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監視
「真該死！」
居山骨從地上把他背起，匆匆跑進了學校。
他右手兩根手指放在右掌心處，緊緊皺眉：「老頭，解除警戒和防禦系統，最糟糕的情況是，聖道那群人死得很難看，是葉無准乾的。」
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王院長收到這個消息立刻放下手上所有的事物，操著他一副老身子骨奔向辛門：「送去囚禁室，馬上！」
辛門旁，圓柱體形態的一棟大樓占地廣闊，那是監禁樓，保存和關押著神國一部分危險的神器神獸或是人。
很不巧的是，前不久剛送來一批神獸，就關押在最底層。辛門的神力波動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倘若是誤打誤撞進了禁樓，極有可能會神力暴走失控最終竭力而亡，當然也可能完全用不出神力，被囚禁的東西給分分鐘撕成碎片。
居山骨已經帶著昏迷的葉無准到達了最頂層。按照神力強弱，將較為弱的神器神獸和人放到樓層中間，最強的獸放到最底層，最強的人放到最頂層。
他已經用神力束縛器將葉無準的手腳給拷在座位上，這樣的束縛器完全控制住神力的使用和行動的自由。
王老頭很顯然是不相信葉無準會做出什麼背叛學院的抉擇。
「如果讓他加入我們的陣營就能避免我擔心的那些，他很危險，一旦與庭院作對，將會帶來毀滅性的改變。」居山骨對老頭說。
老頭扶了扶老花鏡：「……把他弄醒。」
居山骨輕輕抬手，神力在指尖凝聚成一股水，拐了個彎淋在葉無準的身上。
「啊！」葉無准驚醒來，適應著眼前的這一切，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王院長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我，應該在醫務室，才對。」
他思索了一會兒，低下頭的瞬間才發覺自己的手腳被綁在一把特殊質地的椅子上，那綁帶束縛器是神力做的，他掙脫不開。
「你們……？」
老頭上前看著他：「後生，你還記得你殺了誰嗎？」「殺人？」
葉無准沉默一會兒，發生了什麼完全想不起來：「我殺人……？不，那時我被誰射了一箭，是裴回帶我去了醫務室……不，不對，我是怎麼從醫務室出來的？」
居山骨挑眉，始終對葉無准抱有懷疑。於是深思熟慮了一番，捏起了拳頭，一個弓步上前重重砸在葉無準的臉上。
「碰」的一聲，葉無准連同綁著他的椅子倒在了地上，他那發懵的腦子挨了一拳後終於有了一些反應：「喂！打我幹嘛！不是我乾的！是那個叫什麼神的乾的！」
老頭上前把他扶起來：「你是說，某位神附在你身上殺了聖道教徒？」
葉無准看著老頭欲哭無淚：「我不知道什麼聖道教徒，是那個神說借我的身體一用，誰知道他是去殺人了，還殺這麼多，我是無辜的啊！我就一送外賣的……」
王老頭閉著眼思索：「後生啊，恐怕你不出去了。」
「什、什麼意思？」葉無准有些慌張了。
「後生啊，為了神國的安全，我們將採取一些措施，其中之一就是，你得在學院裡受我們看管。」
「不是……」葉無准盯著老頭的臉，看他的神情發覺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我是外賣員，你看，我衣服還沒脫下來呢，我有什麼危險的要你們看管我？」
老頭端詳了一陣他身上黃色的外賣制服，上面沾染了一些鮮血，於是輕輕嘆了口氣：「你會明白的。」他緩慢地轉身離開了這裡。
葉無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隨後大喊道：「老頭！是你把我拐進這破學校來的！你得負責到底！」
……
很快葉無准待在禁樓的時間已經六天了，雖然身上的束縛改成了另一種高強神力束縛帶，但功能依舊沒有變。
不同的是，他可以在樓里的最頂層不受限制自由活動，但始終無法出樓，也無法到達另外的幾層。
六天內，葉無准已經將整個人生思考了一遍，已經和最頂層囚禁的人混了個大概熟絡——會把自己不愛吃的蘋果丟給隔壁監禁著的少年。
隔壁關押的那個少年看模樣不過十二歲左右，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穿著白色的襯衫和格子長裙，繫著一條淺黃的領帶。
他叫周不應，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住在這裡，沒錯，他不認為自己是被關在這裡的，而是無家可歸住在這裡。他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和過往一切，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意義。
