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一徒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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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深秋,夜幕如墨,寒涼之意如水般滲透每一寸空氣。在郊外那間破敗不堪的廟宇之中,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唯有偶爾傳來的風聲,似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突然,不知從何處躥起的漫天大火,如瘋狂的猛獸般,帶著滾滾熱浪與灼人烈焰,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而來。火舌肆意地舔舐著廟宇的每一處角落,瞬間將這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晝。而在這火海之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那便是她。

  今天,本應是她滿心期待的八歲生辰,在以往,家中必定是張燈結彩,爹娘會笑意盈盈地為她準備精緻的生辰禮物,一家人其樂融融。然而,命運卻在這一天無情地扭轉。她的世界,在這一場大火中轟然崩塌。

  她不僅失去了那曾經令眾人艷羨的高貴身份,更永遠地失去了疼愛她的爹娘。曾經那個充滿溫暖與歡笑的家,如今已化為烏有,只留下一片殘垣斷壁與無盡的絕望。

  而這一切的根源,僅僅是因為她並非爹娘的親生女兒。當災難降臨,他們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她,任由她在這大火中自生自滅。

  火勢愈發兇猛,熾熱的高溫幾乎要將她吞噬。她弱小的身軀在火海中顯得如此無助,但求生的欲望讓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拼命地奔跑著,哪怕身上早已被火舌舔舐出一道道傷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鑽心的疼痛如影隨形,她也未曾停下哪怕一秒。因為她深知,停下,就意味著死亡,意味著永遠地告別這個世界。

  她不想死,強烈的求生欲在心底熊熊燃燒。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那些拋棄她的人都好。

  此刻的她,早已遍體鱗傷,尤其是手臂,被大火燒得一片血肉模糊,每挪動一下,都仿佛有千萬根針在扎。但她咬著牙,強忍著劇痛,繼續在火海中掙扎。

  幸運的是,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她終於從那漫天大火之中逃了出來。當她踉蹌著撲到廟外的土地上時,那帶著深秋涼意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真好!」她在心中默念,劫後餘生的慶幸暫時沖淡了身體的痛苦。

  然而,身上的傷口卻如惡魔般不斷侵蝕著她的意志。那鑽心的疼痛一陣又一陣地襲來,仿佛要將她僅存的一絲力氣都抽走。

  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因為她明白,此刻就算哭了,也不會有人心疼她,不會有人來安慰她。她只能依靠自己。

  她虛弱地趴在地上,原本整齊的頭髮此刻凌亂地散在臉上,臉上也滿是灰塵與血跡,髒兮兮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

  身體因為劇痛而不停地顫抖著,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痛苦。而她身後的那座破廟,仍然在火焰的肆虐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悲劇奏響輓歌。

  她又餓又冷,飢餓感如潮水般湧來,讓她的胃一陣痙攣。身上的傷口更是劇痛萬分,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視線也逐漸模糊,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

  就在她意識即將消散之時,在那朦朧的視線中,她仿佛看到了一道白衣身影。那身影在這一片混亂與黑暗中顯得如此突兀,如此純淨。

  身上的痛楚似乎又讓她清醒了幾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緩緩抬起頭望去,然後便愣住了。

  她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人。站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子,神情淡漠得如同這深秋的寒夜,一襲白衣潔淨如雪,沒有沾染絲毫塵埃。

  他的眉目如畫,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姿容如雪般清冷,膚色如玉般溫潤,及腰的長髮烏黑如墨,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冰清玉潔,絕俗出塵,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與嚮往。

  看著白衣男子的臉,她似乎忘記了身上那如影隨形的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期許,輕聲問道:「你是……神仙嗎?」

  白衣男子靜靜地佇立在她身旁,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靜謐無聲,沒有吐露隻言片語。

  她微微仰起頭,乾裂的嘴唇艱難地開合,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期許:「神仙哥哥,你是來救我的嗎?」那眼神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恐懼與對救贖的渴望。

  白衣男子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表情淡漠得如同平靜無波的湖面,眼神中不摻雜絲毫情緒。他緩緩輕啟薄唇,聲音清冷:「我不是神仙。」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帶一絲溫度。

