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平來也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夜鳥的啼鳴，打破了這無邊的寧靜。
在略顯雜亂的帳篷中，一盞昏黃的油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將這小小的空間籠罩在一片溫馨的氛圍之中。
案榻上的劉封與袁秋兩人相對而坐。劉封心中有太多的困惑疑問要向身邊的這位長者請教，袁秋也是強打著精神，有問必答。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來來往往，有時低聲細語，有時又慷慨激昂。唯有那逐漸見底的酒罈默默地訴說著時間的流逝。
之後的劉封，已然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返回自己營帳的了。依稀能想起來的就只有營中篝火燒完剩下的殘灰餘燼，以及那隱隱透露著藍紫色的天空了。
等到寇福叫起尚在沉睡中的劉封時，已然是天光大白，到了辰時了。
「公子，來了一個將軍在帳外候命。」寇福向劉封報告道。
「誰？」因為睡得晚，此時的劉封十分地睏乏，只能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
「那人叫王平，說他是奉主公之命來公子帳下任職的。」
聽到這個名字，劉封頓時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榻上蹦了起來。
王平王子均，是那個在街亭曾直言勸諫、全身而退；在興勢曾力挽狂瀾，大敗曹爽；蜀漢後期屈指可數的軍事能力超群的猛人啊。
「哎呀，就這樣讓人家在外面乾等著，自己在裡面呼呼大睡呢，會不會太沒有禮貌啊，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好啊。」
感覺不像是王平來找劉封報到，而是劉封這個醜媳婦要來見公婆了。沒辦法，這還是頭一個能與自己共事的三國名人，劉封的心裡自然有點緊張。
劉封快快地整理了一下髮髻，又拿起隔夜的茶水在口中使勁漱了幾下，正準備穿衣著履的時候，他突然靈機一動，徑直披上袍服，光著腳丫，徑直步出帳外迎接王平。
「哈哈，古有曹操跣足迎許攸，今有我劉封赤腳接王平，也算是效仿前人，依葫蘆畫瓢了。」
兩隻光腳行走在泥土地上，絲絲的涼意從腳底滲入肌膚。劉封不顧形象地大步向前，撩起帳簾，果然看見一位如鐵塔一般的漢子帶著幾名僕從站立在營帳外。
「哎呀，王將軍，有失遠迎！請恕小子未曾整衣束履，實乃是久聞將軍大名，想儘快一睹尊容，心中急切所致啊。」劉封一邊說著話，一邊滿臉笑意地迎了上去。
王平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上前幾步，拱手作揖道：「公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將軍不必過謙，我們就不要在帳外寒暄了，直接進帳坐坐吧。」說完，劉封主動挽起王平的胳膊，帶他進入帳中。
主客坐定之後，劉封才得空細細端詳王平的相貌。
王平身高八尺有餘，肩寬背厚，肌肉虬結，筋骨隆起，加之又有一副濃眉大眼，方正剛毅的臉龐，一看就是一位力能搏虎擒熊的當世猛將。
「子均，來我帳下聽用，知道所為何事嗎？」劉封問道。
「來前馬良馬功曹吩咐過，此次任務，是來協助公子征討上庸的。」
「知道為什麼要請你來麼？」劉封繼續追問。
「呃，想來是因為我熟悉夷人吧。」王平答道。
其實接到劉備的教令後，王平也很困惑，之前他跟劉封沒有任何交集，想不通這位公子哥為什麼會點自己的將。
他自己思來想去，覺得劉封之所以能選中自己，估計就是因為他曾經跟著巴郡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混過，熟悉夷人、賨人的緣故吧。
「這只是原因之一罷了。」劉封不置可否，然後話鋒一轉，問道：「將軍原名何平，是因為小時候寄養在外祖父家，因而跟著外祖父姓何。只是後來回歸本家，所以又改姓王的吧。」
聽完這話，王平的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剛剛劉封所言確實是他幼時童年一段難忘的回憶。那段經歷即使是在宕渠，也很少有外人知曉，更別提劉封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荊州人了。
