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意境
緣分有時候就是如此神奇。
王元鵝跟林冠聊了幾句後，兩人居然都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就開始彼此以兄弟相稱了，這讓在一旁看著的石依然各種目瞪口呆。
「我沒看錯吧？花間派的修士跟一個凡人稱兄道弟？雖然說這個凡人跟一般意義上的凡人大不一樣......」
「冠冠，我倒好奇了，你們花間派什麼美女沒有，怎就千里迢迢跑過來看一檔演出？」
「鵝兄有所不知，這位顏目盼小姐在音律上的造詣實在非同凡響。我花間派的修行功法比較特殊，除了閉關苦修之外，還要求感悟世間至美，這音聲之美亦是其一。小弟雖然主修文學，但對音律也是感興趣得很啊。況我派修習甚雜，琴棋書畫，吟詩作詞都有涉獵，這些東西在別派眼裡都是些無用的俗世技藝，但在我們看來，卻是煉心修身的絕佳法門。」
王元鵝若有所悟：「原來如此，看來八萬四千法門，門門都能證得無上正果，實在毋需拘泥於固定的法門之上。」
林冠聞此一眼，心中更是痛快，更起相逢恨晚之感：「不錯，苦修既是一道，領略世間至美亦是一道，不堅持走下去，焉知我道非道！」
「好一個焉知我道非道！」
王元鵝一拍大腿，激動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聽得林冠一言，他頓覺自己眼界也拓寬了不少，對世間之理又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
原本他都以為自己此生也就不過如此，即便能用妖丹多續幾年命，到頭來終究還是凡人一個。可凡人為何不能成道？因為沒有靈根嗎？誰規定的？
此時，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顏目盼終於在粉墨登場。
只見顏目盼一身水綠羅裳，輔以淡藍披肩，抱著琴，儀態萬千的走上台來。她臉上帶著淺淺的，乾淨得如同藍天般的笑容，唇角略帶幾分羞澀，臉上沒施半點脂粉，卻比任何的濃妝艷抹都要好看千百倍，那一雙秋水般的明眸，含情脈脈中蕩漾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顏目盼笑著沖觀眾們揮手示意，然後斂衽坐下，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然後輕輕勾了幾個音符。
不錯，這只是很平常的試音而已，是再平凡不過的音符，但聽在眾人耳里，卻比聽過的所有的聲音都要動聽百倍千倍，簡直不像凡間的音樂。
林冠此時也不再說話，而是正襟危坐，眼都不眨的看著顏目盼。
而顏目盼試了幾個音後便開始彈奏，一邊彈，一邊唱了起來。她的聲音空靈、縹緲卻又如百轉千回般婉轉、纏綿，和合著天籟般的動人旋律，在眾人耳邊迴響，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醉在這美妙的歌聲與琴音中。
林冠更是目放奇光，臉上露出了沉醉之色，一邊聽一邊搖頭晃腦的打起了節拍。
王元鵝對音樂啥的，完全就一個門外漢。他本身又是一個粗人，不論是高雅的宮廷音樂，還是市井間的粗鄙彈唱，在他耳里都沒啥兩樣，無非好聽和不好聽兩種而已。
但顏目盼的歌聲一入耳，竟似乎還生出了第三種東西來。
他感覺自己周圍的景色在飛速變幻。他不再是坐在洞庭居里喝酒聽曲，而是來到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山峰之上，孤身一人高高佇立，看著雲霧溶溶在腳下浮動舒捲，白晝昏昏暗暗如同黑夜，東風飄旋神靈降下雨點。
「這是？」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忽然，景色再次變幻，他走進了幽深的竹林之後，又看到了溪水潺潺從腳下流過，那清涼的感覺竟如此逼真。
他環顧四周茂盛的草木，才一轉眼，便又身處山谷之中，兩旁岩石磊磊葛藤四處盤繞。
沒多久，隨著耳畔天音的變化，雷聲滾滾而來，雨勢溟溟濛蒙，猿鳴啾啾穿透夜幕沉沉，風吹颼颼落葉蕭蕭墜落。
最神奇的是這一切的一切，他好像是用眼睛在看，卻又不像用眼睛來看，周遭的景色無比清晰，可跟平常的視野卻是大相逕庭。
怎麼說呢，尋常人的眼力，不論多麼銳利，眼中所見不過一幅畫面而已，再立體的東西，層次再怎麼分明，投射到眼裡都是一幅平面畫。
但如今所見，就仿佛他有著無數的眼睛，就散播在天地間，從各個角度，從各個角落，將所有的景色，分毫不差的全看在眼裡，裡面蘊含的信息量，跟肉眼所見天差地別。
王元鵝細細的體會著這一切，他想起了修士們神識外放體察周遭一切的能力，這種令人羨慕的能力難道就跟現在他所經歷的是一樣的？
周圍景色不斷的變幻，隨著顏目盼一曲唱罷又開一曲，王元鵝眼前又展現出了春江明月，而後又是大漠落日，或是皚皚雪山綿延不絕......
