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月黑風高
祁平生在尋陽城呆了半日，分別拜訪過余管事和熊昌明，感謝二人出人護送，隨後便匆匆趕回豫章。家中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操辦，如今老夫人放權給他，自然要表現一番。
臨走之時。
丫鬟小青千恩萬謝，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讓其逃過一劫。並保證，一定看護好王凝煙，絕不讓任何陌生男子靠近半步。
祁平生塞了一把錢給她，以資鼓勵。
兩人來到渡口，蒯恩去找船。
「船家，可去豫章？」蒯恩詢問。
一頂斗笠遮陽，正斜靠在船艙打瞌睡的船夫，睡眼惺忪睜開眼，懶散道：「不去不去，大熱天的。」
「哦，打擾了。」蒯恩只能繼續找。
這時，邊上一船夫搭話：「兩位可是要回豫章？」
「你怎知我二人回豫章？」祁平生心生警惕。
「今早我在這岸邊見過你們。」船夫哈哈一笑解釋道，然後指了指蒯恩，「尤其是這位壯士，簡直就跟山里猛獸一般。」
見過蒯恩的人，都會對他那驚人體格印象深刻，祁平生不疑有它，詢問：「你可送我二人？」
「當然可以，正好我要送些木材到那邊。」船夫笑著掀起船艙垂布，裡面碼著整整齊齊的木材。
祁平生放下心來，支付給他兩人船費後，與蒯恩一起上了船。
...
「公子，有情況！」
船隻行至半路，蒯恩忽然預警。
此時已是亥時，明月高懸，夏日燥熱的晚風吹起江水陣陣漣漪，撥動著船隻的帆布。
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蒯恩迅速來到祁平生身邊，拔出腰間大刀。因為蒯恩臂力是尋常人的兩三倍，祁平生專門讓人給他定做了一把寬背大砍刀。
祁平生也抽出腰間長刀，與蒯恩一起小心觀察著周圍。
船夫已不知去向，月光照耀的江面上一片寂靜。
「嘩啦！」
周圍一陣水響，十餘名男子在翻爬船沿。
趁著人還未上船，兩人當即揮刀奮力劈砍。
頓時，旁邊一道鮮血濺射，噴了祁平生一臉。
是蒯恩。
他手中的刀，大半刀身已深嵌一人脖頸。
隨後他又迅速抽刀，反手劈向另一人，當場將那人右臂一分為二。
二十來斤的大砍刀，在其手中如同玩具，砍菜切瓜般，輕易收割一條條生命。
祁平生忍住胃部翻湧，朝身前悍匪再補了一刀，他沒蒯恩力氣大，只能如此。
待解決三四人後，另外六七個男子已分別從船尾、船沿爬了上來。
「六弟！」其中一人見蒯恩腳下屍體，驚呼出聲，而後持刀衝來，嘴裡大喊，「我他媽宰了你！」
蒯恩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迅速揚手，橫刀擋住當頭一劈，同時腳上發力猛地踹出，那人便倒飛出去，墜入江中。
領頭的人見蒯恩如此悍猛，與其餘人互相看了看，低喝道：「一起上！點子硬，生死不論！」
「公子小心。」面對圍攻的幾人，蒯恩叮囑一聲，便迎面而上。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儘管那幾人也是亡命之徒，但蒯恩太過兇悍，又不失靈活，片刻之間就僅剩那領頭之人。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那人扔掉手中武器，不斷給蒯恩磕頭。
蒯恩轉頭看向祁平生，準備詢問。
「小心！」
祁平生一驚。
那人居然趁蒯恩分神之際，又撿起地上的刀，刺向蒯恩。
電光火石之間。
祁平生直接將手中長刀砸出，慶幸刀柄砸中那人鼻樑，將其阻擋下來。
回神的蒯恩同樣一刀遞出，來了個透心涼。
「多謝公子！」蒯恩抱拳鄭重說道。
剛才若不是祁平生及時發現，並阻止此人，被一刀對穿的就會是他。
「無妨，檢查一下有沒有活口！」祁平生沒有多言，迅速吩咐。
興許是經歷剛才的危險後，蒯恩警惕心大增，每個人他都是先補了一刀，再上前查看。
等祁平生發現時，船上所有匪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無語道：「我讓你檢查活口，是要審訊一番，不是滅口。」
「啊？！」蒯恩瞪大雙眼。
隨後他用蒲扇大的手，抓了抓耳朵，不好意思道：「公子您早說嘛，那現在怎麼辦？」
「水裡還有一個，還有那船夫，看看能不能找到。」祁平生沒好氣道。
蒯恩連忙與祁平生一起搜尋，但一無所蹤。
...
