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窮天外綻玄光
凌晨五點時，神宮寺瑞樹準時出現在了六腑廟的門口。他沒有穿戴著往日的西裝，就連玳瑁眼鏡也不見蹤影，而是披著黑色的長袍，長袍上隱約凸顯出他懷裡抱著的人形。
神宮寺瑞樹進得店來，脫去長袍，吳臨衣看見他內里的襯衫外套著一層薄薄的外附著骨骼。和他曾在科幻作品中看見的外骨骼不同，這身外骨骼輕薄且合身，就像綿軟的絲綢。只有各個關節處附著的凸起金屬，才勉強讓人意識到這東西本來的用途。
神宮寺瑞樹無視了廟中央岔開雙腿大大咧咧地坐在鐵蒲團上的娜塔莉亞，他將懷中抱著的女孩輕輕地放在長桌之上，對吳臨衣說：「這是小女，神宮寺舞衣。」
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端正地坐在長桌上。雖未發出聲響，可她身上那股活力卻仿佛要從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靈動的眼神正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吳臨衣和娜塔莉亞。
吳臨衣有些愕然，他沒想到神宮寺瑞樹的女兒，年歲竟然這般小。
他現在已經對這個時代較為熟悉，知道在整個晉地，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從求道宮集團的玄牝之門中，通過克隆裝置製造出來的。正所謂天父地母，一炁混成，落地就有20歲。
而神宮寺瑞樹，作為公司職員，為了工作效率，必然已經摘除了生殖系統。他的孩子，不可能自然降生，一定是先要將神宮寺瑞樹體細胞誘導分化成生殖細胞，再去拿到求道宮集團進行數據匹配，確保誕生最完美的胎兒。
這是只有公司高級員工才能享受到的福利，也是為公司高級員工們製造的軟肋，是一種激勵與制衡相雜糅的手段。
但是為了不過多的牽扯員工們的精力，一般都是交付十四五歲的孩子，不會把八九歲的小孩交到員工手裡。
吳臨衣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道：「我靠，八九歲的小朋友你也敢讓她在你們工作室的遊戲裡面當內玩，你這爹當得確實不太擬人。」
神宮寺瑞樹默然不語。
吳臨衣也懶得搭理神宮寺瑞樹，開始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面前的女孩也笑眯眯地看著他。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個健康且活力四射的孩子，完全沒有他想像中奄奄一息的樣子。而且，這些染色體被特地挑選、人工匹配調整過的小孩，絕對在各個維度都算得上完美。除開基因層面，體內更是被植入了大量的微電路系統，堪稱先天道體。不但百病不侵，甚至如果真和吳臨衣動起手來，吳臨衣都未必是這小孩的對手。
「我看你家孩子生龍活虎的，你確定這是已經被天劫標記的狀態嗎？」吳臨衣問道。
娜塔莉亞終於開口了：「這娃娃確實已經被什麼東西鎖定了，奇怪...讓我溯源一下。」
吳臨衣也沒想到脾氣急躁、經常口不擇言的娜塔莉亞在承接任務時居然如此有職業操守，和轉了性子一樣，不該她說話的時候始終一聲不吭。從剛才到現在第一次開口，就直接了當地指出事情的關鍵。
娜塔莉亞作為常年浸淫於儒家學問，在「禮」之一道的「敬、序、節、文」四大精要上略有小成的童生，偵測手段可比大多數人都要多得多。
從神宮寺瑞樹和神宮寺舞衣進入六腑廟中那一刻，娜塔莉亞就開始運轉禮道「序」字訣的心法，接入電子設備，明辨天機。這正是「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萬物者也」的儒門無上正法，她穩穩地駕馭著神通，在超越人類感覺之外的世界觀察。
在她多種不同手段組合監測下，果然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隨著腦內晶片的分析結束，她的電子支援措施系統（ESM）和頻譜分析儀雙雙響起警報，藍色的分析面板在她的視界中不斷彈出。這意味著神宮寺舞衣至少被兩種以上特定波段的雷射信號和一種頻率極低的射頻信號牢牢鎖定，在肉眼不可見的世界中，宛如一道道鐵索，將面前的女孩堅實地與不祥的源頭交織為一。
