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空白癲子》

  那個曾經在勞動巷最裡面住了十幾年的人,現在已經失影幾個月了,勞動巷裡所有居客,在他無聲無形地消失的一開始時,他們滿臉消瘦、向內塌陷的黃土高原臉,還露著持久的黃河笑容,伴奏著黃土被河流沖刷樣的耳旁風聲,刮個不停。勞動巷是亂城裡,一個十分有名的地點。但在之前,還得紹介下亂城。亂城曾於四五年前,才停滯了持續二十餘年的動亂,如今,雖無戰火,瘴氣早已貯藏長久,甚比之前更厚重,亂城本是有上千年歷史的名城,本應被人們言成是古風韻雅之城,甚是巧,辛亥不久後,便成了舊式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的象徵,和二次革命等的墳葬地,而後,成了東洋駝鳥們的下蛋、肆意飛行雞場,今時,則止成為抗日革命根據地,不過這也只是個帽子罷了,摘下帽後,就是件戰火、貧窶、哭嚎震地的空心塑料。城的街道、還是公共場所、市政府等皆掛上一張牌子,上面寫到「中山街」、辛亥街」、「新文化餐廳」、「五四醫院」、「延安郵局」、「中正鐵路局」等,城裡的人們,因此將城分為了兩個區域,一邊為共產黨區,另一邊則為國民黨區。而勞動巷就位於共產黨區。

  勞動巷雖小而窄,但路多而長,巷裡的牆大多是紅色兒的,很殘破,但高大,地面大多是青黑色兒的,很坎坷,但細長;有陽光時,牆紅得發黑,地面青得清晰;陰天時,牆呈黑色,地面顯露青綠融合色兒,巷兩旁是木房和磚房,木房多是綠黃色,磚房多是青綠色,陽光透過巷中央的樹木,照在房子上,半晴半陰的,木房更柔和些,磚房更堅固些。巷裡的住民,確實都是勞動者,這些勞動民,他們紡織、手工、煉鐵、洗衣、耕片小農等,也算對得起巷名吧。他們的生活、工作等的事物都會交給巷長,統一分配、組織和管理。每隔一年,巷委會,便齊聚在巷裡的一顆樟樹下,統一用破爛的宣紙,進行投票,以此選舉出它們共同的領導者。因為這種制度在亂城每個地方,持續了二十多年,導致區域的管轄者,形成了死硬的集權制,而既然都有了集權制,那這些人認為,事就要干徹底,進而又制定了瘮人的五等制,五等為勞工、奴僕,四等為農人、手工人,三等為販商人,二等為先生、較有文化人,可以些許參與進區域事物討論中,一等為地區長、地區委會人、地區機構管理者。在每個地區委會成員的思維中,只有最具文化、最吃苦耐勞、最勇敢、並能捨己為人這四種美德的人,才適合當選上地區最高者,並且還需成立紀律簿(封建法、大理寺)、行政機構(六部)、管理委會(軍機處)等,搞得好像每個區是座城市,而亂城成亂國了,好不讓人發出恥笑。當這套制度以迅猛勢,能和市行政、立法、司法制處於同一重要地位,並產生至今二十餘年時,見證者便能放蕩不羈地在家中,或在幾個最親近的鄉鄰中,壯嚎起封建政治殘留,又在這一刻,凝固了。他們倒並不恐怕,畢競,他們認為,大不了,就每天被幾個稍高壯的人,忽然拉到哪個偏僻隱秘地方,最後發生殺豬樣的慘叫,後便一片寂靜。這種事,每天隔兩三個小時,便發生幾起,簡直司空見慣了。所以,這所在二十年間減少了一大半人的小巷,忽然間,又悄無聲息消失了一個人,在所有人看來,已然不是啥恐慌,更是種閒磕、八卦的最重要話題。