  她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滿是灰塵與疲憊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在她心中,如此俊逸非凡、氣質出塵的人,怎會不是神仙?「那……那你會救我嗎?」


  她的雙眼瞬間又燃起了希望,充滿期盼地緊緊盯著白衣男子,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白衣男子神色依舊淡然,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身上,淡淡地道:「你拜我為師,我便救你。」話語簡潔,卻如同在這黑暗的世界中透出的一絲曙光。

  她雖年紀尚小,但並非懵懂無知。聽到白衣男子的話,求生的本能讓她毫不猶豫,幾乎是瞬間便喊道:「師父。」聲音清脆,帶著決然與堅定。

  白衣男子微微輕挑了一下眉梢,原本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似乎對她如此迅速的反應感到十分滿意。

  他沒有絲毫猶豫,也完全不嫌棄她滿身的灰塵與血跡,動作輕柔卻又果斷地彎腰,穩穩地將她抱起。

  她虛弱地躺在他的懷裡,此刻,除了劫後餘生的恍惚,她還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一縷幽幽清香,那香氣淡雅而舒緩,仿佛有一種魔力。

  之前一直憑藉著頑強意志苦苦支撐的意識,在這溫暖的懷抱與淡雅的香氣中,終於如潮水般退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再次悠悠轉醒,她只覺渾身軟綿綿的,但身上的傷口已不像之前那般痛徹心扉。她微微動了動身子,發現傷口已經被仔細地處理過了,雖然還是有隱隱的痛感,但比起之前在火海中掙扎時的劇痛,已然好受太多。

  她緩緩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布置極為簡單卻又處處透著雅致的房間。木質的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沒有過多繁複的裝飾,卻顯得質樸而大方。

  窗前的几案上,擺放著幾盆淡雅的蘭花,正悄然綻放,散發著清幽的香氣。從房間角落的香爐之中,裊裊飄出一縷縷輕煙,那輕煙帶著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仿佛能驅散她心中殘留的恐懼與疲憊。

  她微微側首,恰好看到了正邁著沉穩步伐朝她走過來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的神情依舊冷淡,宛如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

  他的髮絲如墨般漆黑亮麗,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微光澤,肌膚如雪般白皙細膩,風姿卓越,恰似畫卷中走出的仙人,絕世出塵,令人望之生嘆。

  她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白衣男子,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這才驚覺自己之前所經歷的一切並非夢境,而是真實發生的。

  白衣男子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語氣依舊寡淡,仿佛世間萬物都難以引起他的情緒波動:「你昏迷了七天的時間,身上的傷已經無大礙,不過手臂上的燒傷可能會留下疤痕。」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迴蕩,平靜得如同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她聞言,原本微微張開的嘴唇瞬間緊緊抿起,唇線因用力而顯得格外緊繃。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失落,有無奈,但眼睛卻仍然直直地看著白衣男子,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白衣男子微微皺眉,似乎對她的沉默感到有些意外,隨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個問題,她的心不由地猛地一緊,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唇,片刻後,聲音帶著一絲落寞與苦澀,回道:「我沒有名字。」

  原本,她是有姓名的,那是承載著她曾經身份與家庭的符號。然而現在,隨著那場大火,隨著爹娘的拋棄,那個姓名似乎也已永遠地離她而去,不再屬於她了。

  白衣男子聽聞她的回答,原本就線條冷峻的面龐上,秀眉微微一蹙,那細微的動作,仿佛是平靜湖面泛起的一絲漣漪。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轉過身,邁著沉穩而優雅的步伐,緩緩朝窗口走去。

  他身姿挺拔,宛如蒼松,佇立在窗前,靜靜地凝望著天邊那悠悠飄蕩的白雲。那白雲如同棉絮般輕柔,在廣袤的天際變幻著形狀,自由自在地隨風浮游。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似乎透過這白雲,看到了更為遼闊的天地。

  緊接著,他的視線輕輕一轉,掃向了不遠處蜿蜒流淌的一條小溪。溪水潺潺,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粼粼波光,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在低吟著一首古老的歌謠。

  溪邊的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隨風搖曳,偶爾輕觸水面,盪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片刻的沉默之後,他終於打破寂靜,聲音依舊冷淡,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你以後的名字就叫做雲溪,白雲的雲,溪水的溪。」

