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酒菜
黎術迷迷糊糊，被一陣搖晃驚醒，他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景物模糊，滿是重影，而自己全身酸痛，像是剛從五六層樓上摔了下來，黎術試著揉了揉眼睛，只覺得手上毛茸茸的。
黎術定睛一看，嚯！這哪裡是手啊，這分明是個爪子！黎術瞧了瞧自己周身上下，以及自己那條細長的尾巴。
自個兒這是變了？變成了個灰毛耗子？
嘶——
黎術這麼一活動，全身的酸痛感更強烈了。
再環顧四周，這天旋地轉的，竟然是個竹籠，自己竟然被關在一個竹籠里，被一個不知名的傢伙提著。
這傢伙在幹嘛呢？在走山路，一身衣衫襤褸，瞧著不像是個富裕人。
黎術定了定神，尋思著，自個兒是不是『駕崩』了，然後轉生到了這灰毛耗子身上，還是個被人逮住了的耗子。
天崩開局，不過如此。
不多時，這個衣衫襤褸的人，便來到了一處破屋前，破屋沒得門窗，四處漏風，屋內正有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乞丐，正坐在破草蓆上，摳自己的腳丫子。
這倆人誰啊？那提籠子的叫劉討口，那摳腳的叫王混飯，倆人一個住山上，一個住山下，一對兒窮乞丐。
劉討口有事沒事了，好玩兩把象戲，肚子不空的時候，就奔這山上來，跟這王混飯殺上兩把。這王混飯吧，自個也閒得慌，倒也樂意跟劉討口切磋切磋。
劉討口一進門，吆喝起來了：「混飯的那個！瞧瞧，小爺我今兒個給你帶寶貝來了！」
王混飯將手指在鼻尖細細一聞，滋兒——哎！舒坦！
「啥寶貝啊，大驚小怪的？」王混飯就往那籠子裡瞅。
劉討口提了提籠子：「什麼寶貝？葷腥兒！今兒個這籠子我放這兒，咱五局三勝，你要是贏了我，這寶貝我就給你當夜宵！」
王混飯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茅草，笑道：「那我就先謝謝您咯！」
劉討口拿出了自己的象戲小包：「小子休得狂妄，且看本君如何殺得你片甲不留！」
王混飯扯了那破桌子過來，與其說是桌子，不如說是桌面，它本是個桌子，但是斷了根腿，王混飯見桌子立不穩了，索性另外三條腿也給折了，權當個小矮桌用著。
戰局布好，王混飯瞥見了劉討口衣服後心上，掛著個腳印。
王混飯突然問道：「今兒個被人打了？」
劉討口愣了一下神，這才反應過來：「倒不是被人打了，我跟你講，今兒個底下鎮子裡的閹老爺，又納妾了。」
王混飯：「閹老爺納妾，跟你個光棍兒挨打有什麼關係？納的你相好的？」
「嘖！」劉討口說道：「我要是有相好的，我跟你擱這裡搓象戲？我還不得日以繼夜的耕田去？」
王混飯：「嗯哼？細說。」
劉討口：「我今兒個討食碰見的，那隊伍，那場面，我跟你說，就那轎子後頭，我數了數，足有八頭豬，十六個人抬著！你想啊，那麼多肉，他一場喜事吃得完？那妥妥的吃不完啊！我就尋思著，咱去人家門前說兩句吉利話，說不得，人能賞咱點油水嘗嘗。」
王混飯：「去了？」
劉討口：「去了！那看門兒的不讓進，就妥妥的狗眼看人低，你想咱這要飯的，沒點嘴上功夫，哪乞得來食？咱就給他漏了手，那孫子沒聽完，就直接給爺屁股上來了一腳。」
王混飯：「你說了啥？」
劉討口：「我祝他開枝散葉，早生貴子吶！」
王混飯：「你這一腳挨得不冤，那閹老爺為啥叫閹老爺？那是宮裡退下來的公公！」
劉討口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呦~你說我咋沒想到這齣！不講這些有的沒的，來來來，開局開局！」
前四場廝殺，卻是殺了個二比二平，直殺到了日頭偏西。
