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備戰
大雁南下北歸，北歸南下，諸葛亮於第二年春末之時率軍出發南下平叛，劉禪帶著群臣出城十里送行。將近年末，諸葛亮便平定南中，大勝而歸，劉禪又帶著群臣出城二十里相迎，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特地讓趙廣帶上了新練的右衛軍一同前去，想要在諸葛亮面前顯擺顯擺。
諸葛亮見劉禪出城相迎，從車上下來行禮道：「臣拜見陛下。陛下不顧萬金之軀，冒著嚴寒親自相迎，臣深感惶恐。」
「哈哈，相父多慮啦，相父不顧安危深入南蠻之地為朕分憂，朕開心還來不及了，小小寒風算什麼。」
劉禪牽起諸葛亮的手，扶著他登上車駕，與他一同乘車回宮，跟隨在車後的正是趙廣帶領的右軍。諸葛亮坐在車中，談笑自若地向劉禪講述南征一路的見聞，心中卻驚嘆不已。
劉禪的模樣發生了改頭換面的變化，原本臃腫的體形消失不見，寬大的朝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寬鬆不少，整個人的步態變得輕捷矯捷，圓乎乎的臉型也有了稜角，兩眼炯炯有神，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與朝氣，連鬍鬚與頭髮都變得柔順油亮。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嗓音和語氣，諸葛亮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跟在車後的那支從未見過的隊伍更是讓諸葛亮眼前一亮。將士們身著稍顯簡陋但制式統一的盔甲兵器，個個精神飽滿，隊列齊整劃一，氣質面貌比起自己麾下的精銳也毫不多讓。為首的將領頗為眼熟，細細回想，才記起好像是趙雲的兒子。
「原來這就是陛下令趙廣新練的近衛啊，看來確實成果卓著。」諸葛亮情不自禁地讚嘆道：「恭喜陛下，陛下慧眼識珠，發現了一匹千里良駒。」
「啊哈哈，朕起初也是讓趙廣隨便試試，哪成想他倒是讓朕喜出望外，不論日曬雨淋都兢兢業業地帶隊訓練，真是不輸給他父親啊。」
劉禪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蜀漢上下，能得到諸葛亮真心實意的誇讚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是這寥寥兩句實在是不能讓劉禪滿足。
只有劉禪自己知道，為了達到今天這樣的成果，他付出了多少汗水與努力。
為了讓自己能跟著張苞完成嚴格的訓練，劉禪定下了苛刻的規矩，讓張皇后幫忙督促自己，若是不能完成每日的功課，就不許自己親近后妃們。張皇后管教起人來倒是得心應手，特地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再找來只雞毛撣子，每日天剛亮就把劉禪打起來，督促他速速吃完早飯趕緊出門跟著張苞去練功；日落時就穿著劉禪最喜歡的漂亮衣裳守在殿門口詳細盤問一番，不聞著劉禪一身汗臭味兒不讓他進門。若是發覺劉禪有偷懶，立即就會拎著耳朵將他拽回後屋關起門來修理一頓，陪練的張苞更是會被罵的狗血淋頭，連晚飯都不給吃。看著溫柔體貼的可人兒變成凶神惡煞的母夜叉，劉禪心裡叫苦不迭，可面對靚麗性感的大美人，他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只能自認倒霉，將苦澀默默吞進肚子裡。往日令人頭疼不已的朝會現在成了香餑餑，劉禪甚至暗暗祈求大臣們上奏的事兒能再多些、說話的語速能再慢些，好讓他在硬實硌人的御座上多坐一會兒，唯有這個時候才能偷得片刻閒暇，讓酸痛難忍的周身上下有了暫時的喘息之機。
若是早知道這麼辛苦，打死也不能拜託皇后監督朕！劉禪腸子都悔青了。
