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局部線索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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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莊舟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楊奇跟隨在佐奈子身後,向莊舟熱絡地招手,那張黝黑的臉龐上布著由衷的喜悅。

  隨之,就有驚呼聲響起,來自身旁的那個正常男人:

  「臥槽!兄弟你還活著?!!」

  莊舟看向身旁一驚一乍的男人,原本還蜷縮在地上,此刻卻見了鬼似的蹦起。看他滿臉的震驚之色,像是也曾見過楊奇一般。

  莊舟猛然記起,這男人好像說過,

  「有一個人找到了這兒來」。

  莫非就是楊奇?

  他沒有第一時間展露出歡喜的神色,擔心有什麼鬼怪會充作楊奇的模樣來哄騙他,於是開口問道:「楊奇大哥,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哪裡?」

  「公交車上,你救了我去醫院!」

  楊奇脫口而出,沒有將這件事情忘掉。

  「那好,你還記得你把那輛車交給我的時候叮囑過我什麼?」

  「我說……我送外賣用不到那輛車?」楊奇臉上呈現回憶的表情,「還是你說的是外賣站的那輛電瓶車?」他清楚,莊舟問話是為了防止某些鬼怪的特殊能力,經歷了這麼多,他自然也明白這手防範措施的必要。

  「好,最後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唱一句《光輝歲月》?」

  「在風雨中抱緊自由……」

  楊奇說唱就唱,歌聲悠揚歌喉嘹亮,最重要的是他用的是粵語在唱歌。

  莊舟鬆了一口氣,才放下戒備之心。

  轉而看向佐奈子,問道:

  「佐奈子,你是怎麼見到楊奇大哥的?」

  佐奈子笑而不答,只是那笑意多少讓人泛起雞皮疙瘩。

  倒是楊奇開口解釋道:

  「哦是這樣,我比小兄弟你們早一天來到這地方,前天下午我就去動身去了敄山,不過在山上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個所以然,下山的時候快要天黑了,我就在村子裡面住了一夜。本想在昨天早上就走,可是昨天早上也下雨下午也下雨,迫不得已又呆上一天。今早,我覺著這地方太邪門,準備回去找警察局幫忙,沒想到路上就見到了這位姑娘……」

  說到這兒,楊奇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太邪門了,實在是邪門。

  路過那一大片平地的時候,他就看到幾十個臉色發青的村民齊聚,好奇之下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到身邊這個年輕小姑娘對著一個村民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然後,那死人一樣面無表情的村民突然跪倒在地,一言不發地在平地上挖了個正好能容納得進自己腦袋的坑洞,就這麼跪著把腦袋埋在其中,自己伸手把坑推平。

  然後,就這麼,跪倒著,窒息而死。

  足足二十分鐘的時間,楊奇就看著那男人的身體猶如篩糠般顫抖,喉嚨中發出拉風箱般的「嗬嗬」聲,痙攣般的痛苦維持了足足二十分鐘,這才得到死亡的解脫。

  然而,卻迎來了圍著的幾乎全村人的掌聲!

  熱烈地祝賀他,以自殺為繩,走向死亡!

  那一刻,楊奇手腳冰冷。

  然而又遠不止於此。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

  埋頭入坑,跪倒在地,窒息致死,屍首僵化。

  前仆後繼。

  像是塑形的偶人那樣,

  被擺成了懺悔的姿態。

  那個少女發出了愉快的輕笑聲。

  在楊奇近乎凝固的目光注視下,在那一個個栽頭入坑的跪屍之間留下的空隙之中輕快行走,像是一個小女孩欣賞著自己親手搭建出來的樂高玩具那般,愉悅歡快無憂無慮。

  卻是一副堪稱噩夢的圖景!

  在楊奇的平鋪直敘當中,莊舟的冷汗卻也唰唰落下。

  別看佐奈子在莊舟面前日漸正常起來,

  那其實,不過只是她將自己的喜好給掩蓋起來了而已!

  「主人,可別用那樣的眼神來看我啊,」佐奈子巧笑嫣然,「不是主人提出的分工合作的嗎?我可絕不是滿足自己的喜好肆意妄為哦。主人你請看。」


  她取出了幾張破碎的紙片,遞給莊舟。

  「這是?」

  莊舟接過,發現那是一張被撕裂的畫作所留下的碎片,他將這幾十張紙片攤在床上,一塊塊地拼接起來,像是拼圖那樣。漸漸地,莊舟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一旁的楊奇看著,則是面色鐵青,氣得身體在打顫。

  雖然「碎片」沒有集齊,但光靠眼下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由邊緣呈現鋸齒狀的紙片拼成的畫作當中,能看到一眾赤裸著上身的男人們正將被繩子綁住的女人推向湖中,女人臉上的恐懼和絕望之色展現地淋漓盡致,而透過池塘中泛起的波紋,能隱約看到有具隱沒的屍體。

  莊舟面色一沉,看向身邊的那個男人。

  剛要開口質問,卻發現他面色的驚恐比畫中的女人更甚。

  「你對這個場面,有印象嗎?」

  莊舟靜靜開口詢問,

  可男人卻能感受到一股直顫內心的壓迫。

  從方才楊奇的講述開始,就已然畏懼害怕的男人,此刻全然沒有所謂的骨氣所謂的尊嚴可言,只是近乎肝膽欲裂地發出狂呼:「我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那時候我都在外地打工,村裡面發生了什麼我壓根不知道!!」

  「是嗎?」

  莊舟輕輕笑了,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笑容。

  向著那個男人,指向一張紙片的最右上角。

  那個右上角,是一個閒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衣著華貴,手中拎著一桿釣魚竿,拋下的餌線直入池水之中,而在男人身旁,正有另一個年輕人卑躬屈膝滿臉諂媚。畫內的每一張臉龐都畫得栩栩如生。

  而很巧,那個滿臉諂媚的年輕人,

  就出現在了莊舟眼前。

  可巧了不是?

  「先別急著反駁,咱們來理一理,」

  莊舟慢悠悠地開口,滿臉笑容,「我其實一直在想,為什麼那麼個大老闆會看上這麼個小村莊,莫非是大佬閒得發慌每天沒事幹就在地圖上找個沒有標記的小山丘?

  「三十多年前,可沒有高德地圖這種東西,大老闆會知道,只能是有人告訴他。

  「且容我猜猜看,其實你是小學或者中學輟學後就外出打工的對不對?十幾歲的年齡,你跟我說過的。或許在打工的地方認識了一些高管,從高管口中得知你的頂頭上司想要找塊小山丘,於是你毛遂自薦,對『敄山』的舉薦恰合大老闆的意思。

  「你滿以為幫助大老闆幹活會有很多好處,確實如此,可代價也是不輕的——你慫恿村里人把老婆扔到湖裡去,滿足大老闆變態的欲望,村民們想想當然覺得這筆買賣划算,畢竟老婆有錢就能討到,這也是你跟我說的,村民們不看重老婆的人權尊嚴。

  「玩夠了的大老闆大量灑錢,但是你當心村裡面的事情暴露出來,於是以干工程建房子挖池塘為藉口,可以把老闆的賞錢當做工錢來看。我說的對嗎?」

  莊舟微笑著,看著跌坐在地的男人,看著他眼神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對了,我查過范家資料的,在新海,他們就在三十年前剛剛竣工了一座摩天大樓。」

  恰如晴天霹靂,男人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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