  但那個當今被巷內人們,當作頭條報欄的人,他被人們所閒嘮的原因,還多數並不取決於這所巷的制度和景象,更應是他自己本身,對其它人嘴巴動彈的吸引。這個人當他十八年前,不知從哪裡,搬來時,他便沒有屬於他的名字,因此,後來人們跟他打招呼,和閒談到他時,多用的是人們統一給他取的「外號」名,因為他的臉煞白,毫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又傻,說話時又不考慮後果,又死呆樣,便叫他「白舊癲」,他身材中等,瘦成驢的臉上,是片白紫色,他臉間的皺紋交錯地,像曬乾的魚鱗般,嘴角長著灰白蓬亂的落腮鬍,迎著風拂起,往上翹起,根根分落在臉上,讓人望去,可較滑稽。他的背較駝,左右不對稱,身上穿著清末時的長袍馬卦,破舊又亂,又顯著大大小小的洞,跟著風,似將撕裂,裡面是件撿來的中山裝,破沒長袍破,但更髒。頭髮大概是清末時的,但腦後的頭髮卻散亂著,又長地拖在地上,隨著風,看似叫花子。出門時,他與人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吾乃新民主之鬥士也,吾能事皆成皆知也,爾等皆為人蟻,熟能與吾較高下也?」聽得周圍的人,都刨出了鼠牙,不是晃頭,就是大聲辱罵,或惡狠狠盯著他,他倒像瞎了,還是聾了,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散著步。他走起路時,長發伴著破舊的衣袍,跟暇著駝背,像是從二三十年前走來的清朝老人,走在民國路上的中年人,最後走去新民主主義社會的半老人、半中年人,但終不是年輕人。他在這裡,看著牆頭上貼著的「勞動巷紀律總冊」還是什麼「勞動巷新政策」等,便吐幾攤口水在紙上,不把紙給濕得弄破,就絕不離開,當旁邊的住民路過時,有些人勸他說千萬不要這樣,他仍不為所動,我行我素著。他在這所小巷裡,可謂見識了將近兩代人的離和去,但兩代人,並沒多少見識他的事情,更多是這裡的中年人、中老年人。在十幾年中,他從勞動巷中出去的次數,完全可以用兩隻手用手指算清,大不了,再算上一支腳,而已。他剛開始來時,不知在巷內來回走了多少回,還是低著頭的,坐在路旁的人,看著他,甚比看到巷「政府」的人還驚訝,斜眼的、直眼的、白眼的皆貫注在他身形上,他仍不為知之,當他從早晨走至太陽近落山時,他的腳步停歇在了巷的最里處,巷雖不大,路雖狹窄,但那巷的里處,競是樹的枝細處,寬度相於兩隻腳跨出最大的距離,而方則如片嫩葉大。他抬起頭,望向前面的一間比其它房屋的茅廁,略大的屋,門檐上灰塵附著的匾額,隱糊地寫著「親斤國堂」四個大字,他輕緩跨向前,用枯葉般的手,拾起地上的樹枝,將「新民主主義革命」七個字顫抖地刻在右側的門欄上,然後便走進屋子裡,從此成了這間屋的主客。此後,他在屋裡待了好長時間,才去巷的東南角埔,找了份紡布的工作,但做了沒過半年,他又轉而去巷的入囗,販賣起了板栗和大豆,做小商販的工作更短,他又轉離去了巷的北頭,又求又忽悠了編織店老闆幾天,終於編起了草鞋、草衣和草帽,這次的工作時間還算有了一年多。換來換去,錢沒賺幾個,倒見得,臉和身上的傷痕倒翻了一倍。在一年寒冬的深晚,他只穿著一隻破洞鞋,披上一件短衫,臉上塗抹著白粉,還特意將頭髮、鬍子儘量剪了些。踉蹌地走向巷的西北角,住客人最少處,看到了一戶還亮堂的人家,便笑容滿面,大搖大擺走進去,人家中還有一個小院,院中有兩條睡覺,還露著發出白光尖齒的狗,周圍種有菜地和草坪,院中有兩座房,主房是灰磚砌成,次房是間木房,是貯存糧食的,他走進主房,見到了房子的主人,那主人坐在大堂上,穿著甚是華麗,身穿紫馬卦,頭戴鮮艷紋路的瓜皮帽,黃板、圓潤的臉上掛著八字鬍,壓根不像勞動巷的住客,更像亂城排名靠前的地主,或商人,他翹著二郎腿,屁股坐在繡著桃花、梨花等的五彩坐墩上,細口喝著茶水,見到白舊癲到來,他順勢不緊不慢起身,一副肥胖的優雅樣,誇張的笑容,將近把八字鬍斜翹到臉頰處,他先是主動伸出手,向白舊癲表示熱烈歡迎,「哎呀,別那麼緊張,隨意便是。」