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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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園裡陽光明媚,自由地肆意播撒,比陽光更充裕的便是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了,他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揮灑著自己的青春,操場上,教室里,實驗室,自習室,大門口。對,大門口,蘇陽,每天都會等在大門口,為了目送武喆回家,剛開始他就是操場籃球場上的一束光,等到了校門口,他變成了憂鬱的一雙眼睛,他不明白自己追求已久好不容易點頭的女朋友武喆怎麼這麼忙,上課一起學習,實驗室一起記數據,其他時間她總有事,她會手捧鮮花擁抱自己但是卻不肯陪自己吃臭豆腐,或者其它夜宵,這些路邊攤毫無檔次,但確實生活氣息與愛情的初次浸潤,象徵著進一步的交往。蘇陽沒能成功地邀約成功,對他來說這點點滴滴都算做遺憾,但也苦思無解,「距離感,成長空間」這是武喆給出的解釋,對他需要學習和接受。不安疑惑地他還在自責自己不夠成熟時,師弟上周告訴她:「碰到武喆和霍老師一起回家,笑得花枝亂顫,臭豆腐哦」他知道他們嘲笑他,因了武喆自己才不吃臭豆腐的,現在,大家都取笑他叫「臭豆腐」,一看到他就擠眉弄眼,說話也陰陽怪氣的。也是那時候他開始出現在晚課後的校門口,期間他找過一次霍老師,雖然沒有鼓起勇氣和霍老師說出自己的心思,可是卻碰到了怪異美麗的師娘。他幾乎感覺自己看到了啟明星,內心充滿希望,但是一連在校門口「無意」吃了幾次小吃後,他越發憂鬱了,武喆偷走了他的光,他看見她的星星眼,投射到霍老師身上,那個聲稱「不吃路邊攤」的姑娘,那個單純的姑娘。天塌了,他沒有去上課了,從那天開始,大家取笑他這個「臭豆腐」,私下裡傳他是個「草包」,將要接盤了,話很難聽,「霍老師吃肉,他喝湯。」蘇陽熬不住了,他躺在宿舍里望著房頂發呆,尋思有什麼辦法來出口惡氣,他甚至不接武喆的電話,連實驗室也不去了。

  終於一天他想了一個「萬全之策」,他在晚上十二點想到了這個荒謬的方法:他和武喆一起陪霍老師,照顧霍老師,這樣他即可以宣誓主權,又可以陪著武喆,奪回屬於自己的時間,而且這樣武喆之前「不吃路邊攤」的謊言就會被刺破,她會羞愧難當,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那天是霍老師因為疫情被迫要住在學校,他一早便知道了,苦思冥想了一天,一頓飯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終於在思慮快枯竭時,靈光乍現,如他說的「幸運之神」光顧了他,在宿舍鼾聲四起時,想到了這個注意,他迅速下床,邊穿衣服邊打電話給武喆,在沒有打通電話後,又跑到實驗室里找霍老師,霍老師在被咚咚咚地敲門聲驚起之後,接待了這位黑暗中瑟瑟發抖的不速之客。

  他斷斷續續地說了自己的想法:「請您允許我和我的女朋友一起送你回家,」雖然披了霍老師的外套,但恐懼和寒冷還是把他擊垮了,他嗓子沙啞,使勁地說了幾句,但還是沒有聲音,只能略微聽到,「武喆,路邊攤」說不出來他就瘋狂搖頭,之後,膝蓋一軟,躺倒在地里。

  霍征手忙腳亂地把他抱上床,燒水,擦額頭,按摩手掌心,該想到的他都做了,蘇陽的臉色漸漸泛紅,「一切都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霍征看著這個少年顫抖的嘴唇,心裡反覆默念著:一切都清楚了。他之後他關了燈,默默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看著這張瘦削的臉,想到了自己,和聞文一起做作業的書呆子,那張多年來被認為是「愚蠢」,現在看來可愛的臉。

  聞文是太熟悉了又很陌生對於霍征,主要是她總是呆呆地看向窗外,或某個地方,霍征總會看著她,側臉,後背,馬尾,哈哈大笑,咬筆等等,但是從來沒遇到到聞文看向自己,不僅如此,她還責怪霍征不要總東瞅西望,霍征就這樣看了許久。一天媽媽打電話告訴霍征,下午回來吃飯,但是要小心一點,就自己一個人,不要叫聞文了,霍征再三追問,媽媽之說了句:「話多,回來就知道了。」

  一放學霍征就急急忙忙趕了回

  來,他下了公交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回到了家,推開門第一句話就是問:「媽媽,聞文怎麼了?」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之前如果做了美味可口的飯菜她一定會叮囑帶上聞文的,然而這一次沒有。媽媽一面責備他慌慌張張,一面把他迎入屋內,桌子上擺著一桌子菜,但卻沒有客人。霍征問來問去,媽媽只是認真嚴肅地給他交代:「聞文的爸爸涉及財務犯罪,金額高達幾百萬,現在人不知去向,沒事離聞文遠點。」霍征聽了這話就哭了。他沒在多問,吃完飯就返回了學校,一連幾天他都假裝生病讓同學帶飯回去,故意避開了聞文。好在聞文爸爸一周後回來了,他湊夠了所欠的錢,沒有坐牢。她們家很快地搬到了廉租房裡。霍征很心疼聞文經常給她帶好吃的,卻被她扔掉了,她只是一個勁地為難霍征,要求他帶自己去家裡玩。但是這是媽媽珍重交代過的:不允許她家人來家了。具體原因媽媽爸爸誰也不說,只要一問家裡就會爭吵,一次霍媽媽居然哭的歇斯底里,要霍征的爸爸和霍徵發毒誓才算了結。那段時間霍征左右為難,他偷偷地躲著聞文,以免她再提那樣的要求。也就是這段時間,聞文居然和爸爸公司的助理好上了,這事他居然是最後知道的,還是一天晚上偷聽爸爸和聞文爸爸電話聊天才知道的。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天剛好下著小雪,晚上十一點多,他等大家都睡著了,偷偷跑出去找聞文。


