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議會府
卡梅隆站起來，雙手背在後面，來回走了幾步，好像還在回味自己當時感受到的震撼。
卡梅隆看到梅爾沒反應，補充一句：
「你肯定不知道當時的上議院和下議院對我們而言意味著什麼——我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這等於是老爸讓兒子去殺老媽。」
「那，那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像炸開鍋了一樣。我們向來是接受兩個議院的領導，而且從來沒有收到兩個議院不同命令——即使上、下議院有分歧，他們也會開會討論。確保達成一致再發送命令。
「作戰室亂做一團，有支持上議院的，有支持下議院的。布特說『那就投個票吧』。大家舉手示意之後，投票的結果是15比13。
「這顯然不是壓倒性優勢，眼看又要吵起來，布特『啪』的一下拍桌子上，吼道『你們是把我沒放眼裡嗎？給你們六個小時去集合軍隊，天亮後出發。憲兵去維持秩序，讓各團部做好開拔準備，解散！』我們齊喊一聲『是！長官！』
出門的時候，我故意走很慢，我偷偷問布特，『大人，咱們真要去抓愛德華大人嗎』布特沒回答我，嘆了口氣——我能感覺到他也很猶豫。我本以為他不會回答我，誰知道他說『到了再說吧，現在只能見機行事。』
「我恍然大悟，當時局勢不是很明朗，稍有不慎則萬劫不復；現在還是深夜，如果拖到天亮之後局勢明朗，那我們就不用做決定了。
「我那會兒真不該多嘴，本來這事就結束了，我非要追問一句，『這樣合適嗎？後面會不會有追責？』
布特好像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他補充著『你說得對，但如今本官身體不適，經師部討論後決定，委派第二騎兵突擊團團長卡梅隆代表本師部執行任務——薩爾，你去擬一份書面上的東西，拿過來給我簽字。』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我說『不行，我權低位卑，怎麼配代表咱們師部？』布特大人根本不聽我廢話，說說你行你就行，趕緊去。正好杜克在帳外找到，喊道『報告長官，第二騎兵團已經集合完畢！』。布特哈哈一笑，把那個代表函塞我懷裡。」
卡梅隆似乎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原本拿在手上的雪茄也沒顧上抽，菸灰散落一地。
梅爾不禁問道：「然後呢？」
「然後？呵呵，然後就簡單了。那天以後就沒有下議院，議會只有一個，愛德華被捕，莫德迎來勝利。如果這也算勝利的話……」卡梅隆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梅爾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
「可是，可是您不是說雙方實力對等？」
「是的，愛德華是主動投降的。」
卡梅隆靜靜地坐在那裡，陷入沉思。在他的回憶里，馬蹄踏在路面響起有節奏的『噠噠』聲，不知何時起了晚風，旗幟獵獵的響。
他好像又回到那一天。
很顯然，『勤王』的命令不只發給中央軍的第三師。據統計，幾乎所有師級以上單位都收到類似的命令。
這當然是不可能執行的，以邊防軍舉例，假如邊防軍真的成規模撤退，帝國的黑騎兵不需要三天就能扼住康沃要塞，從此不止達卡地區徹底失守，後面數百公里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黑騎兵可以常年保持進攻姿態。
因此邊防軍統領簡單看了命令，翻過身就繼續睡覺去了。
其他四個軍，包括中央軍在內，或早或晚均收到這個消息。但是能不能執行則是另一回事——命令要求連夜趕回帛琉聖城。然而很多軍隊收到這個消息都已經過好幾天了。
所以在當天夜裡，真正趕回聖城的軍級部隊只有中央軍。而中央軍也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只有第二師委派一個代表團過來。這就是中央軍派來的全部力量。
當然，作為聯盟真正意義上的首都，可以依靠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支軍隊。
第二支部隊就是後世獅心軍團的核心戰力，近衛團。此時他們叫做「禁衛團」，負責守護議會府和周邊地區的警戒安全。
近衛團在編制上永遠保持滿編，招收的都是堅定不移支持議會決定的忠誠分子。但既然已經到需要外圍部隊來執行命令的時候，自然代表著近衛團也處於癱瘓狀態。
近衛團的首領早早就稱病在床，嚴令在崗士兵不得擅自行動。所以身材魁梧的值崗士兵好像雕塑，面對議會府面前成列的人群，絲毫沒有驅趕的意思。
第三支部隊是憲兵部隊。一般來說，憲兵不會單獨作戰。但是事急從權，監察廳統領是堅定不移的上議院支持者。也是最早旗幟鮮明支持上議院的決定。他把各部憲兵集合起來，大批憲兵打著旗幟在議會府門口，發覺門口站崗的近衛團似乎並不阻攔，領頭一人打個呼哨，就要進去。
好在第四支力量此時出現了。第四支不是軍事力量，而是當地的警察。那天夜裡，幾乎所有的警察都被調來。警察署長又剛好是下議院堅定不移的支持者，見狀直接下令驅趕議會府前的人群。
