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棺材擋道
「為何要讓路？」慕雲浠的語氣平靜中難掩怯懦。
「紅白相見，雖死者為大，但是本將軍為官，民讓官，你就得讓路繞行。」
換作平日，他是直接一刀斃命處理為快，今日他成婚，是個例外。
「若我偏不讓呢？」話問出口，她就後悔了，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竟敢抵抗這位大人物。
「那今日，本將軍不妨多送你一口棺材。」司徒朝嵐的眼神變得狠厲，眼裡閃過寒光。
本還想好言相勸，可眼前之人，不識好歹。
他言語裡的威脅之意，自己又怎會聽不懂？
「呵呵……將軍真是大方。那民女祝您與夫人百年好合！」慕雲浠發出輕蔑的笑，側目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司徒朝嵐不再說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女子，身上的傲氣比那外敵的賤骨頭都硬。
他們都在等著看自己笑話，又怎能如他們所願呢？
「娘，這條路不是過奈何橋的路，女兒帶您走另外一條。您可記住這些人的臉了，颳風下雨、行雷閃電之時，記得回來給他們關好門窗！」
她就不信，這些連死者為大的道理都不懂的人，會不害怕三更半夜自己阿娘化作厲鬼回來嚇唬他們。
「哎呀，她怎麼這般說話啊……好好投胎就行了，還想自己阿娘化作鬼魂回來嚇唬我們，真是不孝啊！」
周圍人群，又是一陣高高低低的譏諷和打壓。
既然都是將自己視為不詳的人，又何必與他們糾纏辯駁。
她再次將麻繩掛在肩膀，將板車調轉了方向。
娘還沒有下葬，她不能隨意得罪了別人，那樣，就沒有人給阿娘送終了。
「阿娘，你放心，女兒一定給您挑一個好的地兒，來世投個好人家。」
那兩個幫忙做事的膽小鬼，早就趁著亂子不見了蹤影。
她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用小小的身板，吃力地拉著板車。
看著她走遠，那瘦小的背影，司徒朝嵐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將軍，您沒事吧？」洛淮看司徒朝嵐摸了一下自己心口的位置，以為他舊傷復發了。
「無事。繼續出發！」他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敲鑼打鼓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剛才只是吹了一陣風。
無人知道，風過之後，帶走了什麼。
又留下了什麼。
司徒朝嵐卻發現，越往前，路上的紙錢就越多，而盡頭，竟是慕府的高牆。
慕家一眾人等早已滿面春風地守候在門前。
看到迎親隊伍出現，慕世川立馬命人將鞭炮點著，「噼里啪啦」一陣燒了好長兩卷紅色的禮炮。
煙霧散去，眾人的臉龐慢慢變得清晰。
周圍不少民眾圍在門口蹭個熱鬧，圖個吉利。
家主慕世川、長子慕雲舟、次子慕雲弦以及慕世川的夫人蔣依雲身著盛裝，以最高的禮儀迎接這位功勳卓著的大將軍前來接親。
天旌城內，哪家的千金不對他趨之若鶩。
朝中大臣，更是想要攀附這位戰功赫赫的新貴。
這慕家不過是商賈世家，能獲得司徒將軍的青睞，可是祖墳冒了八輩子的青煙都才修來的福分。
因此，他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卻恰巧忽略了一個事情。
「還不快快讓喜婆婆帶卉兒出來？」慕世川轉頭對身後的人講完，又笑嘻嘻地看著司徒朝嵐討好地說：「賢婿，稍等片刻，卉兒這就來。」
司徒朝嵐看到地上的鞭炮碎紙中，夾雜著幾張突兀的土黃色紙錢。
「這是什麼？」司徒朝嵐連招呼都不打，這一家人，對他來說，還入不了自己眼。
「啊，這……這，估計是哪個不知好歹的下人，不小心把祠堂的紙錢給掉下來了。」
「真的嗎？那剛才經過的棺木又作何解釋？」司徒朝嵐揣測，這家人為了攀附自己，即便家中正在舉行葬禮，也要堅持讓他上門迎親。
「這……應該是別人家的出事了，剛好路過罷了。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怎麼會如此晦氣呢？今日可是將軍娶我家小女的大好日子，咱們莫為了這點小事誤了吉時哈。」
這時，慕府的管家臉色難看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拽了拽慕世川的衫尾，附耳低聲道：「老爺，是偏院的側夫人周氏，前日死了。」
