏殺。此刻的她已然再無之前的興致，內心變得十分沉悶。
懷淺上前查看了那名黑衣人，眉頭緊皺，他是被自己那詭異的短劍碎芒反噬的，生前他大概知道一旦使用此招，必然會身死道消，但他沒有過多的猶豫，決然的選擇此種方式。
可他想不通，為何要如此這般用性命相搏，但想到法家的行事風格，可能也是下了某種必死的決心而來的。
此處三重樓的弟子雖面帶悲容，卻也隱忍不發，平靜的將這兩人的屍體抬入了閣樓深處，安置在了冰冷的水晶棺中，等此間事了，便為其安排後事。
三重樓有三十五座閣樓，對應著三十五位樓主，如果之後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那可想而知，這不是以武立矩，而是生死拼殺。但隨即一想，並不是每一對對手間都是勢均力敵的，但法家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贏得此次戰鬥，一人不行，就調另一人來，直到這三十五位樓主被壓制才會退出。
懷淺回到了洛惜身旁，看著她那有些游離的神色，默然不語。因為他知道此時的她心態已經快要崩潰，並不是因為此次戰鬥的慘烈，而是因為她感受到了有些信念是超越了生死的。
於是，他拍了拍還在發呆的洛惜肩膀，示意著她該離開此處了。洛惜轉過了頭，收拾了情緒，細聲的問道「懷淺哥哥，你說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懷淺有些暗自心驚，她小小年紀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好似連他自己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搖了搖頭，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陪她入了其它三重樓，這次懷淺並沒有勸阻她退出，因為他知道她不是那個輕易放棄之人。
而此處三重樓卻異常的安靜，沒有一絲人的生氣，但整座閣樓空間都充滿著一份虛無感，這顯然戰鬥場所是被高人挪移到了一方小世界中，這樣的能力其實也是陣法的演變，目的是為了防止波及其它的可能，而獨立分割出來的一片空間。
但要做到如今這般完全隔絕的世界，不僅建造之人修為高深，還要精通各種奇門遁甲之術，不知是三重樓樓主開啟的，還是前來挑戰的人開啟的。
懷淺在四周巡視了一圈，並拿出了那個很少展露過的古樸羅盤，洛惜曾經問過他這羅盤的來歷，他說是他師父王玄景贈予他的道家至寶，可堪輿風水格局、亦可布陣和破陣，如果此間是陣法，那用它來破陣就會容易許多。
果不其然，懷淺還真的找到了陣眼，並破開了這方陣法，拉著洛惜入了其中，此方世界和外面的閣樓亭榭等布置有著天差地別。
整個空間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九座巨大的石墩矗立在看不到邊際的水面上，石墩上有兩人盤膝而坐，其中一身著青衫的男子，面容寫滿了不屬於他年紀的滄桑，如同暮年之態，但他的鬢角與發質都烏黑光亮，顯然是壯年時才有的毛髮特徵，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另一人則面容和體質都是正常的，沒有任何矛盾的地方，整體看上去還頗有幾分貴氣，但法家在外的形象給人太過薄涼之感，如此也讓人對於他產生不善之感，他們之間有五座石墩並排成一條線，相鄰的石墩相距百尺有餘。
本就是閉目而坐的兩人，在感受到懷淺與洛惜到來後，微微張開了眼眸，但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向她們，而是專注的看著對面的人，青衫中年開口說話了「你們不該來的」
懷淺本想回話，那名黑衣人卻率先說道「來了也好，當是一見證」
青衫中年又接口道「我並不是擔心他們，而是擔心我們雙方誰都承受不住這份因果」
「這個無需擔心，我法家雖然有心涉足江湖，但也不至於狂妄到與天下爭輸贏」
「既然如此，那便繼續走完前面的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