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飛來橫禍
他們站在東世界廣場的一家手機店門外，除了詭門派來給陳恤錄信息的男人以外，那個瞎子也在，他將一部手機塞到陳恤懷中。
陳恤將手裡的手機翻來覆去欣賞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瞎子好心腸地告訴他使用方法，通過簡訊或電話用來聯繫詭門。
瞎子微笑道：「孩子，這是5G時代。所有的任務都會以郵箱的形式發布。」
「以前，村里傳消息用送信。」
瞎子那雙渾濁的眼睛仿佛看得見，大手一伸將他的手機拿過來，將屏幕對準陳恤：「找找上面有沒有郵箱兩個字的應用？」
陳恤尋找了一圈最終點開綠色軟體，早在昨天就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那是詭門的新任務，也是陳恤入詭門後的第一個任務。
同時還有一個特殊的意義，這個任務的成功與否將作為交換條件，與陳救的命運有關。倘若任務失敗，將會按照原先的計劃處死陳救。
懷抱著忐忑的心情，陳恤點開查看。
「入學計劃，神之庭院。」
八個字，陳恤反覆看了五六遍確認這次任務只有這一句話。
陳恤收起了手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綠色陳舊斜挎包，看起來馬上就要出發完成任務一般。
瞎子伸了個懶腰：「哎呀，看來你很有幹勁啊。這次計劃對詭門很重要，最好成功哦？」
「嗯。」
陳恤回應了兩人。
自然而然的，一股堅定的信念支撐著他的靈魂。
在之後的入學測試陳恤竟然展現出驚為天人的神力天賦，他超於常人的能力足夠能載入校史之中，史無前例能夠使用「近神力」這個重磅的消息打破了庭之學院的寧靜。
命途依照計劃的那樣進行下去。
整個巨大的夢世界如同水傾瀉在沙一般，很快如同拼圖拼出來的一切在海水裡變成一粒一粒的沙子。
陳恤睜開沉重的雙眼，夢境發生過的一切他全然記得，不僅記得，仍然在腦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想著。
這讓他頭疼欲裂。
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他感受得到，自己強行請出幻神的代價過於大，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袁時給自己下的慢性毒藥。
他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是那個熟悉的學校醫務室，與之前不同的是，醫務室的負責人居然正坐在桌前寫著報告。
陳恤之前從來沒見過負責人。
負責人是個老頭，很久之前聽說過大家都叫他方老，由於從教師崗位退休下來，經常在醫務室里延續他講課的那一套。
退休後人是清閒了，醫務室也不愛來打理了，通常交給兩個徒弟，恰好那兩個徒弟都是在校學生，免不了顧及上課完成作業還有生活上的瑣事。
今天能見到方老也算他運氣好吧。
陳恤嘆了口氣，又躺回床上。
「做噩夢了？」方老沒有抬眼。
「嗯……」
方老下巴抬了抬，示意向桌子上的盒飯：「袁時來過了，她為你送了飯。」
陳恤起身走近了，將塑膠袋裡裝的盒飯取出來：「啊，她還會送飯啊…」意外的是飯還溫熱著，在他的手心裡很溫暖。
方老將手上的筆放下：「這麼多年，她這個人，我看不透。她能為了最終目的而犧牲所有東西，無論是金錢名譽還是生命。但有時她的做法又好像告知著，她有餘地，她有同理心，她也會不忍心。」
陳恤輕輕撫自己頸上被掐過的痕跡：「……狠毒才是真的吧。」
方老充滿褶皺的臉變得極為嚴肅：「陳恤，我幫不了你什麼，但還是想給你一個忠告。」雖然上了年紀但那雙充滿智慧的雙眼還是依舊有神：「站在袁時這邊，無論你有多不情願。」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勸告，陳恤甚至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反駁。
方老看出他的疑慮和無奈：「我說這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袁時，而是為了你，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必須這麼做。」
陳恤閉眼沉思了一會兒，緩緩看向方老：「那從此之後，是不是再也沒有讓我自己選擇人生的機會了？」
方老一愣，大笑起來：「哈哈哈……從一開始你原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啊！」