將白舊癲請到了一把脫了皮,又矮小的木凳上,隨後,轉而坐回了離的甚遠的太師椅上,「先生,既然提前約好要來我家做奴僕,為何不早些來,這個點,又是寒冷,我怕你這搞得身體不安啊,這往後,還怎麼做那麼苦累的工作啊,你說是不是?」「沒事,我做過很多工作,苦累活沒啥難的,都能做。」白舊癲將身子往前挪了挪,臉皮微晃著說,「好好好,你能吃苦,我也放心,對了,你是什麼家世,好歹也是中農吧。」「沒有啊,我祖上都是貧苦農民,我上一代,都是流民。」白舊癲說著時,還露著微笑。「什麼?你,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刁民,那你是什麼?」「我做過農民、紡織、販菜、編鞋等。」「沒打過零工?」「沒有。」寒風吹入進堂內,隨著白舊癲的汗水,將臉上的白粉吹散,露出他丑怪的樣,那主人迅速站起來,與之前大不樣,爆口道「來人,門衛,將這個怪人給我拖出大門。」兩名高壯,穿著保安服的男的,強行把白舊癲從凳上拉起,白舊癲的臉漲得更白了,臉繃的僵硬,大聲說到「不,怎麼可能,老爺,為什麼要這樣,剛才你不是還說很好,為何現在......」他的嘴啞住了,不知再說何詞何句了,當他被門衛拉到院子時,他忽然間掙脫,意圖往屋內跑去,因為他太大的叫喊聲,把院裡的兩條狗給吵醒了,它們露出尖銳的犬牙,氣憤地撲向白舊癲,一隻狗咬住他的衣服後面,另一隻咬住他的左腿,白舊癲想用右腿趕走他們,卻又被門衛用棍棒打傷,他摔趴在地上,臉逼得發紫,艱難想爬上台階,眼角的淚水往後灑,指甲緊緊抓在台階上,流了大量血,每當進一步時,便又被狗和人拉回,直到徹底沒了力氣時,他已然被狗咬和門衛打的滿身是血、遍體鱗傷,最後,他意識模糊地被扔在了門外的巷街上,此時,肋骨已經斷了幾根,倆腿也傷得嚴重。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他不知是忘了昨晚的那回事了嗎,他想爬起來,卻一動,便痛得發出哭嚎聲,試了好長時間,都無法動彈,他只好用傷還輕微的雙手,艱難蹬著膝蓋,緩慢吃力地爬著,往家的方向爬,在路上,小孩兒想靠近看,便被旁邊的大人拉走,並和小孩兒說「這可是個大瘋子,又傻又癲,孩兒,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像他一樣啊。」路上的行人紛紛緩下了腳步,看熱鬧地圍成一團,紛紛議論道「活該,呸,這死東西,天天倚瘋作邪,演給誰看哪,以前擺著一副裝瘋賣傻的狂妄樣,現在好了,終於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真是大快人心啦,大夥可都看著好戲啊!」「嘿,你再擺出個原來狂傲的架勢啊,你恐怕現在都成植物人了吧,哈哈哈哈!」「呸,呸,呸呸呸!」「你看這個人,好像只癱瘓了的毛毛蟲,哈哈哈!」幾個小孩開懷大笑著說。人群的笑聲、罵聲、口水近乎將白舊癲的全身淹沒,可他沒有哭,也沒生氣,只是仍然往前爬著,被人們扔向雞蛋、水果、蔬菜、潑散冷水、被小孩的彈弓射出的石子砸的鼻青臉腫,神態上也毫無回應,當爬到轉彎角處時,一輛馬車因為失控,撞向了他的頭,他被撞向到牆角,昏蕨了過去,腦袋上的血已經將他全身蓋成了全紅,人群擁簇了過來,一臉木訥地看著他,都以為他死了,便想讓人拖到後山埋了,過了十幾分鐘,當人們將他抬向馬車上時,他的手指動彈了一下,車上的人看著他,便轉路駛向了醫院,在醫險大約治療了大半年,才一個人孤伶伶地回到了自己家。回來時,原先小房上的匾額已經被拆掉了,房子裡的家居和糧食也幾乎被搶光,整個屋子下空落到了極致。失落與悲慘與醜陋在這醞釀了很長時間。

