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親訪友
時間浩浩蕩蕩的迎來了新年。
許欣的婆家住在離漢市一百多公里的縣城裡，她在那裡生活了兩年，完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結婚、生子。他們在縣城裡還有套一百五十多平的房子，是婆家給兒子、兒媳的婚房。回來前，許欣讓小叔子請家政服務員里里外外清潔了一番。
臘月二十八，和家人吃過午飯後，夫妻倆想逛一逛街，就把彤彤交給婆婆照看。他們在街上慢慢的、悠閒的踱著步，天色很是暗沉。明天就是除夕了，街上的行人都是腳步匆匆，只有許欣夫妻倆個，這裡看一看，那裡問一問。他們去了兩家毛線店，幾個商場，了解一下市場的當下流行風向。
「大軍，欣欣。」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在他們不遠處響起，「真的是你們呀，什麼時候回來的？」
「翡翡。」許欣欣喜地跑上去，大大的擁抱著洪翡，「好久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呀，嗯，苗條了，更好看。來，翡翡，啵一個？」
「啵一個！」兩個女人隔空打啵，再來了個貼面禮，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洪翡看著大軍，挑挑眉，「姐妹，吃醋了？」
劉德軍微笑著搖搖頭，有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覺，「臭丫頭，誰跟你是姐妹，我們是兄弟。」
洪翡挽著兩人的手臂，「走，我給你們接風洗塵，喝酒去。」
「翡翡，剛吃過飯，我們喝杯茶吧，哎，打電話，叫你老公一起來唄。」許欣邊走邊看著洪翡，把她散落耳前的頭髮別到耳後，「怎麼了，不在家？」
許欣見洪翡搖頭，停住腳步。
「我離婚了，那個混蛋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我幸好想多玩兩年，沒生孩子。」洪翡落寞的用腳踢著地面，「欣欣，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
「嗯，早些脫身也好。」許欣再次擁抱著洪翡，「那樣的渣渣，就要毫不猶豫的像扔垃圾一樣扔掉。」
「嗯，嗯。」洪翡不停的點頭。
三人靜靜的站在街邊，看到街頭巷尾五彩旖旎的彩燈，還有沖天絢麗的煙火，以及遠處傳來此起起伏的鞭炮聲，都是在熱烈迎合著新歲的到來。
「翡翡，找個茶樓坐一坐吧，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許欣拉著洪翡的手，對劉德軍說，「大軍，我怕媽帶彤彤辛苦，你先回去照看一下，我和翡翡說說話。」
「好，早點回來。」劉德軍轉身離開。
洪翡大聲朝劉德軍喊，「姐妹，正月抽時間再聚哈。」
劉德軍頭都沒回，背著她倆舉起OK的手勢。
兩人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相視一笑。她們找了個茶樓，要了個包間對飲。許欣說著在南市的種種，洪翡說著她是怎麼把前夫捉姦在床的。三十歲左右的兩個女人，在茶香四溢的小小包間裡，打打鬧鬧，有笑也有淚流。
「翡翡，和我們一起干吧！我大舅年紀大了，大軍經常在外面跑，我在設計室一呆就是一天，廠里上上下下沒有個信任的人，我不放心。」許欣放下筷子，沉思一會說，「這樣吧，翡翡，只要你和我們一起干，我給你十個點的乾股，每個月給你在南方打工時工資的兩倍，怎麼樣？干不干？」
「得了吧，我一沒技術，二沒文品，憑什麼拿高工資，還分紅呢！」洪翡臉頰泛紅，微醺？沒救了，品茶也有品出醉的模樣，「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換個環境，謝謝你呀，欣欣，我好喜歡你喲，怎麼辦，我要從大軍手上，把你搶過來。嗝……」洪翡打了個飽嗝，迷離的眼神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茫然。
掌燈時分，她倆又要了幾碟小菜，許欣要奶娃，只給洪翡暖了半壺酒，自己喝果汁，就這麼對飲起來。八點多，兩人才意猶未盡的散了。
