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打算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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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後悠悠流淌的日子裡,雲溪的生活幾乎被練功填滿,而這一切,皆在容瀾那看似不經意卻又時刻關注的目光之下。

  容瀾作為師父,對她的要求極為嚴苛,在練功之時,哪怕是最細微的差錯,哪怕只是一個姿勢的偏差、一次發力的不當,都會換來容瀾的嚴厲懲罰。

  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縱容,仿佛在向雲溪傳達著習武需一絲不苟的信念。

  然而,每當練功的疲憊暫歇,迎來空閒時光,容瀾對雲溪又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會縱容雲溪那些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些孩子氣的舉動,讓她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溫暖與寵溺。

  猶記得那一日,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容瀾如往常一般,在水榭之中撫琴。水榭四周,繁花似錦,芬芳四溢,微風拂過,花瓣輕輕飄落,宛如一場夢幻的花雨。

  容瀾身著一襲素白長袍,衣角隨風飄動,宛如畫中仙人。他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七弦古琴,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琴弦之上,仿佛在與琴弦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雲溪遠遠地瞧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她躡手躡腳地走近容瀾,像是生怕驚擾了這如畫的美景。

  待走到近前,她微微顫抖著雙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容瀾。她的心跳如鼓,既緊張又期待,不知道師父會作何反應。

  然而,容瀾並沒有生氣,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如水,仿佛這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察覺到師父沒有抗拒,雲溪心中的膽子便如同被春風吹拂的野草,越發大了起來。在往後的悠悠歲月里,只要一有空閒,她便會像只歡快的小鳥一般,時不時地飛奔到容瀾身邊,輕輕抱住他。

  容瀾的性格清冷如霜,仿佛世間的喧囂都無法觸及他分毫。但每當雲溪靠近,便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獨特的香氣,那是一種淡雅而清新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書卷氣與林中草木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

  每次緊緊抱住師父的時候,雲溪都會覺得仿佛置身於最安全的港灣,所有的不安與恐懼都瞬間消散,內心充滿了無比的安心。

  在與師父相處的時光里,那些曾經如影隨形的痛苦回憶,竟漸漸被她遺忘在歲月的角落。

  如今的她,腦海中時時刻刻浮現的都是容瀾的身影,無論是他冷峻的面容,還是偶爾流露出的一絲溫和,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雲溪最喜歡做的事,便是靜靜地欣賞師父的美貌。時光仿佛在容瀾身上停滯了腳步,八年的歲月匆匆而過,他的容貌和風姿卻完全沒有絲毫改變。

  依舊如同初見時那般,姿容絕世無雙,每一處線條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傑作,眉如遠黛,目若星辰,鼻樑挺直,嘴唇仿若花瓣般嬌艷。

  他的身姿挺拔修長,氣質超凡脫俗,猶似謫仙下凡,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氣。

  雲溪常常在心底感嘆,自己何其幸運,竟能在那個命運轉折的時刻遇見師父。若不是那場意外,若不是與師父的相遇,她不知自己將會在怎樣的黑暗中沉淪。

  此刻,水榭之中,容瀾依舊席地而坐,那架七弦古琴穩穩地橫放在他的雙膝上。他的手指白皙而細膩,如同上等的羊脂玉,輕輕按弦取音。

  隨著他手指的舞動,悠揚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在耳邊響起,時而婉轉低吟,時而激昂澎湃,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

  雲溪靜靜地坐在一旁,心情極為舒暢,她半眯著眼,目光緊緊地凝視著容瀾的側臉。那側臉的輪廓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立體而深邃,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

  容瀾的琴技堪稱一絕,他曾經悉心教導過雲溪。然而,琴藝一道,天賦使然,雲溪雖用心學習,卻終究在這方面沒有太多的天賦,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達到容瀾那般的境界。

  容瀾垂著眼睫,那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他的神情寡淡清冷,仿佛這世間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

  隨意披散的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每一根髮絲都像是在風中舞動的精靈。他的肌膚似冰雪般晶瑩剔透,白得好像有些透明,在陽光的照耀下,竟隱隱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

  他的氣質淡漠如雲煙,讓人捉摸不透,卻又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

  他給人的感覺始終是難以靠近的,仿佛是一座遙不可及的冰山。但云溪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早已習慣了師父這般獨特的氣質。她知道,在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對她關懷備至的心。

  終於,一曲終了,餘音裊裊,在水榭的上空久久迴蕩,仿佛還在訴說著那未盡的故事。

  容瀾緩緩轉頭,目光如同一泓平靜的湖水,淡淡地落在雲溪身上,輕聲問道:「溪兒,近些時日,你為何總是以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凝視為師?」

