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意聖女
古語有云，崩撤賣溜。
愛麗絲一腳踏在窗戶上，試圖逃離，但另一隻腳卻被一把抓住。
「請不要慌張。愛麗絲小姐！我是洛莉婭，馬丁·洛莉婭·蒙娜！」
身後傳來被刻意壓低的聲音，但依舊能辨析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在聽到她聲音後，愛麗絲眨了眨眼，停止了跑路行為。
「聖洛莉婭？」
她回過頭，月光披灑，萬籟俱寂，四目相對。
銀白色的長髮灑在身後，翡翠般的淺綠色雙眸中滿是擔憂，漆黑的斗篷下露出的是已經破損的亞麻衣服，腳下皮靴上泥斑點點。
在注意到愛麗絲不再掙扎後，她鬆開了抓住愛麗絲的手，表情嚴肅地糾正。
「不是聖洛莉婭，是馬丁·洛莉婭·蒙娜。」
無論是自稱還是他稱，稱呼的改變往往象徵許多意義，愛麗絲笑了笑，邀請洛莉婭坐在椅子上，又倒了兩杯水，最後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兩人面對面地坐著。
以往也不是沒有想要悔過自新的盜賊在深夜來告解，只是他們都只會小心謹慎地敲擊神父或修女的窗戶，在得到回應後，在窗外小聲懺悔。房間內的人不知外面的姓名，也不知外面的樣貌。至於那些告解過的盜賊是聊以自慰舒緩心情還是真正浪子回頭更是無法確認。
愛麗絲自然是早有準備，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次的對象是那位聖女，她登門的原因也不一定是告解。
洛莉婭看著眼前的少女，她在來之前早已想過太多太多，但當真正面對面時，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洛莉婭向來恪守戒律。
但她最為尊敬的教宗卻將她人的功績算作自己身上。
任憑她如何訴說，如何解釋，但教宗卻始終堅定不移的認為克拉肯就是被她所斬殺。並且不顧她的勸阻，強行布告全國。
洛莉婭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面。
她連夜逃離了聖城，想要尋找熟知的長輩以訴說遭遇，卻不想撞破了長輩骯髒齷齪的交易。向來慈眉善目的老人竟然做著拐賣人口的勾當。
當她身心俱疲地來到這個邊陲小鎮時，洛莉婭發覺自己的信仰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看向愛麗絲，少女的眼眸如晴空一樣碧藍，亦如大海一樣平靜。
洛莉婭終究是開口了。
「你說，女神一直在注視著我們，對嗎？」
愛麗絲笑了笑，看來這位聖女大人確實是來找自己告解的。她將教義放在膝上，一副願意傾聽的模樣。
於是洛莉婭終究是將積蓄在內心的困惑傾訴而出。
她懺悔自己搶奪了愛麗絲的功績，又迷惑於教宗的行為，同時震撼於長輩的交易，最後訴說著她在來時路上的所見所聞。
「備受教宗冕下器重的羅萊主教私下裡有三個情人，被人們稱為『清廉的威爾』的威爾諾頓牧師家裡藏有數萬枚金幣...」
在講述完所見所聞後，洛莉婭又一次問道：「愛麗絲，你說，女神會一直注視著我們嗎？」
愛麗絲微笑的表情不變，內心裡卻是吃瓜吃了個爽。儘管她知道這些「大人物」的手肯定不算乾淨，但沒想到洛莉婭竟然給扒了這麼多料出來。上至紅衣主教下至地方神父，這些人不為人知的一面居然都能給她窺探到。
真是有趣。
告解的最後往往是來自神職人員的訓誡，但在面對洛莉婭時，愛麗絲卻有了新一層的想法。
眼前這朵未經雕琢的潔白花朵顯然正處於人生中最為關鍵的轉折點，且又曾經救過她一命。無論如何，愛麗絲還是希望能給予她些許力所能及的幫助。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來自教宗的信，心裡不由得感慨他的老奸巨猾。想必是他早已猜到洛莉婭在離開後會來到她這裡，於是早早就開始布局了。
最開始的送錢或許僅僅是為了讓她能在洛莉婭面前多說說關於教宗的美言，但在了解到她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懵懂少女時，教宗又很快的將策略轉變為文字上的溝通。
這心信箋名義上是寫給她愛麗絲的，實際上都是寫給洛莉婭的吧。
雖然教宗並非洛莉婭的親生父母，但愛麗絲也不由得感嘆著天下的父母心。
想到這裡，愛麗絲又不由得看向洛莉婭，這個神情痛苦面容悲戚的孩子大概還不知道她逃離的旅程一直被教宗拿捏在手心中，指不定路途所見也是教宗的刻意安排。
於是愛麗絲嘆了口氣，說道：「對於我的事情，你完全不必懺悔，洛莉婭。這不過是我和教宗冕下間的一比交易罷了。」
「交...交易？」
「是的，交易。我從來不敢奢求於成為被別人所敬仰的英雄，所以誅殺邪神的功績對我而言是無用的，而恰好作為準聖女的你需要這一份功績。於是教皇冕下便提出與我做一份交易，以財富換取名譽。」
「財富...？」
「就好像商人收購農夫囤積的盈餘穀物，又或是裁縫售出店鋪的布料。我將這一份功績售賣給了教宗冕下，僅此而已。」
愛麗絲從桌子內的抽屜中拿出一摞信箋。
「這些都是教宗冕下寫與我的諄諄教誨，今天不妨全都贈與你，洛莉婭。這裡面記載了教宗冕下年輕時的種種見聞，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