這小破屋裡也沒個燈燭，兩人就著這點夕陽餘光，四眼圓睜，正搏殺著最後一局。
只見那王混飯手法更高半步，一個小卒過了界河，直頂得劉討口肺管子疼。
那劉討口只覺得大勢已去，贏的機會不大了，見王混飯的馬棋子踢掉自己一個車時，索性耍起賴來：「哎哎哎！你這一步不算啊，這天太黑了，我這看不清子兒！」
王混飯也不幹了，爺我跟你搓了一個下午，嘿！這要贏了，耍賴是吧？
王混飯拉過劉討口的竹籠子，說道：「嘿！這棋面咱可是有目共睹，你還有幾成勝算，你不門兒清？這葷腥兒歸我了！」
劉討口：「別啊，這天黑了，我這不是看不清麼，天要亡我，非戰之罪也，咱再來一把！」
劉討口抓著籠子，又扯回到自己這邊。
王混飯不樂意了：「天都大黑了，再來？再來你還看得見棋子兒？天要你輸也是你輸！」
王混飯又將籠子奪了過去。
「這不成——要不咱明兒再來，明兒個再戰！」
「耍賴是吧？耍賴！你要是耍賴，那咱以後可不跟你下棋了！」
劉討口蔫了，被捏了痛處：「行行行，你贏了你贏了！哎——」
王混飯笑道：「瞧你那輸不起的樣子，來吧，肚子空不？」
劉討口：「那肯定的。」
王混飯從身後的破陶罐里，掏出半張冷大餅，撕了一半，遞給了劉討口。
劉討口接過大餅，喜笑顏開：「嘿！混飯的，還藏著好東西呢！趕明兒我討著好東西了，也給你留點兒。」
王混飯撇了撇嘴：「你明兒要是還記得這句話，我跟你姓。」
此時日頭已經西沉，一輪圓月掛在了空中，在這明亮的月光下，兩個窮乞丐啃著死硬死硬的冷餅。
劉討口瞥了一眼竹籠，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劉討口：「哎？葷腥呢？」
王混飯也一瞅：「啊？跑了？」
劉討口：「我可是摔死了才丟進去的！」
王混飯提著竹籠瞧了瞧，籠口大開。
「找找！」
「快找找！」
兩人圍著破屋子轉了好幾圈，各個角落也翻過了，就是看不到那葷腥的身影，看樣子這灰毛耗子沒摔死，緩了一下午緩過勁兒來，還跑了！
黎術躲在牆縫裡，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心臟都差點嚇出來了，兩個奪命臭乞丐幾次從自己臉前面晃過去，黎術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汗酸味！
兩個傢伙看樣子是放棄了，不找了，黎術這才爬出牆縫，躲到了牆角的一叢乾草底下，用黑亮的小眼兒瞧著這兩個瘟神。
劉討口和王混飯垂頭喪氣的癱坐在地上。
劉討口先開了口：「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咱就當放了生，算是積德了。」
王混飯倒是不開心了：「我這一下午的勁兒，這不白費了，到頭來啥也沒撈著。」
劉討口取笑道：「天要我下棋輸，我是贏不了；天要你吃不著葷腥，你也吃不著。」
王混飯：「去去去，別擱這兒貧，正煩著呢！」
這時，一陣嘈雜聲從屋外傳來，在這萬籟俱寂的晚上，顯得格外響亮。
劉討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屋外，然後低聲問道：「混飯的，聽。」
王混飯也聽得了這響動，從牆邊抄起了一根桌腿，同時遞給了劉討口一根。
沒錯，這腿正是從下棋那個『矮桌』上折下來的。
兩人一左一右，摸著門邊，趁著月亮光，朝著屋外望去，只見叢林裡有點點微光，似乎是火把。
兩人躡手躡腳的，向著那光源處摸去，慢慢湊到了光源附近，只見那光源處，乃是三個家丁，一個人舉著火把，另外兩人抬著個麻袋。
這山路崎嶇，抬麻袋的人眼看是沒力氣了，把麻袋丟到一邊，兀自坐在一邊，喘著粗氣擦著汗。
其中一個累壞了的家丁不滿道：「頭兒，還要往深處抬麼？」
