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尋找丹珍心愿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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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珍夫家是村里常見的平房,只有一層,周圍房子比它高,把它夾在中間。

  到了丹珍家,車麗按門鈴。開門的是一個老年人,車麗猜應該是丹珍的婆婆,院子裡有狗在叫喚,開門的老年人看著車麗,好奇問:「你找哪位?」

  估計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來訪,車麗說:「你好,我找丹珍,丹珍是住在這裡嗎?」

  老太太說:「丹珍?丹珍是誰,這裡沒有這個人,你找錯地方了。」

  車麗說:「沒有錯啊,是這個地址啊。」

  車麗退出去重新看看門牌號,確認一下。

  裡面有個老年男人在說話,「找誰的?」

  老太太說:「老頭子,她說找丹珍的,丹珍是誰,我們這裡沒這個人。」

  裡面的老爺爺說:「丹珍……丹珍不就是小丹咯,小丹名字叫丹珍。」

  老太太恍然大悟,說:「噢,你找我兒媳婦啊,她不在家。」

  車麗說:「她幾時回來。」

  「不知道,她去城裡辦事去了,我看沒這麼快回來。」

  「沒這麼快回來……好吧,我在門口這裡等等她。」

  車麗在門口坐著等丹珍,老太太看著車麗在門口等著,關上門沒說什麼。車麗是上午9點到的,她等到中午12點,眼看著到了午飯時間,丹珍還沒回來,車麗肚子開始咕咕叫。

  表姐在這時候電話打進來。

  「餵車麗,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肖珠村。」

  「怎麼跑肖珠村去了?」

  「我找我同學丹珍。」

  「見到丹珍了嗎?」

  「別提了,她不在家。」

  「我跟你說,鵬陽打電話給我,說他明天要去外地,所以我幫你約了下午2點見面。」

  車麗說:「我不是說晚上聯繫他嗎?」

  「沒辦法,鵬陽說明天要去外地出差一個星期,要相親的話只能是今天,不然就要一個星期後了。」

  「一個星期後就一個星期後。」

  表姐說:「你怎麼亂說話,相親事情怎麼能拖呢,會拖沒的。今天能見面何必拖到下星期,相親是這樣的,你以為談戀愛麼,沒有時間慢慢來。速戰速決,合適就談,不合適下一個,緣分才不會溜走,我幫你約了今天見面。現在中午,你們正好一起去吃飯,你吃飯了嗎?」

  說到吃飯,車麗肚子餓得不行,丹珍家飄出飯菜香,車麗聞得流口水。大概是丹珍家人不認識車麗,沒有請車麗請午飯的意思。她有低血糖,在中午太陽照耀下她開始有些頭暈眼花,她不繼續等了。

  車麗說:「太好了可以吃飯了,我現在去跟鵬陽吃飯。」

  車麗赴約跟鵬陽見面,地方是表姐安排的,在馬尾市一家餐廳里。

  鵬陽今年28歲,比車麗小兩歲。車麗第一次見到鵬陽,鵬陽長得挺帥的,1米八個頭,穿著中長款風衣,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