愛麗絲一腳踏在窗戶上，試圖逃離，但另一隻腳卻被一把抓住。
「請不要慌張。愛麗絲小姐！我是洛莉婭，馬丁·洛莉婭·蒙娜！」
身後傳來被刻意壓低的聲音，但依舊能辨析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在聽到她聲音後，愛麗絲眨了眨眼，停止了跑路行為。
「聖洛莉婭？」
她回過頭，月光披灑，萬籟俱寂，四目相對。
銀白色的長髮灑在身後，翡翠般的淺綠色雙眸中滿是擔憂，漆黑的斗篷下露出的是已經破損的亞麻衣服，腳下皮靴上泥斑點點。
在注意到愛麗絲不再掙扎後，她鬆開了抓住愛麗絲的手，表情嚴肅地糾正。
「不是聖洛莉婭，是馬丁·洛莉婭·蒙娜。」
無論是自稱還是他稱，稱呼的改變往往象徵許多意義，愛麗絲笑了笑，邀請洛莉婭坐在椅子上，又倒了兩杯水，最後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兩人面對面地坐著。
以往也不是沒有想要悔過自新的盜賊在深夜來告解，只是他們都只會小心謹慎地敲擊神父或修女的窗戶，在得到回應後，在窗外小聲懺悔。房間內的人不知外面的姓名，也不知外面的樣貌。至於那些告解過的盜賊是聊以自慰舒緩心情還是真正浪子回頭更是無法確認。
愛麗絲自然是早有準備，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次的對象是那位聖女，她登門的原因也不一定是告解。
洛莉婭看著眼前的少女，她在來之前早已想過太多太多，但當真正面對面時，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洛莉婭向來恪守戒律。
但她最為尊敬的教宗卻將她人的功績算作自己身上。
任憑她如何訴說，如何解釋，但教宗卻始終堅定不移的認為克拉肯就是被她所斬殺。並且不顧她的勸阻，強行布告全國。
洛莉婭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面。
她連夜逃離了聖城，想要尋找熟知的長輩以訴說遭遇，卻不想撞破了長輩骯髒齷齪的交易。向來慈眉善目的老人竟然做著拐賣人口的勾當。
當她身心俱疲地來到這個邊陲小鎮時，洛莉婭發覺自己的信仰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看向愛麗絲，少女的眼眸如晴空一樣碧藍，亦如大海一樣平靜。
洛莉婭終究是開口了。
「你說，女神一直在注視著我們，對嗎？」
愛麗絲笑了笑，看來這位聖女大人確實是來找自己告解的。她將教義放在膝上，一副願意傾聽的模樣。
於是洛莉婭終究是將積蓄在內心的困惑傾訴而出。
她懺悔自己搶奪了愛麗絲的功績，又迷惑於教宗的行為，同時震撼於長輩的交易，最後訴說著她在來時路上的所見所聞。
「備受教宗冕下器重的羅萊主教私下裡有三個情人，被人們稱為『清廉的威爾』的威爾諾頓牧師家裡藏有數萬枚金幣...」
在講述完所見所聞後，洛莉婭又一次問道：「愛麗絲，你說，女神會一直注視著我們嗎？」
愛麗絲微笑的表情不變，內心裡卻是吃瓜吃了個爽。儘管她知道這些「大人物」的手肯定不算乾淨，但沒想到洛莉婭竟然給扒了這麼多料出來。上至紅衣主教下至地方神父，這些人不為人知的一面居然都能給她窺探到。
真是有趣。
告解的最後往往是來自神職人員的訓誡，但在面對洛莉婭時，愛麗絲卻有了新一層的想法。
眼前這朵未經雕琢的潔白花朵顯然正處於人生中最為關鍵的轉折點，且又曾經救過她一命。無論如何，愛麗絲還是希望能給予她些許力所能及的幫助。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來自教宗的信，心裡不由得感慨他的老奸巨猾。想必是他早已猜到洛莉婭在離開後會來到她這裡，於是早早就開始布局了。
最開始的送錢或許僅僅是為了讓她能在洛莉婭面前多說說關於教宗的美言，但在了解到她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懵懂少女時，教宗又很快的將策略轉變為文字上的溝通。
這心信箋名義上是寫給她愛麗絲的，實際上都是寫給洛莉婭的吧。
雖然教宗並非洛莉婭的親生父母，但愛麗絲也不由得感嘆著天下的父母心。
想到這裡，愛麗絲又不由得看向洛莉婭，這個神情痛苦面容悲戚的孩子大概還不知道她逃離的旅程一直被教宗拿捏在手心中，指不定路途所見也是教宗的刻意安排。
於是愛麗絲嘆了口氣，說道：「對於我的事情，你完全不必懺悔，洛莉婭。這不過是我和教宗冕下間的一比交易罷了。」
「交...交易？」
「是的，交易。我從來不敢奢求於成為被別人所敬仰的英雄，所以誅殺邪神的功績對我而言是無用的，而恰好作為準聖女的你需要這一份功績。於是教皇冕下便提出與我做一份交易，以財富換取名譽。」
「財富...？」
「就好像商人收購農夫囤積的盈餘穀物，又或是裁縫售出店鋪的布料。我將這一份功績售賣給了教宗冕下，僅此而已。」
愛麗絲從桌子內的抽屜中拿出一摞信箋。
「這些都是教宗冕下寫與我的諄諄教誨，今天不妨全都贈與你，洛莉婭。這裡面記載了教宗冕下年輕時的種種見聞，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