陳恤沉默了，陷入了思索之中。直到方老拿著報告離開了醫務室。
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詭門就找上來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被逼迫和被支配的命運，他自以為是的選擇其實也不過是詭門的意料之中罷了。
……
「喂，您好啊，您的外賣我已經送到這個……學校門口了，勞煩取一下吧。」葉無准停下電動車，正把保溫箱裡的外賣拿出來。
他聽著電話那頭說的話，有些無奈：「啊？送進去？！不行不行不行，你們這保安肯定不讓進，那大爺這麼凶，同學，你認真的啊！」
「呃同學，甲門，我在甲門的門口，真進不了，我一踏進去那保安大爺立刻把我打出來你信嗎。」
葉無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仰視著神庭院學院的甲門大門：「那我等你啊，真不好意思，拜託別給差評啊。」
掛了電話，他將外賣拎在手上等待著。
三個月前剛從這裡退學出來，現在重新回到這裡還有一些感慨。這一片區的外賣他都有刻意避開，今天恰好想著順路，來送一單也沒關係。
就這麼等待了三分鐘，他把頭上的鮮黃色頭盔取下來放在車籃里，抬頭時恰好對上了門口一個男學生的視線。
男學生冷著一張臉，從保衛室拿了一疊資料後出來，他那寒冰一樣的目光投到葉無準的身上，讓他一陣不自在。
葉無准看清他的臉，深深嘆了一口氣。
就說不該來送這單的吧。
「你在這兒做什麼？」裴回走近。
葉無准看看手上的外賣：「還能幹嘛，送外賣咯。」他輕鬆地回答，但樣子看起來並不輕鬆和容易，尤其是額間的汗珠和風吹日曬的而看起來乾燥得要皸裂的皮膚。
「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裴回問。
「是啊。」葉無准幾乎很快回答了：「我就想作為一個忙碌的普通人活著。」
「這不像你。」
「有什麼不像的。我不愛打打殺殺，不愛那種付出生命危險獲得來的榮譽和成就，也對什麼神力不感興趣。」
裴回點點頭：「你自己選的，我尊重你。」隨後目光才終於注意到他手裡的外賣，葉無准一陣不自在，解釋道：「單主讓我送進去，我說門衛不讓進，只好在這裡等他。」
「不用送進去，有些人就是慣的。」裴回冷冷瞥了一眼，他站在這兒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點的外賣。
葉無准和他就這麼站在甲門正中間，出入門的人來來往往，目光紛紛看向穿著黃色外賣服的葉無准，議論聲也漸漸多了起來。
在之前關於葉無準的眾多猜測就已經將他整個人推向風口浪尖，關於身份年齡和學院的關係這些八卦已經被編成五六期校園報刊內容了。
「他不是校長關係戶嗎？怎麼退學了？」
「什麼關係戶啊，聽說是他自己高攀校長，校長不受他的賄賂並且辭退了他。」
「不僅如此，他神力還極其弱，之前上課才測出來八個點，和普通人沒區別啊！」
「那他也太不要臉了啊。我看他還是送外賣吧，那校服他穿著我看也怪怪的。」
已經不知道在學校里流傳的版本到底有幾十個了，站在門口的兩人聽著這些議論聲都有些不自在。
「不用理會。」裴回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結果如何我都承擔……」
裴回輕輕嘆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臉色變得極其嚴肅：「葉無准，我有話和你說……」
「嗖——！！」
剎那間突如其來的黑影高速飛來，打斷了裴回的話。
究竟是什麼東西出現在視野中？那東西越發靠近了，裴回看見了那東西是一根疾矢，心裡大喊不妙！
那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竟然如此的響，向著葉無准疾速而來，人眼幾乎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飛來，只堪堪擦過了葉無準的側邊一縷長得有些長的頭髮。
聽得極為清楚，悶響一聲，那利箭扎重重進了葉無准身後的一個男同學的心臟里。
世界安靜了一秒，一秒過後三四道尖叫聲重疊響起。
葉無准徹底僵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剛才那把箭飛來時竟離自己的腦袋僅有一厘米。忽然心生劫後餘生的後怕，他緩緩轉頭，冷汗就直直滴落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站不住了。