  坐下來車麗馬上點好單,急著要服務員上菜,等上菜的時間鵬陽主動找話題跟車麗聊天。

  「聽你表姐說你在鐵海市工作回來的。」

  「嗯,一直在鐵海市工作。」

  「鐵海市好玩嗎?」

  「對遊客來說好玩,對我來說不好玩。」

  「我經常去鐵海市出差,我對那裡很熟,下次帶你去玩。」

  「聽說你明天要出去外面出差。」

  「沒什麼,公幹唄,陪著領導出去考察考察,吃吃喝喝。」

  「挺好的你的工作。」

  「還行,馬馬虎虎,這是你定的地方嗎?」鵬陽抬頭四周看。

  「我表姐幫我定的地方。」

  「我一般不來這些地方。」

  「不喜歡嗎?」

  「不喜歡,跟女孩子約會才來這些地方,平時我不來這種地方,我都吃外面大排檔,村里大排檔我最熟,哪家好吃哪家不好吃,哪家賣假酒哪家賣真酒我都知道。」

  「下次換你帶我去大排檔吃看看。」

  鵬陽不跟車麗客氣,他開始進入相親主題。「你在鐵海市做的什麼工作,聽說大城市人思想開放,你在外面有沒有跟人同過居?談過幾次戀愛?有沒有打過胎?」


  鵬陽問這些問題,車麗一一回答。

  鵬陽說:「我的年紀相貌你看到了,家世背景職業那些,介紹人應該跟你說過了,我的事情你知道了,現在輪到我來問你。」

  車麗終於吃上午飯了,她吃著服務員上的菜,輕鬆說:「嗯,你說吧。」

  「你父母還健在嗎他們在做什麼工作,家庭收入有多少,你目前有工作嗎在做什麼月收入多少?」

  車麗邊吃東西邊回答鵬陽的問題,她既要快點填報自己肚子,又不能表現得狼吞虎咽。

  鵬陽說:「實話說我這條件出來相親,純屬是應付父母。我在相親市場是搶手貨,大把女孩子要跟我一起,我都看不上,周圍村很多護士老師銀行公務員這樣的年輕女孩,我交往過不少,什麼大學生研究生我都試過,實話告訴你,博士生我都上過。你們這些在外面工作回來的人,眼高手低,找對象高不成低不就的,我不喜歡跟這些人打交道……」

  車麗吃著東西沒明白鵬陽話里意思。

  鵬陽接著說:「我知道我說話難聽,我是在節省時間篩選合適對象而已,你別介意。你這種大城市回來的我太熟悉了,不用問,一定喜歡旅遊,喜歡運動健身,喜歡瑜伽啦,整這些有的沒的,我們農村不喜歡這些,我們巴不得你一胎生10個。城裡來的女人還是適合在城裡找對象,不過你們這不是找不到嗎,不然也不會淪落到村里來相親。我不在乎你回去怎麼議論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認同我的話我們才有必要下次再見……」

  車麗問鵬陽:「吃東西啊,你怎麼不吃東西?」

  她的話把鵬陽整不會了,鵬陽說:「我吃過午飯了。」

  面對這樣沒品的相親對象,車麗心裡毫無波瀾,她心裡惦記著吃飯,不把他當回事,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若無其事才是回擊這種人最好的方式。鵬陽跟兩個前男友一對比,車麗發現他們兩個還挺好的。

  彼得張是我談的第一段戀愛,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跟他妻子分居計劃離婚,差最後一步。

  彼得張比我大,社會閱歷比我豐富,經濟能力比我強,他符合很多女孩子心目中港灣的形象。況且彼得張人到中年,依然注重形象。他每天早起跑步,跑完步再去上班,保持運動,身材標準,穿衣乾淨,這幾點已經超過很多同齡男人。

  彼得張大我10歲,他在事業上幫助我很多,在生活上也幫助我很多,我最後一個住家,是他幫我找的房子。他說辦公室戀情影響不好,不讓我公開我們的關係。我跟他交往了半年,半年後他還是未離婚,他讓我給他時間,他們的離婚訴訟已經提交到法院,法院審理需要時間,他向我保證他一定會跟妻子離婚跟我在一起。我去過他家,他跟他妻子的確分居了,家裡沒有她妻子生活的痕跡。

  他讓我搬去跟他一起住,我拒絕了,我說先不用,等我們結婚我們再住一起,現在我想有自己生活空間。

  彼得張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他跟我交往期間知冷知熱,情人節一些特殊節日都會給我驚喜,陪著我一起過。交往滿一年時候,我說怎麼還沒離婚,他說他跟他妻子有些利益關係,離不乾淨。有一次情人節約會,他送我回家,車子停到我家樓下時,他在車裡跟我吻別。這時旁邊有人經過,他條件反射般把我按下去不讓路人看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解釋說是太緊張了,不想被別人誤會,無論他怎麼解釋我都沒有再跟他聯繫。

  第二個對象是公司同事展宏,他跟我是同一批進潔潔公司的,我跟他年齡相仿,各方面都聊得來。我跟他交往一年,快到談婚論嫁時候我問他對於人生未來的規劃,我問他你以後會不會留在鐵海市?

