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名片
瀛洲人向來喜歡遞名片，社畜們見面掏出名片一鞠躬儼然是職場上的標準禮節。
但是安心院真可不是什麼社畜，哪怕他連日在琉璃會的社區活動混了那麼多天，來來往往接待主要也都是大爺大媽，根本用不著什麼名片。
——不如說琉璃會在那些社區本來就有著堅實的群眾基礎，負責協調的人員跟父老鄉親早都混得熟到不行，遞了名片才是真的失禮。
所以安心院真這麼多天……收到的名片應該僅僅就只有兩張而已！排除掉土御門夜緋那張收到手後就扔了的，那就只剩下一張了。
那個名叫奧田伊瑠衣的四十歲蘿莉的道場名片。
安心院真試圖想清楚其中的邏輯，但是感覺眼睛已經完全困到不行。他想告訴槍間美乃實替自己把名片收好，口中也只發出一記含混不清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夢遊一樣，飄飄然就向外走去。就這樣不知道飄了多久，似乎還聽見了白石義昭的聲音：
「對，放在這裡就可以了……輕點，輕點。
「不用，你們繼續幹活，我親自開車送少主回去。」
……
「現場的情況怎麼樣？」安心院勝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以他如今【不動地】的修為，對抗起荒神依然需要竭盡全力。
當然，更多的還是出於多年隱藏實力的習慣——誰讓他老人家如今對外明面上還是【遠行地】呢？
白石義昭坐在側面的沙發上，仔細一看卻發現他連屁股都不敢沾坐墊，赫然在原地蹲了個馬步：「您就放心好了，我手下的兄弟們已經第一時間衝進去打掃現場，又有水龍大人堵住門，保證連一點殘羹剩飯都不給島津家的留！」
安心院勝施施然點了下頭：「今晚的事情，你都清楚吧？」
白石義昭拼命搖頭，臉上的肥肉四處亂甩：「我的實力您是知道的……就我這點斤兩，看一眼荒神就要完蛋，哪裡有這個福分親眼目睹您大發神威的樣子？」
安心院勝笑著指了指他的額頭：「你啊，確實是裝糊塗的天才……我問你是否清楚今晚發生的事，你卻要說自己看不得荒神，可偏偏又對情況一清二楚。」
白石義昭訕笑著，不敢回話。
「那你進門的時候，看見瑪利亞在鎮壓的那三條腿了吧？」
白石義昭點了點頭：「不是兩條……哦，是三條，沒錯。您該不會要說，那三條腿是荒神的吧？」
「就是荒神的。」
此話一出，白石義昭立刻被嚇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雙手合什連連禱告：「風獅爺保佑……這怎麼荒神的腿還能留在人間的？薩摩怕不是要出大事了……風獅爺保佑，風獅爺保佑。」
安心院勝靜靜地看著他禱告，直到住口後才繼續說道：「你是親自開車送真回來的，你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被問到自家少主的事情，白石義昭也不敢再怠慢，而是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少主敢於孤身獨闖敵營，確實身有勇略。可惜就是運氣不好，遇上了荒神降臨。雖然我看他似乎沒有被污染的跡象，但恐怕也多少受了些影響，實在是可惜。」
安心院勝沒有接話，而是沉吟了一小會兒，突然問道：「你在我手底下……也有三十年了吧？」
「是三十一年。」
「看在這三十一年裡你勤勉奉公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把耳朵伸過來。」等白石義昭附耳過來後，安心院勝露出了孩童剛得到新玩具一般的笑容，「那三條腿是真砍下來的。」
白石義昭的身體當即一顫，愣在原地半晌，好半天后才猛然坐倒在地。
「我的媽呀……」
安心院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不說我別開玩笑了？」
「您老人家從來不在這種事上跟我開玩笑……風獅爺在上，那可是荒神啊。光是荒神死後留下東西這一條，就從來聽都沒聽過。」白石義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等安心院勝繼續說，他就自己開始掰起手指，「假如那些傳說屬實的話，光是這三條腿，價值就跟八歧大蛇的骨骸、大岳丸的頭顱、殺生石……相當了。而且……而且……」
他膝行兩步，用力抓住安心院勝的手，懇切地說道，「您能不能多給我透露一句，一句就行：少主他……是不是……【遠行地】？」
安心院勝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無非就是『是』和『不是』兩個答案，自己猜。」
