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國喪期間終到滬
吳憶茹在爾濱的時候，思考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去九分場這邊來，白建軍也覺得現在不是回到上滬的好時機。現在抗震救災才是大事，雖然不能過去提供幫助，但是也不能過去添亂吧。
所以折騰了一趟十三招，白建軍和吳憶茹再次回到了九分場。無論怎麼說，現在對於吳憶茹來說九分場這邊都是安全的，吳憶茹在這邊不會受到歧視，不會受到針對，身邊還有白建軍以及朋友關心。
僅是從農場到爾濱這一路上，吳憶茹也遇到過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可是因為有白建軍在吳憶茹身邊，所有的危險都被白建軍擋住了，吳憶茹現在都不敢想若是自己一個人回去，這一路上會經歷多少磨難。並且吳憶茹心裡的目的地也不是上滬而是香江，要想去那邊，恐怕會有更多的艱難險阻。
綜合這幾個原因，吳憶茹才會選擇回到九分場這邊等待時機。
白建軍和吳憶茹返回分場這邊，張大山和林國棟也都不意外，報紙上已經面向社會刊登出來了地震的一些信息，而白建軍和吳憶茹要想南下上滬，除了水路，陸路是繞不開震區附近的。
張大山和林國棟同樣比較慶幸，若不是前天下午才把介紹信交給白建軍，哪怕是上午把介紹信給白建軍，現在吳憶茹和白建軍都會被困在路上。
吳憶茹回來之後，一切還好，而白建軍現在則時不時的往場部這邊跑。其實不僅白建軍，京津地區的知青們都十分關心家裡的情況。雖然九分場這邊的知青家裡人員都沒有出大事，頂多就是受了點小傷，但是大家的心也都是懸在半空。
大地震過去了一周，分場這邊的知青們在聽說家裡人都安置在防震棚，而且身邊也都是鄰居互相照顧之後，不少人也就漸漸放下了心中擔憂。
大地震離著農場這邊太遠，知青們哪怕是想過去出一把力，也是鞭長莫及。林國棟和張大山兩個人最近也是辛苦異常，不僅要盯著農業生產，還要出面安撫了知青們的情緒。好在隨著消息的不斷傳來，九分場這邊也漸漸恢復了正常，這讓幾次去農場開會的張大山和林國棟也都慶幸不已。
九分場這邊京津地區知青家裡沒有出大事，可是別的分場中有的知青卻一直聯繫不上家裡的任何人，有的知青家裡親屬因為地震的原因意外身亡，這些知青情緒波動都很大，甚至有的知青已經開始吵嚷著要回家了。
各個分場的場長和主任也都是頭疼不已，不得不儘量安撫知青們的情緒。對於那些家裡有人去世或者重傷的都會儘量批假；對於那些家裡有人輕傷的，則儘量勸說先留下來；至於那些全家都聯繫不上的，除了儘量幫著聯繫以外就是暫時安撫住，畢竟現在震區已經實行封閉式管理，就算這些知青回去，現在也不能進入那些中心震區。
大地震的事情雖然讓很多人都關注，但是分散到兵團知青、插隊知青層面，除了有親人涉及到其中的知青，對於大多數知青來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也就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更多的還是每天參加的勞動、工作。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吳憶茹一直關心著什麼時候能再次啟程南下，但是吳憶茹也不知道這時候走能否再次遇到阻隔。雖然報紙上沒有震區的詳細情況報導出來，但是從分場這邊的知青口中，以及和京城的通話中，白建軍也知道現在仍然還有餘震不時的發生，這些消息白建軍也告訴了吳憶茹，並且不建議現在南下。
白建軍這天下午正在食堂這邊幫廚，突然之間，分場裡的大喇叭以及分場所有的大喇叭里再次響起了哀樂的聲音。隨著低沉的聲音從大喇叭里傳來，一個比大地震更加震撼的消息響徹種花大地的上空。
偉大領袖與世長辭，永遠的離開了！
從哀樂響起的時候，包括白建軍在內的所有食堂的工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但是在聽完廣播播報的內容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怕廣播已經播報完畢，所有人都久久沒有回神。
