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549蕾娜塔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563章 549.蕾娜塔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是不是不適應莫斯科的氣候?我知道中國人管這叫什麼,這叫水土不服。」零微微皺眉,身子前傾,用手背碰了碰路明非的額頭,

  「好燙……你稍微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點退燒藥。」

  皇女殿下起身的動作有些倉皇,路明非喉結滾動,看零嫣紅的耳垂,顯然這姑娘是意識到什麼了。

  關門聲響起之後他立刻將被子掀開,沁著女孩體香的暖意從被窩中騰起來,繪梨衣就那麼水靈靈的臥在路明非的身邊。

  大概是因為倉促的活動,那件毛茸茸的睡衣已經被褪下了少許,露出伶仃的雙肩,女孩正將頭枕在路明非的小腹上,臉頰和肩膀都是素白中透著粉嫩,暗紅色的瞳孔迷離,直勾勾地盯著那近在眼前正被她雙手合握的東西。

  路明非的心跳猛然快了半拍,猙獰的前端彈了彈拍到繪梨衣神情懵懂的臉頰上。

  「繪梨衣先回去!」路明非咬著牙低聲說,同時用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把短褲拉了上來幫她穿好了衣服,把自己那件厚羊絨的呢子大衣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拎著繪梨衣丟到了能夠直接通向隔壁房間的陽台。

  「明非我等下過來。」繪梨衣嘴角掛著狡黠的笑,路明非哈哈乾笑喉結滾動推著繪梨衣從窗台回了她自己的房間,然後反手將門在自己身後鎖上了。

  開什麼玩笑,這裡可是伊莉莎白宮,零的地盤,怕是他們不管做點什么小動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吧……

  等路明非回到床上將被子整理成剛才的模樣好整以暇的做出沉思的模樣時,零已經推開房門出現在他的身邊。

  皇女殿下果然去外面拿了退燒藥和熱水,路明非沒有拒絕,將藥丸和膠囊咽了下去。

  「其實我並不是感冒了,而是血統出現了問題。」路明非笑笑說,「頻繁的暴血和龍化讓我的血液長時間處於沸騰狀態,表現出來就是體溫升高。」

  零沉默了片刻,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起路明非的表情。

  「你看上去確實比以前更亢奮一些,可是也更虛弱一些。」她說。

  路明非披上外衣從床上翻起來,當著皇女殿下的面給自己套上長褲,「所以關於黑天鵝港的那些孩子,你想告訴我什麼?」他問。

  「如果赫爾佐格在離開西伯利亞的時候沒有將那些成熟的胚胎毀滅、也沒有將那些已經培育成孩童的實驗體處決,同時又有另一批人在蘇維埃時期結束之後對他們繼續進行培養,那麼即使你找到了黑天鵝港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順利進行接下來的行動。」零說,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路明非掀開的被窩,

  「那些實驗體的血統和言靈都是高危級別,你可以想像源稚生、源稚女和繪梨衣都是來自於黑天鵝港的胚胎,其他胚胎的基因可能和他們存在差異並非來自那個日本混血種中最後一位天然的超級個體,但應當也有獨特的、值得研究的特質。」

  路明非對黑天鵝港的確切情報並不知曉,甚至連零口中那些曾經在那座港口中生活過的實驗體也全不知情。

  如果他們真的沒有在黑天鵝港被毀滅的時候遭到處決,那麼到現在那些實驗體應該已經培育到了成年的狀態,每一個都是極其高危的超A級混血種。

  這些人可能從小就被當做武器來培養,腦子裡被灌輸了效忠某個團體的思想。路明非可以想像那個團體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聖宮醫學會。

  路明非心中只是有些隱隱的猜測,他想路鳴澤有沒有可能仍舊被困在那座西伯利亞最北邊的不凍港口中。

  他一直想要追尋一個真相,那就是他和路鳴澤到底是同一個人還是不同的兩個個體?他又到底是什麼東西,分明是個人類的模樣,可是在憤怒的時候卻又可以爆發出連龍王也畏懼的力量。