慕世川先是一驚，而後立馬用眼神警告他。
這要是被將軍知道了，自己腦袋都要搬家。
「可是出了什麼事？」對方雖改口叫自己賢婿，但是未曾拜堂成親，他可還不願意承認這個人是自己岳父大人。
「呵呵……賢婿，沒事沒事，吉時已到，卉兒馬上出來哈，還不快快去催。別誤了吉時！」他又拍了拍管家，示意他趕緊處理妥當。
卻不知道，事情已經隱瞞不住。
他越是解釋，司徒朝嵐越是想要弄明白。
「洛淮，去查！」
慕家一圈人都慌了，這幾日那死丫頭倒是來求了幾次，該不會那廢物真的死了吧？
慕世川眼神閃爍，忐忑不安地揉搓著手指，跟蔣依雲倆人面面相覷，眼神溝通了一會後，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若是自己府里出了事，卻沒有上報，還讓司徒將軍上門迎親，那自己的腦袋怕是保住了，屁股也得開花。
「將軍，是慕家的側夫人周氏於前天夜裡去世了，剛才我們碰到送葬的女子，正是慕家的庶女。」
慕世川恨得牙痒痒，好死不死的，偏偏挑這個時候。
她真是個惡毒的人，連死都要挑在這種重要的日子。
他側目瞟見司徒朝嵐臉色變得冰冷，便識趣地立馬跪在地上裝腔作勢起來。
「哎呀，賢婿啊，這草民是一點都不知曉啊，若是知道府內舉喪，草民是打死都不會讓將軍上門的呀！」
慕家的其他人也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司徒朝嵐冷笑一聲，「呵呵……偌大一個府邸，上百口人，死了人卻不知情。死者還是您的枕邊人。還讓一個小姑娘親自送葬，看來，慕老爺，真是治家有方。」
他向來就不喜商賈，今日娶他的女兒，不過是權宜之計。
「將軍，那姨娘，早就與我們慕家斷絕了關係，只是住在偏院，這十年來，我們從不來往。不知曉她去世這事，也屬正常。」慕雲舟抬頭辯解。
「呵呵……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個德行。」
「哎喲，賢婿，這吉時馬上就到了，要不先接了親再說？」蔣依雲抬頭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從商多年，他們心裡打的算盤可真響。
「紅白相見，雖死者為大，但是本將軍為官，民讓官，你就得讓路繞行。」
換作平日，他是直接一刀斃命處理為快，今日他成婚，是個例外。
「若我偏不讓呢？」話問出口，她就後悔了，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竟敢抵抗這位大人物。
「那今日，本將軍不妨多送你一口棺材。」司徒朝嵐的眼神變得狠厲，眼裡閃過寒光。
本還想好言相勸，可眼前之人，不識好歹。
他言語裡的威脅之意，自己又怎會聽不懂？
「呵呵……將軍真是大方。那民女祝您與夫人百年好合！」慕雲浠發出輕蔑的笑，側目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司徒朝嵐不再說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女子，身上的傲氣比那外敵的賤骨頭都硬。
他們都在等著看自己笑話，又怎能如他們所願呢？
「娘，這條路不是過奈何橋的路，女兒帶您走另外一條。您可記住這些人的臉了，颳風下雨、行雷閃電之時，記得回來給他們關好門窗！」
她就不信，這些連死者為大的道理都不懂的人，會不害怕三更半夜自己阿娘化作厲鬼回來嚇唬他們。
「哎呀，她怎麼這般說話啊……好好投胎就行了，還想自己阿娘化作鬼魂回來嚇唬我們，真是不孝啊！」
周圍人群，又是一陣高高低低的譏諷和打壓。
既然都是將自己視為不詳的人，又何必與他們糾纏辯駁。
她再次將麻繩掛在肩膀，將板車調轉了方向。
娘還沒有下葬，她不能隨意得罪了別人，那樣，就沒有人給阿娘送終了。
「阿娘，你放心，女兒一定給您挑一個好的地兒，來世投個好人家。」
那兩個幫忙做事的膽小鬼，早就趁著亂子不見了蹤影。
她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用小小的身板，吃力地拉著板車。
看著她走遠，那瘦小的背影，司徒朝嵐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將軍，您沒事吧？」洛淮看司徒朝嵐摸了一下自己心口的位置，以為他舊傷復發了。