過了能有一分多鐘，寂靜的食堂後廚，傳來的「噹啷」一聲，一個工人手裡端著的盆直接掉到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打破了後廚的寂靜。
大家的眼中先是不可置信，可是在反應過來之後，不少人女知青已經捂著嘴開始哭泣，男知青也都雙眼通紅。老趙班長更是激動的衝出了食堂後廚，直奔分場的場部而去。
這一幕不僅僅出現在了後廚中，更是出現在了田間地頭，出工的知青們再也無心幹活，都拿起東西往回走，這一路上是哭聲一片。
九分場後廚這邊，老趙班長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而且回來之後，沉痛的看著所有人說道。
「都幹活吧，職工們也要回來了，累了一天了，總是要吃飯的！」
所有人聽到老趙班長的話之後，都強忍著悲痛繼續手中的活。
白建軍忙完了手裡的活，徑直走到了老趙班長的身邊。
「老班長，我先去後面看看憶茹！」白建軍輕聲的對著老趙班長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怕外面的廣播再次刺激到她！」
老趙班長對著白建軍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白建軍轉身就快步往吳憶茹那邊跑去。
吳憶茹也聽到了剛剛的廣播，現在整個人都蜷縮在炕上，頭深深的埋在兩腿中間。
「憶茹！憶茹！你怎麼了？」
白建軍跑到吳憶茹身邊連忙問道。
「建軍，偉大領袖現在走了，能給我做主的人再也沒有了！」吳憶茹抬頭看著白建軍，此時吳憶茹臉上滿是淚痕。「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白建軍看著滿臉淚痕的吳憶茹，趕緊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過了好一會兒，白建軍聽到了很多腳步聲以及嗚咽聲就知道今天出工的人已經回來了。
整個分場這邊除了悲痛，還是悲痛。不僅僅是分場、農場，整個黑江省乃至全國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圍之中。
9月18日下午通過廣播轉播在京城舉行的追悼大會的實況，全國各機關、部隊、廠礦、企業、商店、人民公社、學校、街道等一切基層單位，都組織了群眾收聽、收看，進行追悼。
在這次追悼大會之後，各地的悼念活動也陸續停了下來，但是壓抑的氣氛仍然充斥著所有人的心頭。特別是對於知青群體來說，失去了偉大領袖，一下子讓知青們陷入了迷惘甚至恐懼：可能沒有人管我們了！
不知從哪天開始，「紮根農村一輩子，敢教日月換新天「這句偉人的話在知青群體中悄然興起，一時之間各地表決心的大字報開始出現在了宣傳欄中。
有的人選擇積極表現，但是大多數人都選擇沉默。
九分場這邊的知青，有的已經來了7.8年了，最短的白建軍他們這一批都已經來了2年了，還在農場的人都是沒辦法回城的，大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沒有機會。
白建軍沒有摻和到這些事裡，因為吳憶茹再次和白建軍提出了南下，而且白建軍看出來了，吳憶茹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建軍，我想回上滬，哪怕這次走水路，我都想回去看看！求你陪我走吧！」
面對吳憶茹請求，白建軍只得再次找到張大山他們，而且這次白建軍也做了兩手準備，把進京的介紹信也要了出來。張大山和林國棟現在同樣心煩意亂，對於白建軍和吳憶茹要去上滬，也沒做他想就同意了。
就這樣白建軍和吳憶茹再次離開了九分場到達了爾濱，而且這次兩個人也順利的買到了去往上滬的車票。當火車開動的時候，白建軍明顯感覺吳憶茹身體在輕微的顫抖，白建軍立馬拉住吳憶茹的手。
「憶茹，有我在呢！」
「建軍，我……」