「砰」的一聲，葉無准跪倒在地上，終於體會到有人死在他面前的滋味，恐懼忽然間翻湧了上來，感到一陣頭痛。
陳恤將手裡的手機翻來覆去欣賞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瞎子好心腸地告訴他使用方法，通過簡訊或電話用來聯繫詭門。
瞎子微笑道：「孩子，這是5G時代。所有的任務都會以郵箱的形式發布。」
「以前，村里傳消息用送信。」
瞎子那雙渾濁的眼睛仿佛看得見，大手一伸將他的手機拿過來，將屏幕對準陳恤：「找找上面有沒有郵箱兩個字的應用？」
陳恤尋找了一圈最終點開綠色軟體，早在昨天就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那是詭門的新任務，也是陳恤入詭門後的第一個任務。
同時還有一個特殊的意義，這個任務的成功與否將作為交換條件，與陳救的命運有關。倘若任務失敗，將會按照原先的計劃處死陳救。
懷抱著忐忑的心情，陳恤點開查看。
「入學計劃，神之庭院。」
八個字，陳恤反覆看了五六遍確認這次任務只有這一句話。
陳恤收起了手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綠色陳舊斜挎包，看起來馬上就要出發完成任務一般。
瞎子伸了個懶腰：「哎呀，看來你很有幹勁啊。這次計劃對詭門很重要，最好成功哦？」
「嗯。」
陳恤回應了兩人。
自然而然的，一股堅定的信念支撐著他的靈魂。
在之後的入學測試陳恤竟然展現出驚為天人的神力天賦，他超於常人的能力足夠能載入校史之中，史無前例能夠使用「近神力」這個重磅的消息打破了庭之學院的寧靜。
命途依照計劃的那樣進行下去。
整個巨大的夢世界如同水傾瀉在沙一般，很快如同拼圖拼出來的一切在海水裡變成一粒一粒的沙子。
陳恤睜開沉重的雙眼，夢境發生過的一切他全然記得，不僅記得，仍然在腦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想著。
這讓他頭疼欲裂。
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他感受得到，自己強行請出幻神的代價過於大，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袁時給自己下的慢性毒藥。
他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是那個熟悉的學校醫務室，與之前不同的是，醫務室的負責人居然正坐在桌前寫著報告。
陳恤之前從來沒見過負責人。
負責人是個老頭，很久之前聽說過大家都叫他方老，由於從教師崗位退休下來，經常在醫務室里延續他講課的那一套。
退休後人是清閒了，醫務室也不愛來打理了，通常交給兩個徒弟，恰好那兩個徒弟都是在校學生，免不了顧及上課完成作業還有生活上的瑣事。
今天能見到方老也算他運氣好吧。
陳恤嘆了口氣，又躺回床上。
「做噩夢了？」方老沒有抬眼。
「嗯……」
方老下巴抬了抬，示意向桌子上的盒飯：「袁時來過了，她為你送了飯。」
陳恤起身走近了，將塑膠袋裡裝的盒飯取出來：「啊，她還會送飯啊…」意外的是飯還溫熱著，在他的手心裡很溫暖。
方老將手上的筆放下：「這麼多年，她這個人，我看不透。她能為了最終目的而犧牲所有東西，無論是金錢名譽還是生命。但有時她的做法又好像告知著，她有餘地，她有同理心，她也會不忍心。」
陳恤輕輕撫自己頸上被掐過的痕跡：「……狠毒才是真的吧。」
方老充滿褶皺的臉變得極為嚴肅：「陳恤，我幫不了你什麼，但還是想給你一個忠告。」雖然上了年紀但那雙充滿智慧的雙眼還是依舊有神：「站在袁時這邊，無論你有多不情願。」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勸告，陳恤甚至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反駁。
方老看出他的疑慮和無奈：「我說這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袁時，而是為了你，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必須這麼做。」
陳恤閉眼沉思了一會兒，緩緩看向方老：「那從此之後，是不是再也沒有讓我自己選擇人生的機會了？」
方老一愣，大笑起來：「哈哈哈……從一開始你原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啊！」
陳恤沉默了，陷入了思索之中。直到方老拿著報告離開了醫務室。