  他說我以後不留在這裡,我回自己老家,我現在在積累工作經驗,以後肯定會回自己老家的。

  我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回老家?

  他說等以後小孩上學,他就會帶著我們搬家,搬到他的老家,讓小孩落葉歸根,以後在老家讀書。

  展宏他是獨生子,家裡就他一個小孩,他的家在北方一個小城市。我不想跟他去北方,我不想離我爸爸太遠。

  車麗結束跟鵬陽的見面,表姐電話打來了,表姐在電話里問:「怎麼樣了車麗,你跟鵬陽聊得好不好,你覺得他人怎樣?」

  車麗說:「你說呢?」

  「不合適嗎?不合適換下一個,下一個是俊馳,我給你約明天晚上。」

  「別啊,你不是說要趕嗎?什麼明天晚上,就今天晚上。」

  「車麗你是在說氣話嗎?」


  「我沒說氣話,我認真的,就安排在今天晚上。」

  表姐問:「這麼趕嗎?」

  車麗說:「你說的嘛,相親這檔事不能拖,聊不聊得來兩人一相處就知道了,沒必要浪費時間。」

  表姐笑了,說:「你終於開竅了,俊馳後面還有曉龍在排隊等著呢。」

  車麗驚訝說:「曉龍你也給我安排上了?」

  「嗯啊,曉龍媽媽認識你,聽說是你,對你很滿意,一直催著我安排時間。」

  「我想先去見曉龍。」

  「不行,我話已經說出去了,先約的俊馳。」

  同樣還是表姐安排的約會,地方在同一家餐廳。

  俊馳樣子長在車麗的審美上,車麗喜歡壯碩的男人,俊馳有健身的習慣。第一次見面他穿著一套灰色西服,裡面的白色襯衫快要被他的胸肌擠爆了,車麗在吃飯間隙偷偷看他胸口,車麗目測俊馳胸比她的大。再看看他吃東西時手臂動作形成的手臂曲線,車麗在想像白襯衫下面的肱二頭肌是怎樣的,意識到車麗在看自己衣服,俊馳解釋說西裝是臨時從衣櫃裡拿出來了,自從不在鐵海市上班後再沒有穿過西裝,如今西裝小了。車麗覺得俊馳西裝不小,衣服大小合身。車麗喜歡穿著合身的衣服,她發現很多人不懂得衣服「合身」兩個字的含金量,穿合身的衣服,比那些穿莫名修身或者寬鬆衣服視覺效果舒服。

  同在鐵海市生活過,兩人有著共同話題,俊馳跟車麗說起自己在鐵海市時常去的地方,車麗跟俊馳說自己在鐵海市常吃的餐廳。車麗發現她跟俊馳有很多共同愛好,例如俊馳同樣喜歡逛書店,喜歡喝咖啡,他知道什麼行為是美的,什麼行為是丑的。說到生活方面,車麗驚訝發現他們有著相似的生活軌跡,俊馳以前上班的地方還跟車麗的潔潔公司是同棟樓。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迅速拉近,車麗對俊馳有意思,為了節省時間,她鵬陽上身直接問俊馳:「你跟你妻子為什麼離婚?」

