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調
維亞和費魯曼梳理至半夜，竟然真的把這件事的原貌還原個七七八八。
既然是考試，那就沒必要安排守夜了。
只是無論怎麼講，這也只是兩人的猜測。以防萬一，維亞還是把被破壞的陷阱一點點組裝起來，然後才準備睡覺。
他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睡著，結果躺下之後又在胡思亂想。
「那群狼的進攻真的契合書上的教學啊。先是先鋒軍團的突襲和進攻，然後在側翼尋找弱點。僵持不下的時候又保留預備隊，甚至最後還有誘敵深入，在後撤的同時投入預備隊進行反擊。」
維亞越想越覺得精彩，恨不得把這場「戰爭」寫在本上。
「但是自己的表現也可圈可點，先是……」
他本以為自己還不困，但困意如潮水般湧來，一下就淹沒他的身體。
刺眼的陽光把他照醒，維亞眉頭緊皺，側著躲開陽光繼續睡去。
只是耳朵仍傳來說話聲：「你打到獵物沒？」
「沒，我一過去都跑了。」
「眼看都中午了，咱倆連頓飯都準備不好。」費魯曼嘆口氣，「我這裡發現一些果子，看起來應該可以吃。」
本來打算再睡個回籠覺，一聞言，維亞整個人都清醒了。
維亞翻身而起，趕緊說道：「先別吃，讓我看看再吃。」
費魯曼驚喜道：「你醒了啊，叫都叫不醒你……」
維亞掃了一眼費魯曼手中的果子，暗嘆一下還真不少，看這食物量，怕是採摘一上午。
他沉吟了下，說道：「白色的留著晚上吃。紅色的扔一半，黃色的可以直接吃。」
費魯曼正要追問原因，只聽維亞繼續道：「白色的是銀鈴果，裡面有微量麻醉物質。吃多了會讓人有輕微的眩暈感和夢幻感。在醫學上通常作為緩解疲勞或輔助睡眠的溫和手段。所以留著晚上吃會比較好；
這種紅色的像是彩虹凝結的小球，叫幻彩刺梅，吃多了會造成短暫的認識錯亂和視覺扭曲。如果扔掉一半，剩下的咱們三人平分，應該是沒事；
黃色的漿果是大自然的天然補品，直接吃就可以了。船上的水手通常都會儲存很多，據說可以有效防止敗血病。」
費魯曼眼睛瞪的渾圓：「天啊，你怎麼連這個都懂。」
費魯曼對維亞甚至都產生一絲崇拜。
似乎在他手裡，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只要他在，就沒有任何困難。
維亞一愣，解釋道：「我外公出事之後，我就搬到庫姆村，在那裡長大。那旁邊也有一個森林，只是規模比杜莎森林小的多。我經常去玩，所以多少懂一點。」
卡布問道：「你外公出啥事了？」
維亞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況且他也不想回答。
費魯曼似乎感覺維亞的為難，趕緊岔開話題：「是羅傑迪斯港北部的那個村子？」
「你知道那裡？」
「我就在羅傑迪斯港長大，我家住的地方離十字街不遠。」
談話間，三人把銀鈴果留著，將其他果子吃完了。野果也和人工培育出來的果子相比，沒那麼甘甜，苦澀的餘味更重。
解決了基本的溫飽問題，費魯曼打個嗝，揉了揉肚子。突然起身，說道：「走吧！」
卡布疑惑道：「去哪？這住著不舒服嗎？」
「如果這是考試，那一定有一個評估標準。咱們在這裡吃吃喝喝睡睡，最後可能是不及格的。」
維亞低頭沉思一會兒，開口說道：「你們還記得咱們進森林的目的嗎？」
費魯曼猶豫道：「找……找水源？」
卡布響亮的回答：「找吃的！」
「找到了嗎？」
兩人一起道：「找到了。」
「那就對了。還等什麼呢？把狼肉切塊，水壺帶滿水。咱們往回走。」
維亞一邊感嘆『多好的狼皮啊』，一邊仔細把狼皮剝下來；
一個完整的狼皮能賣40銀幣，這個價格可以等於一個普通工人辛勤勞動一個月的全部收入了。
他們身為學員，一個月的收入僅有10銀元。
「如果路上順利，狼肉也能賣上一筆價。」維亞興沖沖說道。
不多時，兩張灰狼皮，和切割整整齊齊的幾塊狼肉就被劃分好了。
