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飛僵
臨近傍晚，二人總算回到了道觀。
長生道觀坐落於雲華山東邊半山腰，西邊山腳便是雲華鎮。
觀主是方圓幾百里內赫赫有名的除魔師瘸腿道人，早些年曾經是監天司的官方除魔師。後來在一次任務中折了一條腿，就從監天司退了下來，在自己的家鄉建了一座道觀，取名為長生觀。
瘸腿道人道法不見得有多精妙，但他身懷慈悲之心，降妖除魔時往往不收取或者是象徵性的收取少量報酬。周圍窮苦百姓都稱他為「瘸神仙。」
邱擇帶著小師妹走進了道觀，道觀里十分簡樸，沒有太多房間。只有一個正殿，兩個側殿，幾間廂房，一間廚房和茅房。
道觀正殿供奉的是長生大帝，主司壽命，因此香火最旺，二人回到道觀時正殿裡還有兩三個香客正在參拜。
瘸腿道人正在在自己的廂房內閉目養神，二人一進廂房就恭敬地行了一禮「師父，徒兒回來了。」
瘦削的老道士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球有些渾濁，左眼還有一道傷疤。頭髮花白，右小腿明顯比左小腿小了一截。
「怎麼去了這麼久，李家莊的事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師父，只是一隻兩百年的樹精，徒兒對付它綽綽有餘。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這才回來晚了。」邱擇將路上發生的事簡略的講了出來。
「嗯，好了，我知道了，」瘸腿道人未再過多責問邱擇，轉頭向著池小凡溫和的問道：「小凡，這次你跟師兄出去學到了什麼嗎？」
池小凡本來在一旁發呆，見恩師問起，她連忙答道：「啟稟師父，徒兒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師兄很好，很有耐心地教導我。」
瘸腿道人聞言微微一笑，「好，你們兩個要互相幫襯，團結互助，小凡有什麼不懂的一定要向你師兄多問！」
二人連忙點頭稱是。
「好，你們還沒吃晚飯吧，邱擇你領著小凡去鎮上好好吃一頓，晚上別太晚回來，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瘸腿道人現在在進行辟穀的修行，一天之中只在早上吃一頓飯。
離開廂房後，池小凡用手肘戳了戳邱擇，「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什麼啊？」邱擇不解。
「我剛才在師父面前沒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供出來啊！師父要是知道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小姑奶奶，小點聲。」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你怎麼回報我啊？」池小凡得意洋洋，像只打了勝仗的小貓咪。
「請你去雲華鎮上的聚仙樓吃飯行了吧。」邱擇嘆了口氣，今晚准得大出血。
「好耶！那還不快走。」
夜晚的雲華鎮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邱擇帶著師妹先是在鎮上轉了一圈，才和肚子咕咕叫的她前往聚仙樓美美吃了一頓。
二人結完帳正準備下樓，不遠處的街道傳來了騷動。人群像鳥獸一般四散而逃，哭喊聲和叫罵聲絡繹不絕，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街道轉眼變得跟屠宰場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邱擇帶著疑問與池小凡前去查看，他攔住一個行人，「兄台，前面出什麼事了？」
這人面色白得像紙，驚恐地回答道：「前面，前面有殭屍咬人，快逃命啊！」說完邁著大步撒腿就跑，連摔了個狗啃泥也渾然不知。
邱擇不敢怠慢，他讓小師妹待在原地，咬破了手指，擠出幾滴精血，在手上畫了一道鎮屍符。
「希望只是最低級的行僵。」
他惴惴不安地穿過人流。
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一群衙役將一個高大的身影團團圍住。
衙役們面面相覷，握住手中的刀把，不敢上前一步。
被圍住的殭屍身材異常高大，比一般人高出一大截，青面獠牙，赤裸著身軀，手上還提著一個無辜的路人。
它低沉地喘息，手上的行人瞪大眼睛，臉色煞白，脖子上有兩個血孔，早已氣絕身亡。
「前面的朋友們請讓開，我是除魔師。」邱擇幾個縱步上前。
領頭的認出了邱擇：「是長生觀的邱小道長，大家快讓開。」
殭屍盯著來人，發出了警告的嘶吼聲，它本能地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