劉德軍抱著彤彤站在家門口，不停的向外望，他媽幾次三番催他進屋，他都是揺頭，「你站在這，彤彤凍出個好歹來，就後悔吧，她一個大人，還找不到回家的路？唉，走走走。」大軍媽推著他進了屋。
「我回來了！」一聲脆脆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彤彤第一個回頭，就張開手求抱抱。
「怎麼這麼晚？快回屋暖暖。」劉德軍穩住在他臂彎里跳動的彤彤，「讓媽媽暖一暖，好不好呀，你看媽媽都凍僵了喲。」
婆婆關心的問，「吃飯了沒？給你留了飯，我去給你熱熱？」
許欣挽住婆婆的臂彎，說，「不用了，我吃過了。對不起呀，媽，翡翡心情不好，多陪了會。」
「嗯，多陪陪好，聽說翡翡離婚鬧得挺大的，那個小三挺著個大肚子找上門，翡翡推了一把，就流產了。六七個月了，男孩，沒了。」婆婆邊走邊說，「聽說翡翡是當場捉姦在床的，那男人保證下不為例，過了幾個月，女人自己找上門來。唉，這都是什麼事，不說了，你們上樓休息，明天就是除夕，好些事要做呢。」
「好，媽，您也早點休息吧。」夫妻倆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許欣怯怯的瞄一眼大軍，「怎麼啦，生氣了？瞧這張帥帥的臉都不好看了。」她灸著丈夫的臉，輕輕的上下扯著，最後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抱過彤彤餵奶去了，劉德軍無語。
日子好了，苦日子誰還記得呢。除夕那日，許欣夫婦借了弟弟的轎車，去了趟許欣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漢市偏遠的一個農場，給許欣的養父母上墳，開車要七八個小時。農場變化不大，還是一排排的小平房，最高的房子就是厂部的大禮堂。許欣也只是養父母去世時回來過，逢年過節，為了存錢，許欣都是寫信，給養父母郵寄年節禮物，很少回家。
上完墳，劉德軍抱著彤彤，許欣挽著他的臂彎，走在農場唯一的石子路上，那是她小時候上學七彎八拐後才走上的石子路，這條路通向她的未來，通向她如饑似渴尋求成功的學堂，只可惜，她也只不過在那坐了八年時間就離開了。
「那是許欣吧？」一個含含糊糊的聲音響起，夫妻倆朝聲源望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猥瑣男，穿著件軍大衣，雙手插在袖籠里，嘴裡叼著煙。「喲，還真是啊。找到你親媽了嗎？」
許欣拉著劉德軍，「別理他，快走。」
「哎，別走啊，許欣。」猥瑣男快步追上許欣，想要拉她，劉德軍一腳踢過去，猥瑣男往後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看著高大威猛的劉德軍，猥瑣男氣急敗壞，恨恨地說，「許欣，找了個男人，翅膀還真是硬了，敢踢老子。當初，你養母死前還收了我的訂婚禮金，還沒還吧？」
「她收了你的錢，你去找她要，關我什麼事。老公，我們走。」說著，許欣拉著丈夫，往停在前面不遠的車走去。
「許欣，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婊子生的野種，你……」猥瑣男看見劉德軍頓住腳步，話沒說完，扭頭就跑了。
「別生氣，老公，他就是個地痞流氓，我養父就是被他家裡的人打死的。」
「你們這的政府不管嗎？都打死了人。」
「也不算不管，當時也沒驗傷，只是腿斷了，可能是內傷。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就死了。那時候，我才十三四歲，懂個什麼。」許欣抱過彤彤，坐上副駕駛，說，「當時領導出面解決，陪醫藥費，不知道多少，可是，到我養母死前，才要了幾十來塊，就是那個流氓說的什麼禮金。」
「真是不要臉，毀我三觀了。」劉德軍啟動車，離開。
傳統節日，家家都是張燈結彩。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人們個個開口都是吉祥話，伸手就有紅包。許欣在婆家快樂著，幸福著。
轉眼就到了初五，許欣夫妻是準備初六回，初八開工的。他們約了洪翡聚一聚，洪翡卻說家裡面有客，給彤彤一個紅包就匆匆走了。