  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地在這小小的房間裡迴蕩。

  雲溪,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此便成為了她新的身份標識。這是師父親自為她取的名字,在這歷經磨難、漂泊無依的時刻,這個名字宛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她帶來了一絲溫暖與歸屬感。


  她在心中默默地重複著這個名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在心底油然而生。她深知,除了眼前這位師父,這世間再無人能夠剝奪她擁有這個名字的權利。

  此時的雲溪,臉色因傷痛與疲憊而顯得十分蒼白,毫無血色,宛如冬日裡的殘雪。

  然而,她望向白衣男子的目光,卻異常明亮,那明亮的眼眸中,透著對未來的期許,對眼前這位師父的信任。她微微顫抖著嘴唇,輕聲問道:「師父……叫什麼名字?」那聲音雖小,卻充滿了好奇與渴望。

  白衣男子聽到她的詢問,微微側過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卻又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意。隨後,他微微啟唇,吐出兩個字:「容瀾。」聲音依舊平淡如水,卻如同重錘一般,在雲溪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雲溪緩緩坐起身來,動作雖因身上的傷痛略顯遲緩,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堅定。她雙腳輕輕落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步一步,鄭重地走到容瀾面前。而後,她雙膝緩緩彎曲,穩穩地跪在容瀾面前。

  只見她挺直脊背,雙手交疊,置於額頭前方,虔誠地開始磕頭,每一下都磕得實實在在,口中清晰而堅定地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那聲音雖不大,卻在這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莊重。

  容瀾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眼神平靜地看著她,那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無法窺探其中的情緒。

  「師父,我已對你行了這拜師之禮。」雲溪抬起頭,目光緊緊地鎖住容瀾,眼中滿是崇敬與信賴。

  此刻,在她眼中,眼前的容瀾美麗得如同畫中仙,絕世出塵的氣質仿佛不屬於這人間。

  他就像那生長在雪巔之上的聖蓮,純潔無暇,不染一絲塵埃。雲溪在心中篤定,他一定是個好人,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恩人。

  容瀾似是被她這番舉動和言語稍稍觸動,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那副平淡無波的神情。

  他微微啟唇,聲音清冷如霜,緩緩說道:「三天後,我會親自教你武功。」言罷,他身姿輕盈,衣袖隨風飄動,翩然離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仿佛他從未在這世間留下過一絲痕跡。

  時光如白駒過隙,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這短暫的日子裡,雲溪憑藉著自己的聰慧與好奇,知曉了不少事情。

  他們如今居住的地方,名為閒雲莊。這裡宛如世外桃源,與世隔絕,靜謐而安寧。閒雲莊裡,除了師父容瀾之外,還有一對夫妻,男的叫葉茂,女的喚作珍娘。

  平日裡,葉茂和珍娘主要負責照顧容瀾的起居飲食,如今,隨著雲溪的到來,他們的照顧範圍又多了一人。

  經過雲溪細緻的觀察,她發現葉茂和珍娘舉手投足間,隱隱透著一股英氣,似乎都有著不凡的武功。閒雲莊所處之地極為獨特,四周被一片鬱鬱蔥蔥的紫竹林環繞。

  那紫竹林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閒雲莊與外界隔離開來。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如夢如幻。

  而容瀾,在這閒雲莊的日常里,生活得悠然自得。他每日所做之事,或是坐在水榭之中,手捧一卷古書,沉浸在那泛黃的書頁間,仿佛與千年前的古人對話;

  或是在書房裡,鋪紙研墨,提筆練字繪畫,將心中的意境躍然紙上;又或是輕撫琴弦,讓那悠揚的琴音在莊內飄蕩,訴說著無盡的情思;

  有時,他也會與葉茂相對而坐,在棋盤上縱橫捭闔,演繹著黑白之間的智慧交鋒。

  雲溪總是喜歡靜靜地看著師父,無論師父做什麼,在她眼中,都是那般的賞心悅目。

  然而,師父卻總是不愛笑,神情永遠都是淡漠的,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難以激起他心中的波瀾。他的眼裡很少浮現出明顯的情緒,那氣質出塵絕俗,冷如冰雪寒霜,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但即便如此,在雲溪的心裡,師父已然成為了她在這黑暗世界裡唯一想要追逐的光,那光是如此的耀眼,指引著她前行的方向。

