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生活在同個夢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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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萬里,一個秋日的下午。

  GZCZ治州,木格措。

  一列旅遊巴士停在了村口附近。車門打開後,一個中等身材,面龐稜角分明,膚色略深,扎著小馬尾的青年男人背著灰色的雙肩包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濃密的眉毛下,有一雙深邃且明亮的眼睛,眸中閃爍著對色彩和藝術的熾熱光芒。

  他的穿著極具藝術氣息又不失隨性。一件寬鬆的亞麻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外面套著一件破舊的牛仔外套,上面還殘留有一些洗不掉的顏料印跡,足見其平時沒少練功。下身搭配一條深藍色的工裝褲。腳上穿著一雙奶白色的洞洞鞋,顯得有些鬆弛感和不羈。

  他叫祁涑,是一個國內頂尖美術院校的大四學生。甘孜是他一直想過來旅遊的地方,他希望可以借這趟旅程,尋找到自己的畢設靈感。

  在這裡,他邂逅了一個叫安黎的藏族女孩。他被女孩的陽光淳樸所深深吸引,他可以靜靜地坐在草原上,遠遠地望著女孩放牧的身影發呆一整天,並偷偷給女孩畫了一幅肖像畫……

  ……

  而今,他重新走進了這個小村落,四處打探著那個女孩的蹤跡,卻得知她早在幾年前死於一場疫病。

  在她的墓碑前,祁涑遇見了一個叫扎莫的藏族男人。

  他是安黎生前的愛人。

  扎莫告訴祁涑,安黎的靈魂並沒有死去,而是永遠留駐在了與他共有的夢鄉之中。他經常夢見她,並在夢裡無數次真實地擁抱過她。

  祈涑聽完扎莫的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並把自己多年前畫下的那幅安黎的肖像畫送給了扎莫。

  那之後,祁涑再也沒有去過甘孜。

  他回到自己的城市,趕忙張羅著把曾經倒閉的畫室重新收整一番。

  「圖梯」……

  他在畫室的門牌上重新認真地一筆一畫寫下了這兩個字,若有所思。他又把畫室里那些東倒西歪的畫板重新扶正擺好。最後,他在收拾完畢離開畫室時把「營業中」的牌子又重新掛到了大門上……

  【作者寄語】

  以下這些想法是在創作《圖梯》時發散想到的。

  我常常在想一個問題,我們在自己的夢裡可以感受到近乎完整的現實世界體驗,只不過我們的夢很不穩定,我們也無法控制它。

  那麼我們所在現實世界是不是也是更外層「生物體」的夢境呢。以此類推,不斷往外一層或許永遠有比這個當下的現實更穩定的更大的現實世界存在。

  我把它稱為嵌套式時空概念,雖然聽起來好像與平行時空有點格格不入。

  如果把它具象化想像描畫出來,大概類似一個不斷由時空現實疊加而成的光錐或者球體的樣子。有點像《圖梯》里描繪的大成像包裹著小縮影那個樣態。只不過在由時空現實不斷向下一層級投影的過程中,能量或者說信息會有所失真,以至於當時空的圖層無限收縮遞減,直到變成一個無法再遞縮的極點之時,可能就變成了我們現在認識的不穩定的無法捉摸的夢的世界。

  也許我們還沒有到達那個極點,因為我記得我曾經在夢裡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並且在夢裡還進一步做了二次夢。只能說我們已經是在那個極點的附近了。

  但也可能是反過來,極點處的世界是最穩定的現實,而像吹泡泡一樣,吹得越大越往外部的一層就越容易爆破。

  再者,是關於夢的聯網。世界上那麼多人,每一個稍縱即逝的夢境裡遇到對的人,有的根本從沒有在現實里遇見過,但為什麼我們的大腦里會生成ta的影象呢?非常奇怪的感覺,尤其是有一些夢裡見到的人居然似曾相識甚至感覺非常熟悉。

  我在想這無非有兩種主要的可能,一種是我們的基因里攜帶著祖輩的記憶碎片,那些夢裡的人像有的其實是祖輩的記憶里的朋友;另一種是那些人像本來就是大腦整合我們在現實中見過的真人的影像數據重新隨機生成構造出來的,類似AI生圖的原理那樣,所以總有一些元素讓我們產生熟悉的人錯覺。當然,還會有其他可能,自由想像是無限的,也是被允許的。

  《圖梯》中的主舞台實際上是設置在三個個體共同的夢境之中的,AI人安黎、被召喚去發動多比斯戰爭的扎莫、被召喚去當扎莫的替死鬼的祁涑,這三個個體共同的夢聯網舞台。

  因為是夢的狀態,所以有些現實沒有真實感,反而感覺有點荒謬或倉促。

  如果人類會做夢,那麼模仿人類的人工智慧是不是也會做夢?既然夢是記憶信息的自由組合產生的像,那吃下大量數據信息或者說人類的共同記憶信息的AI,是不是也有可能會產生自我造夢的機能或者乾脆把它稱之為技術bug。

  對於未來,我有無限遐想,《圖梯》僅僅是這無數思考碎片中的一片,我不想過多地給予其明確指向的定義,而是歡迎百花齊放的想像和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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