這是一柄註定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舞衣的性命已然是早就寫好結局的文章，而其他人所能做的，只有慢慢讀完這註定發生的故事。
娜塔莉亞順著非可見光視域裡才能看到的鎖鏈，抬頭望去，發現這些信號的源頭遠在蒼穹之上，直入無窮高處。
她只是打量了一眼，天空立刻做出了回應。
在非可見光視域裡，信號鎖鏈那看不到的源頭猛然爆發了。
正用射頻信號觀測追索的娜塔莉亞透過六腑廟的天花板，直視夜空里那玄妙萬千的景象，那是凡人肉眼無法看到的天外之色。層層疊疊的電磁波暈染開來，一如蒼穹中肆意盛放的黑色蓮花。
剎那間娜塔莉亞的視界就被無數彈出的紅色警示面板淹沒，植入耳道深處的耳麥也聲嘶力竭地摩擦出瀕死般的高亢嘶鳴：
【防火牆已被攻破！】
【警告！】
【警告！】
【警告！】
遍布娜塔莉亞全身的防火牆，連稍微阻隔一瞬病毒侵蝕速度的效果都沒有，就被一層層快速突破。作為一個學養深厚的儒家學子，與電子病毒進行攻防的神通戰本應是娜塔莉亞最擅長的戰場，但她軟倒在地，甚至做不出一絲反抗。
不知名的打擊從天外而來，輕而易舉地駭入了娜塔莉亞的中樞系統，正在勢如破竹地接手她身上的人工經脈和各種義體。
在一旁等著她追溯信號源頭的吳臨衣只看到，正盯著天花板的娜塔莉亞突然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渾身怪異地顫抖起來。
吳臨衣立刻衝過去，準備把倒在地上的娜塔莉亞抱起，轉瞬間又被燙得鬆開了手。娜塔莉亞身上的溫度頃刻間就已上升成常人不能忍受的高溫，她手臂上銀亮的線路中的流光閃爍的頻率已經超過肉眼極限，那是她身軀上植入的微電路系統最後的掙扎。
遍布娜塔莉亞右臂的紋身上，那尊猙獰的飛天機械夜叉圖案隨著肌肉痙攣而扭曲，好似在變幻著種種神情，最終定格於怯懦之上。
高溫生成的白霧，從娜塔莉亞渾身逸散而出，六腑廟內宛若蒸籠。
神宮寺瑞樹進得店來，脫去長袍，吳臨衣看見他內里的襯衫外套著一層薄薄的外附著骨骼。和他曾在科幻作品中看見的外骨骼不同，這身外骨骼輕薄且合身，就像綿軟的絲綢。只有各個關節處附著的凸起金屬，才勉強讓人意識到這東西本來的用途。
神宮寺瑞樹無視了廟中央岔開雙腿大大咧咧地坐在鐵蒲團上的娜塔莉亞，他將懷中抱著的女孩輕輕地放在長桌之上，對吳臨衣說：「這是小女，神宮寺舞衣。」
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端正地坐在長桌上。雖未發出聲響，可她身上那股活力卻仿佛要從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靈動的眼神正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吳臨衣和娜塔莉亞。
吳臨衣有些愕然，他沒想到神宮寺瑞樹的女兒，年歲竟然這般小。
他現在已經對這個時代較為熟悉，知道在整個晉地，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從求道宮集團的玄牝之門中，通過克隆裝置製造出來的。正所謂天父地母，一炁混成，落地就有20歲。
而神宮寺瑞樹，作為公司職員，為了工作效率，必然已經摘除了生殖系統。他的孩子，不可能自然降生，一定是先要將神宮寺瑞樹體細胞誘導分化成生殖細胞，再去拿到求道宮集團進行數據匹配，確保誕生最完美的胎兒。
這是只有公司高級員工才能享受到的福利，也是為公司高級員工們製造的軟肋，是一種激勵與制衡相雜糅的手段。
但是為了不過多的牽扯員工們的精力，一般都是交付十四五歲的孩子，不會把八九歲的小孩交到員工手裡。
吳臨衣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道：「我靠，八九歲的小朋友你也敢讓她在你們工作室的遊戲裡面當內玩，你這爹當得確實不太擬人。」
