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局
夜幕下，白龍江奔騰不息，像一條墨色的玉帶從南城市區穿城而過。南城雖地處西北，然近接西南，南北二山像兩座巨鼎，將南城環裹其中，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造就了這座城市的溫潤與多情。所以即便是寒冬，白龍江也從未冰封過。
昏暗的路燈下，裹的嚴嚴實實的徐陽，踩著拉長的影子，乘著夜幕，一步一步來到了白龍江邊，看著坐在江邊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徐陽神色複雜，終於，他緩緩開口：「為什麼你要那麼做。」
女子仿若未聞，沒有作答。
徐陽早已心亂如絲，聲如蚊蚋般輕嘆道：「我們去自首吧。」
女子似乎早就料到徐陽會這樣說，未見波瀾，沉寂了許久，她開口說道：「我好懷念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徐陽聞言，有些觸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被梗在喉間，只能望著面前流過的江水輕輕的嘆息。
女子低頭說道：「過來陪我坐坐好嗎？就像當初那樣。」
徐陽猶豫了一下，還是緩步走了過去。
……
良久，月光下只站著女子一人，她望著面前的白龍江喃喃自語：「對不起，徐陽，我別無選擇，等我做完最後那件事，我會來陪你的。」
凝視江水許久，女子轉身消失在夜幕中，夜色寧靜，月光溫柔，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又仿佛所有聲音都被吞噬，除了白龍江水的低沉嗚咽。
……
第二天，接警中心。
「你好，南城市公安局報警中心，請講。」接警員拿起電話。
「喂！我要報警！我在白龍江邊發現了一個死人！」
「什麼？請你提供具體的地點！我們馬上出警！」
警笛聲此起彼伏，很快陳天明和林雨來到了現場。幾名警察正在江邊撐著竹竿打撈著漂在江中的屍體。
「怎麼回事？誰是報警人？」陳天明問道。
一位中年男子舉手示意：「是我，我早上來這邊晨練，看著不對勁，那江上好像漂著個什麼東西，我仔細看了看，是個人啊！我馬上就報警了。」
屍體打撈上岸。隨著幾名警察將屍體翻轉了過來，陳天明和林雨一臉愕然。
「這，這是徐陽？」
經過身份確認，死者正是昨日才被發起通緝的嫌疑人——徐陽。
徐陽被泡的面色發白，身上已經出現了皺皮現象。頸部有一道明顯的傷口。
經孫法醫鑑定，徐陽死於他殺，死因系頸動脈切割導致的頸動脈出血。死亡時間，前一天夜晚十一點至十二點之間。
會議室內。安政遠局長面色鐵青：「短短几天，居然連續發生了兩起惡性殺人案件。陳天明，林雨！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個星期之內必須破案！」
林雨還想說什麼，被陳天明拽了拽衣角，只得保持沉默。
走出會議室，林雨有些著急的問道：「你剛才攔我幹嘛？現在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一個星期破不了怎麼辦？」
陳天明面色凝重的說道：「有時候不逼自己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潛能多大，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夠了。」
林雨無奈，可也只得相信陳天明。
專案組內，案情分析會。
陳天明梳理著案情：「21日晚，南城女子衛校學生蘇曉遇害，當天徐陽在案發時間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但不確定徐陽是否參與對蘇曉的兇殺。22日晚至23日凌晨，另一名嫌疑人女子，暫不確定身份，分六趟將肢解後的蘇曉屍體運出並拋屍。25日早晨，我們發現了被肢解後的蘇曉屍體，26日下午，我們對嫌疑人之一的徐陽發起通緝，26日晚徐陽遇害。」
陳天明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蘇曉的屍體已經被肢解，但通過現場留存的噴射狀血跡，孫法醫判斷，蘇曉死於割喉後的頸動脈出血。」
陳天明又指向徐陽的照片：「而徐陽，死因也同樣是被割喉後導致的頸動脈出血。徐陽的死亡，又恰好是在我們對他發起通緝後的幾小時裡。我懷疑殺死蘇曉和徐陽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兇手為什麼要殺死徐陽，是因為徐陽知道21號晚上的衛校104室到底發生了什麼，兇手怕，怕徐陽被捕後說出來，所以選擇了殺人滅口。這恰好說明，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林雨說道：「可是現在我們最關鍵的人物徐陽死了，線索又斷了，而且現在也還不能表明徐陽的死就一定和衛校12.21案有關。」