邱擇聚精會神，將掌心對準怪物，喊出一聲「定！」。鎮屍咒的強度由除魔師本身的法力而定，邱擇學習道法多年，雖然資質平平，但對付一般的行僵還是得心應手。
殭屍果然被邱擇定住，它呆呆地傻站著不動，無辜死者的屍體也從它手中落下。
邱擇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著衙役們微笑，「大伙兒沒事……」
「道長小心！」
殭屍掙脫了法咒，猛地暴起，朝邱擇突襲而來。
邱擇汗毛乍起，一個閃身躲過了襲擊。剛才的攻擊直奔他心臟而去，若是動作稍慢一步此刻已命歸黃泉。
年輕的除魔師穩定身形，殭屍高大的身軀巍然屹立在面前，只離他幾尺之遙。
旁邊的衙役們不敢隨便行動，一來膽怯，二來害怕好心不成反而給邱擇幫倒忙。
邱擇從剛才的攻擊中判斷出了對方在殭屍中的位階，是第二位的飛僵，由行僵吸食了足夠多的人血後進化而來，動作迅速，快得像飛，由此得名。
「沒想到我的鎮屍符連飛僵都能定住一小會兒，唉，大意了，大意了，下次可不能犯渾，我的這條小命還有大用處。」邱擇心中自責。
殭屍也沒有繼續發動進攻，它靈智初開，從邱擇身上嗅出了一絲危險，剛才的一擊未能成功，此刻不敢再貿然攻擊。
夜空中明月高照，燈火闌珊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不久前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吆喝叫賣的小販們早已不見蹤跡。
衙役們，飛僵，邱擇都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待破局的機會，三者之間形成了微妙的氣氛。
韋捕頭心中暗暗叫苦，今晚是雲華鎮每月一次的夜市，他帶著幾個捕快正在巡街，未曾想出了這樣的亂子，此事若是不能善了，上頭一定會怪罪到他頭上，升遷無望。
邱擇倒是有個辦法對付飛僵，但需要很長時間準備，而此時飛僵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自己身上，碰巧身上又沒有帶驅邪用的符籙。對面的衙役們肯定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不熟悉妖魔習性的他們連拖延一會兒時間都做不到。自己的暗器絕活嚇唬嚇唬普通的蟊賊還行，要對付渾身上下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飛僵無疑是痴人說夢。
怎麼辦？
長生道觀坐落於雲華山東邊半山腰，西邊山腳便是雲華鎮。
觀主是方圓幾百里內赫赫有名的除魔師瘸腿道人，早些年曾經是監天司的官方除魔師。後來在一次任務中折了一條腿，就從監天司退了下來，在自己的家鄉建了一座道觀，取名為長生觀。
瘸腿道人道法不見得有多精妙，但他身懷慈悲之心，降妖除魔時往往不收取或者是象徵性的收取少量報酬。周圍窮苦百姓都稱他為「瘸神仙。」
邱擇帶著小師妹走進了道觀，道觀里十分簡樸，沒有太多房間。只有一個正殿，兩個側殿，幾間廂房，一間廚房和茅房。
道觀正殿供奉的是長生大帝，主司壽命，因此香火最旺，二人回到道觀時正殿裡還有兩三個香客正在參拜。
瘸腿道人正在在自己的廂房內閉目養神，二人一進廂房就恭敬地行了一禮「師父，徒兒回來了。」
瘦削的老道士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球有些渾濁，左眼還有一道傷疤。頭髮花白，右小腿明顯比左小腿小了一截。
「怎麼去了這麼久，李家莊的事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師父，只是一隻兩百年的樹精，徒兒對付它綽綽有餘。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這才回來晚了。」邱擇將路上發生的事簡略的講了出來。
「嗯，好了，我知道了，」瘸腿道人未再過多責問邱擇，轉頭向著池小凡溫和的問道：「小凡，這次你跟師兄出去學到了什麼嗎？」
池小凡本來在一旁發呆，見恩師問起，她連忙答道：「啟稟師父，徒兒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師兄很好，很有耐心地教導我。」
瘸腿道人聞言微微一笑，「好，你們兩個要互相幫襯，團結互助，小凡有什麼不懂的一定要向你師兄多問！」
二人連忙點頭稱是。
「好，你們還沒吃晚飯吧，邱擇你領著小凡去鎮上好好吃一頓，晚上別太晚回來，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瘸腿道人現在在進行辟穀的修行，一天之中只在早上吃一頓飯。
離開廂房後，池小凡用手肘戳了戳邱擇，「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什麼啊？」邱擇不解。