舉火把的家丁訓斥道：「你瞧瞧你們一個個，弱的跟個小雞仔子似的，才幾步山路就累了？」
你就舉個火把，你當然不累！這句話兩個家丁也就在心裡說說。
帶頭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繼續抬！」
另一個累壞了的家丁勸道：「頭兒，你想，咱大半夜往很深的大山里跑，萬一有個豺狼虎豹什麼的，多危險，咱不如就丟這兒吧！自然有些個畜生幫咱處理的。」
帶頭的有點不悅，但仔細一想，是這麼個事兒，罵了一聲：「你們個懶蛋，行了，不願意抬拉倒，回吧回吧！」
兩個家丁頓時面露歡喜，三個人快步離去了。
劉討口和王混飯瞧著遠去的火光，和丟在地上的麻袋，面面相覷，隨後趁著月光，走到了麻袋邊。
劉討口小心翼翼的，用桌腿戳了戳麻袋。
沒啥反應，不像是活物。
王混飯解開麻袋口，掀開麻袋往裡一瞧，頓時被嚇得一個趔趄，連滾帶爬退到劉討口身邊。
「混飯的？裡面是啥？」
「死——死人！」
一股寒氣從劉討口的腳跟直竄到了脊梁骨。
劉討口咽了口口水，用桌腿遠遠的挑開麻袋，只見一個白淨的少女，如沉睡般靜靜躺在袋子裡。
劉討口又將麻袋挑開得多了些，看到了少女身上穿著的紅妝。
「咦？這莫非是...」
「討口的，怎麼了？」
「這莫非是，閹老爺他剛納的小妾？」
聽到這話，王混飯也就著月光細細一看，這少女果然是穿的婚服。
劉討口湊過去，他看到少女的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他又用手試了試，沒有感受到脈搏，但身體似乎還有餘溫。
「這——」
「怎麼了討口的？」
「人好像沒涼透！」
「我試試！」
王混飯也試了試，還真有點餘溫！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將少女從麻袋裡抬了出來，又是揉太陽穴，又是掐人中的，但是也不見少女醒。
「先抬回去吧。」劉討口說：「先抬回去，興許人緩緩還能緩過來！」
王混飯：「對對對，先抬回去！」
黎術定睛一看，嚯！這哪裡是手啊，這分明是個爪子！黎術瞧了瞧自己周身上下，以及自己那條細長的尾巴。
自個兒這是變了？變成了個灰毛耗子？
嘶——
黎術這麼一活動，全身的酸痛感更強烈了。
再環顧四周，這天旋地轉的，竟然是個竹籠，自己竟然被關在一個竹籠里，被一個不知名的傢伙提著。
這傢伙在幹嘛呢？在走山路，一身衣衫襤褸，瞧著不像是個富裕人。
黎術定了定神，尋思著，自個兒是不是『駕崩』了，然後轉生到了這灰毛耗子身上，還是個被人逮住了的耗子。
天崩開局，不過如此。
不多時，這個衣衫襤褸的人，便來到了一處破屋前，破屋沒得門窗，四處漏風，屋內正有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乞丐，正坐在破草蓆上，摳自己的腳丫子。
這倆人誰啊？那提籠子的叫劉討口，那摳腳的叫王混飯，倆人一個住山上，一個住山下，一對兒窮乞丐。
劉討口有事沒事了，好玩兩把象戲，肚子不空的時候，就奔這山上來，跟這王混飯殺上兩把。這王混飯吧，自個也閒得慌，倒也樂意跟劉討口切磋切磋。
劉討口一進門，吆喝起來了：「混飯的那個！瞧瞧，小爺我今兒個給你帶寶貝來了！」
王混飯將手指在鼻尖細細一聞，滋兒——哎！舒坦！
「啥寶貝啊，大驚小怪的？」王混飯就往那籠子裡瞅。
劉討口提了提籠子：「什麼寶貝？葷腥兒！今兒個這籠子我放這兒，咱五局三勝，你要是贏了我，這寶貝我就給你當夜宵！」
王混飯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茅草，笑道：「那我就先謝謝您咯！」
劉討口拿出了自己的象戲小包：「小子休得狂妄，且看本君如何殺得你片甲不留！」