「無事。繼續出發！」他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敲鑼打鼓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剛才只是吹了一陣風。
無人知道，風過之後，帶走了什麼。
又留下了什麼。
司徒朝嵐卻發現，越往前，路上的紙錢就越多，而盡頭，竟是慕府的高牆。
慕家一眾人等早已滿面春風地守候在門前。
看到迎親隊伍出現，慕世川立馬命人將鞭炮點著，「噼里啪啦」一陣燒了好長兩卷紅色的禮炮。
煙霧散去，眾人的臉龐慢慢變得清晰。
周圍不少民眾圍在門口蹭個熱鬧，圖個吉利。
家主慕世川、長子慕雲舟、次子慕雲弦以及慕世川的夫人蔣依雲身著盛裝，以最高的禮儀迎接這位功勳卓著的大將軍前來接親。
天旌城內，哪家的千金不對他趨之若鶩。
朝中大臣，更是想要攀附這位戰功赫赫的新貴。
這慕家不過是商賈世家，能獲得司徒將軍的青睞，可是祖墳冒了八輩子的青煙都才修來的福分。
因此，他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卻恰巧忽略了一個事情。
「還不快快讓喜婆婆帶卉兒出來？」慕世川轉頭對身後的人講完，又笑嘻嘻地看著司徒朝嵐討好地說：「賢婿，稍等片刻，卉兒這就來。」
司徒朝嵐看到地上的鞭炮碎紙中，夾雜著幾張突兀的土黃色紙錢。
「這是什麼？」司徒朝嵐連招呼都不打，這一家人，對他來說，還入不了自己眼。
「啊，這……這，估計是哪個不知好歹的下人，不小心把祠堂的紙錢給掉下來了。」
「真的嗎？那剛才經過的棺木又作何解釋？」司徒朝嵐揣測，這家人為了攀附自己，即便家中正在舉行葬禮，也要堅持讓他上門迎親。
「這……應該是別人家的出事了，剛好路過罷了。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怎麼會如此晦氣呢？今日可是將軍娶我家小女的大好日子，咱們莫為了這點小事誤了吉時哈。」
這時，慕府的管家臉色難看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拽了拽慕世川的衫尾，附耳低聲道：「老爺，是偏院的側夫人周氏，前日死了。」
慕世川先是一驚，而後立馬用眼神警告他。
這要是被將軍知道了，自己腦袋都要搬家。
「可是出了什麼事？」對方雖改口叫自己賢婿，但是未曾拜堂成親，他可還不願意承認這個人是自己岳父大人。
「呵呵……賢婿，沒事沒事，吉時已到，卉兒馬上出來哈，還不快快去催。別誤了吉時！」他又拍了拍管家，示意他趕緊處理妥當。
卻不知道，事情已經隱瞞不住。
他越是解釋，司徒朝嵐越是想要弄明白。
「洛淮，去查！」
慕家一圈人都慌了，這幾日那死丫頭倒是來求了幾次，該不會那廢物真的死了吧？
慕世川眼神閃爍，忐忑不安地揉搓著手指，跟蔣依雲倆人面面相覷，眼神溝通了一會後，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若是自己府里出了事，卻沒有上報，還讓司徒將軍上門迎親，那自己的腦袋怕是保住了，屁股也得開花。
「將軍，是慕家的側夫人周氏於前天夜裡去世了，剛才我們碰到送葬的女子，正是慕家的庶女。」
慕世川恨得牙痒痒，好死不死的，偏偏挑這個時候。
她真是個惡毒的人，連死都要挑在這種重要的日子。
他側目瞟見司徒朝嵐臉色變得冰冷，便識趣地立馬跪在地上裝腔作勢起來。
「哎呀，賢婿啊，這草民是一點都不知曉啊，若是知道府內舉喪，草民是打死都不會讓將軍上門的呀！」
慕家的其他人也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司徒朝嵐冷笑一聲，「呵呵……偌大一個府邸，上百口人，死了人卻不知情。死者還是您的枕邊人。還讓一個小姑娘親自送葬，看來，慕老爺，真是治家有方。」
他向來就不喜商賈，今日娶他的女兒，不過是權宜之計。
「將軍，那姨娘，早就與我們慕家斷絕了關係，只是住在偏院，這十年來，我們從不來往。不知曉她去世這事，也屬正常。」慕雲舟抬頭辯解。
「呵呵……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個德行。」
「哎喲，賢婿，這吉時馬上就到了，要不先接了親再說？」蔣依雲抬頭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從商多年，他們心裡打的算盤可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