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一把血賺
深城，五洲賓館黃河廳。
秦漢城端著茅台小杯，醉眼迷離環視一大桌的高中老同學，心中默默數了數，這次同學會又有兩名同學缺席了。
「真有黃泉的話，他們差不多能湊一桌麻將了。」
他輕嘆著，想起歷次都缺席的女生余清淺，不知她的照片是不是也掛到牆上了，自從那次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好像從世界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當年，我如果離她近一些，我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輕柔的音樂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交流的氛圍達到了高潮，部分油膩大叔和中年婦女達到了耳鬢廝磨的程度。
「秦處，我來深城混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丰韻十足的趙曉芸笑嘻嘻拎著半壺白酒走了過來，精緻的妝容搭配稍微豐滿的身段，根本不像四十歲中年婦女。
秦漢城沒有拎壺沖，僅是舉了舉小杯，尷尬笑了笑。
趙曉芸也沒見怪，笑的花枝亂顫，一口把半壺白酒灌進了嘴裡，雙手倒扣分酒器，舔了舔紅艷的嘴唇：「日後，有機會可要記得提拔我呦！」
老同學們哈哈大笑。
他們都是老江湖了，誰聽不出畫外音？趙曉芸的副局是怎麼上來的，同學圈都有風聞。
喝醉的王國軍拍手大笑：「老秦大學那會兒就知道你深淺吧？肯定會提的，就沖趙局現在的魅力，他估計都不能自拔。」
「狗日的國軍，你他媽49年就該絕種的！」
秦漢城臉色不好看，當年如果王國軍不組織高中畢業旅行，或者趙曉芸沒有突然出現，余清淺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
他站起來，舉起來還有近二兩白酒的分酒器，醉眼朦朧：「各位老同學，二十多年了，真是怎麼聚都聚不齊了，我特麼真想……那誰誰啊……敬他們！」
秦漢城一飲而盡。
老同學們似乎也都陷入了回憶，都默默舉了杯敬酒，儘管到了耳順的年紀，每一次的唏噓感嘆仍會帶著對命運不由人的不滿。
「我可記得余清淺呢！」
坐在最末位的胡苗苗低聲說了一句，眼眶充滿了晶瑩的淚光，儘管她已是情感專家，還是沒能把控住情緒。
「她應該過的很好吧。」秦漢城自顧倒了一壺，沒有說話，又是一飲而盡。
「秦處，別自責了，又不是你的錯，清淺沒有怪過你，過去的事也沒辦法彌補了，我們共同遙祝清淺同學幸福美滿吧。」
趙曉芸舉起了酒杯。
王國軍也笑著活躍氣氛，撫摸著地中海式的腦袋，非要賦詩一首：「雪地，我和老秦迎風而立，我尿成一道線，而他，尿濕了鞋。」
聚會的氛圍一下子被拉到了高潮。
秦漢城笑了笑。
忽然，狠狠把手裡的分酒器砸向了地面，一股難以承受的壓力從胸口襲來，讓他覺得天旋地轉。
「清淺！」
熟悉的風騷女高音掠過了秦漢城的耳際，他眼前模糊的景象變得清晰具體，年輕的趙曉芸正在揮著手向不遠處的余清淺高喊。
膠原蛋白滿滿的余清淺站在紅河的堤壩邊緣，扭頭燦爛一笑，她的臉色有點微紅，短髮垂到白皙的脖頸，顯得乾淨利落。
秦漢城呆住了。
這特麼是重回2003年啦？
這個場景，他死也忘不了。
余清淺陽光燦爛，穿著白色的長袖T恤，胸前掛著新款的藍屏手機，腰間綁著淺藍色的運動服，緊身的牛仔褲洗的發白了，白色的運動鞋沾上了不少黃泥巴。
當年，她回頭向趙曉芸揮手的時候，腳沒有站穩，順著堤壩摔到了亂石灘，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那一張如鮮花的小臉毀掉了。
站在附近的秦漢城來不及拉住她，成了人生最大的憾事。
後來，余清淺住院小半年，他也去醫院探望過，還默默下了決心，如果余清淺答應的話，他可以娶她為妻，白頭偕老。
畢竟畢業旅行的前一晚，他表白過，海誓山盟，不能說話不算話。
只是，過了一段時間，余清淺就像人間消失了一樣，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秦漢城每年都會組織同學會，僅是為了打聽她的消息。
一直沒有結果。