三人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往出走，維亞心情似乎也愉悅起來，不時哼著奧澤福芬的一個小調。
「在奧澤福芬的古老森林裡，
魔法師點亮夜空繁星熠熠。
船兒破浪在晨曦之港，
向遠方航程祈願平安無恙。
綠葉輕語著古老的傳說，
巫師杖下的符文閃爍不滅焰火。
水手們唱響了那首歌謠，
讚美大海與森林的永恆契約。」
在這片奧澤福芬的土地上，魔法師群體深受當地居民尊崇，他們被視為道德楷模，常懷助人為樂之心，並擁有令人敬畏的神秘魔法力量。因此，在許多流傳的歌謠中，魔法師常常成為吟唱的主題。
然而，這樣的景象並非各地皆有。無論是杜蘇頓還是庫加利亞地區，魔法師的存在幾乎絕跡；即使是在奧澤福芬這片土地上，魔法師的數量也極為稀少，顯得尤為珍貴。
維亞每次聽到這段話，都嘴角一撇，他最愛做的是賺錢，從不覺得自己最愛做好人好事；所謂魔法力量確實有，極限也就是放出一陣風，或者丟個小火球——當然這也和他只是一名見習法師有關。
可他不認為力量就和道德有關。擁有神秘力量就代表有著優秀的道德品質嗎？有著神奇的力量就不需要吃飯嗎？
在《魔法師守則》中，明確不得主動透露魔法師身份。這是出於保護，因為魔法師是重要的戰略資源，防止被帝國暗殺；維亞向來很遵守這一條。但他的遵從並非僅僅基於這條規定本身，而是源於他個人的信念——他認為依靠魔法天賦並不值得炫耀。
他更願意談論自己的弓箭，自己的兵棋推演。這是兩門通過自己辛勤的努力得到軍校最好的成績，換算成百分制，是兩科滿分；對他而言，通過實實在在的努力所取得的成績，遠比與生俱來的魔法能力更為珍貴。
維亞始終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平凡人，而非那些被世人傳頌的傳奇英雄。他覺得這些離自己太遙遠。
就在此時，遠遠傳來一道聲音：「喂！是軍校的嗎？」
對方聽到小調，主動過來尋求接觸。聲音中難掩興奮之意——顯然也是軍校生。
卡布喊道：「喂！這裡！喂！」
卡布聲音極大，粗厚的聲音也充滿辨識度。
既然是考試，那就沒必要安排守夜了。
只是無論怎麼講，這也只是兩人的猜測。以防萬一，維亞還是把被破壞的陷阱一點點組裝起來，然後才準備睡覺。
他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睡著，結果躺下之後又在胡思亂想。
「那群狼的進攻真的契合書上的教學啊。先是先鋒軍團的突襲和進攻，然後在側翼尋找弱點。僵持不下的時候又保留預備隊，甚至最後還有誘敵深入，在後撤的同時投入預備隊進行反擊。」
維亞越想越覺得精彩，恨不得把這場「戰爭」寫在本上。
「但是自己的表現也可圈可點，先是……」
他本以為自己還不困，但困意如潮水般湧來，一下就淹沒他的身體。
刺眼的陽光把他照醒，維亞眉頭緊皺，側著躲開陽光繼續睡去。
只是耳朵仍傳來說話聲：「你打到獵物沒？」
「沒，我一過去都跑了。」
「眼看都中午了，咱倆連頓飯都準備不好。」費魯曼嘆口氣，「我這裡發現一些果子，看起來應該可以吃。」
本來打算再睡個回籠覺，一聞言，維亞整個人都清醒了。
維亞翻身而起，趕緊說道：「先別吃，讓我看看再吃。」
費魯曼驚喜道：「你醒了啊，叫都叫不醒你……」
維亞掃了一眼費魯曼手中的果子，暗嘆一下還真不少，看這食物量，怕是採摘一上午。
他沉吟了下，說道：「白色的留著晚上吃。紅色的扔一半，黃色的可以直接吃。」
費魯曼正要追問原因，只聽維亞繼續道：「白色的是銀鈴果，裡面有微量麻醉物質。吃多了會讓人有輕微的眩暈感和夢幻感。在醫學上通常作為緩解疲勞或輔助睡眠的溫和手段。所以留著晚上吃會比較好；
這種紅色的像是彩虹凝結的小球，叫幻彩刺梅，吃多了會造成短暫的認識錯亂和視覺扭曲。如果扔掉一半，剩下的咱們三人平分，應該是沒事；
黃色的漿果是大自然的天然補品，直接吃就可以了。船上的水手通常都會儲存很多，據說可以有效防止敗血病。」
費魯曼眼睛瞪的渾圓：「天啊，你怎麼連這個都懂。」
費魯曼對維亞甚至都產生一絲崇拜。