贛江沿岸深山，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窯洞錯落排列，偶爾能看到衣衫襤褸的婦孺老幼，穿梭其間。
「老二，小六他們還沒回來？」橫肉滿身的匪首，睜著一隻凶光瀰漫獨眼，盯著眼前人。
「還沒收到消息大哥。」被叫老二的人搖頭，接著一臉諂媚道，「到時把人綁來，我們定要多榨出點油水。」
匪首沒有理會他，扣了扣下巴鬍渣，思索一會兒後，忽然道：「不太對勁，我有點心神不寧，你馬上派人去接應一下。」
老二聞言，只好去安排人。
可不久，他就一臉驚慌地跑了回來。
「大哥，出大事了！」
「慌什麼，什麼事！」匪首強裝鎮定。
老二一臉悲憤地說道：「老六他們都死了！」
「什麼！你踏馬再說一遍！」匪首一把抓住老二胸前衣衫，因為過於大力，幾塊碎布都給扯了下來。
「老六他們都被殺了，只有老八和重傷的老五逃了回來。」老二脖子被勒住，艱難開口。
「草踏馬的嚴二狗，勞資把兄弟交給他，居然全死完了！」匪首放開老二，破口大罵，而後兇狠道，「去，把嚴二狗一家給勞資宰了，今晚全寨加餐！」
老二不敢違逆，連滾帶爬跑出洞門。
...
發生了劫船之事，祁平生不敢耽誤，與蒯恩合力搖漿，連夜迅速遠離那條江段。
翌日一早，抵達豫章。
為防止被人蹲守，二人未到渡口便棄船上岸，徒行至郡城後，又找到熊氏商鋪管事，讓其派人護送兩人回到莊園。
「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劉忠送走熊氏的人後，神色緊張地詢問祁平生。
剛才他在門口接到兩人時，眼尖的他發現二人身上有不少血跡，衣服也有不少破損，加上又是專門讓人護送回來，便意識到有事情發生。
「忠伯，我們被截殺了！」祁平生聲音冰冷。
劉忠有些渾濁的眼睛瞪大，焦急道：「可知是何故？」
祁平生搖頭：「我也不知，莫名遇上的。此事不要告訴老夫人，我自會處理。」
聞言，劉忠欲言又止。
「忠伯不用擔心，最近加緊防備。你去城內購置些刀劍，再多買五十名奴僕回來，先組成護衛隊，輪番巡邏。」祁平生吩咐道，「蒯恩，到時我會將奴僕分成五隊，由你和到彥之、劉鍾、來福、常貴五人，分別負責訓練。」
「是，公子。」二人領命。
臨走之時。
丫鬟小青千恩萬謝，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讓其逃過一劫。並保證，一定看護好王凝煙，絕不讓任何陌生男子靠近半步。
祁平生塞了一把錢給她，以資鼓勵。
兩人來到渡口，蒯恩去找船。
「船家，可去豫章？」蒯恩詢問。
一頂斗笠遮陽，正斜靠在船艙打瞌睡的船夫，睡眼惺忪睜開眼，懶散道：「不去不去，大熱天的。」
「哦，打擾了。」蒯恩只能繼續找。
這時，邊上一船夫搭話：「兩位可是要回豫章？」
「你怎知我二人回豫章？」祁平生心生警惕。
「今早我在這岸邊見過你們。」船夫哈哈一笑解釋道，然後指了指蒯恩，「尤其是這位壯士，簡直就跟山里猛獸一般。」
見過蒯恩的人，都會對他那驚人體格印象深刻，祁平生不疑有它，詢問：「你可送我二人？」
「當然可以，正好我要送些木材到那邊。」船夫笑著掀起船艙垂布，裡面碼著整整齊齊的木材。
祁平生放下心來，支付給他兩人船費後，與蒯恩一起上了船。
...