現在，老天竟然給了他一次機會……
「別動！」
秦漢城向著即將揮手的余清淺大喊，都破音了，不顧摔下去的危險，朝著驚呆的陽光女生撲了過去。
「呀！」
余清淺身子果然向下斜了，還好秦漢城沖了過來，雙手用力推了她一把，止住了摔倒的趨勢。
可惜，用力過猛，余清淺傾倒在台階上。
秦漢城也壓了上來，他有些吃驚，只記得余清淺陽光漂亮，沒想到她竟然可以配的上第四個英文字母。
「漢城，你膽子大了，竟敢占清淺便宜，真流氓！」氣喘吁吁的趙曉芸跑了過來，見到這一幕，當即有些為余清淺鳴不平。
余清淺咬著小嘴唇，緊皺白皙的眉頭，芊芊細手用力撐著細腰，雖然不至於摔著，但真的被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壓疼了。
「你起來呀！」
她吃力說著，想要掙扎推開秦漢城，沒能成功。
這傢伙太重了，她那點力氣根本不夠用。
秦漢城鬆了一口氣，他不但成功阻止了一場事故，還順便探索到了被掩蓋的真相，這一把真是血賺啊。
他起身的時候，順手拉起來了眼前自小就獲得了園花、班花及校花頭銜的少女。
不遠處，又有一名帶著眼鏡的男生跑了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了下來：「老秦，你趁我不在，占清淺便宜是不是！」
來人是國字臉的王國軍，夏天喜歡涼鞋配白襪子，冬天的時候喜歡梳著中分頭，裹著厚厚的圍巾，自詡是商城的民間詩人。
「狗日的國軍，你他媽49年就該絕種的！」
秦漢城真高興啊，年輕的身體就是好，說話底氣十足。
「你大爺的……病好了嗎？」
王國軍張口就罵，又忍住了，他不想崩塌斯文人設，冷冷哼了哼，不再說話。
「漢城，你真不該這樣的，昨晚畢業散夥飯，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你玩不起就不要玩嘛，非要趁機會問清淺對你的感覺。」
趙曉芸扶著余清淺，幫忙拍打她身上的泥土和枯草，白了秦漢城一眼：「清淺都說了，她還不想考慮男朋友的事情，你要是著急，跟我表白，反正以後都在一個大學。」
「你？我怕把握不住。」
秦漢城呵呵笑了，趙曉芸什麼玩笑都能開，大學畢業之後變成了哪哪都能開，什麼路都能上。
余清淺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當時自己的身子要傾倒，如果沒有秦漢城推一把，可能會摔到亂石灘。
想起來十米的落差，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有點顫抖。
王國軍更是氣不過了：「漢城，看看清淺被你壓成什麼樣了，得不到就不要走歪門邪道，你要像我一樣安靜守護她。」
「就是。」
趙曉芸附和，扭頭跟王國軍說：「你也守護我好不好，以後買東西就準備兩份，萬一清淺沒看上你，我還可以稍微考慮。」
「趙曉芸，我奉勸你自重。」
王國軍推了推眼鏡，他看向緊皺眉頭的余清淺，「清淺，我會一直等你的，咱們可是青梅竹馬，論排隊，也是我最先的。」
余清淺攏了攏耳邊秀髮，輕輕搖頭，她高中三年不知收到多少情書，對於男生們的殷勤，早就習慣了。
王國軍經歷了很多次閉門羹，心理素質很強，承受能力上限不是一般的高，他又看向了秦漢城：「老秦，請你向清淺道歉！」
秦漢城笑了：「我這是樂於助人，不要把好事想那麼齷齪，我曾經說過，心中有花眼前就是花，心中有牛糞，眼前的花會插在牛糞上。」
「哼！」
王國軍穩住斯文人設，不想對罵，也橫不起來，只能鼻孔出氣。
余清淺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和秦漢城同窗三年，兩人交流不算很多，但從趙曉芸口中得知，秦漢城暗中是喜歡她的。
他只是沒有明說，寫了很多假設與余清淺在一起的意淫日記，恰好被趙曉芸偷看了，至此，秦漢城變成了趙曉芸口中的悶騷男。
「秦漢城，你變了！」
趙曉芸一時間沒適應眼前開朗的秦漢城，記得他從來沒有懟過王國軍的，畢竟那是王處長的公子，兩個人交集不多。
王國軍很關心說道：「清淺，我送你去商城最好的醫院，郭主任是我舅舅，骨科專家，靠譜的很。」
「我沒事。」
余清淺感覺問題不大，她並不是一個矯情的女生，也不想做個掃興的人。
王國軍還是氣不過，說道：「某些人真是色慾薰心，占人便宜還不承認。」
「如果我占便宜了……」
秦漢城輕輕笑了：「你他媽的還非要讓我再賣個乖？」