吳憶茹看著白建軍什麼都說不出來，而且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臥鋪車廂相對硬座車廂人少了很多，要是沒有吳憶茹的病歷以及農場革委會的介紹信，白建軍和吳憶茹還真買不了臥鋪票。同樣在這個區域的幾位旅客在知道白建軍是陪著吳憶茹去上滬治病的，也就很少和白建軍、吳憶茹兩個人閒聊了。
一路向南，經過了二天多的行程，白建軍終於和吳憶茹來到了上滬。
到達上滬的時候，天早就黑了，白建軍並沒有感覺到吳憶茹有什麼喜悅的心情，這讓白建軍覺得很不對。而等到兩個人一路步行走到吳憶茹家的那幢獨棟小樓的時候，吳憶茹才稍微有些激動。
這個小院的鐵門已經上了鎖，從鐵門的縫隙里可以看到小樓也緊緊的關閉著。白建軍聽黑麗榮說過，吳憶茹家的這幢小樓是吳憶茹她母親家留下來的，吳憶茹的母親自殺後，過了兩天才被人發現。
因為她家的特殊情況，還是街道那邊料理了吳憶茹母親的後事。黑麗榮她們上次過來的時候，幫著把吳憶茹的父母都安葬了，房子也幫著過戶到了吳憶茹名下。
白建軍和吳憶茹走進這個小院，明顯感覺這裡已經破敗了，而且進入樓里之後，更是遍地灰塵。白建軍看著吳憶茹的家裡，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自己家裡的情況。
雖然吳憶茹家現在明顯經過了整理，但是那些破損的痕跡仍然訴說著當初吳憶茹家裡剛出事都發生了什麼。
吳憶茹一進入家中，情緒就有些激動，白建軍扶著吳憶茹上到二樓，推開主臥室的房門之後，吳憶茹看到她父親的遺像之後，更是抱著遺像直接痛哭了出來。
白建軍現在也只能勸吳憶茹節哀，剩下的白建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吳憶茹就這麼坐在主臥的床上抱著她父親的遺像哭泣，一直哭到半夜，可能是哭累了，吳憶茹一下子倒在了床上。這下可把本來一直溜號的白建軍嚇了一跳。
白建軍把吳憶茹父親的遺像從吳憶茹的懷裡抽了出來，又恭敬的掛到牆上，之後才過來給吳憶茹進行檢查。吳憶茹只是哭暈了，這讓白建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犯難。
吳憶茹的母親就是在主臥室自殺的，白建軍總覺得這個屋子有些瘮得慌。雖說建國之後不讓成精，但是穿越這麼離譜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要是出點其他什麼超自然的東西，白建軍也能理解。
同時也是為了尊重吳憶茹的父母，白建軍覺得還是把吳憶茹抱到別的屋子去比較好點。
想清楚了，白建軍轉身走出了主臥，挨個房間都看了看之後，最終確認了吳憶茹自己的房間。白建軍返回吳憶茹的臥室之後，這才把吳憶茹抱到了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雖然屋子裡都是灰塵，但是在吳憶茹的這間屋子裡，白建軍總算是沒有感覺渾身不自在了。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吳憶茹，白建軍直接就在地板上盤膝打坐了起來。
不知道吳憶茹在夢中見到了什麼，吳憶茹突然從夢中驚醒，不過在看到在地板上打坐的白建軍，吳憶茹緊張的心又平復了很多。吳憶茹側著身子就這麼看著打坐中的白建軍，這份安全感不知不覺的就讓吳憶茹又進入了夢鄉。
吳憶茹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白建軍則是靠坐在牆邊，靜靜的呆著。看到吳憶茹坐起了身子，白建軍這才出聲。
「家裡沒水、沒電，看來我們只能去外面了！」
「那我們出去吧，一會兒我想去看看我父母！」
吳憶茹嗓子沙啞的看著白建軍說道。
兩個人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鎖上了小樓的門和小院的大鐵門，就沿著道路往出走。吳憶茹原本看到鄰居還想上去打聲招呼，可是那些人在見到吳憶茹之後，都像躲瘟神那樣躲著吳憶茹，這讓吳憶茹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建軍，我們快點走吧！」