  他的聲音清冷,仿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在這靜謐的空間裡悠悠迴蕩。

  雲溪聽聞,立刻端正了坐姿,腰背挺直,臉上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開口道:「師父,您可要聽徒兒說真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似乎在等待著師父的回應,好決定接下來該如何訴說。

  容瀾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峻,冷冷地道:「為師命你不許欺瞞,如實說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嚴,讓雲溪不敢有絲毫懈怠。

  雲溪見狀,突然「嘿嘿」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帶著幾分俏皮與天真。她再次將目光投向容瀾的臉,細細打量著,而後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滿是傾慕之色,道:「當然是因為師父好看啊!」

  在她心中,世間的萬般顏色,在師父的絕色面前,都黯然失色,仿佛師父便是那獨一無二的璀璨星辰,照亮了她整個世界。

  容瀾神色依舊冷淡,微微搖了搖頭,道:「莫要在此處胡鬧,休得拿這些言語來打趣為師。」他的聲音波瀾不驚,仿佛對雲溪這般的誇讚早已習以為常。

  「師父,這可絕非徒兒的玩笑話,而是由衷之言吶。」雲溪一臉認真,眼神中滿是誠摯,鄭重其事地道:「在這個廣袤無垠的世上,實在是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師父的絕世容顏與超凡氣質。」她的語氣堅定,仿佛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你也該去練功了,莫要在此浪費光陰。」容瀾淡淡地瞥了雲溪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督促,提醒著她練功的正事。

  「師父,您難道忘記了嗎?今天可是徒兒每個月固定的休息日呀。」雲溪微微撇了撇嘴角,臉上露出些許委屈的神情。她每個月都有這麼一天,可以自由支配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容瀾微微一怔,短暫的沉默後,沒有言語。

  雲溪見此,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像是瞬間有了主意。她輕輕挪動腳步,又靠近容瀾的身邊,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嘻嘻的模樣,親昵地道:「師父,徒兒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仿佛藏著無數個小秘密。

  容瀾輕輕抬眸,看了雲溪一眼,眼神中似乎默許了她的請求,示意她直接說出來。

  「師父,您有喜歡的人嗎?」雲溪歪著頭,好奇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急於探尋師父內心深處的秘密。

  「沒有。」容瀾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語氣平淡地回道,那聲音如同平靜的湖面,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那師父覺得徒兒怎麼樣呀?」雲溪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朝著容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帶著幾分期盼,仿佛在等待著師父給予一個特別的評價。

  容瀾斜睨了雲溪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後不緊不慢地道:「比豬要勤勞一點。」

  他的話語依舊帶著那股淡淡的調侃,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師父,您是不是對徒兒有什麼意見呀?」雲溪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幽怨,她原本期待著能從師父口中聽到一些誇讚的話語,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這與她心中所想相差甚遠。

  「是。」容瀾依舊神色冷淡,語氣平緩地道:「為師發覺你最近偷懶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習武之道,貴在堅持,容不得半點懈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嚴肅,對雲溪的練功態度似乎有些不滿。

  「師父,您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雲溪輕挑了一下眉梢,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仿佛在暗示著這個原因並非表面那般簡單。

  容瀾神色依舊冷淡,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威嚴,緩緩地道:「懶惰便是懶惰,無需為自己的行為尋找藉口,習武之人,當有自律自強之心。」他的目光直視著雲溪,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內心的想法。

  「師父,您吶,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女兒家的心事。」雲溪微微嘟起嘴,佯裝出一副哀怨的模樣,粉嫩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容瀾那寬厚卻略顯清冷的肩膀。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嬌嗔,仿佛在埋怨師父對自己心思的不解。

  「為師本就是男人,又為何非得懂女兒家的心事?」容瀾微微挑眉,目光中透著幾分怪異,靜靜地看著雲溪。在他眼中,這個徒弟隨著年歲增長,行為舉止愈發讓人捉摸不透,仿佛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師父,您瞧瞧您,如此說來,顯然就是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嘛。」雲溪輕輕嘆了口氣,那模樣宛如一朵在風中搖曳的嬌花,滿是無奈。

  旋即,她話鋒一轉,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不過呢,沒關係啦。就憑師父您這絕世風姿,哪怕整日冷著一張臉,想來這世間也會有無數女子,盼著能嫁給您,拜倒在您的腳下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帶著幾分調侃的眼神打量著容瀾,似乎在想像著那副場景。