聽到後來，除了這些世間難得一見的美景之外，他眼中還出現了一條婀娜多姿的身影，隨著歌聲翩翩起舞。那身影有著動人心魄的美麗，可不知為何，他明明感覺其無比美麗，但想要看清其面目時卻總感覺模糊一片，怎麼都看不真切。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王元鵝的思緒在歌聲所營造的意境中流連，轉眼過去了一個時辰。
當顏目盼最後一曲唱完，他眼前意境便如鏡子般破裂開來，散作片片霧氣消失不見，眼前一個恍惚，他又回到了酒桌前，剛才一切竟如鏡花水月。
王元鵝長吐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好神奇的歌聲，難怪這麼多人跑過來聽。也算是難得的體驗了......」
他這般想著，儘管對顏目盼的演唱很滿意，但對他而言終究不過是一場神奇的體驗罷了，並不值得像林冠那般千里迢迢跑過來聽。
不過這個想法才剛在他腦海中浮現，下一瞬間，便被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給衝動支離破碎。
王元鵝駭然的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空空如也，一絲都不剩了！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真氣呢？」
就在他萬分驚愕之間，卻又猛然發現，自己的頭腦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身旁的一切，仿佛不用去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林冠感應到了他的神念波動，驚愕的看著他：「咦？我這才發現，鵝兄你的神識竟這般強大！難道你是那種天生神識強大之人？那還真是可惜了！你若有靈根，說不定能在修行一路上走得比絕大部分的人都要遠！」
王元鵝心中微微一動：「我的神念很強大嗎？」
林冠點了點頭：「就凡人來說，非常強大，已經能初步的放出體外了。從波動的強度來看，大概跟鍊氣期五層的修士不相上下。真是令人驚訝，你是我見過的神念最強大的凡人！」
王元鵝苦笑道：「那又有什麼用？沒有靈根無法修行，還不是凡人一個。」
林冠卻不這麼認為：「就算是凡人，能夠神識外放，那也是了不起的神通了。鵝兄神念無法延伸太遠不過是因為缺乏方法指引，小弟給你錄製一點小技巧，你學了之後應該很快就能上手了，到時候便能體會到神識外放的各種妙用。」
說著，拿出了一片白色的玉簡，雙手一合，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便把所說資料錄進了玉簡中，遞給了王元鵝：「東西錄好了，鵝兄只需要把這枚玉簡貼在額頭上，把精神集中在上面，多試兩次就能查看裡面內容了。」
王元鵝接過玉簡，道了聲謝。林冠卻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邀他繼續喝酒。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顏目盼對在座來賓再次鞠躬感謝後，便抱著她的琴款款離去。
王元鵝跟林冠聊了幾句後，兩人居然都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就開始彼此以兄弟相稱了，這讓在一旁看著的石依然各種目瞪口呆。
「我沒看錯吧？花間派的修士跟一個凡人稱兄道弟？雖然說這個凡人跟一般意義上的凡人大不一樣......」
「冠冠，我倒好奇了，你們花間派什麼美女沒有，怎就千里迢迢跑過來看一檔演出？」
「鵝兄有所不知，這位顏目盼小姐在音律上的造詣實在非同凡響。我花間派的修行功法比較特殊，除了閉關苦修之外，還要求感悟世間至美，這音聲之美亦是其一。小弟雖然主修文學，但對音律也是感興趣得很啊。況我派修習甚雜，琴棋書畫，吟詩作詞都有涉獵，這些東西在別派眼裡都是些無用的俗世技藝，但在我們看來，卻是煉心修身的絕佳法門。」
王元鵝若有所悟：「原來如此，看來八萬四千法門，門門都能證得無上正果，實在毋需拘泥於固定的法門之上。」
林冠聞此一眼，心中更是痛快，更起相逢恨晚之感：「不錯，苦修既是一道，領略世間至美亦是一道，不堅持走下去，焉知我道非道！」
「好一個焉知我道非道！」
王元鵝一拍大腿，激動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聽得林冠一言，他頓覺自己眼界也拓寬了不少，對世間之理又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
原本他都以為自己此生也就不過如此，即便能用妖丹多續幾年命，到頭來終究還是凡人一個。可凡人為何不能成道？因為沒有靈根嗎？誰規定的？
此時，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顏目盼終於在粉墨登場。
