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曙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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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燁坐在自家餐桌前，對面便是老爸老媽，眼前的情景讓他突然想起了大學時候招聘會上的面試。
今晚奇了怪了，陸凌志和陸凌璃雙雙有約不能回，而身為大忙人的老爸，卻一副悠閒自若的表情坐在餐桌邊？
他心裡自然有一番猜測，也大概猜出原因了……
距離母親與曉黛見面，到現在剛好三天，這三天裡，除卻叫他吃飯，母親吝嗇得一句話也沒跟他說過。
他當然知道是為什麼，陸家女主人一直擅於走內斂路線，在某些問題上，她似乎並不樂意多費唇舌。
晚餐是八寶粥和幾樣青菜，他看到父親微微皺起的眉頭，嘴邊不自覺揚起一抹笑。
沒辦法，母親說，這是養生之道……
「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在招聘？」陸父用湯匙舀了舀黏黏綢綢的八寶粥，打破了餐桌的寂靜。
他點點頭：「是啊，人手不夠，基本上各個部門都缺人。」
「這是好事，說明做大了。」父親讚許地點點頭。
他謙虛地笑了笑：「離做大還遠呢。」
「凌志要能有你一半就好了……」父親無奈地搖搖頭：「那傢伙就知道談戀愛……」
他突然被粥給噎住了。
陸母掃了眼大兒子，又轉臉看了看老伴，冷冷說道：「談戀愛怎麼了？重要的是別被愛情沖昏了頭就行。」
這顯然在指桑罵槐，他識相地低頭繼續喝粥。
「今兒個晚上，我當著你爸的面可是跟你說明白了，趁早跟人家了結，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別那麼死心眼兒。」陸母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乾脆撂下狠話。
餐桌上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後，一個接著低頭吃飯，一個發話了。
「孩子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做主，強扭的瓜不甜……」
「你知道個什麼呀？成天就忙著你自己的破事兒，你見了那女人沒有？你知不知那女的離過婚？又知不知被別人說的有多難聽？」陸母好像就在等著老伴開口，連珠炮似的就跟打了腹稿一樣順溜。
陸凌燁覺得再不出聲就真對不起自己了，他儘可能用平靜的語氣為自己的幸福辯解：「媽，我認為我比你更了解她，你的看法都是表面的，那些不能說明什麼。」
陸母還沒回擊，陸父就先開口了：「事實上，我對這些兒女情長的問題並不感興趣，但……此刻我贊成兒子的觀點。」
陸母雙眼噴火地對著自己的老伴，咬牙切齒地問道：「喂，今晚上是要你幫我勸勸你沒出息的兒子，你怎麼反倒幫他說話了？」
男人聳聳肩，露出一抹笑，成熟穩重的臉上還留著年輕時的瀟灑與俊逸。
「我答應你一起探討這件事，但是站在最公正的角度來談的，你偏執己見，顯然違背了這一點。」
「陸宇翰！」陸母大怒。
「別動氣……」男人揉了揉太陽穴，語氣里儘是疲憊：「人生短短才幾年，就算是個錯誤，畢竟也是心甘情願，總好過無休無盡的強迫與掙扎，到頭來留下的只能是遺憾，而遺憾這種東西，最是讓人憋屈……」
陸凌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上那段話，真是出自平日裡沉默寡言不理家事的父親之口？
顯然，母親這一刻也被震住了……
陸父站起身，臉上早已恢復到其招牌式的撲克臉，他簡單撂下幾句話：「家和萬事興，別再無事添亂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說完，男人離開餐桌走了。
下一秒，陸凌燁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老爸，難不成是吃不慣這八寶粥，趁機撂狠話好走人？以此轉移老媽的注意力？
不過，父親此刻在他心裡的形象卻絕對的光芒萬丈，難得啊……難得一家之主第一次參和兒女婚事、難得父親會站在他的立場、難得那個深藏不露的男人會道出那一番至理名言……
是啊，心甘情願的錯誤總好過留下遺憾，他也信奉這個真理。