「公子，有情況！」
船隻行至半路，蒯恩忽然預警。
此時已是亥時，明月高懸，夏日燥熱的晚風吹起江水陣陣漣漪，撥動著船隻的帆布。
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蒯恩迅速來到祁平生身邊，拔出腰間大刀。因為蒯恩臂力是尋常人的兩三倍，祁平生專門讓人給他定做了一把寬背大砍刀。
祁平生也抽出腰間長刀，與蒯恩一起小心觀察著周圍。
船夫已不知去向，月光照耀的江面上一片寂靜。
「嘩啦！」
周圍一陣水響，十餘名男子在翻爬船沿。
趁著人還未上船，兩人當即揮刀奮力劈砍。
頓時，旁邊一道鮮血濺射，噴了祁平生一臉。
是蒯恩。
他手中的刀，大半刀身已深嵌一人脖頸。
隨後他又迅速抽刀，反手劈向另一人，當場將那人右臂一分為二。
二十來斤的大砍刀，在其手中如同玩具，砍菜切瓜般，輕易收割一條條生命。
祁平生忍住胃部翻湧，朝身前悍匪再補了一刀，他沒蒯恩力氣大，只能如此。
待解決三四人後，另外六七個男子已分別從船尾、船沿爬了上來。
「六弟！」其中一人見蒯恩腳下屍體，驚呼出聲，而後持刀衝來，嘴裡大喊，「我他媽宰了你！」
蒯恩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迅速揚手，橫刀擋住當頭一劈，同時腳上發力猛地踹出，那人便倒飛出去，墜入江中。
領頭的人見蒯恩如此悍猛，與其餘人互相看了看，低喝道：「一起上！點子硬，生死不論！」
「公子小心。」面對圍攻的幾人，蒯恩叮囑一聲，便迎面而上。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儘管那幾人也是亡命之徒，但蒯恩太過兇悍，又不失靈活，片刻之間就僅剩那領頭之人。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那人扔掉手中武器，不斷給蒯恩磕頭。
蒯恩轉頭看向祁平生，準備詢問。
「小心！」
祁平生一驚。
那人居然趁蒯恩分神之際，又撿起地上的刀，刺向蒯恩。
電光火石之間。
祁平生直接將手中長刀砸出，慶幸刀柄砸中那人鼻樑，將其阻擋下來。
回神的蒯恩同樣一刀遞出，來了個透心涼。
「多謝公子！」蒯恩抱拳鄭重說道。
剛才若不是祁平生及時發現，並阻止此人，被一刀對穿的就會是他。
「無妨，檢查一下有沒有活口！」祁平生沒有多言，迅速吩咐。
興許是經歷剛才的危險後，蒯恩警惕心大增，每個人他都是先補了一刀，再上前查看。
等祁平生發現時，船上所有匪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無語道：「我讓你檢查活口，是要審訊一番，不是滅口。」
「啊？！」蒯恩瞪大雙眼。
隨後他用蒲扇大的手，抓了抓耳朵，不好意思道：「公子您早說嘛，那現在怎麼辦？」
「水裡還有一個，還有那船夫，看看能不能找到。」祁平生沒好氣道。
蒯恩連忙與祁平生一起搜尋，但一無所蹤。
...
贛江沿岸深山，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窯洞錯落排列，偶爾能看到衣衫襤褸的婦孺老幼，穿梭其間。
「老二，小六他們還沒回來？」橫肉滿身的匪首，睜著一隻凶光瀰漫獨眼，盯著眼前人。
「還沒收到消息大哥。」被叫老二的人搖頭，接著一臉諂媚道，「到時把人綁來，我們定要多榨出點油水。」
匪首沒有理會他，扣了扣下巴鬍渣，思索一會兒後，忽然道：「不太對勁，我有點心神不寧，你馬上派人去接應一下。」
老二聞言，只好去安排人。
可不久，他就一臉驚慌地跑了回來。
「大哥，出大事了！」
「慌什麼，什麼事！」匪首強裝鎮定。
老二一臉悲憤地說道：「老六他們都死了！」
「什麼！你踏馬再說一遍！」匪首一把抓住老二胸前衣衫，因為過於大力，幾塊碎布都給扯了下來。
「老六他們都被殺了，只有老八和重傷的老五逃了回來。」老二脖子被勒住，艱難開口。
「草踏馬的嚴二狗，勞資把兄弟交給他，居然全死完了！」匪首放開老二，破口大罵，而後兇狠道，「去，把嚴二狗一家給勞資宰了，今晚全寨加餐！」
老二不敢違逆，連滾帶爬跑出洞門。
...
發生了劫船之事，祁平生不敢耽誤，與蒯恩合力搖漿，連夜迅速遠離那條江段。
翌日一早，抵達豫章。
為防止被人蹲守，二人未到渡口便棄船上岸，徒行至郡城後，又找到熊氏商鋪管事，讓其派人護送兩人回到莊園。
「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劉忠送走熊氏的人後，神色緊張地詢問祁平生。
剛才他在門口接到兩人時，眼尖的他發現二人身上有不少血跡，衣服也有不少破損，加上又是專門讓人護送回來，便意識到有事情發生。
「忠伯，我們被截殺了！」祁平生聲音冰冷。
劉忠有些渾濁的眼睛瞪大，焦急道：「可知是何故？」
祁平生搖頭：「我也不知，莫名遇上的。此事不要告訴老夫人，我自會處理。」
聞言，劉忠欲言又止。
「忠伯不用擔心，最近加緊防備。你去城內購置些刀劍，再多買五十名奴僕回來，先組成護衛隊，輪番巡邏。」祁平生吩咐道，「蒯恩，到時我會將奴僕分成五隊，由你和到彥之、劉鍾、來福、常貴五人，分別負責訓練。」
「是，公子。」二人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