與之相比，訓練近衛一事倒是令劉禪收穫了有意外之喜。趙廣對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十分珍惜，幾乎跑遍了整個益州，在蜀漢邊境的大山與成都宮城之間往來幾十趟，愣是從四面八方的山溝溝里湊出來三千個性子老實又窮得連媳婦都娶不上的年輕小伙子。當趙廣把裝滿白花花大米飯的大木桶和盛著鹹肉泡菜的食盆放在這些從小餓到大的小伙子面前時，若不是有持劍著甲的監軍隊伍在面前攔著，這群兩眼放光的餓鬼怕是要當場血拼起來。
「都排好隊了，誰也不許爭，誰也不許搶！」每次趙廣從山裡帶一批新兵回來，總會請劉禪前來視察，自己站在劉禪身旁，讓新兵們先享受一頓自娘胎里出來就沒見識過的美味大餐。「只要你們服從命令，為皇上盡忠，從今往後，我保證你們有吃不完的大米飯！等你們攢夠了軍餉，娶了媳婦兒，連你們的媳婦兒、你們的孩子也都能吃上大米飯！」
「萬歲！萬歲！！」新兵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讓劉禪覺得很受用，越發覺得自己選擇趙廣來操練近衛可真是沒看錯人。回宮後，劉禪更加賣力的搜刮宮裡的金銀錢財，還命黃皓帶人將各類一時半會兒用不上的珠寶器皿一股腦運出宮外，偽裝成外地來的客商賤價變賣，將湊來的銀錢統統交由趙廣置辦軍需。趙廣也不負所托，把算盤打得噼啪響，硬是給三千新軍湊夠了足足一年的軍資和兵糧，還把帳目細細記下讓劉禪過目。劉禪哪看得了這些瑣碎玩意兒，大手一揮，表示趙廣隨便花，沒錢再找自己要。
有了這些物資後，新組建的近衛右軍倒也有模有樣了，但看起來仍是比裝備精良的左軍相去甚遠，劉禪也不敢徹底放心，當甩手掌柜的教訓他上輩子是吃夠了。每逢訓練空隙時，劉禪總會拉著張苞一起來到右軍營地，協助趙廣一同訓練右軍，連吃住也常常與士兵一起。久而久之，在趙廣的調配和訓練下，這支三千人規模的右軍從無到有，無論是兵甲裝備，還是精神面貌，都漸漸具備了正規軍隊的樣子，白白打工的張苞也終於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統領的左軍無人看管，如此下去那些公子哥兒怕是要長出一身肥膘來，等關興回來了自己可交不了差。
「不行不行，陛下，臣要是再這樣來幫著趙將軍訓練右軍，等關哥哥回來看到左軍比右軍差，不得狠狠罵臣一頓！」
「哈哈哈哈，無妨無妨。」劉禪本來也沒對養尊處優的左軍報什麼希望，忽悠張苞白幹這幾個月，他覺得已經賺了，「不如這樣，朕將右軍分為三隊各一千人，訓練一事還是由趙廣負責，戰時則由趙廣、關興與你各率一隊，隨朕一同出征。至於左軍嘛，守衛成都和皇宮是他們的首要職責，即便有戰事也不能隨意調動。」
「臣領命。」張苞本來還想再多問幾句，忽然察覺出了劉禪的話外之意，按捺不住好奇地試探道：「陛下剛才說，讓臣等隨陛下一同出征，可是有什麼計劃？」
「不用多問，平日裡做足準備就好，你還得陪朕勤加練習。」
「遵命！」
時光如同奔騰的江水一般匆匆流逝，諸葛亮回來時，劉禪已經脫胎換骨判若兩人，在右軍的護送下，志得意滿地邀請諸葛亮同乘車架回宮。雖然諸葛亮對自己這大半年來的辛苦成果只稱讚了寥寥兩句，但也讓他驕傲得挺直了腰杆。
一場簡單的接風宴後，諸葛亮向劉禪仔仔細細地匯報了南征的過程、戰事的細節和各種風俗趣聞。劉禪頗感興趣，不時向諸葛亮請教不明之處。這是他第一次聽人詳細簡述戰場的兇險與艱辛，上一次自己受山賊襲擊與之比起來，真可謂小巫見大巫，自己組建的新軍能否勝任今後的戰事，劉禪心裡還真沒底。
「陛下令趙廣訓練新軍，可是有什麼打算呢？」諸葛亮講完南征之事，話題一轉，向劉禪問起此事。
「啊，朕在宮中呆著也是呆著，著實無趣，況且每年花費在內務上的錢財也實在有些太過浪費了。朕想著咱們蜀漢的軍力比之曹孫兩家差距還是挺大，宮裡用度不如省下來，多多用在國事上，還不用滋擾百姓。正所謂居安思危有備無患嘛，這樣不論何時何地發生戰事，咱們手裡總是寬裕一些。倒是朕沒記得提前跟相父商量一下，還望相父勿要責怪啊。」