  容瀾看著雲溪這般古靈精怪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動,略作思索後,目光深邃地看著她,緩緩問道:「溪兒,你如此念叨,莫不是心裡想要一個師娘了?」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試圖從雲溪的表情中探尋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雲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立刻用力地搖頭,腦袋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開什麼玩笑,在她心裡,誰也配不上自家這如同神仙般超凡脫俗的師父。她的心中只有師父,容不得其他女子來與自己「分享」師父的關愛。

  容瀾微微蹙起那如同墨畫般的秀眉,眉心微微擰起,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看著容瀾這副模樣,雲溪的心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不由自主地一緊。

  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難道師父真的在考慮找個師娘的事情?不行,絕對不行!她心急如焚,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

  「師父,我是真的不想要師娘啊!」雲溪在極度緊張之下,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抓住容瀾的手臂,指甲都幾乎嵌入了他的衣袖之中。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抗拒與焦急,用帶著幾分哭腔的語氣說道:「師父,您一定要明白這個道理呀,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哪個女子能配得上您。

  您就如同那九天之上的星辰,遙不可及,璀璨奪目,又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夠比擬的。」她一口氣說完,仿佛生怕自己說得不夠懇切,無法讓師父明白自己的心意。

  容瀾微微一怔,看著雲溪那激動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沉默不語。

  他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娶妻這件事,在他心中,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已然足夠,感情之事從未在他的計劃之中。

  雲溪皺著眉頭,小臉因為焦急而微微泛紅,她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斟酌著如何向師父表達自己的想法。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抬頭看著容瀾,語氣認真地說道:「師父,您看呀,我已經不小了。」

  她微微挺起胸膛,試圖展現出自己的成熟,畢竟,她已經十六歲了,已然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

  容瀾微微轉頭,目光淡淡地落在雲溪身上,神色若有所思。他上下打量了雲溪一番,仿佛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審視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徒弟。

  片刻後,他輕輕開口,問道:「難道你是想要嫁人了?」在他看來,徒弟到了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想法也實屬正常,他倒也不會過多干涉。

  雲溪聽到師父這話,仿佛被一口無形的氣給噎住,一時間竟有些語塞。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容瀾,沒想到師父會突然這麼問。

  容瀾神色依舊平靜如水,淡淡地繼續說道:「不過你這些年來,從未離開過這閒雲莊,對外界的人和事知之甚少。若你真的要嫁人的話……」他微微停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似乎在思考著雲溪未來的歸宿。

  「師父,您真的就這麼放心,把徒兒嫁給其他男人嗎?」雲溪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容瀾的臉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忐忑,她渴望從師父的眼神中找到一絲不舍。

  「放心又怎樣?不放心又怎樣?」容瀾看著雲溪,神色風輕雲淡,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語氣平靜地道:「總不能因為為師的不放心,就讓你嫁給茂叔吧?」他微微挑眉,看著雲溪,試圖用這樣略帶調侃的話語打破此刻略顯凝重的氣氛。

  雲溪聽到這話,差點沒直接被氣得吐血。茂叔都已經四十多歲了,且不說年齡差距巨大,單就茂叔平日的形象,與她心中對伴侶的幻想相差十萬八千里。她又氣又急,跺了跺腳,嗔怪道:「師父,您怎麼能這麼說嘛!」

  「師父,徒兒心裡從未想過要嫁人,徒兒只想一直陪著您,在這閒雲莊裡,陪著您看書、練字、彈琴……」

  雲溪的聲音漸漸變小,帶著一絲羞澀與怯懦,仿佛說出這些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她低下頭,不敢看容瀾的表情,心中既期待又害怕師父的回應。

  容瀾微微一愣,看著雲溪那嬌羞的模樣,心中竟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他靜靜地凝視著雲溪,仿佛想要看透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許久,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雲溪的頭,語氣罕見地溫柔起來:「溪兒,為師明白你的心意。只是這世間之事,變幻無常,未來的路還長,你總會有自己的選擇。」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寵溺與無奈,仿佛在感慨著時光的流逝,徒弟已然長大。

  雲溪聽到師父這番話,心中既感動又有些失落。她緩緩抬起頭,看著容瀾那溫柔的眼神,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未來如何,她都要一直守在師父身邊,不離不棄。

  「師父,無論如何,徒兒都不會離開您的。」雲溪堅定地說道,眼神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她緊緊握住容瀾的手,仿佛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決心。

  容瀾微微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好,為師也希望你能一直開開心心的。」他的聲音輕柔,如同春風拂面,溫暖了雲溪的心。

  在這靜謐的閒雲莊裡,師徒二人的對話,如同微風中的漣漪,在彼此的心中泛起層層波瀾,也為他們的未來,悄然埋下了一顆未知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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