所以折騰了一趟十三招，白建軍和吳憶茹再次回到了九分場。無論怎麼說，現在對於吳憶茹來說九分場這邊都是安全的，吳憶茹在這邊不會受到歧視，不會受到針對，身邊還有白建軍以及朋友關心。
僅是從農場到爾濱這一路上，吳憶茹也遇到過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可是因為有白建軍在吳憶茹身邊，所有的危險都被白建軍擋住了，吳憶茹現在都不敢想若是自己一個人回去，這一路上會經歷多少磨難。並且吳憶茹心裡的目的地也不是上滬而是香江，要想去那邊，恐怕會有更多的艱難險阻。
綜合這幾個原因，吳憶茹才會選擇回到九分場這邊等待時機。
白建軍和吳憶茹返回分場這邊，張大山和林國棟也都不意外，報紙上已經面向社會刊登出來了地震的一些信息，而白建軍和吳憶茹要想南下上滬，除了水路，陸路是繞不開震區附近的。
張大山和林國棟同樣比較慶幸，若不是前天下午才把介紹信交給白建軍，哪怕是上午把介紹信給白建軍，現在吳憶茹和白建軍都會被困在路上。
吳憶茹回來之後，一切還好，而白建軍現在則時不時的往場部這邊跑。其實不僅白建軍，京津地區的知青們都十分關心家裡的情況。雖然九分場這邊的知青家裡人員都沒有出大事，頂多就是受了點小傷，但是大家的心也都是懸在半空。
大地震過去了一周，分場這邊的知青們在聽說家裡人都安置在防震棚，而且身邊也都是鄰居互相照顧之後，不少人也就漸漸放下了心中擔憂。
大地震離著農場這邊太遠，知青們哪怕是想過去出一把力，也是鞭長莫及。林國棟和張大山兩個人最近也是辛苦異常，不僅要盯著農業生產，還要出面安撫了知青們的情緒。好在隨著消息的不斷傳來，九分場這邊也漸漸恢復了正常，這讓幾次去農場開會的張大山和林國棟也都慶幸不已。
九分場這邊京津地區知青家裡沒有出大事，可是別的分場中有的知青卻一直聯繫不上家裡的任何人，有的知青家裡親屬因為地震的原因意外身亡，這些知青情緒波動都很大，甚至有的知青已經開始吵嚷著要回家了。
各個分場的場長和主任也都是頭疼不已，不得不儘量安撫知青們的情緒。對於那些家裡有人去世或者重傷的都會儘量批假；對於那些家裡有人輕傷的，則儘量勸說先留下來；至於那些全家都聯繫不上的，除了儘量幫著聯繫以外就是暫時安撫住，畢竟現在震區已經實行封閉式管理，就算這些知青回去，現在也不能進入那些中心震區。
大地震的事情雖然讓很多人都關注，但是分散到兵團知青、插隊知青層面，除了有親人涉及到其中的知青，對於大多數知青來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也就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更多的還是每天參加的勞動、工作。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吳憶茹一直關心著什麼時候能再次啟程南下，但是吳憶茹也不知道這時候走能否再次遇到阻隔。雖然報紙上沒有震區的詳細情況報導出來，但是從分場這邊的知青口中，以及和京城的通話中，白建軍也知道現在仍然還有餘震不時的發生，這些消息白建軍也告訴了吳憶茹，並且不建議現在南下。
白建軍這天下午正在食堂這邊幫廚，突然之間，分場裡的大喇叭以及分場所有的大喇叭里再次響起了哀樂的聲音。隨著低沉的聲音從大喇叭里傳來，一個比大地震更加震撼的消息響徹種花大地的上空。
偉大領袖與世長辭，永遠的離開了！
從哀樂響起的時候，包括白建軍在內的所有食堂的工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但是在聽完廣播播報的內容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怕廣播已經播報完畢，所有人都久久沒有回神。