  秋風蕭瑟,帶著絲絲涼意,吹過閒雲莊的每一個角落。容瀾神情淡漠依舊,身著一襲月牙白的綢緞素雲錦衣,那綢緞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宛如月光灑落人間。

  他的青絲如墨般順滑,隨意地束起,幾縷碎發在風中輕輕飄動,更添幾分飄逸。他走在前面,步履輕盈,每一步都仿佛帶著韻律,清雅又飄逸,仿佛與這秋日的景色融為一體。

  而雲溪則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她的眼神始終追隨著容瀾的身影,心中既充滿了對未知的期待,又帶著一絲緊張。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那片紫竹林之中。


  雲溪抬頭,靜靜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身影,心中思索再三,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師父,你為何會收我為徒?」她的聲音略帶顫抖,在這寂靜的竹林中,顯得格外清晰。

  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隨風搖曳的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仿佛在為她的問題增添一份神秘的氛圍。

  容瀾聽到她的詢問,緩緩轉過身來,那深邃的雙眼凝視著她,眼神依舊平靜如水,語氣平淡地道:「想收徒便收徒,何須理由?」

  他的聲音在竹林間迴蕩,仿佛這簡單的幾個字,便是對世間一切規則的超脫。其實,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不受世俗的羈絆

  。當時之所以會救雲溪,也只不過是在那一瞬間,剛好起了收徒的心思,如此而已。

  彼時,命運的絲線悄然交織,容瀾在那特定的機緣下,恰好碰見了身處困境的雲溪。

  在他的人生軌跡中,一切似乎皆由隨性而起,並無太多既定的章法。倘若當時,在同樣的情境下,他遇見的是另一個人,且對方的模樣、氣質恰巧入了他的眼,合了他那灑脫不羈的脾性,依照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或許也會不假思索地將對方收歸門下,納入徒弟之列。

  雲溪聽聞師父這般解釋,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忍住,抬眸望向容瀾,眼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與好奇,輕聲問道:「那師父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徒弟嗎?」這個問題,像是一顆小石子,在她看似平靜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容瀾目光平靜地看著她,神色風輕雲淡,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與預料之中,語氣從容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稍作停頓,又接著說道:「徒弟有一個便足夠了。」那聲音不大,卻如同洪鐘般,在雲溪的耳畔清晰地迴響,每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她的心坎上。

  雲溪聞言,心中莫名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像是一直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穩穩地落了地。

  這種感覺來得突然,連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為何會對師父是否再收徒弟一事,如此在意。

  就在雲溪暗自慶幸之時,容瀾神色陡然一凜,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輕描淡寫卻又擲地有聲地道:「但如果你背叛了為師,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遁入那無盡的虛空,為師也定不會放過你,必殺你而後快。」

  說罷,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雲溪,眼神中透著一股冷峻與決絕,仿佛在向她昭示著這絕非玩笑之言。緊接著,又補充道:「為師喜歡聽話的徒弟。」

  雲溪感受到師父話語中的嚴厲與鄭重,心中一緊,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堅定。她不假思索地豎起三根手指,表情嚴肅而莊重,對著蒼天發誓道:「徒兒對天發誓,若有一日,徒兒膽敢背叛師父,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那就讓徒兒遭受萬劫不復之苦,死無葬身之地,靈魂永世不得超生,受盡那無間地獄的折磨。」

  她的聲音堅定而洪亮,在這空曠的空間裡久久迴蕩,仿佛與天地共鳴,見證著她此刻的決心。

  容瀾微微點頭,神色稍有緩和,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那聲音雖依舊平淡,卻隱隱透著一絲對雲溪的期許。

  雲溪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虔誠與堅定,斬釘截鐵地回應道:「今日之誓,徒兒定然此生不忘,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敢違背半分。」

  言罷,她挺直脊背,像是在心中種下了一顆永不背叛的種子,用自己的信念與決心,澆灌著它,讓它在心底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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