還好，他習慣了這些，也不再追問，現在只是個貪玩愛吃的少年。
「為什麼你可以自由活動？」他隔著神力封閉起來的柵欄問道。
「因為我只是個送外賣的。」
「我不信。你這個人真怪，穿的奇怪，不愛吃蘋果也奇怪，名字最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我還沒說你的名字奇怪呢。」葉無准抱著手看他，完全把他當做愛吃蘋果的幼稚小孩。
周不應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總覺得，我們兩個很像。」葉無准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嗤笑一聲：「一點都不像！哈哈哈，我可不會穿裙子！」
周不應把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桌子上，來到欄杆前，用手指著葉無準的胸口，此刻他的臉上全然沒有稚氣：「你身體裡有東西，你要小心不能被他奪了神智。」
葉無准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你、你……」
「快回去吧，回你的牢房去，他們要來了。」
一時間葉無准看著周不應有些恍惚，他頓了頓身子，然後忙不及和他道別就回頭離開了。一邊奔跑著一邊回想他剛才說那話的語氣，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很快奔到了自己的牢房，坐在床上歇了兩分鐘就聽見遠處傳來的動靜。
還沒見到人就聽見居山骨先開口了：「根據神國常議會的結果，你得待在神之庭院學院裡受我們的監視，期限兩年，滿期限後再決定你的去留。監視期內如果表現好或者穩定沒有異常可以提前結束監視。」
葉無准低著頭：「謝謝…」
他看著自己那身黃色的防風制服，感覺到了後悔。
從一開始，或許自己就不該送那一單外賣。
居山骨的身後是一個矮小的身影，再伏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手插兜走了進來：「為了方便監視你，你得和其他人一樣走正常的入學程序，在學院裡生活。」
葉無准沒有動靜，直到居山骨把牢房並沒有上鎖的門打開以後，他才緩緩抬起頭，發現老頭並沒有來：「兜兜轉轉這麼久，想要我入學就直接點，沒必要兜這麼大的圈子。」
「你誤會了，校長並不想讓你入學。」居山骨邊說邊將束縛他的器具解開。
「看得出來，她真心的希望我走，承諾我的那些她也做到了，我們本來不相欠。不知道老頭出於什麼目的，先是安排了這麼一場殺人戲，然後讓人把我射死，再讓我身體裡那個東西出來為非作歹。」
居山骨上前提起葉無準的領口：「不許胡說八道！那是詭門和聖道會的紛爭，是他們不請自來才殃及無辜！」
葉無准抬起頭：「一切這麼巧，正好讓我接了那外賣單，正好讓我在學校門外等候著，正好詭門的人出現？」
居山骨放開他，葉無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牢房門前，凝視了一陣再伏手裡的入學契約書，然後拿起旁邊的印泥蘸了一下按在那張契約書上。
葉無准側頭：「當局者迷，如果我也在學院裡，我也會和你們一樣傻乎乎的相信看到的就是一切。」
「當然，我們沒有證據。」
「這世界上毫無根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可以不相信。」
葉無准看居山骨的臉色有些難看，及時止住話題：「我的校服在哪裡，寢室呢？」
再伏拋下站在原地有些混亂的居山骨：「稍後我來安排吧。」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樓，離開了辛門的地區，來到丁區。
「你的寢室沒變過，還是上次的那間。校服和教材器具以及學校的制度規章表會晚點發過來，為了方便監視，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佩戴這塊表。」
再伏掏出一塊黑色的電子表來放在葉無準的左手：「防水的。」
「可以看時間嗎？」葉無准拿過來亂按了一番，發現功能齊全，和市場上賣的某某watch差不了多少。
葉無准拿著這塊表反而有些高興，再伏白了他一眼，雙手又插兜：「你自己慢慢適應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有問題找班主任去。」
再伏很快離開了，葉無准還沉浸在看表的喜悅中，他沒有急著戴，而是把表收好，打開了手機。
一秒前收到一條新的消息，葉無准皺著眉打開了信息，讀完信息後，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了。
「正式歡迎你來到神之庭院學院。」
發件人：陳恤。