秦漢城端著茅台小杯，醉眼迷離環視一大桌的高中老同學，心中默默數了數，這次同學會又有兩名同學缺席了。
「真有黃泉的話，他們差不多能湊一桌麻將了。」
他輕嘆著，想起歷次都缺席的女生余清淺，不知她的照片是不是也掛到牆上了，自從那次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好像從世界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當年，我如果離她近一些，我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輕柔的音樂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交流的氛圍達到了高潮，部分油膩大叔和中年婦女達到了耳鬢廝磨的程度。
「秦處，我來深城混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丰韻十足的趙曉芸笑嘻嘻拎著半壺白酒走了過來，精緻的妝容搭配稍微豐滿的身段，根本不像四十歲中年婦女。
秦漢城沒有拎壺沖，僅是舉了舉小杯，尷尬笑了笑。
趙曉芸也沒見怪，笑的花枝亂顫，一口把半壺白酒灌進了嘴裡，雙手倒扣分酒器，舔了舔紅艷的嘴唇：「日後，有機會可要記得提拔我呦！」
老同學們哈哈大笑。
他們都是老江湖了，誰聽不出畫外音？趙曉芸的副局是怎麼上來的，同學圈都有風聞。
喝醉的王國軍拍手大笑：「老秦大學那會兒就知道你深淺吧？肯定會提的，就沖趙局現在的魅力，他估計都不能自拔。」
「狗日的國軍，你他媽49年就該絕種的！」
秦漢城臉色不好看，當年如果王國軍不組織高中畢業旅行，或者趙曉芸沒有突然出現，余清淺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
他站起來，舉起來還有近二兩白酒的分酒器，醉眼朦朧：「各位老同學，二十多年了，真是怎麼聚都聚不齊了，我特麼真想……那誰誰啊……敬他們！」
秦漢城一飲而盡。
老同學們似乎也都陷入了回憶，都默默舉了杯敬酒，儘管到了耳順的年紀，每一次的唏噓感嘆仍會帶著對命運不由人的不滿。
「我可記得余清淺呢！」
坐在最末位的胡苗苗低聲說了一句，眼眶充滿了晶瑩的淚光，儘管她已是情感專家，還是沒能把控住情緒。
「她應該過的很好吧。」秦漢城自顧倒了一壺，沒有說話，又是一飲而盡。
「秦處，別自責了，又不是你的錯，清淺沒有怪過你，過去的事也沒辦法彌補了，我們共同遙祝清淺同學幸福美滿吧。」
趙曉芸舉起了酒杯。
王國軍也笑著活躍氣氛，撫摸著地中海式的腦袋，非要賦詩一首：「雪地，我和老秦迎風而立，我尿成一道線，而他，尿濕了鞋。」
聚會的氛圍一下子被拉到了高潮。
秦漢城笑了笑。
忽然，狠狠把手裡的分酒器砸向了地面，一股難以承受的壓力從胸口襲來，讓他覺得天旋地轉。
「清淺！」
熟悉的風騷女高音掠過了秦漢城的耳際，他眼前模糊的景象變得清晰具體，年輕的趙曉芸正在揮著手向不遠處的余清淺高喊。
膠原蛋白滿滿的余清淺站在紅河的堤壩邊緣，扭頭燦爛一笑，她的臉色有點微紅，短髮垂到白皙的脖頸，顯得乾淨利落。
秦漢城呆住了。
這特麼是重回2003年啦？
這個場景，他死也忘不了。
余清淺陽光燦爛，穿著白色的長袖T恤，胸前掛著新款的藍屏手機，腰間綁著淺藍色的運動服，緊身的牛仔褲洗的發白了，白色的運動鞋沾上了不少黃泥巴。
當年，她回頭向趙曉芸揮手的時候，腳沒有站穩，順著堤壩摔到了亂石灘，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那一張如鮮花的小臉毀掉了。
站在附近的秦漢城來不及拉住她，成了人生最大的憾事。
後來，余清淺住院小半年，他也去醫院探望過，還默默下了決心，如果余清淺答應的話，他可以娶她為妻，白頭偕老。
畢竟畢業旅行的前一晚，他表白過，海誓山盟，不能說話不算話。
只是，過了一段時間，余清淺就像人間消失了一樣，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秦漢城每年都會組織同學會，僅是為了打聽她的消息。
一直沒有結果。
現在，老天竟然給了他一次機會……
「別動！」
秦漢城向著即將揮手的余清淺大喊，都破音了，不顧摔下去的危險，朝著驚呆的陽光女生撲了過去。