過了能有一分多鐘，寂靜的食堂後廚，傳來的「噹啷」一聲，一個工人手裡端著的盆直接掉到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打破了後廚的寂靜。
大家的眼中先是不可置信，可是在反應過來之後，不少人女知青已經捂著嘴開始哭泣，男知青也都雙眼通紅。老趙班長更是激動的衝出了食堂後廚，直奔分場的場部而去。
這一幕不僅僅出現在了後廚中，更是出現在了田間地頭，出工的知青們再也無心幹活，都拿起東西往回走，這一路上是哭聲一片。
九分場後廚這邊，老趙班長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而且回來之後，沉痛的看著所有人說道。
「都幹活吧，職工們也要回來了，累了一天了，總是要吃飯的！」
所有人聽到老趙班長的話之後，都強忍著悲痛繼續手中的活。
白建軍忙完了手裡的活，徑直走到了老趙班長的身邊。
「老班長，我先去後面看看憶茹！」白建軍輕聲的對著老趙班長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怕外面的廣播再次刺激到她！」
老趙班長對著白建軍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白建軍轉身就快步往吳憶茹那邊跑去。
吳憶茹也聽到了剛剛的廣播，現在整個人都蜷縮在炕上，頭深深的埋在兩腿中間。
「憶茹！憶茹！你怎麼了？」
白建軍跑到吳憶茹身邊連忙問道。
「建軍，偉大領袖現在走了，能給我做主的人再也沒有了！」吳憶茹抬頭看著白建軍，此時吳憶茹臉上滿是淚痕。「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白建軍看著滿臉淚痕的吳憶茹，趕緊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過了好一會兒，白建軍聽到了很多腳步聲以及嗚咽聲就知道今天出工的人已經回來了。
整個分場這邊除了悲痛，還是悲痛。不僅僅是分場、農場，整個黑江省乃至全國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圍之中。
9月18日下午通過廣播轉播在京城舉行的追悼大會的實況，全國各機關、部隊、廠礦、企業、商店、人民公社、學校、街道等一切基層單位，都組織了群眾收聽、收看，進行追悼。
在這次追悼大會之後，各地的悼念活動也陸續停了下來，但是壓抑的氣氛仍然充斥著所有人的心頭。特別是對於知青群體來說，失去了偉大領袖，一下子讓知青們陷入了迷惘甚至恐懼：可能沒有人管我們了！
不知從哪天開始，「紮根農村一輩子，敢教日月換新天「這句偉人的話在知青群體中悄然興起，一時之間各地表決心的大字報開始出現在了宣傳欄中。
有的人選擇積極表現，但是大多數人都選擇沉默。
九分場這邊的知青，有的已經來了7.8年了，最短的白建軍他們這一批都已經來了2年了，還在農場的人都是沒辦法回城的，大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沒有機會。
白建軍沒有摻和到這些事裡，因為吳憶茹再次和白建軍提出了南下，而且白建軍看出來了，吳憶茹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建軍，我想回上滬，哪怕這次走水路，我都想回去看看！求你陪我走吧！」
面對吳憶茹請求，白建軍只得再次找到張大山他們，而且這次白建軍也做了兩手準備，把進京的介紹信也要了出來。張大山和林國棟現在同樣心煩意亂，對於白建軍和吳憶茹要去上滬，也沒做他想就同意了。
就這樣白建軍和吳憶茹再次離開了九分場到達了爾濱，而且這次兩個人也順利的買到了去往上滬的車票。當火車開動的時候，白建軍明顯感覺吳憶茹身體在輕微的顫抖，白建軍立馬拉住吳憶茹的手。
「憶茹，有我在呢！」
「建軍，我……」
吳憶茹看著白建軍什麼都說不出來，而且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臥鋪車廂相對硬座車廂人少了很多，要是沒有吳憶茹的病歷以及農場革委會的介紹信，白建軍和吳憶茹還真買不了臥鋪票。同樣在這個區域的幾位旅客在知道白建軍是陪著吳憶茹去上滬治病的，也就很少和白建軍、吳憶茹兩個人閒聊了。