「我剛才在師父面前沒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供出來啊！師父要是知道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小姑奶奶，小點聲。」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你怎麼回報我啊？」池小凡得意洋洋，像只打了勝仗的小貓咪。
「請你去雲華鎮上的聚仙樓吃飯行了吧。」邱擇嘆了口氣，今晚准得大出血。
「好耶！那還不快走。」
夜晚的雲華鎮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邱擇帶著師妹先是在鎮上轉了一圈，才和肚子咕咕叫的她前往聚仙樓美美吃了一頓。
二人結完帳正準備下樓，不遠處的街道傳來了騷動。人群像鳥獸一般四散而逃，哭喊聲和叫罵聲絡繹不絕，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街道轉眼變得跟屠宰場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邱擇帶著疑問與池小凡前去查看，他攔住一個行人，「兄台，前面出什麼事了？」
這人面色白得像紙，驚恐地回答道：「前面，前面有殭屍咬人，快逃命啊！」說完邁著大步撒腿就跑，連摔了個狗啃泥也渾然不知。
邱擇不敢怠慢，他讓小師妹待在原地，咬破了手指，擠出幾滴精血，在手上畫了一道鎮屍符。
「希望只是最低級的行僵。」
他惴惴不安地穿過人流。
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一群衙役將一個高大的身影團團圍住。
衙役們面面相覷，握住手中的刀把，不敢上前一步。
被圍住的殭屍身材異常高大，比一般人高出一大截，青面獠牙，赤裸著身軀，手上還提著一個無辜的路人。
它低沉地喘息，手上的行人瞪大眼睛，臉色煞白，脖子上有兩個血孔，早已氣絕身亡。
「前面的朋友們請讓開，我是除魔師。」邱擇幾個縱步上前。
領頭的認出了邱擇：「是長生觀的邱小道長，大家快讓開。」
殭屍盯著來人，發出了警告的嘶吼聲，它本能地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
邱擇聚精會神，將掌心對準怪物，喊出一聲「定！」。鎮屍咒的強度由除魔師本身的法力而定，邱擇學習道法多年，雖然資質平平，但對付一般的行僵還是得心應手。
殭屍果然被邱擇定住，它呆呆地傻站著不動，無辜死者的屍體也從它手中落下。
邱擇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著衙役們微笑，「大伙兒沒事……」
「道長小心！」
殭屍掙脫了法咒，猛地暴起，朝邱擇突襲而來。
邱擇汗毛乍起，一個閃身躲過了襲擊。剛才的攻擊直奔他心臟而去，若是動作稍慢一步此刻已命歸黃泉。
年輕的除魔師穩定身形，殭屍高大的身軀巍然屹立在面前，只離他幾尺之遙。
旁邊的衙役們不敢隨便行動，一來膽怯，二來害怕好心不成反而給邱擇幫倒忙。
邱擇從剛才的攻擊中判斷出了對方在殭屍中的位階，是第二位的飛僵，由行僵吸食了足夠多的人血後進化而來，動作迅速，快得像飛，由此得名。
「沒想到我的鎮屍符連飛僵都能定住一小會兒，唉，大意了，大意了，下次可不能犯渾，我的這條小命還有大用處。」邱擇心中自責。
殭屍也沒有繼續發動進攻，它靈智初開，從邱擇身上嗅出了一絲危險，剛才的一擊未能成功，此刻不敢再貿然攻擊。
夜空中明月高照，燈火闌珊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不久前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吆喝叫賣的小販們早已不見蹤跡。
衙役們，飛僵，邱擇都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待破局的機會，三者之間形成了微妙的氣氛。
韋捕頭心中暗暗叫苦，今晚是雲華鎮每月一次的夜市，他帶著幾個捕快正在巡街，未曾想出了這樣的亂子，此事若是不能善了，上頭一定會怪罪到他頭上，升遷無望。
邱擇倒是有個辦法對付飛僵，但需要很長時間準備，而此時飛僵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自己身上，碰巧身上又沒有帶驅邪用的符籙。對面的衙役們肯定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不熟悉妖魔習性的他們連拖延一會兒時間都做不到。自己的暗器絕活嚇唬嚇唬普通的蟊賊還行，要對付渾身上下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飛僵無疑是痴人說夢。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