收件人：葉無准。
居山骨從地上把他背起，匆匆跑進了學校。
他右手兩根手指放在右掌心處，緊緊皺眉：「老頭，解除警戒和防禦系統，最糟糕的情況是，聖道那群人死得很難看，是葉無准乾的。」
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王院長收到這個消息立刻放下手上所有的事物，操著他一副老身子骨奔向辛門：「送去囚禁室，馬上！」
辛門旁，圓柱體形態的一棟大樓占地廣闊，那是監禁樓，保存和關押著神國一部分危險的神器神獸或是人。
很不巧的是，前不久剛送來一批神獸，就關押在最底層。辛門的神力波動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倘若是誤打誤撞進了禁樓，極有可能會神力暴走失控最終竭力而亡，當然也可能完全用不出神力，被囚禁的東西給分分鐘撕成碎片。
居山骨已經帶著昏迷的葉無准到達了最頂層。按照神力強弱，將較為弱的神器神獸和人放到樓層中間，最強的獸放到最底層，最強的人放到最頂層。
他已經用神力束縛器將葉無準的手腳給拷在座位上，這樣的束縛器完全控制住神力的使用和行動的自由。
王老頭很顯然是不相信葉無準會做出什麼背叛學院的抉擇。
「如果讓他加入我們的陣營就能避免我擔心的那些，他很危險，一旦與庭院作對，將會帶來毀滅性的改變。」居山骨對老頭說。
老頭扶了扶老花鏡：「……把他弄醒。」
居山骨輕輕抬手，神力在指尖凝聚成一股水，拐了個彎淋在葉無準的身上。
「啊！」葉無准驚醒來，適應著眼前的這一切，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王院長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我，應該在醫務室，才對。」
他思索了一會兒，低下頭的瞬間才發覺自己的手腳被綁在一把特殊質地的椅子上，那綁帶束縛器是神力做的，他掙脫不開。
「你們……？」
老頭上前看著他：「後生，你還記得你殺了誰嗎？」「殺人？」
葉無准沉默一會兒，發生了什麼完全想不起來：「我殺人……？不，那時我被誰射了一箭，是裴回帶我去了醫務室……不，不對，我是怎麼從醫務室出來的？」
居山骨挑眉，始終對葉無准抱有懷疑。於是深思熟慮了一番，捏起了拳頭，一個弓步上前重重砸在葉無準的臉上。
「碰」的一聲，葉無准連同綁著他的椅子倒在了地上，他那發懵的腦子挨了一拳後終於有了一些反應：「喂！打我幹嘛！不是我乾的！是那個叫什麼神的乾的！」
老頭上前把他扶起來：「你是說，某位神附在你身上殺了聖道教徒？」
葉無准看著老頭欲哭無淚：「我不知道什麼聖道教徒，是那個神說借我的身體一用，誰知道他是去殺人了，還殺這麼多，我是無辜的啊！我就一送外賣的……」
王老頭閉著眼思索：「後生啊，恐怕你不出去了。」
「什、什麼意思？」葉無准有些慌張了。
「後生啊，為了神國的安全，我們將採取一些措施，其中之一就是，你得在學院裡受我們看管。」
「不是……」葉無准盯著老頭的臉，看他的神情發覺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我是外賣員，你看，我衣服還沒脫下來呢，我有什麼危險的要你們看管我？」
老頭端詳了一陣他身上黃色的外賣制服，上面沾染了一些鮮血，於是輕輕嘆了口氣：「你會明白的。」他緩慢地轉身離開了這裡。
葉無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隨後大喊道：「老頭！是你把我拐進這破學校來的！你得負責到底！」
……
很快葉無准待在禁樓的時間已經六天了，雖然身上的束縛改成了另一種高強神力束縛帶，但功能依舊沒有變。
不同的是，他可以在樓里的最頂層不受限制自由活動，但始終無法出樓，也無法到達另外的幾層。
六天內，葉無准已經將整個人生思考了一遍，已經和最頂層囚禁的人混了個大概熟絡——會把自己不愛吃的蘋果丟給隔壁監禁著的少年。
隔壁關押的那個少年看模樣不過十二歲左右，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穿著白色的襯衫和格子長裙，繫著一條淺黃的領帶。
他叫周不應，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住在這裡，沒錯，他不認為自己是被關在這裡的，而是無家可歸住在這裡。他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和過往一切，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意義。
還好，他習慣了這些，也不再追問，現在只是個貪玩愛吃的少年。
「為什麼你可以自由活動？」他隔著神力封閉起來的柵欄問道。
「因為我只是個送外賣的。」