陳天明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徐陽被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最大，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林雨說道：「那就先從徐陽的社會關係開始排查。」
很快，排查開始了。經過摸排走訪得知，徐陽是南城市秋和縣人，家境貧寒，父母早年雙亡，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兩年前，徐陽奶奶去世，徐陽隻身一人來到南城，找了一份網管的工作。日常生活中徐陽待人接物十分謙和，就連經常去徐陽工作的網吧上網的老顧客提起徐陽的死也是一臉的惋惜。
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這時，網吧老闆趙海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徐陽應該是有一個南城女子衛校的女朋友。
林雨問道：「你確定徐陽女朋友是南城女子衛校的嗎？」
趙海想了想：「對，上次我在街上碰到徐陽，看到一個女孩挎著徐陽的胳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很親密，我問了徐陽，徐陽說是他女朋友，南城女子衛校的。」
「那女孩長什麼樣，叫什麼？」林雨繼續問道。
趙海搖了搖頭：「那天那女孩戴著口罩，不知道長什麼樣，叫什麼我也沒問。」
二人走出網吧。林雨疑惑道：「你說這徐陽女朋友是誰呢？會不會是蘇曉？」
陳天明思索片刻：「有這種可能，但我覺得是那個拋屍女子的可能性更大。」
陳天明繼續說道：「上次我說的查徐陽的那兩條線，腿傷這條線找到了徐陽之後，衛校那條線就沒再查下去。現在我們又確定了，徐陽有個南城女子衛校的女朋友，那衛校這條線就是我們接下來的重點突破方向。」
林雨點了點頭：「我馬上就讓小趙他們去衛校確定當晚的留校學生。」
經過排查，21號晚留校的學生只有包括蘇曉在內的13個人。而在104室所在的一樓，卻只有蘇曉一人。
專案組內，小趙有些氣餒的說道：「林隊，那12個女學生我們都仔細的排查了，有9個是有男朋友的，可她們的男朋友都不是徐陽。再加上案發當晚正是颳大風又是下大雨的，本來她們的寢室和蘇曉就不在一層樓，所以也沒聽到什麼。」
「都不是徐陽？」林雨有些意外，「那徐陽女朋友是誰？難道真的是蘇曉？」
陳天明不語，似乎也在思考著。
林雨看向陳天明，無奈的說道：「難道又陷入死局了？」
陳天明淡然一笑：「死局？你忘了當年我們一起辦案的時候了嗎？那時的死局還少嗎？可最後呢？撥開迷霧，我們始終都能找到真相。」
「根本就沒有死局，所有的死局都有活棋的那一步，看似無路時，恰是轉機隱伏處。」陳天明正色道。
昏暗的路燈下，裹的嚴嚴實實的徐陽，踩著拉長的影子，乘著夜幕，一步一步來到了白龍江邊，看著坐在江邊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徐陽神色複雜，終於，他緩緩開口：「為什麼你要那麼做。」
女子仿若未聞，沒有作答。
徐陽早已心亂如絲，聲如蚊蚋般輕嘆道：「我們去自首吧。」
女子似乎早就料到徐陽會這樣說，未見波瀾，沉寂了許久，她開口說道：「我好懷念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徐陽聞言，有些觸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被梗在喉間，只能望著面前流過的江水輕輕的嘆息。
女子低頭說道：「過來陪我坐坐好嗎？就像當初那樣。」
徐陽猶豫了一下，還是緩步走了過去。
……
良久，月光下只站著女子一人，她望著面前的白龍江喃喃自語：「對不起，徐陽，我別無選擇，等我做完最後那件事，我會來陪你的。」
凝視江水許久，女子轉身消失在夜幕中，夜色寧靜，月光溫柔，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又仿佛所有聲音都被吞噬，除了白龍江水的低沉嗚咽。
……
第二天，接警中心。
「你好，南城市公安局報警中心，請講。」接警員拿起電話。
「喂！我要報警！我在白龍江邊發現了一個死人！」
「什麼？請你提供具體的地點！我們馬上出警！」
警笛聲此起彼伏，很快陳天明和林雨來到了現場。幾名警察正在江邊撐著竹竿打撈著漂在江中的屍體。
「怎麼回事？誰是報警人？」陳天明問道。
一位中年男子舉手示意：「是我，我早上來這邊晨練，看著不對勁，那江上好像漂著個什麼東西，我仔細看了看，是個人啊！我馬上就報警了。」
屍體打撈上岸。隨著幾名警察將屍體翻轉了過來，陳天明和林雨一臉愕然。
「這，這是徐陽？」
經過身份確認，死者正是昨日才被發起通緝的嫌疑人——徐陽。
徐陽被泡的面色發白，身上已經出現了皺皮現象。頸部有一道明顯的傷口。
經孫法醫鑑定，徐陽死於他殺，死因系頸動脈切割導致的頸動脈出血。死亡時間，前一天夜晚十一點至十二點之間。
會議室內。安政遠局長面色鐵青：「短短几天，居然連續發生了兩起惡性殺人案件。陳天明，林雨！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個星期之內必須破案！」