憲兵們喊著「賣國賊！」，另一邊警察們喊道「暴徒！」，在議會府門口打的不可開交。雙方打的很兇，但是沒見血；在這種情況下，警察握著警棍，團團守住議會府的大門，憲兵發起幾次衝鋒，還真沒衝進去。
那會兒任誰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原本中立的近衛軍只是象徵性在崗，對於就在面前的戰鬥視而不見；可是戰場就在他們身邊，無論願意不願意，總有被波及的時候。被打的近衛軍喊著住住手，結果誰也不聽他們的。很快近衛軍也參加到戰鬥中。和立場鮮明的警察、憲兵不一樣，近衛軍參戰，純粹是為了打架而打架。
然後是當地看熱鬧的市民。原本警察應該執行宵禁，但是警察都來打架了，市民們從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膽大著甚至貼著戰鬥的雙方觀戰。看熱鬧的市民數量是最多的，甚至比戰鬥中的三方勢力加起來人數還多。
就在此時，卡梅隆帶領的騎兵團終於趕到到議會府的門口。
狹小的議會府前本就擠滿了人，迫於無奈，卡梅隆只能下令下馬；因為太過擁擠，甚至有的市民被卡梅隆的隊伍裹入戰場。
這會兒『見機行事』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到處都是拳頭，到處都是手臂。很快，團部就失去指揮，卡梅隆意識到不妙，忙喊撤退，響應的只有身邊幾名親衛——傳令兵都擠丟了。
廝殺越來越激烈，不知誰先亮的武器，幾方都有人見了血，甚至還有夾雜在裡面的平民。
正在此時，議會府的門口傳來一場歡呼聲。好像是打了勝仗。
……
梅爾聽的入了神，「是誰的支援來了嗎？」
卡梅隆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不是。是愛德華大人出來了。
「愛德華大人出來後，淡淡道『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我能看出來很多人在勸他，但是他不為所動。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傾向下議院；我也說道『大人，不要過去。』愛德華好像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沒有，我記不太清；總之，下議院的首腦，就這樣被憲兵帶走了。」
不知不覺，雪茄已經燃燒殆盡。卡梅隆拿著雪茄，在菸灰缸里狠狠碾滅。
「這故事還沒完，至少有三種影響。第一就是三軍改革；人們不再相信議會，要有一部分屬於自己的力量。第二就是下議院取消，同時支持下議院的人，統統被安排在二線，或者提前退休、養老。第三就是針對維亞不得進入現役，維亞的母親是伊莉莎白·斯旺；伊莉莎白的父親就是愛德華·斯旺。維亞的外公就是前下議院的議長。」
卡梅隆看到梅爾沒反應，補充一句：
「你肯定不知道當時的上議院和下議院對我們而言意味著什麼——我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這等於是老爸讓兒子去殺老媽。」
「那，那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像炸開鍋了一樣。我們向來是接受兩個議院的領導，而且從來沒有收到兩個議院不同命令——即使上、下議院有分歧，他們也會開會討論。確保達成一致再發送命令。
「作戰室亂做一團，有支持上議院的，有支持下議院的。布特說『那就投個票吧』。大家舉手示意之後，投票的結果是15比13。
「這顯然不是壓倒性優勢，眼看又要吵起來，布特『啪』的一下拍桌子上，吼道『你們是把我沒放眼裡嗎？給你們六個小時去集合軍隊，天亮後出發。憲兵去維持秩序，讓各團部做好開拔準備，解散！』我們齊喊一聲『是！長官！』
出門的時候，我故意走很慢，我偷偷問布特，『大人，咱們真要去抓愛德華大人嗎』布特沒回答我，嘆了口氣——我能感覺到他也很猶豫。我本以為他不會回答我，誰知道他說『到了再說吧，現在只能見機行事。』
「我恍然大悟，當時局勢不是很明朗，稍有不慎則萬劫不復；現在還是深夜，如果拖到天亮之後局勢明朗，那我們就不用做決定了。
「我那會兒真不該多嘴，本來這事就結束了，我非要追問一句，『這樣合適嗎？後面會不會有追責？』
布特好像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他補充著『你說得對，但如今本官身體不適，經師部討論後決定，委派第二騎兵突擊團團長卡梅隆代表本師部執行任務——薩爾，你去擬一份書面上的東西，拿過來給我簽字。』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我說『不行，我權低位卑，怎麼配代表咱們師部？』布特大人根本不聽我廢話，說說你行你就行，趕緊去。正好杜克在帳外找到，喊道『報告長官，第二騎兵團已經集合完畢！』。布特哈哈一笑，把那個代表函塞我懷裡。」
卡梅隆似乎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原本拿在手上的雪茄也沒顧上抽，菸灰散落一地。
梅爾不禁問道：「然後呢？」
「然後？呵呵，然後就簡單了。那天以後就沒有下議院，議會只有一個，愛德華被捕，莫德迎來勝利。如果這也算勝利的話……」卡梅隆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梅爾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