「陛下折殺老臣了，陛下如此高瞻遠矚，實乃我們這些臣子的福分，又何愁我大漢不興呢？」諸葛亮微微笑了笑，接著說道：「倒是比起這隻新的近衛，趙廣這個人才，才是陛下此舉真正的收穫啊……「
「相父也這麼覺得？我之前在白帝城時就覺得趙廣心思細密做事勤懇，本來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想看看他的本領。哪知道他可是真的下功夫，帶著兩個隨從，四個月的時間跑遍了整個益州，硬生生地給朕拉來三千新兵，再用五個月就將他們訓練成現在這種水平，雖然上戰場可能還差點兒，但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是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咱們蜀漢屈居邊陲，人才稀缺，陛下既有此等眼光，為了蜀漢的大業，還望陛下多多提拔有識之士啊。」
諸葛亮一言點醒劉禪，這小半年自己雖算得上是成績斐然，但若要壯大蜀漢，靠自己練兵是遠遠不夠的，多多發掘人才才是根本之舉。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至深夜，劉禪感覺到身子發困，這才想起來諸葛亮已經四十多歲，身子不比他這個年輕人了，趕緊起身恭送諸葛亮。
「陛下萬金之軀，臣這點勞累算不上什麼。」諸葛亮已經記不起上次和先帝劉備徹夜長談是什麼時候了，是南陽廬中，還是赤壁戰前？今夜與劉禪促膝長談，不禁讓他恍然之間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呈現在先帝和自己眼前的，還是一片前途無限的廣闊天地。
「唉，相父此言差矣，細水才能長流。父皇期望的宏圖遠景，不是三五年就能實現的，唯有先保重自己，才能成就大業啊。」劉禪細看之下，已能看見諸葛亮額頭與眼角處的絲絲皺紋，心裡不禁暗暗思量：這一次不僅要光復大漢，還要多多體恤相父，讓他能親眼看到自己中興大漢的那一天。
諸葛亮見劉禪出城相迎，從車上下來行禮道：「臣拜見陛下。陛下不顧萬金之軀，冒著嚴寒親自相迎，臣深感惶恐。」
「哈哈，相父多慮啦，相父不顧安危深入南蠻之地為朕分憂，朕開心還來不及了，小小寒風算什麼。」
劉禪牽起諸葛亮的手，扶著他登上車駕，與他一同乘車回宮，跟隨在車後的正是趙廣帶領的右軍。諸葛亮坐在車中，談笑自若地向劉禪講述南征一路的見聞，心中卻驚嘆不已。
劉禪的模樣發生了改頭換面的變化，原本臃腫的體形消失不見，寬大的朝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寬鬆不少，整個人的步態變得輕捷矯捷，圓乎乎的臉型也有了稜角，兩眼炯炯有神，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與朝氣，連鬍鬚與頭髮都變得柔順油亮。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嗓音和語氣，諸葛亮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跟在車後的那支從未見過的隊伍更是讓諸葛亮眼前一亮。將士們身著稍顯簡陋但制式統一的盔甲兵器，個個精神飽滿，隊列齊整劃一，氣質面貌比起自己麾下的精銳也毫不多讓。為首的將領頗為眼熟，細細回想，才記起好像是趙雲的兒子。
「原來這就是陛下令趙廣新練的近衛啊，看來確實成果卓著。」諸葛亮情不自禁地讚嘆道：「恭喜陛下，陛下慧眼識珠，發現了一匹千里良駒。」
「啊哈哈，朕起初也是讓趙廣隨便試試，哪成想他倒是讓朕喜出望外，不論日曬雨淋都兢兢業業地帶隊訓練，真是不輸給他父親啊。」
