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覺醒來
「小凡，你、你喜歡我這樣穿嗎？」
「小凡，我這樣穿好看嗎？」
「小……不，我應該叫你，老、老公……」
楊雪兒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捧著鮮花站在路小凡身邊，姿態溫婉而優雅。他看著她微紅的側臉，站在原地傻笑著，半天說不出話。終於，他終於娶到她做自己的新娘了，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台下的賓客都在起鬨，「吻她！吻她！」楊雪兒的臉更紅了，羞澀地背過身去。路小凡深吸口氣，緩緩搭上她的肩，他剛剛可是跑到洗手間裡去嚼了半包口香糖、用了半瓶漱口水，又刷了十多分鐘的牙，為的就是這神聖的一刻不要給楊雪兒半點不好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可以永遠記住這個吻。
「雪兒，我愛……」
路小凡緩緩扳過楊雪兒的身子，看到的場景卻是讓他愣住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楊雪兒的臉那麼紅，因為那是鮮血的顏色。
楊雪兒左半邊臉依舊美艷動人，右半邊臉卻是慘不忍睹，右眼已經脫出了眼眶，勉強靠著視神經吊著，隨著她轉頭的動作，那帶血的眼珠就在她臉上晃啊晃，把尚未乾涸的鮮血甩得到處都是。她的神情不知何時起變得委屈哀怨，這時，照著舞台的燈光也一點點暗淡下去，台下賓客的笑臉消失不見了，眼神呆滯而又怨毒，嘴角流著猩紅的口涎，像是在看著一盤食物。
「路小凡，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嗎，要愛我一輩子嗎？」楊雪兒的聲音變得極其尖銳，到最後幾乎是變成了哀嚎，「為什麼，為什麼你眼睜睜地看我變成這副模樣？你吻我，吻我啊啊啊！！！」
邊嚎叫著，她邊伸出了細長的猩紅舌頭，順著他的食道鑽進他的身體，然後猛地往外一扯……
……
路小凡猛地驚醒，大腿磕到桌膛邊緣的鐵桿，他吃痛地捂住腿。記憶中的最後場景是他被一擁而上的人們開膛破肚，分食了個乾淨，他誤以為這撞擊的疼痛是骨頭被人啃斷了，摸了又摸才終於確定先前的是一場噩夢。
「楊雪兒，你……咦？大家人呢？都跑哪兒去了？」
路小凡抬頭想去跟楊雪兒說話，抬眼卻看到教室里的人都不見了，桌子、書本凌亂的散落一地，像是地震災害演習時才會有的混亂景象。他抬頭看了看時鐘，時間是上午9:43分，他睡了一整節課。這節課下課是長達半個小時的大課間，同學們應該都去到操場上做早操了，也難怪教室沒人。
但不管怎麼說，這教室的場面也太混亂了。不過楊雪兒怎麼沒有叫醒自己？是看自己睡得太香了，沒忍心喊醒嗎？
早操時有學生會紀檢部的人來每個班級清點人數，路小凡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缺席而招致班主任的一頓臭罵，現在抓緊時間過去應該還來得及。他剛從座位上站起，腿軟的竟然是直接跪在了地上，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這一下無論他再怎麼想起身都困難了，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路小凡雙手撐地，聽到肚子發出了幾聲綿長的「咕~」響，飢餓感如潮水般湧向四肢。
路小凡這輩子都沒體會過這種飢餓感，他倒在地上不自禁地哀嚎起來，胃裡沒有食物，胃酸只好向胃壁發起進攻，它真是餓瘋了，竟然連自己都想吃。
「我早上……才吃的……大包子啊，怎麼會這麼餓……」
路小凡感覺自己整個胃都仿佛坍縮成了黑洞，要把他整個人都往裡吸進去。太疼了，要吃點東西，要吃點……
他艱難地來到了教室外的走廊，看到的卻是散落遍地的校服碎片、考試試卷，以及一灘灘乾涸的、黑糊糊的，看上去像是血液的液體。
「這他媽發生什麼事了……」