所以當聽到劉封把這段改名的秘辛說出來的時候，王平心中一陣驚駭，心想，這位年歲看上去不大的少年公子怎麼會對自己的過往這麼熟悉。
「此外軍中還有傳言，說將軍生長在軍旅之中，手不能書，所知道認識的不超過十個字，故而軍中別稱『十字將軍』是吧？」
劉封又是不經意地補了一句，讓王平心中更是驚訝，暗想，眼前的這位公子究竟是有何等的神通，能對自己的生平這麼了解？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降將的緣故，所以曾暗中派人調查過我的底細麼？
說起來，王平由於自己出生寒微，不通文字，本來就很自卑敏感，加之自己是在漢中之戰期間叛曹歸劉的，因此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將軍不必過慮。」劉封似乎看透了王平的心思，接著道：「別人不了解將軍，我卻是知道的。」
「將軍雖然目不能讀、口不能誦，但生來能明辨是非、深明事理，口授作書，皆是有條有理。而且將軍嚴於律己、恪守法度，行事作風一絲不苟，軍中莫不敬仰嘆服，這我也是知道的。」
「將軍雖出身寒微，然胸藏經緯之略，只是未盡其才罷了。他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這也是我傾心於將軍的緣故。」
「此次出兵上庸，正是我等建功立業，大展鴻圖之際也，願將軍宜乘此風雲之變，助我立不朽之勛。將軍其有意乎？」
「敢不效命」。劉封的點評恰如其分，劉封的鼓舞更是煽動了王平心中那壓抑的熱情。
而且王平感覺對方像是能洞穿人心似得，自己在劉封面前好像沒有什麼秘密可言，隻言片語間就透露著這個人的深不可測，不怒自威，不由得不讓王平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既敬且畏。
劉封倒也不是刻意為之，只是看見了這麼一個三國名人，就把他能想到的關於對方的種種，像倒豆子一樣都倒了出來。
畢竟此時跟王平也不能談什麼街亭大戰、興勢大捷啊，只是沒想到如此這般，竟然歪打正著，有著拉攏收服王平的功效。
在略顯雜亂的帳篷中，一盞昏黃的油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將這小小的空間籠罩在一片溫馨的氛圍之中。
案榻上的劉封與袁秋兩人相對而坐。劉封心中有太多的困惑疑問要向身邊的這位長者請教，袁秋也是強打著精神，有問必答。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來來往往，有時低聲細語，有時又慷慨激昂。唯有那逐漸見底的酒罈默默地訴說著時間的流逝。
之後的劉封，已然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返回自己營帳的了。依稀能想起來的就只有營中篝火燒完剩下的殘灰餘燼，以及那隱隱透露著藍紫色的天空了。
等到寇福叫起尚在沉睡中的劉封時，已然是天光大白，到了辰時了。
「公子，來了一個將軍在帳外候命。」寇福向劉封報告道。
「誰？」因為睡得晚，此時的劉封十分地睏乏，只能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
「那人叫王平，說他是奉主公之命來公子帳下任職的。」
聽到這個名字，劉封頓時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榻上蹦了起來。
王平王子均，是那個在街亭曾直言勸諫、全身而退；在興勢曾力挽狂瀾，大敗曹爽；蜀漢後期屈指可數的軍事能力超群的猛人啊。
「哎呀，就這樣讓人家在外面乾等著，自己在裡面呼呼大睡呢，會不會太沒有禮貌啊，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好啊。」
感覺不像是王平來找劉封報到，而是劉封這個醜媳婦要來見公婆了。沒辦法，這還是頭一個能與自己共事的三國名人，劉封的心裡自然有點緊張。
劉封快快地整理了一下髮髻，又拿起隔夜的茶水在口中使勁漱了幾下，正準備穿衣著履的時候，他突然靈機一動，徑直披上袍服，光著腳丫，徑直步出帳外迎接王平。