「呀！」
余清淺身子果然向下斜了，還好秦漢城沖了過來，雙手用力推了她一把，止住了摔倒的趨勢。
可惜，用力過猛，余清淺傾倒在台階上。
秦漢城也壓了上來，他有些吃驚，只記得余清淺陽光漂亮，沒想到她竟然可以配的上第四個英文字母。
「漢城，你膽子大了，竟敢占清淺便宜，真流氓！」氣喘吁吁的趙曉芸跑了過來，見到這一幕，當即有些為余清淺鳴不平。
余清淺咬著小嘴唇，緊皺白皙的眉頭，芊芊細手用力撐著細腰，雖然不至於摔著，但真的被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壓疼了。
「你起來呀！」
她吃力說著，想要掙扎推開秦漢城，沒能成功。
這傢伙太重了，她那點力氣根本不夠用。
秦漢城鬆了一口氣，他不但成功阻止了一場事故，還順便探索到了被掩蓋的真相，這一把真是血賺啊。
他起身的時候，順手拉起來了眼前自小就獲得了園花、班花及校花頭銜的少女。
不遠處，又有一名帶著眼鏡的男生跑了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了下來：「老秦，你趁我不在，占清淺便宜是不是！」
來人是國字臉的王國軍，夏天喜歡涼鞋配白襪子，冬天的時候喜歡梳著中分頭，裹著厚厚的圍巾，自詡是商城的民間詩人。
「狗日的國軍，你他媽49年就該絕種的！」
秦漢城真高興啊，年輕的身體就是好，說話底氣十足。
「你大爺的……病好了嗎？」
王國軍張口就罵，又忍住了，他不想崩塌斯文人設，冷冷哼了哼，不再說話。
「漢城，你真不該這樣的，昨晚畢業散夥飯，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你玩不起就不要玩嘛，非要趁機會問清淺對你的感覺。」
趙曉芸扶著余清淺，幫忙拍打她身上的泥土和枯草，白了秦漢城一眼：「清淺都說了，她還不想考慮男朋友的事情，你要是著急，跟我表白，反正以後都在一個大學。」
「你？我怕把握不住。」
秦漢城呵呵笑了，趙曉芸什麼玩笑都能開，大學畢業之後變成了哪哪都能開，什麼路都能上。
余清淺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當時自己的身子要傾倒，如果沒有秦漢城推一把，可能會摔到亂石灘。
想起來十米的落差，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有點顫抖。
王國軍更是氣不過了：「漢城，看看清淺被你壓成什麼樣了，得不到就不要走歪門邪道，你要像我一樣安靜守護她。」
「就是。」
趙曉芸附和，扭頭跟王國軍說：「你也守護我好不好，以後買東西就準備兩份，萬一清淺沒看上你，我還可以稍微考慮。」
「趙曉芸，我奉勸你自重。」
王國軍推了推眼鏡，他看向緊皺眉頭的余清淺，「清淺，我會一直等你的，咱們可是青梅竹馬，論排隊，也是我最先的。」
余清淺攏了攏耳邊秀髮，輕輕搖頭，她高中三年不知收到多少情書，對於男生們的殷勤，早就習慣了。
王國軍經歷了很多次閉門羹，心理素質很強，承受能力上限不是一般的高，他又看向了秦漢城：「老秦，請你向清淺道歉！」
秦漢城笑了：「我這是樂於助人，不要把好事想那麼齷齪，我曾經說過，心中有花眼前就是花，心中有牛糞，眼前的花會插在牛糞上。」
「哼！」
王國軍穩住斯文人設，不想對罵，也橫不起來，只能鼻孔出氣。
余清淺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和秦漢城同窗三年，兩人交流不算很多，但從趙曉芸口中得知，秦漢城暗中是喜歡她的。
他只是沒有明說，寫了很多假設與余清淺在一起的意淫日記，恰好被趙曉芸偷看了，至此，秦漢城變成了趙曉芸口中的悶騷男。
「秦漢城，你變了！」
趙曉芸一時間沒適應眼前開朗的秦漢城，記得他從來沒有懟過王國軍的，畢竟那是王處長的公子，兩個人交集不多。
王國軍很關心說道：「清淺，我送你去商城最好的醫院，郭主任是我舅舅，骨科專家，靠譜的很。」
「我沒事。」
余清淺感覺問題不大，她並不是一個矯情的女生，也不想做個掃興的人。
王國軍還是氣不過，說道：「某些人真是色慾薰心，占人便宜還不承認。」
「如果我占便宜了……」
秦漢城輕輕笑了：「你他媽的還非要讓我再賣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