路小凡難得爆了句粗口，他這才驚覺整個學校都安靜得可怕，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早操的音樂，沒有同學們的嬉笑，連聲鳥鳴也沒有。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被傳送到了一個與原來的世界完全相同的平行世界，唯一的不同就是除了他以外，這個世界再無半個活人。
不容他思考更多，腹部傳來的疼痛讓他再次彎下了腰，再不吃點東西，路小凡感覺自己真的是馬上要原地去世了。可是小賣部在一樓，他的教室在四樓，這段平日裡不出幾分鐘就能走過的樓層，路小凡卻宛如看到了發源於衣索比亞高原和維多利亞湖，最終注入地中海的尼羅河。
也就在這種時候，地理課學到的知識會記得特別清楚哇……
走過拐角，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樓梯間。這時候也別管學生不能坐電梯的規定了，趕緊衝進小賣部里大吃特吃才是最緊要的。
路小凡虛弱地走向電梯，樓梯間裡這時卻突然走出一人。望著那熟悉的禿頭，路小凡暗叫一聲「不好，教導主任！」這位中年禿頭男對於學校的規章制度看得最是嚴格，此時被他抓到，路小凡有最少三個理由會被他痛罵一頓。
1.你這學生是哪個班的，這個點怎麼還在這裡閒逛？不去做早操？真是懶骨頭，懶完了！你這還祖國的棟樑，簡直就是祖國的墳墓！
2.你的手按在電梯鍵上是想幹什麼？非學校教職工不能坐電梯，校規里寫得清清楚楚！老老實實走樓梯！
3.你的髮型怎麼回事？男生頭髮不能蓋過眉毛，不知道嗎？來我辦公室，我親自給你剃了！
三個問題一次滿足，這致命三連擊在這時足以要了路小凡的命。他想著要不蹲下來躲在牆角，等教導主任走掉再出去，但已經晚了，教導主任已經聽到了他發出的響動，回過頭來盯住了他。
那是一雙怎樣失神的眼、怎樣滲人的臉啊。幹掉的血液已經變成了黑紫色，爬滿了教導主任的整張臉，看得路小凡是汗毛倒豎。一個極為危險的想法在他心中產生：我是出來找吃的，但怎麼感覺，我反倒變成食物了？
「小凡，我這樣穿好看嗎？」
「小……不，我應該叫你，老、老公……」
楊雪兒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捧著鮮花站在路小凡身邊，姿態溫婉而優雅。他看著她微紅的側臉，站在原地傻笑著，半天說不出話。終於，他終於娶到她做自己的新娘了，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台下的賓客都在起鬨，「吻她！吻她！」楊雪兒的臉更紅了，羞澀地背過身去。路小凡深吸口氣，緩緩搭上她的肩，他剛剛可是跑到洗手間裡去嚼了半包口香糖、用了半瓶漱口水，又刷了十多分鐘的牙，為的就是這神聖的一刻不要給楊雪兒半點不好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可以永遠記住這個吻。
「雪兒，我愛……」
路小凡緩緩扳過楊雪兒的身子，看到的場景卻是讓他愣住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楊雪兒的臉那麼紅，因為那是鮮血的顏色。
楊雪兒左半邊臉依舊美艷動人，右半邊臉卻是慘不忍睹，右眼已經脫出了眼眶，勉強靠著視神經吊著，隨著她轉頭的動作，那帶血的眼珠就在她臉上晃啊晃，把尚未乾涸的鮮血甩得到處都是。她的神情不知何時起變得委屈哀怨，這時，照著舞台的燈光也一點點暗淡下去，台下賓客的笑臉消失不見了，眼神呆滯而又怨毒，嘴角流著猩紅的口涎，像是在看著一盤食物。
「路小凡，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嗎，要愛我一輩子嗎？」楊雪兒的聲音變得極其尖銳，到最後幾乎是變成了哀嚎，「為什麼，為什麼你眼睜睜地看我變成這副模樣？你吻我，吻我啊啊啊！！！」
邊嚎叫著，她邊伸出了細長的猩紅舌頭，順著他的食道鑽進他的身體，然後猛地往外一扯……
……