「哈哈，古有曹操跣足迎許攸，今有我劉封赤腳接王平，也算是效仿前人，依葫蘆畫瓢了。」
兩隻光腳行走在泥土地上，絲絲的涼意從腳底滲入肌膚。劉封不顧形象地大步向前，撩起帳簾，果然看見一位如鐵塔一般的漢子帶著幾名僕從站立在營帳外。
「哎呀，王將軍，有失遠迎！請恕小子未曾整衣束履，實乃是久聞將軍大名，想儘快一睹尊容，心中急切所致啊。」劉封一邊說著話，一邊滿臉笑意地迎了上去。
王平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上前幾步，拱手作揖道：「公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將軍不必過謙，我們就不要在帳外寒暄了，直接進帳坐坐吧。」說完，劉封主動挽起王平的胳膊，帶他進入帳中。
主客坐定之後，劉封才得空細細端詳王平的相貌。
王平身高八尺有餘，肩寬背厚，肌肉虬結，筋骨隆起，加之又有一副濃眉大眼，方正剛毅的臉龐，一看就是一位力能搏虎擒熊的當世猛將。
「子均，來我帳下聽用，知道所為何事嗎？」劉封問道。
「來前馬良馬功曹吩咐過，此次任務，是來協助公子征討上庸的。」
「知道為什麼要請你來麼？」劉封繼續追問。
「呃，想來是因為我熟悉夷人吧。」王平答道。
其實接到劉備的教令後，王平也很困惑，之前他跟劉封沒有任何交集，想不通這位公子哥為什麼會點自己的將。
他自己思來想去，覺得劉封之所以能選中自己，估計就是因為他曾經跟著巴郡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混過，熟悉夷人、賨人的緣故吧。
「這只是原因之一罷了。」劉封不置可否，然後話鋒一轉，問道：「將軍原名何平，是因為小時候寄養在外祖父家，因而跟著外祖父姓何。只是後來回歸本家，所以又改姓王的吧。」
聽完這話，王平的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剛剛劉封所言確實是他幼時童年一段難忘的回憶。那段經歷即使是在宕渠，也很少有外人知曉，更別提劉封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荊州人了。
所以當聽到劉封把這段改名的秘辛說出來的時候，王平心中一陣驚駭，心想，這位年歲看上去不大的少年公子怎麼會對自己的過往這麼熟悉。
「此外軍中還有傳言，說將軍生長在軍旅之中，手不能書，所知道認識的不超過十個字，故而軍中別稱『十字將軍』是吧？」
劉封又是不經意地補了一句，讓王平心中更是驚訝，暗想，眼前的這位公子究竟是有何等的神通，能對自己的生平這麼了解？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降將的緣故，所以曾暗中派人調查過我的底細麼？
說起來，王平由於自己出生寒微，不通文字，本來就很自卑敏感，加之自己是在漢中之戰期間叛曹歸劉的，因此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將軍不必過慮。」劉封似乎看透了王平的心思，接著道：「別人不了解將軍，我卻是知道的。」
「將軍雖然目不能讀、口不能誦，但生來能明辨是非、深明事理，口授作書，皆是有條有理。而且將軍嚴於律己、恪守法度，行事作風一絲不苟，軍中莫不敬仰嘆服，這我也是知道的。」
「將軍雖出身寒微，然胸藏經緯之略，只是未盡其才罷了。他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這也是我傾心於將軍的緣故。」
「此次出兵上庸，正是我等建功立業，大展鴻圖之際也，願將軍宜乘此風雲之變，助我立不朽之勛。將軍其有意乎？」
「敢不效命」。劉封的點評恰如其分，劉封的鼓舞更是煽動了王平心中那壓抑的熱情。
而且王平感覺對方像是能洞穿人心似得，自己在劉封面前好像沒有什麼秘密可言，隻言片語間就透露著這個人的深不可測，不怒自威，不由得不讓王平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既敬且畏。
劉封倒也不是刻意為之，只是看見了這麼一個三國名人，就把他能想到的關於對方的種種，像倒豆子一樣都倒了出來。
畢竟此時跟王平也不能談什麼街亭大戰、興勢大捷啊，只是沒想到如此這般，竟然歪打正著，有著拉攏收服王平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