「我不信。你這個人真怪，穿的奇怪，不愛吃蘋果也奇怪，名字最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我還沒說你的名字奇怪呢。」葉無准抱著手看他，完全把他當做愛吃蘋果的幼稚小孩。
周不應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總覺得，我們兩個很像。」葉無准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嗤笑一聲：「一點都不像！哈哈哈，我可不會穿裙子！」
周不應把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桌子上，來到欄杆前，用手指著葉無準的胸口，此刻他的臉上全然沒有稚氣：「你身體裡有東西，你要小心不能被他奪了神智。」
葉無准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你、你……」
「快回去吧，回你的牢房去，他們要來了。」
一時間葉無准看著周不應有些恍惚，他頓了頓身子，然後忙不及和他道別就回頭離開了。一邊奔跑著一邊回想他剛才說那話的語氣，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很快奔到了自己的牢房，坐在床上歇了兩分鐘就聽見遠處傳來的動靜。
還沒見到人就聽見居山骨先開口了：「根據神國常議會的結果，你得待在神之庭院學院裡受我們的監視，期限兩年，滿期限後再決定你的去留。監視期內如果表現好或者穩定沒有異常可以提前結束監視。」
葉無准低著頭：「謝謝…」
他看著自己那身黃色的防風制服，感覺到了後悔。
從一開始，或許自己就不該送那一單外賣。
居山骨的身後是一個矮小的身影，再伏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手插兜走了進來：「為了方便監視你，你得和其他人一樣走正常的入學程序，在學院裡生活。」
葉無准沒有動靜，直到居山骨把牢房並沒有上鎖的門打開以後，他才緩緩抬起頭，發現老頭並沒有來：「兜兜轉轉這麼久，想要我入學就直接點，沒必要兜這麼大的圈子。」
「你誤會了，校長並不想讓你入學。」居山骨邊說邊將束縛他的器具解開。
「看得出來，她真心的希望我走，承諾我的那些她也做到了，我們本來不相欠。不知道老頭出於什麼目的，先是安排了這麼一場殺人戲，然後讓人把我射死，再讓我身體裡那個東西出來為非作歹。」
居山骨上前提起葉無準的領口：「不許胡說八道！那是詭門和聖道會的紛爭，是他們不請自來才殃及無辜！」
葉無准抬起頭：「一切這麼巧，正好讓我接了那外賣單，正好讓我在學校門外等候著，正好詭門的人出現？」
居山骨放開他，葉無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牢房門前，凝視了一陣再伏手裡的入學契約書，然後拿起旁邊的印泥蘸了一下按在那張契約書上。
葉無准側頭：「當局者迷，如果我也在學院裡，我也會和你們一樣傻乎乎的相信看到的就是一切。」
「當然，我們沒有證據。」
「這世界上毫無根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可以不相信。」
葉無准看居山骨的臉色有些難看，及時止住話題：「我的校服在哪裡，寢室呢？」
再伏拋下站在原地有些混亂的居山骨：「稍後我來安排吧。」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樓，離開了辛門的地區，來到丁區。
「你的寢室沒變過，還是上次的那間。校服和教材器具以及學校的制度規章表會晚點發過來，為了方便監視，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佩戴這塊表。」
再伏掏出一塊黑色的電子表來放在葉無準的左手：「防水的。」
「可以看時間嗎？」葉無准拿過來亂按了一番，發現功能齊全，和市場上賣的某某watch差不了多少。
葉無准拿著這塊表反而有些高興，再伏白了他一眼，雙手又插兜：「你自己慢慢適應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有問題找班主任去。」
再伏很快離開了，葉無准還沉浸在看表的喜悅中，他沒有急著戴，而是把表收好，打開了手機。
一秒前收到一條新的消息，葉無准皺著眉打開了信息，讀完信息後，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了。
「正式歡迎你來到神之庭院學院。」
發件人：陳恤。
收件人：葉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