「可是，可是您不是說雙方實力對等？」
「是的，愛德華是主動投降的。」
卡梅隆靜靜地坐在那裡，陷入沉思。在他的回憶里，馬蹄踏在路面響起有節奏的『噠噠』聲，不知何時起了晚風，旗幟獵獵的響。
他好像又回到那一天。
很顯然，『勤王』的命令不只發給中央軍的第三師。據統計，幾乎所有師級以上單位都收到類似的命令。
這當然是不可能執行的，以邊防軍舉例，假如邊防軍真的成規模撤退，帝國的黑騎兵不需要三天就能扼住康沃要塞，從此不止達卡地區徹底失守，後面數百公里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黑騎兵可以常年保持進攻姿態。
因此邊防軍統領簡單看了命令，翻過身就繼續睡覺去了。
其他四個軍，包括中央軍在內，或早或晚均收到這個消息。但是能不能執行則是另一回事——命令要求連夜趕回帛琉聖城。然而很多軍隊收到這個消息都已經過好幾天了。
所以在當天夜裡，真正趕回聖城的軍級部隊只有中央軍。而中央軍也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只有第二師委派一個代表團過來。這就是中央軍派來的全部力量。
當然，作為聯盟真正意義上的首都，可以依靠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支軍隊。
第二支部隊就是後世獅心軍團的核心戰力，近衛團。此時他們叫做「禁衛團」，負責守護議會府和周邊地區的警戒安全。
近衛團在編制上永遠保持滿編，招收的都是堅定不移支持議會決定的忠誠分子。但既然已經到需要外圍部隊來執行命令的時候，自然代表著近衛團也處於癱瘓狀態。
近衛團的首領早早就稱病在床，嚴令在崗士兵不得擅自行動。所以身材魁梧的值崗士兵好像雕塑，面對議會府面前成列的人群，絲毫沒有驅趕的意思。
第三支部隊是憲兵部隊。一般來說，憲兵不會單獨作戰。但是事急從權，監察廳統領是堅定不移的上議院支持者。也是最早旗幟鮮明支持上議院的決定。他把各部憲兵集合起來，大批憲兵打著旗幟在議會府門口，發覺門口站崗的近衛團似乎並不阻攔，領頭一人打個呼哨，就要進去。
好在第四支力量此時出現了。第四支不是軍事力量，而是當地的警察。那天夜裡，幾乎所有的警察都被調來。警察署長又剛好是下議院堅定不移的支持者，見狀直接下令驅趕議會府前的人群。
憲兵們喊著「賣國賊！」，另一邊警察們喊道「暴徒！」，在議會府門口打的不可開交。雙方打的很兇，但是沒見血；在這種情況下，警察握著警棍，團團守住議會府的大門，憲兵發起幾次衝鋒，還真沒衝進去。
那會兒任誰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原本中立的近衛軍只是象徵性在崗，對於就在面前的戰鬥視而不見；可是戰場就在他們身邊，無論願意不願意，總有被波及的時候。被打的近衛軍喊著住住手，結果誰也不聽他們的。很快近衛軍也參加到戰鬥中。和立場鮮明的警察、憲兵不一樣，近衛軍參戰，純粹是為了打架而打架。
然後是當地看熱鬧的市民。原本警察應該執行宵禁，但是警察都來打架了，市民們從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膽大著甚至貼著戰鬥的雙方觀戰。看熱鬧的市民數量是最多的，甚至比戰鬥中的三方勢力加起來人數還多。
就在此時，卡梅隆帶領的騎兵團終於趕到到議會府的門口。
狹小的議會府前本就擠滿了人，迫於無奈，卡梅隆只能下令下馬；因為太過擁擠，甚至有的市民被卡梅隆的隊伍裹入戰場。
這會兒『見機行事』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到處都是拳頭，到處都是手臂。很快，團部就失去指揮，卡梅隆意識到不妙，忙喊撤退，響應的只有身邊幾名親衛——傳令兵都擠丟了。
廝殺越來越激烈，不知誰先亮的武器，幾方都有人見了血，甚至還有夾雜在裡面的平民。
正在此時，議會府的門口傳來一場歡呼聲。好像是打了勝仗。
……
梅爾聽的入了神，「是誰的支援來了嗎？」
卡梅隆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不是。是愛德華大人出來了。
「愛德華大人出來後，淡淡道『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我能看出來很多人在勸他，但是他不為所動。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傾向下議院；我也說道『大人，不要過去。』愛德華好像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沒有，我記不太清；總之，下議院的首腦，就這樣被憲兵帶走了。」
不知不覺，雪茄已經燃燒殆盡。卡梅隆拿著雪茄，在菸灰缸里狠狠碾滅。
「這故事還沒完，至少有三種影響。第一就是三軍改革；人們不再相信議會，要有一部分屬於自己的力量。第二就是下議院取消，同時支持下議院的人，統統被安排在二線，或者提前退休、養老。第三就是針對維亞不得進入現役，維亞的母親是伊莉莎白·斯旺；伊莉莎白的父親就是愛德華·斯旺。維亞的外公就是前下議院的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