  對這些問題的好奇和疑惑堆積在路明非的腦子裡,攪得他不得安寧。

  小魔鬼的日漸虛弱也讓他不得不推著自己前行。

  這麼多年,在最需要的時候,其實從頭到尾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都是那個有時候甚至會被路明非討厭甚至畏懼的孩子。

  後來路明非已經猜到他們之間的每一次交易都是以小魔鬼的生命為代價,四次交易結束之後那個孩子就會永遠消失。

  這樣想來路鳴澤從來都沒有要害過路明非。

  總之路明非想要去黑天鵝港,除了想要搞清楚真相,還想試著去挽救路鳴澤。

  可不管如何,如果那個軍港直到現在仍舊還在被某個組織使用,那麼路明非要闖進去必然和他們的產生衝突。

  如果是過去的他在面對一群超A級混血種的圍攻時可能還不會產生退縮的想法,可是現在路明非已經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自己血液中來自龍族那種暴虐思想的躁動。

  他很擔心如果再次使用高階暴血,自己可能真的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至於那種只有藉助路鳴澤的能力才能觸發的龍化,則更是禁忌的力量。

  現在路明非所能依靠的只有七宗罪、天叢雲和沉睡在他身體裡的夏彌的核。

  路明非能感受到夏彌的虛弱正在逐漸淡去,她雖然仍在沉睡,可隨時都能被喚醒。

  可是耶夢加得的權柄對路明非來說也是一種底牌,沒有辦法隨意使用。

  那麼那些可能仍舊存活在世界上的危險實驗體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也許等我們找到黑天鵝港的時候我的身體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畢竟只是因為過度使用暴血產生的血統狂躁,並非永久性的後遺症。」路明非穿好了衣服,對零伸出一隻胳膊,「要在這附近走走麼?我看你好像睡不著。」

  他也確實有些問題想要直接從零的口中得到答案。

  猶豫了片刻,零伸出手攙住路明非的手臂。

  「好。」她說。

  。

  。

  。

  「以前在芝加哥的時候漢高先生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昂熱就像是和魔鬼交易的人一樣,不管過了多久都還是那副樣子,從未變得更加衰老,也似乎絕不與死神擦肩。」路明非和零並肩踏過金紅色彩相間的雕花羊毛地毯,連接幾十個房間的長廊兩側都掛著畫,畫上分別是伊莉莎白、葉卡捷琳娜和彼得大帝。

  長廊的屋頂是巨大的壁畫,兩側房間的大門都敞開著,屋子的深處全是燒著炭的壁爐,在熊熊燃燒的爐火烘烤下,整個伊莉莎白宮居然在凜冽的寒冬中溫暖如春。

  路明非的羊絨呢子大衣下面是古代王公貴胄最熱衷的絲綢睡袍,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從長廊的一側吹到另一側,從領子裡溜進睡袍中,幫這男人略略撫平了一些血液中的躁動。

  「他們都說校長的心臟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零漫不經心地說,「一個人努力的想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總得有些東西支撐他前進。那些動力可以是友情也可以是愛情,不過對校長來說可能仇恨才是最好的燃料。」

  路明非挽著零柔軟的手臂在一扇爬滿了冰晶的雕花玻璃窗前站住,他向外眺望,窗外的天空鋪滿了崔巍的黑雲,擠在一起的雲塊像是某種巨獸的鱗片那樣從天的盡頭延伸到另一邊天的盡頭,雲塊與雲塊之間蜿蜒密集的縫隙中則滲透出淡淡的灰色天光。

  遠處展開的莫斯科蒙在一層灰白色的霧霾中,那些其實並非霧霾,而是夜間的飄雪。

  氣勢恢宏的教堂和鎏金的圓頂點綴著這座莊嚴的都市,雪幕中每一棟建築都像是佛龕中的燭火那樣搖曳暗淡。

  片刻後路明非嘆了口氣:「其實我倒覺得漢高先生說的那些話可能並非某種修辭,也許校長真的是和魔鬼交易過的人。他是那種為了復仇可以付出一切的傢伙,只有活著並且保有繼續揮舞刀劍力量的年輕身體,他才能繼續向那些殺死他朋友的人和龍復仇。」