神宮寺瑞樹默然不語。
吳臨衣也懶得搭理神宮寺瑞樹，開始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面前的女孩也笑眯眯地看著他。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個健康且活力四射的孩子，完全沒有他想像中奄奄一息的樣子。而且，這些染色體被特地挑選、人工匹配調整過的小孩，絕對在各個維度都算得上完美。除開基因層面，體內更是被植入了大量的微電路系統，堪稱先天道體。不但百病不侵，甚至如果真和吳臨衣動起手來，吳臨衣都未必是這小孩的對手。
「我看你家孩子生龍活虎的，你確定這是已經被天劫標記的狀態嗎？」吳臨衣問道。
娜塔莉亞終於開口了：「這娃娃確實已經被什麼東西鎖定了，奇怪...讓我溯源一下。」
吳臨衣也沒想到脾氣急躁、經常口不擇言的娜塔莉亞在承接任務時居然如此有職業操守，和轉了性子一樣，不該她說話的時候始終一聲不吭。從剛才到現在第一次開口，就直接了當地指出事情的關鍵。
娜塔莉亞作為常年浸淫於儒家學問，在「禮」之一道的「敬、序、節、文」四大精要上略有小成的童生，偵測手段可比大多數人都要多得多。
從神宮寺瑞樹和神宮寺舞衣進入六腑廟中那一刻，娜塔莉亞就開始運轉禮道「序」字訣的心法，接入電子設備，明辨天機。這正是「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萬物者也」的儒門無上正法，她穩穩地駕馭著神通，在超越人類感覺之外的世界觀察。
在她多種不同手段組合監測下，果然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隨著腦內晶片的分析結束，她的電子支援措施系統（ESM）和頻譜分析儀雙雙響起警報，藍色的分析面板在她的視界中不斷彈出。這意味著神宮寺舞衣至少被兩種以上特定波段的雷射信號和一種頻率極低的射頻信號牢牢鎖定，在肉眼不可見的世界中，宛如一道道鐵索，將面前的女孩堅實地與不祥的源頭交織為一。
這是一柄註定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舞衣的性命已然是早就寫好結局的文章，而其他人所能做的，只有慢慢讀完這註定發生的故事。
娜塔莉亞順著非可見光視域裡才能看到的鎖鏈，抬頭望去，發現這些信號的源頭遠在蒼穹之上，直入無窮高處。
她只是打量了一眼，天空立刻做出了回應。
在非可見光視域裡，信號鎖鏈那看不到的源頭猛然爆發了。
正用射頻信號觀測追索的娜塔莉亞透過六腑廟的天花板，直視夜空里那玄妙萬千的景象，那是凡人肉眼無法看到的天外之色。層層疊疊的電磁波暈染開來，一如蒼穹中肆意盛放的黑色蓮花。
剎那間娜塔莉亞的視界就被無數彈出的紅色警示面板淹沒，植入耳道深處的耳麥也聲嘶力竭地摩擦出瀕死般的高亢嘶鳴：
【防火牆已被攻破！】
【警告！】
【警告！】
【警告！】
遍布娜塔莉亞全身的防火牆，連稍微阻隔一瞬病毒侵蝕速度的效果都沒有，就被一層層快速突破。作為一個學養深厚的儒家學子，與電子病毒進行攻防的神通戰本應是娜塔莉亞最擅長的戰場，但她軟倒在地，甚至做不出一絲反抗。
不知名的打擊從天外而來，輕而易舉地駭入了娜塔莉亞的中樞系統，正在勢如破竹地接手她身上的人工經脈和各種義體。
在一旁等著她追溯信號源頭的吳臨衣只看到，正盯著天花板的娜塔莉亞突然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渾身怪異地顫抖起來。
吳臨衣立刻衝過去，準備把倒在地上的娜塔莉亞抱起，轉瞬間又被燙得鬆開了手。娜塔莉亞身上的溫度頃刻間就已上升成常人不能忍受的高溫，她手臂上銀亮的線路中的流光閃爍的頻率已經超過肉眼極限，那是她身軀上植入的微電路系統最後的掙扎。
遍布娜塔莉亞右臂的紋身上，那尊猙獰的飛天機械夜叉圖案隨著肌肉痙攣而扭曲，好似在變幻著種種神情，最終定格於怯懦之上。
高溫生成的白霧，從娜塔莉亞渾身逸散而出，六腑廟內宛若蒸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