一路向南，經過了二天多的行程，白建軍終於和吳憶茹來到了上滬。
到達上滬的時候，天早就黑了，白建軍並沒有感覺到吳憶茹有什麼喜悅的心情，這讓白建軍覺得很不對。而等到兩個人一路步行走到吳憶茹家的那幢獨棟小樓的時候，吳憶茹才稍微有些激動。
這個小院的鐵門已經上了鎖，從鐵門的縫隙里可以看到小樓也緊緊的關閉著。白建軍聽黑麗榮說過，吳憶茹家的這幢小樓是吳憶茹她母親家留下來的，吳憶茹的母親自殺後，過了兩天才被人發現。
因為她家的特殊情況，還是街道那邊料理了吳憶茹母親的後事。黑麗榮她們上次過來的時候，幫著把吳憶茹的父母都安葬了，房子也幫著過戶到了吳憶茹名下。
白建軍和吳憶茹走進這個小院，明顯感覺這裡已經破敗了，而且進入樓里之後，更是遍地灰塵。白建軍看著吳憶茹的家裡，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自己家裡的情況。
雖然吳憶茹家現在明顯經過了整理，但是那些破損的痕跡仍然訴說著當初吳憶茹家裡剛出事都發生了什麼。
吳憶茹一進入家中，情緒就有些激動，白建軍扶著吳憶茹上到二樓，推開主臥室的房門之後，吳憶茹看到她父親的遺像之後，更是抱著遺像直接痛哭了出來。
白建軍現在也只能勸吳憶茹節哀，剩下的白建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吳憶茹就這麼坐在主臥的床上抱著她父親的遺像哭泣，一直哭到半夜，可能是哭累了，吳憶茹一下子倒在了床上。這下可把本來一直溜號的白建軍嚇了一跳。
白建軍把吳憶茹父親的遺像從吳憶茹的懷裡抽了出來，又恭敬的掛到牆上，之後才過來給吳憶茹進行檢查。吳憶茹只是哭暈了，這讓白建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犯難。
吳憶茹的母親就是在主臥室自殺的，白建軍總覺得這個屋子有些瘮得慌。雖說建國之後不讓成精，但是穿越這麼離譜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要是出點其他什麼超自然的東西，白建軍也能理解。
同時也是為了尊重吳憶茹的父母，白建軍覺得還是把吳憶茹抱到別的屋子去比較好點。
想清楚了，白建軍轉身走出了主臥，挨個房間都看了看之後，最終確認了吳憶茹自己的房間。白建軍返回吳憶茹的臥室之後，這才把吳憶茹抱到了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雖然屋子裡都是灰塵，但是在吳憶茹的這間屋子裡，白建軍總算是沒有感覺渾身不自在了。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吳憶茹，白建軍直接就在地板上盤膝打坐了起來。
不知道吳憶茹在夢中見到了什麼，吳憶茹突然從夢中驚醒，不過在看到在地板上打坐的白建軍，吳憶茹緊張的心又平復了很多。吳憶茹側著身子就這麼看著打坐中的白建軍，這份安全感不知不覺的就讓吳憶茹又進入了夢鄉。
吳憶茹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白建軍則是靠坐在牆邊，靜靜的呆著。看到吳憶茹坐起了身子，白建軍這才出聲。
「家裡沒水、沒電，看來我們只能去外面了！」
「那我們出去吧，一會兒我想去看看我父母！」
吳憶茹嗓子沙啞的看著白建軍說道。
兩個人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鎖上了小樓的門和小院的大鐵門，就沿著道路往出走。吳憶茹原本看到鄰居還想上去打聲招呼，可是那些人在見到吳憶茹之後，都像躲瘟神那樣躲著吳憶茹，這讓吳憶茹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建軍，我們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