林雨還想說什麼，被陳天明拽了拽衣角，只得保持沉默。
走出會議室，林雨有些著急的問道：「你剛才攔我幹嘛？現在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一個星期破不了怎麼辦？」
陳天明面色凝重的說道：「有時候不逼自己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潛能多大，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夠了。」
林雨無奈，可也只得相信陳天明。
專案組內，案情分析會。
陳天明梳理著案情：「21日晚，南城女子衛校學生蘇曉遇害，當天徐陽在案發時間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但不確定徐陽是否參與對蘇曉的兇殺。22日晚至23日凌晨，另一名嫌疑人女子，暫不確定身份，分六趟將肢解後的蘇曉屍體運出並拋屍。25日早晨，我們發現了被肢解後的蘇曉屍體，26日下午，我們對嫌疑人之一的徐陽發起通緝，26日晚徐陽遇害。」
陳天明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蘇曉的屍體已經被肢解，但通過現場留存的噴射狀血跡，孫法醫判斷，蘇曉死於割喉後的頸動脈出血。」
陳天明又指向徐陽的照片：「而徐陽，死因也同樣是被割喉後導致的頸動脈出血。徐陽的死亡，又恰好是在我們對他發起通緝後的幾小時裡。我懷疑殺死蘇曉和徐陽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兇手為什麼要殺死徐陽，是因為徐陽知道21號晚上的衛校104室到底發生了什麼，兇手怕，怕徐陽被捕後說出來，所以選擇了殺人滅口。這恰好說明，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林雨說道：「可是現在我們最關鍵的人物徐陽死了，線索又斷了，而且現在也還不能表明徐陽的死就一定和衛校12.21案有關。」
陳天明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徐陽被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最大，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林雨說道：「那就先從徐陽的社會關係開始排查。」
很快，排查開始了。經過摸排走訪得知，徐陽是南城市秋和縣人，家境貧寒，父母早年雙亡，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兩年前，徐陽奶奶去世，徐陽隻身一人來到南城，找了一份網管的工作。日常生活中徐陽待人接物十分謙和，就連經常去徐陽工作的網吧上網的老顧客提起徐陽的死也是一臉的惋惜。
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這時，網吧老闆趙海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徐陽應該是有一個南城女子衛校的女朋友。
林雨問道：「你確定徐陽女朋友是南城女子衛校的嗎？」
趙海想了想：「對，上次我在街上碰到徐陽，看到一個女孩挎著徐陽的胳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很親密，我問了徐陽，徐陽說是他女朋友，南城女子衛校的。」
「那女孩長什麼樣，叫什麼？」林雨繼續問道。
趙海搖了搖頭：「那天那女孩戴著口罩，不知道長什麼樣，叫什麼我也沒問。」
二人走出網吧。林雨疑惑道：「你說這徐陽女朋友是誰呢？會不會是蘇曉？」
陳天明思索片刻：「有這種可能，但我覺得是那個拋屍女子的可能性更大。」
陳天明繼續說道：「上次我說的查徐陽的那兩條線，腿傷這條線找到了徐陽之後，衛校那條線就沒再查下去。現在我們又確定了，徐陽有個南城女子衛校的女朋友，那衛校這條線就是我們接下來的重點突破方向。」
林雨點了點頭：「我馬上就讓小趙他們去衛校確定當晚的留校學生。」
經過排查，21號晚留校的學生只有包括蘇曉在內的13個人。而在104室所在的一樓，卻只有蘇曉一人。
專案組內，小趙有些氣餒的說道：「林隊，那12個女學生我們都仔細的排查了，有9個是有男朋友的，可她們的男朋友都不是徐陽。再加上案發當晚正是颳大風又是下大雨的，本來她們的寢室和蘇曉就不在一層樓，所以也沒聽到什麼。」
「都不是徐陽？」林雨有些意外，「那徐陽女朋友是誰？難道真的是蘇曉？」
陳天明不語，似乎也在思考著。
林雨看向陳天明，無奈的說道：「難道又陷入死局了？」
陳天明淡然一笑：「死局？你忘了當年我們一起辦案的時候了嗎？那時的死局還少嗎？可最後呢？撥開迷霧，我們始終都能找到真相。」
「根本就沒有死局，所有的死局都有活棋的那一步，看似無路時，恰是轉機隱伏處。」陳天明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