劉禪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蜀漢上下，能得到諸葛亮真心實意的誇讚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是這寥寥兩句實在是不能讓劉禪滿足。
只有劉禪自己知道，為了達到今天這樣的成果，他付出了多少汗水與努力。
為了讓自己能跟著張苞完成嚴格的訓練，劉禪定下了苛刻的規矩，讓張皇后幫忙督促自己，若是不能完成每日的功課，就不許自己親近后妃們。張皇后管教起人來倒是得心應手，特地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再找來只雞毛撣子，每日天剛亮就把劉禪打起來，督促他速速吃完早飯趕緊出門跟著張苞去練功；日落時就穿著劉禪最喜歡的漂亮衣裳守在殿門口詳細盤問一番，不聞著劉禪一身汗臭味兒不讓他進門。若是發覺劉禪有偷懶，立即就會拎著耳朵將他拽回後屋關起門來修理一頓，陪練的張苞更是會被罵的狗血淋頭，連晚飯都不給吃。看著溫柔體貼的可人兒變成凶神惡煞的母夜叉，劉禪心裡叫苦不迭，可面對靚麗性感的大美人，他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只能自認倒霉，將苦澀默默吞進肚子裡。往日令人頭疼不已的朝會現在成了香餑餑，劉禪甚至暗暗祈求大臣們上奏的事兒能再多些、說話的語速能再慢些，好讓他在硬實硌人的御座上多坐一會兒，唯有這個時候才能偷得片刻閒暇，讓酸痛難忍的周身上下有了暫時的喘息之機。
若是早知道這麼辛苦，打死也不能拜託皇后監督朕！劉禪腸子都悔青了。
與之相比，訓練近衛一事倒是令劉禪收穫了有意外之喜。趙廣對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十分珍惜，幾乎跑遍了整個益州，在蜀漢邊境的大山與成都宮城之間往來幾十趟，愣是從四面八方的山溝溝里湊出來三千個性子老實又窮得連媳婦都娶不上的年輕小伙子。當趙廣把裝滿白花花大米飯的大木桶和盛著鹹肉泡菜的食盆放在這些從小餓到大的小伙子面前時，若不是有持劍著甲的監軍隊伍在面前攔著，這群兩眼放光的餓鬼怕是要當場血拼起來。
「都排好隊了，誰也不許爭，誰也不許搶！」每次趙廣從山裡帶一批新兵回來，總會請劉禪前來視察，自己站在劉禪身旁，讓新兵們先享受一頓自娘胎里出來就沒見識過的美味大餐。「只要你們服從命令，為皇上盡忠，從今往後，我保證你們有吃不完的大米飯！等你們攢夠了軍餉，娶了媳婦兒，連你們的媳婦兒、你們的孩子也都能吃上大米飯！」
「萬歲！萬歲！！」新兵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讓劉禪覺得很受用，越發覺得自己選擇趙廣來操練近衛可真是沒看錯人。回宮後，劉禪更加賣力的搜刮宮裡的金銀錢財，還命黃皓帶人將各類一時半會兒用不上的珠寶器皿一股腦運出宮外，偽裝成外地來的客商賤價變賣，將湊來的銀錢統統交由趙廣置辦軍需。趙廣也不負所托，把算盤打得噼啪響，硬是給三千新軍湊夠了足足一年的軍資和兵糧，還把帳目細細記下讓劉禪過目。劉禪哪看得了這些瑣碎玩意兒，大手一揮，表示趙廣隨便花，沒錢再找自己要。
有了這些物資後，新組建的近衛右軍倒也有模有樣了，但看起來仍是比裝備精良的左軍相去甚遠，劉禪也不敢徹底放心，當甩手掌柜的教訓他上輩子是吃夠了。每逢訓練空隙時，劉禪總會拉著張苞一起來到右軍營地，協助趙廣一同訓練右軍，連吃住也常常與士兵一起。久而久之，在趙廣的調配和訓練下，這支三千人規模的右軍從無到有，無論是兵甲裝備，還是精神面貌，都漸漸具備了正規軍隊的樣子，白白打工的張苞也終於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統領的左軍無人看管，如此下去那些公子哥兒怕是要長出一身肥膘來，等關興回來了自己可交不了差。