許欣的婆家住在離漢市一百多公里的縣城裡，她在那裡生活了兩年，完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結婚、生子。他們在縣城裡還有套一百五十多平的房子，是婆家給兒子、兒媳的婚房。回來前，許欣讓小叔子請家政服務員里里外外清潔了一番。
臘月二十八，和家人吃過午飯後，夫妻倆想逛一逛街，就把彤彤交給婆婆照看。他們在街上慢慢的、悠閒的踱著步，天色很是暗沉。明天就是除夕了，街上的行人都是腳步匆匆，只有許欣夫妻倆個，這裡看一看，那裡問一問。他們去了兩家毛線店，幾個商場，了解一下市場的當下流行風向。
「大軍，欣欣。」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在他們不遠處響起，「真的是你們呀，什麼時候回來的？」
「翡翡。」許欣欣喜地跑上去，大大的擁抱著洪翡，「好久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呀，嗯，苗條了，更好看。來，翡翡，啵一個？」
「啵一個！」兩個女人隔空打啵，再來了個貼面禮，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洪翡看著大軍，挑挑眉，「姐妹，吃醋了？」
劉德軍微笑著搖搖頭，有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覺，「臭丫頭，誰跟你是姐妹，我們是兄弟。」
洪翡挽著兩人的手臂，「走，我給你們接風洗塵，喝酒去。」
「翡翡，剛吃過飯，我們喝杯茶吧，哎，打電話，叫你老公一起來唄。」許欣邊走邊看著洪翡，把她散落耳前的頭髮別到耳後，「怎麼了，不在家？」
許欣見洪翡搖頭，停住腳步。
「我離婚了，那個混蛋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我幸好想多玩兩年，沒生孩子。」洪翡落寞的用腳踢著地面，「欣欣，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
「嗯，早些脫身也好。」許欣再次擁抱著洪翡，「那樣的渣渣，就要毫不猶豫的像扔垃圾一樣扔掉。」
「嗯，嗯。」洪翡不停的點頭。
三人靜靜的站在街邊，看到街頭巷尾五彩旖旎的彩燈，還有沖天絢麗的煙火，以及遠處傳來此起起伏的鞭炮聲，都是在熱烈迎合著新歲的到來。
「翡翡，找個茶樓坐一坐吧，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許欣拉著洪翡的手，對劉德軍說，「大軍，我怕媽帶彤彤辛苦，你先回去照看一下，我和翡翡說說話。」
「好，早點回來。」劉德軍轉身離開。
洪翡大聲朝劉德軍喊，「姐妹，正月抽時間再聚哈。」
劉德軍頭都沒回，背著她倆舉起OK的手勢。
兩人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相視一笑。她們找了個茶樓，要了個包間對飲。許欣說著在南市的種種，洪翡說著她是怎麼把前夫捉姦在床的。三十歲左右的兩個女人，在茶香四溢的小小包間裡，打打鬧鬧，有笑也有淚流。
「翡翡，和我們一起干吧！我大舅年紀大了，大軍經常在外面跑，我在設計室一呆就是一天，廠里上上下下沒有個信任的人，我不放心。」許欣放下筷子，沉思一會說，「這樣吧，翡翡，只要你和我們一起干，我給你十個點的乾股，每個月給你在南方打工時工資的兩倍，怎麼樣？干不干？」
「得了吧，我一沒技術，二沒文品，憑什麼拿高工資，還分紅呢！」洪翡臉頰泛紅，微醺？沒救了，品茶也有品出醉的模樣，「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換個環境，謝謝你呀，欣欣，我好喜歡你喲，怎麼辦，我要從大軍手上，把你搶過來。嗝……」洪翡打了個飽嗝，迷離的眼神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茫然。
掌燈時分，她倆又要了幾碟小菜，許欣要奶娃，只給洪翡暖了半壺酒，自己喝果汁，就這麼對飲起來。八點多，兩人才意猶未盡的散了。