路小凡猛地驚醒，大腿磕到桌膛邊緣的鐵桿，他吃痛地捂住腿。記憶中的最後場景是他被一擁而上的人們開膛破肚，分食了個乾淨，他誤以為這撞擊的疼痛是骨頭被人啃斷了，摸了又摸才終於確定先前的是一場噩夢。
「楊雪兒，你……咦？大家人呢？都跑哪兒去了？」
路小凡抬頭想去跟楊雪兒說話，抬眼卻看到教室里的人都不見了，桌子、書本凌亂的散落一地，像是地震災害演習時才會有的混亂景象。他抬頭看了看時鐘，時間是上午9:43分，他睡了一整節課。這節課下課是長達半個小時的大課間，同學們應該都去到操場上做早操了，也難怪教室沒人。
但不管怎麼說，這教室的場面也太混亂了。不過楊雪兒怎麼沒有叫醒自己？是看自己睡得太香了，沒忍心喊醒嗎？
早操時有學生會紀檢部的人來每個班級清點人數，路小凡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缺席而招致班主任的一頓臭罵，現在抓緊時間過去應該還來得及。他剛從座位上站起，腿軟的竟然是直接跪在了地上，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這一下無論他再怎麼想起身都困難了，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路小凡雙手撐地，聽到肚子發出了幾聲綿長的「咕~」響，飢餓感如潮水般湧向四肢。
路小凡這輩子都沒體會過這種飢餓感，他倒在地上不自禁地哀嚎起來，胃裡沒有食物，胃酸只好向胃壁發起進攻，它真是餓瘋了，竟然連自己都想吃。
「我早上……才吃的……大包子啊，怎麼會這麼餓……」
路小凡感覺自己整個胃都仿佛坍縮成了黑洞，要把他整個人都往裡吸進去。太疼了，要吃點東西，要吃點……
他艱難地來到了教室外的走廊，看到的卻是散落遍地的校服碎片、考試試卷，以及一灘灘乾涸的、黑糊糊的，看上去像是血液的液體。
「這他媽發生什麼事了……」
路小凡難得爆了句粗口，他這才驚覺整個學校都安靜得可怕，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早操的音樂，沒有同學們的嬉笑，連聲鳥鳴也沒有。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被傳送到了一個與原來的世界完全相同的平行世界，唯一的不同就是除了他以外，這個世界再無半個活人。
不容他思考更多，腹部傳來的疼痛讓他再次彎下了腰，再不吃點東西，路小凡感覺自己真的是馬上要原地去世了。可是小賣部在一樓，他的教室在四樓，這段平日裡不出幾分鐘就能走過的樓層，路小凡卻宛如看到了發源於衣索比亞高原和維多利亞湖，最終注入地中海的尼羅河。
也就在這種時候，地理課學到的知識會記得特別清楚哇……
走過拐角，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樓梯間。這時候也別管學生不能坐電梯的規定了，趕緊衝進小賣部里大吃特吃才是最緊要的。
路小凡虛弱地走向電梯，樓梯間裡這時卻突然走出一人。望著那熟悉的禿頭，路小凡暗叫一聲「不好，教導主任！」這位中年禿頭男對於學校的規章制度看得最是嚴格，此時被他抓到，路小凡有最少三個理由會被他痛罵一頓。
1.你這學生是哪個班的，這個點怎麼還在這裡閒逛？不去做早操？真是懶骨頭，懶完了！你這還祖國的棟樑，簡直就是祖國的墳墓！
2.你的手按在電梯鍵上是想幹什麼？非學校教職工不能坐電梯，校規里寫得清清楚楚！老老實實走樓梯！
3.你的髮型怎麼回事？男生頭髮不能蓋過眉毛，不知道嗎？來我辦公室，我親自給你剃了！
三個問題一次滿足，這致命三連擊在這時足以要了路小凡的命。他想著要不蹲下來躲在牆角，等教導主任走掉再出去，但已經晚了，教導主任已經聽到了他發出的響動，回過頭來盯住了他。
那是一雙怎樣失神的眼、怎樣滲人的臉啊。幹掉的血液已經變成了黑紫色，爬滿了教導主任的整張臉，看得路小凡是汗毛倒豎。一個極為危險的想法在他心中產生：我是出來找吃的，但怎麼感覺，我反倒變成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