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工作
大四的最後一學期，蘇陽作為土木工程專業的學生，與室友們一同報名參加了土建工程八大員培訓班。
「畢業後，我打算先進入一家工程公司，從施工員開始做起，四年後爭取拿到一級建造師，為成為項目經理做準備。」上鋪的小胖眼中充滿憧憬。
「我的目標是趕上大基建的浪潮，早日實現『三總五項』的目標。」
「依我看，你是三年總不在家，五年常在項目吧。」蘇陽笑著調侃。
「哈哈哈......」宿舍里爆發出陣陣笑聲。
「打灰人，打灰魂，打灰路上人變魂。」
「那一年，你們都十八，你報土木她抱琵琶，你以為你們沒了交集錯失了她，直到那天工程款下發，你在開的包房裡遇見翩翩起舞的她......」
「咳咳咳.....」
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這笑聲，迴蕩在一間間名為『青春』的宿舍。
「任夏，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店的店長王珊珊，她今後會負責指導你的工作。」
方言說話時臉上總是掛著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店長好。」任夏輕輕擺了擺手。
「經理放心，我會好好帶任夏的。」
方言點點頭，指著另外兩個人介紹道：「這是袁夢潔，這是程羽，你們以後都要好好合作。」
「對了，還有一件事。」她話鋒一轉，「華東區新上任的秦總已經抵達上海，開始對上海的門店進行巡查。因此，請大家務必注意店內的衛生、商品陳列和服務質量，每個細節都要用心，不能馬虎。」
「經理，秦總是男是女啊？」袁夢潔忍不住好奇。
「關於秦總的信息，我暫時還不清楚。」方言搖著頭，「據說被檢查的門店，沒有人直接確認過秦總本人，所以這次檢查很可能是暗訪。大家要謹慎應對。」
「這麼神秘啊？」程羽驚嘆。
「只要我們工作到位，就不怕任何檢查。」方言鼓掌激勵。
王珊珊拿著記帳簿走到任夏身邊，「跟我去倉庫，盤點一下庫存。」
「現在嗎？」
「對。」
兩人穿過通道出了後門，拐進一間約二十平方米的儲物室。
「寶匯在上海的每個區都有一家連鎖店。」
「都是經理開的嗎？」任夏追問。
「不是，她和朋友合夥只開了四家。」
「能在上海開四家店也很了不起了。」任夏不由得讚嘆道。
「我的夢想是有一天也能擁有一家店。」王珊珊的眼神中充滿光亮。
「你一定可以的，店長。」任夏笑著鼓勵。
「如果我真的開了店，第一個就請你來做店長！」王珊珊認真地說。
兩人相視而笑。
「任夏，以後你一定要記住，當有客人進了店時，先別急著去介紹。」
「為什麼？」任夏不解。
「因為每個客人的層次、需求都不一樣，有的喜歡我們推薦，有的呢就喜歡自己挑選。」
「那什麼時候可以給客戶介紹？」
「通常是客人主動來問，或者你看到客人對某件商品特別感興趣的時候。」
「原來還有這樣的細節。」任夏恍然大悟。
「所以，我們要觀察客人的反應。」
「好的，我會注意的。
「店裡一共有六個櫃檯，你來之前她們兩個各負責三個，現在你來了，正好每人負責兩個。盤點完這裡，我會給你們重新分配一下。」
就在王珊珊盤點倉庫的時間，店內走進一名中年男子，頭頂著灰禮帽，鼻樑架著一副墨鏡，脖上繫著一條紅色蝴蝶結。
灰禮帽男人的裝扮立刻引起了袁夢潔的注意，「歡迎光臨寶匯，隨時為您服務。」
男人象徵性地點點頭，目光卻是在店內四處遊走。
他時而彎下腰查看商品展示，時而走到櫃檯處觀察環境，偶爾又會凝視牆上的服務規範。
袁夢潔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直接走向男人，露出職業微笑，「您好，我叫袁夢潔，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男人頓了一下，轉過頭，緩緩拉下墨鏡，露出冷峻的一張臉，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她，「你們店長，在嗎？」
「店長正在倉庫盤點，我這就去叫他，您稍等。」袁夢潔說完，對站在旁邊發愣的程羽揮揮手，示意她上茶。
王珊珊帶著任夏從倉庫匆匆趕來，她微笑著介紹自己：「您好，我是這個店的店長，我叫王珊珊。」
灰禮帽隨即提出了一系列問題：店鋪的經營狀況、日客流量、熱銷產品以及客戶反饋等。
王珊珊對每一個問題都給出了詳盡的解答。
灰禮帽在了解店鋪狀況後，瞥了一眼站在遠處默不作聲的任夏，「你怎麼一聲不吭？你看看她們幾個，要熱情有熱情，要朝氣有朝氣的，你這樣怎麼能服務好客戶，怎麼能幹好工作？」
任夏的眼底迅速掠過了一抹詫異，心裡不是個滋味，不知為什麼，她覺得眼眶裡有些澀澀的，便垂下頭，她不想讓人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轉身匆匆走向洗手間。