王混飯扯了那破桌子過來，與其說是桌子，不如說是桌面，它本是個桌子，但是斷了根腿，王混飯見桌子立不穩了，索性另外三條腿也給折了，權當個小矮桌用著。
戰局布好，王混飯瞥見了劉討口衣服後心上，掛著個腳印。
王混飯突然問道：「今兒個被人打了？」
劉討口愣了一下神，這才反應過來：「倒不是被人打了，我跟你講，今兒個底下鎮子裡的閹老爺，又納妾了。」
王混飯：「閹老爺納妾，跟你個光棍兒挨打有什麼關係？納的你相好的？」
「嘖！」劉討口說道：「我要是有相好的，我跟你擱這裡搓象戲？我還不得日以繼夜的耕田去？」
王混飯：「嗯哼？細說。」
劉討口：「我今兒個討食碰見的，那隊伍，那場面，我跟你說，就那轎子後頭，我數了數，足有八頭豬，十六個人抬著！你想啊，那麼多肉，他一場喜事吃得完？那妥妥的吃不完啊！我就尋思著，咱去人家門前說兩句吉利話，說不得，人能賞咱點油水嘗嘗。」
王混飯：「去了？」
劉討口：「去了！那看門兒的不讓進，就妥妥的狗眼看人低，你想咱這要飯的，沒點嘴上功夫，哪乞得來食？咱就給他漏了手，那孫子沒聽完，就直接給爺屁股上來了一腳。」
王混飯：「你說了啥？」
劉討口：「我祝他開枝散葉，早生貴子吶！」
王混飯：「你這一腳挨得不冤，那閹老爺為啥叫閹老爺？那是宮裡退下來的公公！」
劉討口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呦~你說我咋沒想到這齣！不講這些有的沒的，來來來，開局開局！」
前四場廝殺，卻是殺了個二比二平，直殺到了日頭偏西。
這小破屋裡也沒個燈燭，兩人就著這點夕陽餘光，四眼圓睜，正搏殺著最後一局。
只見那王混飯手法更高半步，一個小卒過了界河，直頂得劉討口肺管子疼。
那劉討口只覺得大勢已去，贏的機會不大了，見王混飯的馬棋子踢掉自己一個車時，索性耍起賴來：「哎哎哎！你這一步不算啊，這天太黑了，我這看不清子兒！」
王混飯也不幹了，爺我跟你搓了一個下午，嘿！這要贏了，耍賴是吧？
王混飯拉過劉討口的竹籠子，說道：「嘿！這棋面咱可是有目共睹，你還有幾成勝算，你不門兒清？這葷腥兒歸我了！」
劉討口：「別啊，這天黑了，我這不是看不清麼，天要亡我，非戰之罪也，咱再來一把！」
劉討口抓著籠子，又扯回到自己這邊。
王混飯不樂意了：「天都大黑了，再來？再來你還看得見棋子兒？天要你輸也是你輸！」
王混飯又將籠子奪了過去。
「這不成——要不咱明兒再來，明兒個再戰！」
「耍賴是吧？耍賴！你要是耍賴，那咱以後可不跟你下棋了！」
劉討口蔫了，被捏了痛處：「行行行，你贏了你贏了！哎——」
王混飯笑道：「瞧你那輸不起的樣子，來吧，肚子空不？」
劉討口：「那肯定的。」
王混飯從身後的破陶罐里，掏出半張冷大餅，撕了一半，遞給了劉討口。
劉討口接過大餅，喜笑顏開：「嘿！混飯的，還藏著好東西呢！趕明兒我討著好東西了，也給你留點兒。」
王混飯撇了撇嘴：「你明兒要是還記得這句話，我跟你姓。」
此時日頭已經西沉，一輪圓月掛在了空中，在這明亮的月光下，兩個窮乞丐啃著死硬死硬的冷餅。
劉討口瞥了一眼竹籠，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劉討口：「哎？葷腥呢？」
王混飯也一瞅：「啊？跑了？」
劉討口：「我可是摔死了才丟進去的！」
王混飯提著竹籠瞧了瞧，籠口大開。
「找找！」
「快找找！」
兩人圍著破屋子轉了好幾圈，各個角落也翻過了，就是看不到那葷腥的身影，看樣子這灰毛耗子沒摔死，緩了一下午緩過勁兒來，還跑了！
黎術躲在牆縫裡，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心臟都差點嚇出來了，兩個奪命臭乞丐幾次從自己臉前面晃過去，黎術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汗酸味！