似乎在他手裡，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只要他在，就沒有任何困難。
維亞一愣，解釋道：「我外公出事之後，我就搬到庫姆村，在那裡長大。那旁邊也有一個森林，只是規模比杜莎森林小的多。我經常去玩，所以多少懂一點。」
卡布問道：「你外公出啥事了？」
維亞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況且他也不想回答。
費魯曼似乎感覺維亞的為難，趕緊岔開話題：「是羅傑迪斯港北部的那個村子？」
「你知道那裡？」
「我就在羅傑迪斯港長大，我家住的地方離十字街不遠。」
談話間，三人把銀鈴果留著，將其他果子吃完了。野果也和人工培育出來的果子相比，沒那麼甘甜，苦澀的餘味更重。
解決了基本的溫飽問題，費魯曼打個嗝，揉了揉肚子。突然起身，說道：「走吧！」
卡布疑惑道：「去哪？這住著不舒服嗎？」
「如果這是考試，那一定有一個評估標準。咱們在這裡吃吃喝喝睡睡，最後可能是不及格的。」
維亞低頭沉思一會兒，開口說道：「你們還記得咱們進森林的目的嗎？」
費魯曼猶豫道：「找……找水源？」
卡布響亮的回答：「找吃的！」
「找到了嗎？」
兩人一起道：「找到了。」
「那就對了。還等什麼呢？把狼肉切塊，水壺帶滿水。咱們往回走。」
維亞一邊感嘆『多好的狼皮啊』，一邊仔細把狼皮剝下來；
一個完整的狼皮能賣40銀幣，這個價格可以等於一個普通工人辛勤勞動一個月的全部收入了。
他們身為學員，一個月的收入僅有10銀元。
「如果路上順利，狼肉也能賣上一筆價。」維亞興沖沖說道。
不多時，兩張灰狼皮，和切割整整齊齊的幾塊狼肉就被劃分好了。
三人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往出走，維亞心情似乎也愉悅起來，不時哼著奧澤福芬的一個小調。
「在奧澤福芬的古老森林裡，
魔法師點亮夜空繁星熠熠。
船兒破浪在晨曦之港，
向遠方航程祈願平安無恙。
綠葉輕語著古老的傳說，
巫師杖下的符文閃爍不滅焰火。
水手們唱響了那首歌謠，
讚美大海與森林的永恆契約。」
在這片奧澤福芬的土地上，魔法師群體深受當地居民尊崇，他們被視為道德楷模，常懷助人為樂之心，並擁有令人敬畏的神秘魔法力量。因此，在許多流傳的歌謠中，魔法師常常成為吟唱的主題。
然而，這樣的景象並非各地皆有。無論是杜蘇頓還是庫加利亞地區，魔法師的存在幾乎絕跡；即使是在奧澤福芬這片土地上，魔法師的數量也極為稀少，顯得尤為珍貴。
維亞每次聽到這段話，都嘴角一撇，他最愛做的是賺錢，從不覺得自己最愛做好人好事；所謂魔法力量確實有，極限也就是放出一陣風，或者丟個小火球——當然這也和他只是一名見習法師有關。
可他不認為力量就和道德有關。擁有神秘力量就代表有著優秀的道德品質嗎？有著神奇的力量就不需要吃飯嗎？
在《魔法師守則》中，明確不得主動透露魔法師身份。這是出於保護，因為魔法師是重要的戰略資源，防止被帝國暗殺；維亞向來很遵守這一條。但他的遵從並非僅僅基於這條規定本身，而是源於他個人的信念——他認為依靠魔法天賦並不值得炫耀。
他更願意談論自己的弓箭，自己的兵棋推演。這是兩門通過自己辛勤的努力得到軍校最好的成績，換算成百分制，是兩科滿分；對他而言，通過實實在在的努力所取得的成績，遠比與生俱來的魔法能力更為珍貴。
維亞始終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平凡人，而非那些被世人傳頌的傳奇英雄。他覺得這些離自己太遙遠。
就在此時，遠遠傳來一道聲音：「喂！是軍校的嗎？」
對方聽到小調，主動過來尋求接觸。聲音中難掩興奮之意——顯然也是軍校生。
卡布喊道：「喂！這裡！喂！」
卡布聲音極大，粗厚的聲音也充滿辨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