「如果是，那少主就是十六歲的【遠行地】；如果不是，那少主就已經完全顛覆了常理……」白石義昭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越想結論越是駭人。
佛教有十六歲的【遠行地】嗎？不要說佛教，全世界跟修行兩個字能沾上邊的人裡面，有十六歲的【遠行地】嗎？
都不用說【遠行地】了，就算是各國競相刷新的【現前地】記錄，最年輕的也似乎過了二十吧？
假如安心院真真的是十六歲的【遠行地】，就把這個修為拿出去一亮，不管高野山金剛峰寺還是淨土宗本願寺，肯定都得屁顛屁顛跑過來請他去做僧正。伊勢神宮估計都得放下架子，當天宣布安心院真有島津家的血統，島津家是舊華族，華族和神道各家血緣密切，所以安心院真是神道系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可要是不是呢？
白石義昭想像不出來。
他雖然沒有參戰的能耐，但是有關荒神的報導還是看過的。哪次荒神降臨都要寫明死了多少人，受災多少円，有多少修行者戰死，其中【現前地】多少位，【遠行地】多少位，更高級也不是看不見。
一個修行不到【遠行地】的人，是怎麼卸了荒神三條腿子的？為什麼那三條腿還能留存世間？
不到【遠行地】的人無法攻擊到荒神、荒神退走後憑依的形體消失，這都是鐵律。就像普通人要吃飯拉屎一樣，怎麼可能違背呢？
白石義昭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變成了豆腐腦，思來想去也只得出一個結論：不管答案是什麼，反正自己從今往後要抱緊少主的大腿不放！
依少主念舊情的性格，只要自己鞍前馬後抱緊大腿，以後還能沒有自己的好嗎？
看他跪在地上一臉渾渾噩噩不說話，安心院勝也不催促，而是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什麼事回去慢慢想，我還要給真祛邪……對了，關於真的事情你可不要往外說啊。不然結果怎麼樣，你知道的。」
白石義昭點頭如搗蒜。
這時，水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老爺，島津家主求見。」
「帶他到靜室去。」安心院勝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這老東西有什麼想說的。」
但是安心院真可不是什麼社畜，哪怕他連日在琉璃會的社區活動混了那麼多天，來來往往接待主要也都是大爺大媽，根本用不著什麼名片。
——不如說琉璃會在那些社區本來就有著堅實的群眾基礎，負責協調的人員跟父老鄉親早都混得熟到不行，遞了名片才是真的失禮。
所以安心院真這麼多天……收到的名片應該僅僅就只有兩張而已！排除掉土御門夜緋那張收到手後就扔了的，那就只剩下一張了。
那個名叫奧田伊瑠衣的四十歲蘿莉的道場名片。
安心院真試圖想清楚其中的邏輯，但是感覺眼睛已經完全困到不行。他想告訴槍間美乃實替自己把名片收好，口中也只發出一記含混不清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夢遊一樣，飄飄然就向外走去。就這樣不知道飄了多久，似乎還聽見了白石義昭的聲音：
「對，放在這裡就可以了……輕點，輕點。
「不用，你們繼續幹活，我親自開車送少主回去。」
……
「現場的情況怎麼樣？」安心院勝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以他如今【不動地】的修為，對抗起荒神依然需要竭盡全力。
當然，更多的還是出於多年隱藏實力的習慣——誰讓他老人家如今對外明面上還是【遠行地】呢？
白石義昭坐在側面的沙發上，仔細一看卻發現他連屁股都不敢沾坐墊，赫然在原地蹲了個馬步：「您就放心好了，我手下的兄弟們已經第一時間衝進去打掃現場，又有水龍大人堵住門，保證連一點殘羹剩飯都不給島津家的留！」
安心院勝施施然點了下頭：「今晚的事情，你都清楚吧？」
白石義昭拼命搖頭，臉上的肥肉四處亂甩：「我的實力您是知道的……就我這點斤兩，看一眼荒神就要完蛋，哪裡有這個福分親眼目睹您大發神威的樣子？」
安心院勝笑著指了指他的額頭：「你啊，確實是裝糊塗的天才……我問你是否清楚今晚發生的事，你卻要說自己看不得荒神，可偏偏又對情況一清二楚。」
白石義昭訕笑著，不敢回話。
「那你進門的時候，看見瑪利亞在鎮壓的那三條腿了吧？」
白石義昭點了點頭：「不是兩條……哦，是三條，沒錯。您該不會要說，那三條腿是荒神的吧？」
「就是荒神的。」