在門關上的瞬間，她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落。
一股莫名的委屈在此刻湧上心頭，她不停地自問：「我真的那麼差勁嗎？第一天上班就被人說，他的話就是真理嗎？我不甘心！」
她擦乾淚水，倔強地揚起了頭，就像少時與村上比自己大幾歲的男孩子干架似的……
她快步走向男人，程羽一看架勢不對，趕緊上前用身體攔住了她，卻被任夏推了回去。
「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沒有任何改變，我主動辭職。」任夏抬頭盯著灰禮帽。
男人正準備離開，被她的這番話弄得一愣，隨後微笑著說：「看不出，小姑娘還挺有韌勁的嘛，好好……」話畢，他大步走出了店門。
「任夏，你為什麼那樣說？這不是在往槍口上撞嗎？」袁夢潔對她剛才的話感到不滿。
「這人不會真是秦總吧？」程羽眼中充滿疑惑。
「你見過哪個客戶會像這樣問店長的嗎？」袁夢潔語氣中充斥著一絲不耐煩和嫌棄。
「經理不是說暗訪嗎？他就這麼被我們識破了？」程羽默默的吸了口氣
「這幾天觀察下來，憑我的直覺，進店的人都有可能是秦總。」
「夢潔，你認為還有比剛才那位更像秦總的人嗎？」
「或許秦總還沒來呢，你們兩個就別瞎猜了。」王珊珊從兩人身旁走過。
袁夢潔剛想辯解，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王珊珊瞥了一眼任夏，「你也別多想了，事情可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都過來，我要重新分配一下每個人需要負責的櫃檯。」王珊珊招呼著身後的三人。
蘇浩在鬧鐘聲中驚醒，他迅速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準備吃早飯。
昨夜又是沒有睡好，雖然休息船上的環境設施不錯，但還是習慣不了半夜輪船的汽笛聲。
每次正睡得迷迷糊糊，一聲長長的汽笛破空而來，刺耳的聲音震得玻璃窗嚓嚓作響，驚得人無法安睡。
這次的水域維護工作為期一個月，公司派遣了兩艘清淤船和四艘運輸船輪流作業。
蘇浩的工作是手持高壓水槍沖刷底泥，他再次檢查了安全帽、工作服和救生衣。
清淤船停在了距離碼頭十多米處的水面上，清淤機伸長的機械臂將碩大的抓斗緩緩放進水面，深沉入海底撈起淤泥，隨著駕駛台的旋轉，將滿滿的泥漿放進運輸船上。
他不經意回首，身後那艘滿載淤泥的運輸船，已在波濤中漸行漸遠，成為海平線上的一點，直至消失在視線之外。
「畢業後，我打算先進入一家工程公司，從施工員開始做起，四年後爭取拿到一級建造師，為成為項目經理做準備。」上鋪的小胖眼中充滿憧憬。
「我的目標是趕上大基建的浪潮，早日實現『三總五項』的目標。」
「依我看，你是三年總不在家，五年常在項目吧。」蘇陽笑著調侃。
「哈哈哈......」宿舍里爆發出陣陣笑聲。
「打灰人，打灰魂，打灰路上人變魂。」
「那一年，你們都十八，你報土木她抱琵琶，你以為你們沒了交集錯失了她，直到那天工程款下發，你在開的包房裡遇見翩翩起舞的她......」
「咳咳咳.....」
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這笑聲，迴蕩在一間間名為『青春』的宿舍。
「任夏，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店的店長王珊珊，她今後會負責指導你的工作。」
方言說話時臉上總是掛著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店長好。」任夏輕輕擺了擺手。
「經理放心，我會好好帶任夏的。」
方言點點頭，指著另外兩個人介紹道：「這是袁夢潔，這是程羽，你們以後都要好好合作。」
「對了，還有一件事。」她話鋒一轉，「華東區新上任的秦總已經抵達上海，開始對上海的門店進行巡查。因此，請大家務必注意店內的衛生、商品陳列和服務質量，每個細節都要用心，不能馬虎。」
「經理，秦總是男是女啊？」袁夢潔忍不住好奇。
「關於秦總的信息，我暫時還不清楚。」方言搖著頭，「據說被檢查的門店，沒有人直接確認過秦總本人，所以這次檢查很可能是暗訪。大家要謹慎應對。」
「這麼神秘啊？」程羽驚嘆。
「只要我們工作到位，就不怕任何檢查。」方言鼓掌激勵。
王珊珊拿著記帳簿走到任夏身邊，「跟我去倉庫，盤點一下庫存。」
「現在嗎？」
「對。」
兩人穿過通道出了後門，拐進一間約二十平方米的儲物室。
「寶匯在上海的每個區都有一家連鎖店。」
「都是經理開的嗎？」任夏追問。
「不是，她和朋友合夥只開了四家。」
「能在上海開四家店也很了不起了。」任夏不由得讚嘆道。
「我的夢想是有一天也能擁有一家店。」王珊珊的眼神中充滿光亮。
「你一定可以的，店長。」任夏笑著鼓勵。
「如果我真的開了店，第一個就請你來做店長！」王珊珊認真地說。
兩人相視而笑。