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詭門就找上來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被逼迫和被支配的命運，他自以為是的選擇其實也不過是詭門的意料之中罷了。
……
「喂，您好啊，您的外賣我已經送到這個……學校門口了，勞煩取一下吧。」葉無准停下電動車，正把保溫箱裡的外賣拿出來。
他聽著電話那頭說的話，有些無奈：「啊？送進去？！不行不行不行，你們這保安肯定不讓進，那大爺這麼凶，同學，你認真的啊！」
「呃同學，甲門，我在甲門的門口，真進不了，我一踏進去那保安大爺立刻把我打出來你信嗎。」
葉無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仰視著神庭院學院的甲門大門：「那我等你啊，真不好意思，拜託別給差評啊。」
掛了電話，他將外賣拎在手上等待著。
三個月前剛從這裡退學出來，現在重新回到這裡還有一些感慨。這一片區的外賣他都有刻意避開，今天恰好想著順路，來送一單也沒關係。
就這麼等待了三分鐘，他把頭上的鮮黃色頭盔取下來放在車籃里，抬頭時恰好對上了門口一個男學生的視線。
男學生冷著一張臉，從保衛室拿了一疊資料後出來，他那寒冰一樣的目光投到葉無準的身上，讓他一陣不自在。
葉無准看清他的臉，深深嘆了一口氣。
就說不該來送這單的吧。
「你在這兒做什麼？」裴回走近。
葉無准看看手上的外賣：「還能幹嘛，送外賣咯。」他輕鬆地回答，但樣子看起來並不輕鬆和容易，尤其是額間的汗珠和風吹日曬的而看起來乾燥得要皸裂的皮膚。
「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裴回問。
「是啊。」葉無准幾乎很快回答了：「我就想作為一個忙碌的普通人活著。」
「這不像你。」
「有什麼不像的。我不愛打打殺殺，不愛那種付出生命危險獲得來的榮譽和成就，也對什麼神力不感興趣。」
裴回點點頭：「你自己選的，我尊重你。」隨後目光才終於注意到他手裡的外賣，葉無准一陣不自在，解釋道：「單主讓我送進去，我說門衛不讓進，只好在這裡等他。」
「不用送進去，有些人就是慣的。」裴回冷冷瞥了一眼，他站在這兒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點的外賣。
葉無准和他就這麼站在甲門正中間，出入門的人來來往往，目光紛紛看向穿著黃色外賣服的葉無准，議論聲也漸漸多了起來。
在之前關於葉無準的眾多猜測就已經將他整個人推向風口浪尖，關於身份年齡和學院的關係這些八卦已經被編成五六期校園報刊內容了。
「他不是校長關係戶嗎？怎麼退學了？」
「什麼關係戶啊，聽說是他自己高攀校長，校長不受他的賄賂並且辭退了他。」
「不僅如此，他神力還極其弱，之前上課才測出來八個點，和普通人沒區別啊！」
「那他也太不要臉了啊。我看他還是送外賣吧，那校服他穿著我看也怪怪的。」
已經不知道在學校里流傳的版本到底有幾十個了，站在門口的兩人聽著這些議論聲都有些不自在。
「不用理會。」裴回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結果如何我都承擔……」
裴回輕輕嘆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臉色變得極其嚴肅：「葉無准，我有話和你說……」
「嗖——！！」
剎那間突如其來的黑影高速飛來，打斷了裴回的話。
究竟是什麼東西出現在視野中？那東西越發靠近了，裴回看見了那東西是一根疾矢，心裡大喊不妙！
那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竟然如此的響，向著葉無准疾速而來，人眼幾乎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飛來，只堪堪擦過了葉無準的側邊一縷長得有些長的頭髮。
聽得極為清楚，悶響一聲，那利箭扎重重進了葉無准身後的一個男同學的心臟里。
世界安靜了一秒，一秒過後三四道尖叫聲重疊響起。
葉無准徹底僵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剛才那把箭飛來時竟離自己的腦袋僅有一厘米。忽然心生劫後餘生的後怕，他緩緩轉頭，冷汗就直直滴落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站不住了。
「砰」的一聲，葉無准跪倒在地上，終於體會到有人死在他面前的滋味，恐懼忽然間翻湧了上來，感到一陣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