  此後的日子裡,只有幾人說看到他在家門口寫詩和對聯,大多數人再見到他已經是將近一年後了,那時仍是冬天,比去年還要寒冷。人們看著他從自己屋子裡走出來,他的臉跟縮水了樣,皺紋比魚籽紋還多,牙齒都掉了光,只剩前面的兩顆門牙,還缺了一半,看上去過甚詫異,背已經駝得將近和下半部分縮成一團了,雙腳向內彎折成了斷根的筷子,他骨頭都快向外顯露的雙手,推著木頭做成的四輪車椅,當成是他的拐杖,比蝸牛還慢地往前移動,一陣微弱的風,都感覺要將他弄散,巷路兩旁的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目光望向白舊癲,全部都沉默著,面目上平緩,原先話聲、笑聲、工磨聲全部化為了寂靜,沒了聽感,只剩了視感。但仍有幾個年輕紡織工人湊著耳朵說「看,以前他可不是這樣,也不知是被人打的報應,還是庸醫治成這樣的報應,反正那,看他活不長久嘍。」白舊癲沿著勞動巷的路走了很長時間,他走到了幾個小孩兒身前時,旁邊的大人將把他們帶護回家中,他從荷包里冉冉顫抖著拿出了兩三顆水果糖,和三四顆牛奶糖,顫抖地懸空在小孩兒的面前,臉上微笑著,泛起密集超常的皺紋,雖然恐怖,但更像一個慈祥的老人,小孩正猶豫著,身旁的大人便將糖甩飛到了遠處,罵到「滾蛋,你個老瘋子,別想用毒傷害我們的孩子,以後再敢靠近,看我們不打死你。」白舊癲沒有說話,緩緩轉身,離去了,路過一處窮苦人家時,看到裡面沒人,便打開四輪車椅上的蓋子,從裡面拿出一袋裝著板栗、橘子和少些蔬菜、穀物的破布袋,放在了門口,隨後便走至勞動巷的入囗處,跟他最開始來這裡一樣,從早晨走到了黃昏,只不過,那時是回走了好幾回,這時,只是一回,這時,他已然不能用頭高高望著天了,但望著地,定又有何不同?在他轉身回去時,放出久違的聲音,他向巷內人們說「以前我的狂妄,讓你們看不習慣了,甚至歧視和記恨起我了,我很慚愧,但並沒有把你們的惡意放在心裡,這是真的,請你們相信我,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只有一個願望,懇請你們答應,就是我死後,能不要糟蹋我的屍體就行了,當然,如果你們不想,就算了,我也還是請求太高了,抱歉。」白舊癲沿著回去的路走時,口中不停地說著這句話,至於人們,聽沒聽進去,不得而知啊。到了丑時,他才回到家,不知是睡了覺,還是幹了什麼。只明確了一點,他回家後,人們的憋了一天的氣,終於釋放開來,又向往常一樣,拿起瓜子和果子,坐在一起,議論起白舊癲來,笑聲和談論聲比之前要更大。