「任夏，以後你一定要記住，當有客人進了店時，先別急著去介紹。」
「為什麼？」任夏不解。
「因為每個客人的層次、需求都不一樣，有的喜歡我們推薦，有的呢就喜歡自己挑選。」
「那什麼時候可以給客戶介紹？」
「通常是客人主動來問，或者你看到客人對某件商品特別感興趣的時候。」
「原來還有這樣的細節。」任夏恍然大悟。
「所以，我們要觀察客人的反應。」
「好的，我會注意的。
「店裡一共有六個櫃檯，你來之前她們兩個各負責三個，現在你來了，正好每人負責兩個。盤點完這裡，我會給你們重新分配一下。」
就在王珊珊盤點倉庫的時間，店內走進一名中年男子，頭頂著灰禮帽，鼻樑架著一副墨鏡，脖上繫著一條紅色蝴蝶結。
灰禮帽男人的裝扮立刻引起了袁夢潔的注意，「歡迎光臨寶匯，隨時為您服務。」
男人象徵性地點點頭，目光卻是在店內四處遊走。
他時而彎下腰查看商品展示，時而走到櫃檯處觀察環境，偶爾又會凝視牆上的服務規範。
袁夢潔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直接走向男人，露出職業微笑，「您好，我叫袁夢潔，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男人頓了一下，轉過頭，緩緩拉下墨鏡，露出冷峻的一張臉，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她，「你們店長，在嗎？」
「店長正在倉庫盤點，我這就去叫他，您稍等。」袁夢潔說完，對站在旁邊發愣的程羽揮揮手，示意她上茶。
王珊珊帶著任夏從倉庫匆匆趕來，她微笑著介紹自己：「您好，我是這個店的店長，我叫王珊珊。」
灰禮帽隨即提出了一系列問題：店鋪的經營狀況、日客流量、熱銷產品以及客戶反饋等。
王珊珊對每一個問題都給出了詳盡的解答。
灰禮帽在了解店鋪狀況後，瞥了一眼站在遠處默不作聲的任夏，「你怎麼一聲不吭？你看看她們幾個，要熱情有熱情，要朝氣有朝氣的，你這樣怎麼能服務好客戶，怎麼能幹好工作？」
任夏的眼底迅速掠過了一抹詫異，心裡不是個滋味，不知為什麼，她覺得眼眶裡有些澀澀的，便垂下頭，她不想讓人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轉身匆匆走向洗手間。
在門關上的瞬間，她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落。
一股莫名的委屈在此刻湧上心頭，她不停地自問：「我真的那麼差勁嗎？第一天上班就被人說，他的話就是真理嗎？我不甘心！」
她擦乾淚水，倔強地揚起了頭，就像少時與村上比自己大幾歲的男孩子干架似的……
她快步走向男人，程羽一看架勢不對，趕緊上前用身體攔住了她，卻被任夏推了回去。
「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沒有任何改變，我主動辭職。」任夏抬頭盯著灰禮帽。
男人正準備離開，被她的這番話弄得一愣，隨後微笑著說：「看不出，小姑娘還挺有韌勁的嘛，好好……」話畢，他大步走出了店門。
「任夏，你為什麼那樣說？這不是在往槍口上撞嗎？」袁夢潔對她剛才的話感到不滿。
「這人不會真是秦總吧？」程羽眼中充滿疑惑。
「你見過哪個客戶會像這樣問店長的嗎？」袁夢潔語氣中充斥著一絲不耐煩和嫌棄。
「經理不是說暗訪嗎？他就這麼被我們識破了？」程羽默默的吸了口氣
「這幾天觀察下來，憑我的直覺，進店的人都有可能是秦總。」
「夢潔，你認為還有比剛才那位更像秦總的人嗎？」
「或許秦總還沒來呢，你們兩個就別瞎猜了。」王珊珊從兩人身旁走過。
袁夢潔剛想辯解，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王珊珊瞥了一眼任夏，「你也別多想了，事情可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都過來，我要重新分配一下每個人需要負責的櫃檯。」王珊珊招呼著身後的三人。
蘇浩在鬧鐘聲中驚醒，他迅速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準備吃早飯。
昨夜又是沒有睡好，雖然休息船上的環境設施不錯，但還是習慣不了半夜輪船的汽笛聲。
每次正睡得迷迷糊糊，一聲長長的汽笛破空而來，刺耳的聲音震得玻璃窗嚓嚓作響，驚得人無法安睡。
這次的水域維護工作為期一個月，公司派遣了兩艘清淤船和四艘運輸船輪流作業。
蘇浩的工作是手持高壓水槍沖刷底泥，他再次檢查了安全帽、工作服和救生衣。
清淤船停在了距離碼頭十多米處的水面上，清淤機伸長的機械臂將碩大的抓斗緩緩放進水面，深沉入海底撈起淤泥，隨著駕駛台的旋轉，將滿滿的泥漿放進運輸船上。
他不經意回首，身後那艘滿載淤泥的運輸船，已在波濤中漸行漸遠，成為海平線上的一點，直至消失在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