兩個傢伙看樣子是放棄了，不找了，黎術這才爬出牆縫，躲到了牆角的一叢乾草底下，用黑亮的小眼兒瞧著這兩個瘟神。
劉討口和王混飯垂頭喪氣的癱坐在地上。
劉討口先開了口：「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咱就當放了生，算是積德了。」
王混飯倒是不開心了：「我這一下午的勁兒，這不白費了，到頭來啥也沒撈著。」
劉討口取笑道：「天要我下棋輸，我是贏不了；天要你吃不著葷腥，你也吃不著。」
王混飯：「去去去，別擱這兒貧，正煩著呢！」
這時，一陣嘈雜聲從屋外傳來，在這萬籟俱寂的晚上，顯得格外響亮。
劉討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屋外，然後低聲問道：「混飯的，聽。」
王混飯也聽得了這響動，從牆邊抄起了一根桌腿，同時遞給了劉討口一根。
沒錯，這腿正是從下棋那個『矮桌』上折下來的。
兩人一左一右，摸著門邊，趁著月亮光，朝著屋外望去，只見叢林裡有點點微光，似乎是火把。
兩人躡手躡腳的，向著那光源處摸去，慢慢湊到了光源附近，只見那光源處，乃是三個家丁，一個人舉著火把，另外兩人抬著個麻袋。
這山路崎嶇，抬麻袋的人眼看是沒力氣了，把麻袋丟到一邊，兀自坐在一邊，喘著粗氣擦著汗。
其中一個累壞了的家丁不滿道：「頭兒，還要往深處抬麼？」
舉火把的家丁訓斥道：「你瞧瞧你們一個個，弱的跟個小雞仔子似的，才幾步山路就累了？」
你就舉個火把，你當然不累！這句話兩個家丁也就在心裡說說。
帶頭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繼續抬！」
另一個累壞了的家丁勸道：「頭兒，你想，咱大半夜往很深的大山里跑，萬一有個豺狼虎豹什麼的，多危險，咱不如就丟這兒吧！自然有些個畜生幫咱處理的。」
帶頭的有點不悅，但仔細一想，是這麼個事兒，罵了一聲：「你們個懶蛋，行了，不願意抬拉倒，回吧回吧！」
兩個家丁頓時面露歡喜，三個人快步離去了。
劉討口和王混飯瞧著遠去的火光，和丟在地上的麻袋，面面相覷，隨後趁著月光，走到了麻袋邊。
劉討口小心翼翼的，用桌腿戳了戳麻袋。
沒啥反應，不像是活物。
王混飯解開麻袋口，掀開麻袋往裡一瞧，頓時被嚇得一個趔趄，連滾帶爬退到劉討口身邊。
「混飯的？裡面是啥？」
「死——死人！」
一股寒氣從劉討口的腳跟直竄到了脊梁骨。
劉討口咽了口口水，用桌腿遠遠的挑開麻袋，只見一個白淨的少女，如沉睡般靜靜躺在袋子裡。
劉討口又將麻袋挑開得多了些，看到了少女身上穿著的紅妝。
「咦？這莫非是...」
「討口的，怎麼了？」
「這莫非是，閹老爺他剛納的小妾？」
聽到這話，王混飯也就著月光細細一看，這少女果然是穿的婚服。
劉討口湊過去，他看到少女的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他又用手試了試，沒有感受到脈搏，但身體似乎還有餘溫。
「這——」
「怎麼了討口的？」
「人好像沒涼透！」
「我試試！」
王混飯也試了試，還真有點餘溫！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將少女從麻袋裡抬了出來，又是揉太陽穴，又是掐人中的，但是也不見少女醒。
「先抬回去吧。」劉討口說：「先抬回去，興許人緩緩還能緩過來！」
王混飯：「對對對，先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