晚餐的下半部分以絕對的沉默告終，陸母面無表情地解決掉剩下的八寶粥，而他……以神速吃完自己的份兒便腳底抹油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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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黛壓抑了整整五天，就連這個月的薪水多了兩百塊也沒能讓她開心起來。
陸凌燁還是跟沒事人一樣，每天下了班就在影樓門口站哨，以至於，昨天下午小冬她們煮了綠豆湯，竟給他端了一碗過去……
這男人最近變得莫名的孩子氣，總纏著她說要跟未來的岳父岳母吃飯，為此，她很傷腦筋，畢竟，這飯可不能隨便亂吃，她不想再讓父母和外婆失望，這是真的。
其實那天晚上吃完飯後，陸母的表情就與開始時不一樣了，對著她笑也笑得不那麼自然了，她知道是為什麼，也理解。
是啊，給蔣文盛那麼一鬧，再好修養的人也不可能不往某些方面想，儘管是歪曲的，但當事人只有她自己，除了自己，誰信呢？
當然，有人相信她，就是那個傻瓜。
杜曉黛發現最近的自己很奇怪，明明鬱悶傷心個半死，但一想起那個傢伙，嘴角便會不自覺地揚起。
那個男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傻瓜就跟傻瓜在一起……現在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黃昏過後，華燈初起。
仰著頭，發現深灰色的天空竟有星光點點，有些驚喜，畢竟在這樣喧囂繁華的城市，很少能看到滿天星光。
她揚起嘴角，笑了笑。
這一笑，著實是這麼些日子第一次舒心的笑，面部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暫時的舒緩。
剛踏進小區大門，門衛室的大寶哥就叫住了她，隨即遞給她一個精美的小禮品袋子。
「小杜，這是一個帥哥托我給你的，他等了你好一會，好像有什麼急事，匆匆便走了。」大寶哥笑嘻嘻地說著，也不忘八卦一句：「喂喂，那是你男朋友？」
杜曉黛一頭霧水地接過東西，抬頭給了大寶哥一記白眼：「就你愛管閒事，小心我向寶嫂子告狀。」
大寶哥嘿嘿一笑，聳聳肩自動閉嘴了，目送著曉黛拐進了樓道里，轉身便拿起電話筒撥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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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燁坐在自家餐桌前，對面便是老爸老媽，眼前的情景讓他突然想起了大學時候招聘會上的面試。
今晚奇了怪了，陸凌志和陸凌璃雙雙有約不能回，而身為大忙人的老爸，卻一副悠閒自若的表情坐在餐桌邊？
他心裡自然有一番猜測，也大概猜出原因了……
距離母親與曉黛見面，到現在剛好三天，這三天裡，除卻叫他吃飯，母親吝嗇得一句話也沒跟他說過。
他當然知道是為什麼，陸家女主人一直擅於走內斂路線，在某些問題上，她似乎並不樂意多費唇舌。
晚餐是八寶粥和幾樣青菜，他看到父親微微皺起的眉頭，嘴邊不自覺揚起一抹笑。
沒辦法，母親說，這是養生之道……
「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在招聘？」陸父用湯匙舀了舀黏黏綢綢的八寶粥，打破了餐桌的寂靜。
他點點頭：「是啊，人手不夠，基本上各個部門都缺人。」
「這是好事，說明做大了。」父親讚許地點點頭。
他謙虛地笑了笑：「離做大還遠呢。」
「凌志要能有你一半就好了……」父親無奈地搖搖頭：「那傢伙就知道談戀愛……」
他突然被粥給噎住了。
陸母掃了眼大兒子，又轉臉看了看老伴，冷冷說道：「談戀愛怎麼了？重要的是別被愛情沖昏了頭就行。」
這顯然在指桑罵槐，他識相地低頭繼續喝粥。
「今兒個晚上，我當著你爸的面可是跟你說明白了，趁早跟人家了結，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別那麼死心眼兒。」陸母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乾脆撂下狠話。
餐桌上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後，一個接著低頭吃飯，一個發話了。
「孩子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做主，強扭的瓜不甜……」