「不行不行，陛下，臣要是再這樣來幫著趙將軍訓練右軍，等關哥哥回來看到左軍比右軍差，不得狠狠罵臣一頓！」
「哈哈哈哈，無妨無妨。」劉禪本來也沒對養尊處優的左軍報什麼希望，忽悠張苞白幹這幾個月，他覺得已經賺了，「不如這樣，朕將右軍分為三隊各一千人，訓練一事還是由趙廣負責，戰時則由趙廣、關興與你各率一隊，隨朕一同出征。至於左軍嘛，守衛成都和皇宮是他們的首要職責，即便有戰事也不能隨意調動。」
「臣領命。」張苞本來還想再多問幾句，忽然察覺出了劉禪的話外之意，按捺不住好奇地試探道：「陛下剛才說，讓臣等隨陛下一同出征，可是有什麼計劃？」
「不用多問，平日裡做足準備就好，你還得陪朕勤加練習。」
「遵命！」
時光如同奔騰的江水一般匆匆流逝，諸葛亮回來時，劉禪已經脫胎換骨判若兩人，在右軍的護送下，志得意滿地邀請諸葛亮同乘車架回宮。雖然諸葛亮對自己這大半年來的辛苦成果只稱讚了寥寥兩句，但也讓他驕傲得挺直了腰杆。
一場簡單的接風宴後，諸葛亮向劉禪仔仔細細地匯報了南征的過程、戰事的細節和各種風俗趣聞。劉禪頗感興趣，不時向諸葛亮請教不明之處。這是他第一次聽人詳細簡述戰場的兇險與艱辛，上一次自己受山賊襲擊與之比起來，真可謂小巫見大巫，自己組建的新軍能否勝任今後的戰事，劉禪心裡還真沒底。
「陛下令趙廣訓練新軍，可是有什麼打算呢？」諸葛亮講完南征之事，話題一轉，向劉禪問起此事。
「啊，朕在宮中呆著也是呆著，著實無趣，況且每年花費在內務上的錢財也實在有些太過浪費了。朕想著咱們蜀漢的軍力比之曹孫兩家差距還是挺大，宮裡用度不如省下來，多多用在國事上，還不用滋擾百姓。正所謂居安思危有備無患嘛，這樣不論何時何地發生戰事，咱們手裡總是寬裕一些。倒是朕沒記得提前跟相父商量一下，還望相父勿要責怪啊。」
「陛下折殺老臣了，陛下如此高瞻遠矚，實乃我們這些臣子的福分，又何愁我大漢不興呢？」諸葛亮微微笑了笑，接著說道：「倒是比起這隻新的近衛，趙廣這個人才，才是陛下此舉真正的收穫啊……「
「相父也這麼覺得？我之前在白帝城時就覺得趙廣心思細密做事勤懇，本來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想看看他的本領。哪知道他可是真的下功夫，帶著兩個隨從，四個月的時間跑遍了整個益州，硬生生地給朕拉來三千新兵，再用五個月就將他們訓練成現在這種水平，雖然上戰場可能還差點兒，但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是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咱們蜀漢屈居邊陲，人才稀缺，陛下既有此等眼光，為了蜀漢的大業，還望陛下多多提拔有識之士啊。」
諸葛亮一言點醒劉禪，這小半年自己雖算得上是成績斐然，但若要壯大蜀漢，靠自己練兵是遠遠不夠的，多多發掘人才才是根本之舉。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至深夜，劉禪感覺到身子發困，這才想起來諸葛亮已經四十多歲，身子不比他這個年輕人了，趕緊起身恭送諸葛亮。
「陛下萬金之軀，臣這點勞累算不上什麼。」諸葛亮已經記不起上次和先帝劉備徹夜長談是什麼時候了，是南陽廬中，還是赤壁戰前？今夜與劉禪促膝長談，不禁讓他恍然之間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呈現在先帝和自己眼前的，還是一片前途無限的廣闊天地。
「唉，相父此言差矣，細水才能長流。父皇期望的宏圖遠景，不是三五年就能實現的，唯有先保重自己，才能成就大業啊。」劉禪細看之下，已能看見諸葛亮額頭與眼角處的絲絲皺紋，心裡不禁暗暗思量：這一次不僅要光復大漢，還要多多體恤相父，讓他能親眼看到自己中興大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