劉德軍抱著彤彤站在家門口，不停的向外望，他媽幾次三番催他進屋，他都是揺頭，「你站在這，彤彤凍出個好歹來，就後悔吧，她一個大人，還找不到回家的路？唉，走走走。」大軍媽推著他進了屋。
「我回來了！」一聲脆脆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彤彤第一個回頭，就張開手求抱抱。
「怎麼這麼晚？快回屋暖暖。」劉德軍穩住在他臂彎里跳動的彤彤，「讓媽媽暖一暖，好不好呀，你看媽媽都凍僵了喲。」
婆婆關心的問，「吃飯了沒？給你留了飯，我去給你熱熱？」
許欣挽住婆婆的臂彎，說，「不用了，我吃過了。對不起呀，媽，翡翡心情不好，多陪了會。」
「嗯，多陪陪好，聽說翡翡離婚鬧得挺大的，那個小三挺著個大肚子找上門，翡翡推了一把，就流產了。六七個月了，男孩，沒了。」婆婆邊走邊說，「聽說翡翡是當場捉姦在床的，那男人保證下不為例，過了幾個月，女人自己找上門來。唉，這都是什麼事，不說了，你們上樓休息，明天就是除夕，好些事要做呢。」
「好，媽，您也早點休息吧。」夫妻倆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許欣怯怯的瞄一眼大軍，「怎麼啦，生氣了？瞧這張帥帥的臉都不好看了。」她灸著丈夫的臉，輕輕的上下扯著，最後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抱過彤彤餵奶去了，劉德軍無語。
日子好了，苦日子誰還記得呢。除夕那日，許欣夫婦借了弟弟的轎車，去了趟許欣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漢市偏遠的一個農場，給許欣的養父母上墳，開車要七八個小時。農場變化不大，還是一排排的小平房，最高的房子就是厂部的大禮堂。許欣也只是養父母去世時回來過，逢年過節，為了存錢，許欣都是寫信，給養父母郵寄年節禮物，很少回家。
上完墳，劉德軍抱著彤彤，許欣挽著他的臂彎，走在農場唯一的石子路上，那是她小時候上學七彎八拐後才走上的石子路，這條路通向她的未來，通向她如饑似渴尋求成功的學堂，只可惜，她也只不過在那坐了八年時間就離開了。
「那是許欣吧？」一個含含糊糊的聲音響起，夫妻倆朝聲源望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猥瑣男，穿著件軍大衣，雙手插在袖籠里，嘴裡叼著煙。「喲，還真是啊。找到你親媽了嗎？」
許欣拉著劉德軍，「別理他，快走。」
「哎，別走啊，許欣。」猥瑣男快步追上許欣，想要拉她，劉德軍一腳踢過去，猥瑣男往後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看著高大威猛的劉德軍，猥瑣男氣急敗壞，恨恨地說，「許欣，找了個男人，翅膀還真是硬了，敢踢老子。當初，你養母死前還收了我的訂婚禮金，還沒還吧？」
「她收了你的錢，你去找她要，關我什麼事。老公，我們走。」說著，許欣拉著丈夫，往停在前面不遠的車走去。
「許欣，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婊子生的野種，你……」猥瑣男看見劉德軍頓住腳步，話沒說完，扭頭就跑了。
「別生氣，老公，他就是個地痞流氓，我養父就是被他家裡的人打死的。」
「你們這的政府不管嗎？都打死了人。」
「也不算不管，當時也沒驗傷，只是腿斷了，可能是內傷。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就死了。那時候，我才十三四歲，懂個什麼。」許欣抱過彤彤，坐上副駕駛，說，「當時領導出面解決，陪醫藥費，不知道多少，可是，到我養母死前，才要了幾十來塊，就是那個流氓說的什麼禮金。」
「真是不要臉，毀我三觀了。」劉德軍啟動車，離開。
傳統節日，家家都是張燈結彩。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人們個個開口都是吉祥話，伸手就有紅包。許欣在婆家快樂著，幸福著。
轉眼就到了初五，許欣夫妻是準備初六回，初八開工的。他們約了洪翡聚一聚，洪翡卻說家裡面有客，給彤彤一個紅包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