「你知道個什麼呀？成天就忙著你自己的破事兒，你見了那女人沒有？你知不知那女的離過婚？又知不知被別人說的有多難聽？」陸母好像就在等著老伴開口，連珠炮似的就跟打了腹稿一樣順溜。
陸凌燁覺得再不出聲就真對不起自己了，他儘可能用平靜的語氣為自己的幸福辯解：「媽，我認為我比你更了解她，你的看法都是表面的，那些不能說明什麼。」
陸母還沒回擊，陸父就先開口了：「事實上，我對這些兒女情長的問題並不感興趣，但……此刻我贊成兒子的觀點。」
陸母雙眼噴火地對著自己的老伴，咬牙切齒地問道：「喂，今晚上是要你幫我勸勸你沒出息的兒子，你怎麼反倒幫他說話了？」
男人聳聳肩，露出一抹笑，成熟穩重的臉上還留著年輕時的瀟灑與俊逸。
「我答應你一起探討這件事，但是站在最公正的角度來談的，你偏執己見，顯然違背了這一點。」
「陸宇翰！」陸母大怒。
「別動氣……」男人揉了揉太陽穴，語氣里儘是疲憊：「人生短短才幾年，就算是個錯誤，畢竟也是心甘情願，總好過無休無盡的強迫與掙扎，到頭來留下的只能是遺憾，而遺憾這種東西，最是讓人憋屈……」
陸凌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上那段話，真是出自平日裡沉默寡言不理家事的父親之口？
顯然，母親這一刻也被震住了……
陸父站起身，臉上早已恢復到其招牌式的撲克臉，他簡單撂下幾句話：「家和萬事興，別再無事添亂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說完，男人離開餐桌走了。
下一秒，陸凌燁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老爸，難不成是吃不慣這八寶粥，趁機撂狠話好走人？以此轉移老媽的注意力？
不過，父親此刻在他心裡的形象卻絕對的光芒萬丈，難得啊……難得一家之主第一次參和兒女婚事、難得父親會站在他的立場、難得那個深藏不露的男人會道出那一番至理名言……
是啊，心甘情願的錯誤總好過留下遺憾，他也信奉這個真理。
晚餐的下半部分以絕對的沉默告終，陸母面無表情地解決掉剩下的八寶粥，而他……以神速吃完自己的份兒便腳底抹油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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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黛壓抑了整整五天，就連這個月的薪水多了兩百塊也沒能讓她開心起來。
陸凌燁還是跟沒事人一樣，每天下了班就在影樓門口站哨，以至於，昨天下午小冬她們煮了綠豆湯，竟給他端了一碗過去……
這男人最近變得莫名的孩子氣，總纏著她說要跟未來的岳父岳母吃飯，為此，她很傷腦筋，畢竟，這飯可不能隨便亂吃，她不想再讓父母和外婆失望，這是真的。
其實那天晚上吃完飯後，陸母的表情就與開始時不一樣了，對著她笑也笑得不那麼自然了，她知道是為什麼，也理解。
是啊，給蔣文盛那麼一鬧，再好修養的人也不可能不往某些方面想，儘管是歪曲的，但當事人只有她自己，除了自己，誰信呢？
當然，有人相信她，就是那個傻瓜。
杜曉黛發現最近的自己很奇怪，明明鬱悶傷心個半死，但一想起那個傢伙，嘴角便會不自覺地揚起。
那個男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傻瓜就跟傻瓜在一起……現在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黃昏過後，華燈初起。
仰著頭，發現深灰色的天空竟有星光點點，有些驚喜，畢竟在這樣喧囂繁華的城市，很少能看到滿天星光。
她揚起嘴角，笑了笑。
這一笑，著實是這麼些日子第一次舒心的笑，面部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暫時的舒緩。
剛踏進小區大門，門衛室的大寶哥就叫住了她，隨即遞給她一個精美的小禮品袋子。
「小杜，這是一個帥哥托我給你的，他等了你好一會，好像有什麼急事，匆匆便走了。」大寶哥笑嘻嘻地說著，也不忘八卦一句：「喂喂，那是你男朋友？」
杜曉黛一頭霧水地接過東西，抬頭給了大寶哥一記白眼：「就你愛管閒事，小心我向寶嫂子告狀。」
大寶哥嘿嘿一笑，聳聳肩自動閉嘴了，目送著曉黛拐進了樓道里，轉身便拿起電話筒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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