  過了大約兩旬,白舊癲從家中跑出來,他的腿不知什麼時候好了,他身上還穿著原先長袍馬卦,只是已經破成了,原來長度一半了,上面的洞已經蓋過了衣服的面,他只穿了件短褲衩,腳上沒鞋,他的臉和身子仍一樣瘦,只是沒用四輪車椅了,背也稍微往上挺了些,但總感覺不一樣了,他的頭髮已經拖至地面後幾厘了,並全部花白,極其凌亂。他雙手和雙腳奇怪,而十分不協調,地隨著身體擺晃起來,詭譎怪誕地癲舞著,時而身體正,時而用雙手撐住地面,著猴子樣,倒身著走路,時而爬上屋頂,像蜥蜴和青蛙樣,行跳在房屋上,當他跳下時,腳腿發出「咔嚓」聲,他毫不在意,反而發出狂笑,臉部呈現出荒誕、誇張的畫面,密集規整的皺紋,成了畫中抽象的線條。沿著路一路向前,從走而轉到跳,路旁的人已經知道,他徹底無藥可救了,「原來是個還有點正常的瘋子,現在已經徹底是瘋子了,不,應該是魑魅魍魎了。」「我看他,過不了幾天,就得見閻王爺了。」「他這樣子,還真像是正在西天取經的孫猴子哇,真好玩,比街邊的皮影戲精彩!」人們的臉上跟白舊癲倒相像,只是不像是抽象派的畫,更像是被塗料浸濕,變亂了的畫。當白舊癲跑向多的人群時,一些人操起家中的樹枝,紛紛揮打向他,他那瘦弱不堪的身體一下,便倒在地上,人們用棒打他的臉和手,用腳踹他的肚子和腳,對他們來說,好不甚哉,本來好些了的身體,比之前更加皮開肉綻,被打,而濺出的血將他全身快鍍成了血人,將樹枝成了「血滴子」,即使這樣,白舊癲還在狂笑著,笑聲比之前更大,嗓子將近笑破。他沒有因為疼痛而求施,和試圖逃跑。打了不知多久,那些人沒了力氣和精力,便都回了家,只剩幾個人還猙獰地笑著看在躺在地上的白舊癲,白舊癲在昩旦時,才又被一些人抬到了離人戶遠的地方,放在了勞動巷的臭水溝旁。

  他失蹤的半年後,人們在亂城後山的一處清澈的小河裡,發現了白舊癲的屍體,發現他屍體時,他的下半身已經成了架白骨,他的上半身和臉,因為血和肉凝固,基本看不清了,人們是發現他身邊的一張紙上,寫著「白舊癲」,才知道他身份的。據後來人說,他是從低山坡上摔下來後,因為動彈不得,嘴中無法求救,而餓死的。隨後,他被幾個人任意埋在了後山的,不知哪一處角落中。那時的他,或許是人生中最好的結局了,他脫下了他的長袍衫,頭髮剪成了現代樣,背直起了,他的名字中既不有白、舊,也不有癲,只能是帶有任何豐富顏色的正常人、居廣入深,迎來個體全新的蛻化。

  此後,人們再也沒談及他的名字和事跡,原來見過他的人,大都已經忘了。他的名字,永遠消逝在了時間的流逝中,人們既忘了他,也根本不想談及他。

  如果他要是死在了,1949年的前一年或半年,現實的狀況與現在的狀況,則完全相反才是。

  實際是,他的外號是舊白的,臉是煞白的,位於那個時代的定義、精神、肉體更是空白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