此話一出，白石義昭立刻被嚇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雙手合什連連禱告：「風獅爺保佑……這怎麼荒神的腿還能留在人間的？薩摩怕不是要出大事了……風獅爺保佑，風獅爺保佑。」
安心院勝靜靜地看著他禱告，直到住口後才繼續說道：「你是親自開車送真回來的，你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被問到自家少主的事情，白石義昭也不敢再怠慢，而是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少主敢於孤身獨闖敵營，確實身有勇略。可惜就是運氣不好，遇上了荒神降臨。雖然我看他似乎沒有被污染的跡象，但恐怕也多少受了些影響，實在是可惜。」
安心院勝沒有接話，而是沉吟了一小會兒，突然問道：「你在我手底下……也有三十年了吧？」
「是三十一年。」
「看在這三十一年裡你勤勉奉公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把耳朵伸過來。」等白石義昭附耳過來後，安心院勝露出了孩童剛得到新玩具一般的笑容，「那三條腿是真砍下來的。」
白石義昭的身體當即一顫，愣在原地半晌，好半天后才猛然坐倒在地。
「我的媽呀……」
安心院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不說我別開玩笑了？」
「您老人家從來不在這種事上跟我開玩笑……風獅爺在上，那可是荒神啊。光是荒神死後留下東西這一條，就從來聽都沒聽過。」白石義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等安心院勝繼續說，他就自己開始掰起手指，「假如那些傳說屬實的話，光是這三條腿，價值就跟八歧大蛇的骨骸、大岳丸的頭顱、殺生石……相當了。而且……而且……」
他膝行兩步，用力抓住安心院勝的手，懇切地說道，「您能不能多給我透露一句，一句就行：少主他……是不是……【遠行地】？」
安心院勝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無非就是『是』和『不是』兩個答案，自己猜。」
「如果是，那少主就是十六歲的【遠行地】；如果不是，那少主就已經完全顛覆了常理……」白石義昭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越想結論越是駭人。
佛教有十六歲的【遠行地】嗎？不要說佛教，全世界跟修行兩個字能沾上邊的人裡面，有十六歲的【遠行地】嗎？
都不用說【遠行地】了，就算是各國競相刷新的【現前地】記錄，最年輕的也似乎過了二十吧？
假如安心院真真的是十六歲的【遠行地】，就把這個修為拿出去一亮，不管高野山金剛峰寺還是淨土宗本願寺，肯定都得屁顛屁顛跑過來請他去做僧正。伊勢神宮估計都得放下架子，當天宣布安心院真有島津家的血統，島津家是舊華族，華族和神道各家血緣密切，所以安心院真是神道系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可要是不是呢？
白石義昭想像不出來。
他雖然沒有參戰的能耐，但是有關荒神的報導還是看過的。哪次荒神降臨都要寫明死了多少人，受災多少円，有多少修行者戰死，其中【現前地】多少位，【遠行地】多少位，更高級也不是看不見。
一個修行不到【遠行地】的人，是怎麼卸了荒神三條腿子的？為什麼那三條腿還能留存世間？
不到【遠行地】的人無法攻擊到荒神、荒神退走後憑依的形體消失，這都是鐵律。就像普通人要吃飯拉屎一樣，怎麼可能違背呢？
白石義昭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變成了豆腐腦，思來想去也只得出一個結論：不管答案是什麼，反正自己從今往後要抱緊少主的大腿不放！
依少主念舊情的性格，只要自己鞍前馬後抱緊大腿，以後還能沒有自己的好嗎？
看他跪在地上一臉渾渾噩噩不說話，安心院勝也不催促，而是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什麼事回去慢慢想，我還要給真祛邪……對了，關於真的事情你可不要往外說啊。不然結果怎麼樣，你知道的。」
白石義昭點頭如搗蒜。
這時，水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老爺，島津家主求見。」
「帶他到靜室去。」安心院勝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這老東西有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