  看著俊馳樣子,她又補充一句:「這個問題能問吧?」

  俊馳笑著說:「能問……實際上我不想別人問的,但很難做到不會問。等你離婚了,就有很多人問你為什麼離婚,就像你現在這樣,當你不結婚就有很多人問你為什麼不結婚,你結婚反而沒人問你為什麼結婚。關於離婚的原因,我可以跟你講,離婚是我妻子的問題,她背叛我,我在鐵海市做工程師時經常出差,她趁我出差時候跟別的男人好上了,有次出差我臨時回家,在家發現別的男人的拖鞋。我問他你為什麼背叛我,她講不出原因,我想是不是我的問題,是不是我工作經常出差,工作太忙忽略她的感受……我問她是這個原因嗎?她說不是。我問她那是什麼原因?她說是我滿足不了她……她這話比給我帶綠帽更讓我羞恥,原來是我對男女那方面事情做得少,才導致她出軌背叛我,怪我工作忙碌,平時又喜歡健身,回到家早已精疲力竭沒有心思想那些事。」

  這個理由車麗能接受,畢竟她對那方面也不是很熱衷,在這之前表姐已經跟她說過俊馳離婚的事情,車麗要核對一下。

  「你現在在哪裡上班?」

  「我現在馬尾市食品研究所做工程師。」

  「你對馬尾市熟嗎?」

  「熟,我搬來馬尾市第一年,就騎著單車把馬尾市逛了個遍,我知道哪裡有好吃的,哪裡有好玩的。馬尾市有家私人書店,是我前陣子無意發現的。」

  「私人書店?我也喜歡,我在鐵海市時經常去泡書店。」

  「發現這家書店還有段故事,有一天外面在下雨,我沒帶雨傘,在一個小區樓下避雨,轉頭發現了這家私人書店,我進去裡面避雨,裡面播放的歌曲很有情調,我常常在裡面一待就是待一整天……馬尾市還有一家咖啡店,店裡面有一些小眾咖啡豆,是老闆自己飛到世界各地發掘來的,不是市面上的大路貨,每款咖啡豆都有自己的風味,值得咖啡愛好者去試一試……「

  俊馳說的地方車麗很感興趣,車麗問俊馳:「你知不知道馬尾市的一家樂樂西餐廳?」

  「知道,開了好多年了,我讀書時店就開了。」

  意識到俊馳知道這家店,車麗附和說:「對對對,開了很多年那家,那家店現在還在嗎?」

  「還在,沒有倒閉,很多人以為倒閉了,其實沒有倒閉,還是同一個老闆,換了店名字重新裝修。它可以說是馬尾市第一家西餐廳,店裡消費低,環境又不錯,是很多窮學生聚餐約會的地方。高中時我們幾個男同學習慣打完籃球後湊錢去樂樂餐廳吃牛排,聽說老外吃牛肉長得強壯,我們也幻想著哪天吃牛肉變得跟NBA的球星一樣,它是我青春的記憶。」


  「也是我的青春記憶,我念高中時跟幾個好閨蜜去吃的。」

  車麗假裝吃醋地說:「你跟男同學吃過,肯定也跟女孩子去吃過咯。」

  俊馳說:「高中到現在,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兩個人邊吃飯邊聊,接下來的聊天聊得很愉快,吃完飯俊馳開車送車麗回家,飯桌上他們已經約好下次約會的行程。俊馳打算帶車麗去馬尾市玩,帶她去逛書店,去咖啡店喝咖啡,最後去吃牛排,跟娟秀趙菲約好的吃牛排夢想,讓俊馳完成。

  回去路上表姐發消息給她——這個怎麼樣?

  車麗回復——還不錯,我對他第一印象蠻好的。

  表姐——看你靜悄悄,我就知道這回有戲,要是沒戲你一早打電話給我說他壞話了。他有沒有約你去他家?

  車麗——還沒到這一步。

  表姐——可以的,我也是過來人,姐懂的。

  車麗——發展太快我會不適應。

  表姐——哎喲喲,看來還是一張白紙,虧你還是大城市來的。感覺不錯那就加把勁好好接觸,姐不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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