  在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前昂熱一直在秘密監視路明非,他顯然知道路明非的身上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顯然已經預知到在未來的屠龍戰場上這個看上去像是根在太陽底下曬久了的焉黃瓜的孩子會大放異彩。

  不管在哪個時空昂熱都始終這樣相信路明非。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可是他的信任是毫無理由的。

  在路明非的血統評級第一次被判定為S時,整個學校包括校董會、教授組乃至於學生社團,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血統判定出現了問題。那時候路明非沒有表現出S級血統應有的優秀以及能夠顛覆戰場局勢的言靈,能夠與愷撒分庭抗禮甚至做到碾壓的領袖氣魄更是連邊都沾不上。

  可是校長依舊力排眾議將S級這個頭銜牢牢焊死在了路明非的腦袋上。

  無論如何昂熱一定知道些什麼,知道些關於小魔鬼的東西。

  那個老傢伙知道,就算路明非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他的背後也依舊有某個在憤怒時能夠刺王殺駕的怪物在磨牙吮血。


  零沉默著,沒有接上路明非的話茬。

  「我們認識也有超過兩年了吧?」路明非笑笑,低頭看向零的側臉。

  被皚皚積雪映照的天光中,皇女殿下的顏值還是和過往一樣能打,五官精緻得像是大理石雕刻的一樣。

  「嗯。」零點點頭。

  兩個人又沿著長廊互相攙著下了樓,一樓也是空蕩蕩的,雖然沒什麼人氣,卻並不顯得冷清,到處都是燃燒著火焰的壁爐,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固定的侍女來為這些壁火加上木炭或者木柴。

  借著搖曳的火光他們走過一道拱門,拱門的後面是一張書桌,書桌上擺放著孔雀綠的花瓶。

  「兩年時間你的相貌都沒有多少變化,像是時間凝固在了你的身上。」路明非在那張書桌邊坐下,從擺盤精美的果盤裡取了一粒葡萄丟在嘴裡,慢慢地嚼著。

  他的眼瞼低垂睫毛也低垂,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中,語氣中透著輕鬆的調子,可說出的話像是直接擊中了皇女殿下的心臟。

  零愣了一下,那張原本就沒有多少表情的臉慢慢冷了下去。

  片刻後女孩在路明非的對面坐下,她也從果盤中取了一粒葡萄,剝了皮之後丟進嘴裡慢慢的嚼。

  她的手腕極細鎖骨也極伶仃,可是穿著那身藏青色的大衣,顯得她的身體極修長。壁爐的火光在零的臉上跳躍,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我已經成年了,成年女孩的身體已經停止了發育,所以你會覺得我像是沒有多少變化。」零慢悠悠地說。

  「你在騙我。」路明非抬起眼帘,漆黑的瞳孔凝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肅冷的小臉,

  「你說你曾經在蘇維埃國家科學院圖書館中生活過,可是那棟建築應該在1991年之前就已經被焚毀了吧?」

  零冷冷地注視著路明非的眼睛,兩個人都抿著嘴唇,瞳孔里都冷得像是在下一場雪。

  兩個人久久地對視,漆黑的眼睛和白金色的眼睛裡都跳躍著火焰,臉上都莫無表情,像是下一秒鐘就會從懷中抽出各自的武器刺穿對方的心臟。

  然而就像是一股風拂過平靜的湖面,靜止的油畫轟然間崩碎了。

  零伸手按在路明非的腦袋上,揉亂他的頭髮,像是在撫摸一隻海豹,又像是在撫摸一條小狗。

  「我以前叫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出生於1977年12月25日,所以對不起,我確實欺騙了你。」皇女殿下輕聲說。

  路明非愣了一下。

  他沒有料到對方居然真的這麼輕易就將這種本應該被埋藏在心底深處一輩子的事情告訴了自己。

  「可是……」

  「如你所想,我曾經被瓦圖京大將送到黑天鵝港和那裡的實驗體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直到那座港口被毀滅,我和零號一起踏上逃亡的路。」零說,「檔案中維爾霍揚斯克空軍基地曾經出動一個空軍中隊對黑天鵝港的資產進行處決。」

  「我就是那個被處決的資產。」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