  和眼前的蘇陽一模一樣,不看到這樣的臉,他都不知道媽媽為何找到自己時會暈倒,如果這真的是老天的把戲,那老天真是太擅長這個把戲了,把時間都騙過了,霍征以為自己早都忘記了,卻又驚呼:就是那樣的。完全就是寫實上演。

  他站在寒冷的夜色中打了一輛車去到聞文家小區,七拐八繞地才到了單元門口,他不敢進去,有一大群人在她家門口圍著,不停地敲門,有人甚至用鐵棍砸牆壁,其中一個大喊:「我知道你在裡面呢,你今天要是不把錢還了,你家閨女就得跟我們走。」他瑟瑟發抖地躲在那株灌木叢後面剛想離開,可是出來兩個人點火蹲下抽起煙。他默默地祈禱他們快點離開吧,實在太可怕了,他都不敢在發出動靜,連氣都壓著出。

  「哐嘡一聲」他們把門撬開了,廉租房的門可能質量不怎樣,這一聲把躲著的霍征直接嚇尿了,羞愧與恐懼交加,他慢慢流起了眼淚。聞文的哭聲一抖一抖,既有哽咽又有哀求,從窗外聽來,裡面喊聲不斷,他們可能砸了聞文爸爸的手,哀嚎聲不斷,「我的手,我的手」接著可能塞了布子在嘴裡只能聽見嗚嗚聲了。年少的霍征凍木了,他感覺世界末日到了,他們會帶走聞文,太可怕了,但是那時他太過單薄,懦弱,根本沒有勇氣出去,只是跪在地上祈禱。最終一個汽車開了進來,那個助理跟著一個一個西裝革履的人來了,給了一些錢,一夥流氓就這樣罵罵咧咧地走了。小區重又安靜,他躲在暗處,目送他們離開,又趴在門上側耳聽了屋內響起低沉的談話聲,之後才一瘸一拐出來,邊走邊自言自語地說:「完了,廢了。」剛走到大門口,便頭一坐倒在地,好在門口的保安大爺認識他,問出電話聯繫了家裡面。

  估計那天霍媽媽見到了如今日蘇陽一般的霍征,她嚇壞了,待霍征醒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總算醒了,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你想做任何事見任何人媽媽都同意。」這也為後來他不幸的婚姻埋下了伏筆。

  霍征在那以後還是正常和聞文交往,而且在其他同學表現出輕蔑時,他也沒有看不起聞文,反倒更心疼她,有一天他聽見聞文班的一個同學在餐廳八卦聞文的事,

  她說:「聞文,呵呵,家裡債還清了嗎,被包養了,那男的他老婆還不知道呢,跟我媽媽在一個健身會所的。」和霍征一起吃飯的那個同學也認識聞文,就安靜下來,專心聽她們八卦,霍征沒有任何反應,一個勁兒的用嘴吹剛端上來的粥,好像沒聽見似的,一下接著一下,突然他站起來端著粥走過去,把一整碗粥都倒在了那個說話的女生頭上,那個女生尖叫著,又叫又跳,雙手不停地用手把拉著臉上流下來的粥,店老闆過去一把用虎口將霍征從後脖頸兒擒住,幾個人過來評理,還有一些人撤在外圍看熱鬧,店老闆剛要舉起拳頭砸他,誰知他突然爆笑起來,笑的都彎下了腰。這一舉動直接把店老闆震懾到了,他迅速撒開手後退一步,周圍人也跟著後退了,這時霍征好不容易控制住笑,慢慢起身,喘著氣說:「你應該把舌頭伸長了舔,這樣就更像狗了,哈哈哈,想讓人包養就更容易了。」那個女生哭的更厲害了,最終霍征被警察送回了家裡。

  沒有蹲局子完全是因為大家認為他瘋掉了。他不僅心疼她的聲譽,更擔心她的未來,乃至在通過某些不正當渠道(他一次跟蹤她去醫院)得知她懷孕而男方又不打算結婚時,主動提出了結婚。

  年少的他一如眼前的蘇陽,陽光開朗大男孩,以一腔熱情和似火的炙熱想維持初戀的感情,殊不知將要面對地是何等冰冷刺骨的考驗。

  現在想來,連霍征自己都笑了,但是一瞬間他又拿毛巾擦起了蘇陽的眼睛,雖然沒有眼淚,他知道裡面一定早都熬煎成了通紅。

  第二天霍征就向系裡面遞交了出差申請,要知道那時候疫情肆虐沒有人願意外出的。何況出差地點還在高危險地區。主任甚至還找他進行了談話,但他一言不發,只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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