只見顏目盼一身水綠羅裳，輔以淡藍披肩，抱著琴，儀態萬千的走上台來。她臉上帶著淺淺的，乾淨得如同藍天般的笑容，唇角略帶幾分羞澀，臉上沒施半點脂粉，卻比任何的濃妝艷抹都要好看千百倍，那一雙秋水般的明眸，含情脈脈中蕩漾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顏目盼笑著沖觀眾們揮手示意，然後斂衽坐下，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然後輕輕勾了幾個音符。
不錯，這只是很平常的試音而已，是再平凡不過的音符，但聽在眾人耳里，卻比聽過的所有的聲音都要動聽百倍千倍，簡直不像凡間的音樂。
林冠此時也不再說話，而是正襟危坐，眼都不眨的看著顏目盼。
而顏目盼試了幾個音後便開始彈奏，一邊彈，一邊唱了起來。她的聲音空靈、縹緲卻又如百轉千回般婉轉、纏綿，和合著天籟般的動人旋律，在眾人耳邊迴響，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醉在這美妙的歌聲與琴音中。
林冠更是目放奇光，臉上露出了沉醉之色，一邊聽一邊搖頭晃腦的打起了節拍。
王元鵝對音樂啥的，完全就一個門外漢。他本身又是一個粗人，不論是高雅的宮廷音樂，還是市井間的粗鄙彈唱，在他耳里都沒啥兩樣，無非好聽和不好聽兩種而已。
但顏目盼的歌聲一入耳，竟似乎還生出了第三種東西來。
他感覺自己周圍的景色在飛速變幻。他不再是坐在洞庭居里喝酒聽曲，而是來到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山峰之上，孤身一人高高佇立，看著雲霧溶溶在腳下浮動舒捲，白晝昏昏暗暗如同黑夜，東風飄旋神靈降下雨點。
「這是？」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忽然，景色再次變幻，他走進了幽深的竹林之後，又看到了溪水潺潺從腳下流過，那清涼的感覺竟如此逼真。
他環顧四周茂盛的草木，才一轉眼，便又身處山谷之中，兩旁岩石磊磊葛藤四處盤繞。
沒多久，隨著耳畔天音的變化，雷聲滾滾而來，雨勢溟溟濛蒙，猿鳴啾啾穿透夜幕沉沉，風吹颼颼落葉蕭蕭墜落。
最神奇的是這一切的一切，他好像是用眼睛在看，卻又不像用眼睛來看，周遭的景色無比清晰，可跟平常的視野卻是大相逕庭。
怎麼說呢，尋常人的眼力，不論多麼銳利，眼中所見不過一幅畫面而已，再立體的東西，層次再怎麼分明，投射到眼裡都是一幅平面畫。
但如今所見，就仿佛他有著無數的眼睛，就散播在天地間，從各個角度，從各個角落，將所有的景色，分毫不差的全看在眼裡，裡面蘊含的信息量，跟肉眼所見天差地別。
王元鵝細細的體會著這一切，他想起了修士們神識外放體察周遭一切的能力，這種令人羨慕的能力難道就跟現在他所經歷的是一樣的？
周圍景色不斷的變幻，隨著顏目盼一曲唱罷又開一曲，王元鵝眼前又展現出了春江明月，而後又是大漠落日，或是皚皚雪山綿延不絕......
聽到後來，除了這些世間難得一見的美景之外，他眼中還出現了一條婀娜多姿的身影，隨著歌聲翩翩起舞。那身影有著動人心魄的美麗，可不知為何，他明明感覺其無比美麗，但想要看清其面目時卻總感覺模糊一片，怎麼都看不真切。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王元鵝的思緒在歌聲所營造的意境中流連，轉眼過去了一個時辰。
當顏目盼最後一曲唱完，他眼前意境便如鏡子般破裂開來，散作片片霧氣消失不見，眼前一個恍惚，他又回到了酒桌前，剛才一切竟如鏡花水月。
王元鵝長吐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好神奇的歌聲，難怪這麼多人跑過來聽。也算是難得的體驗了......」
他這般想著，儘管對顏目盼的演唱很滿意，但對他而言終究不過是一場神奇的體驗罷了，並不值得像林冠那般千里迢迢跑過來聽。
不過這個想法才剛在他腦海中浮現，下一瞬間，便被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給衝動支離破碎。
王元鵝駭然的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空空如也，一絲都不剩了！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真氣呢？」
就在他萬分驚愕之間，卻又猛然發現，自己的頭腦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身旁的一切，仿佛不用去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林冠感應到了他的神念波動，驚愕的看著他：「咦？我這才發現，鵝兄你的神識竟這般強大！難道你是那種天生神識強大之人？那還真是可惜了！你若有靈根，說不定能在修行一路上走得比絕大部分的人都要遠！」
王元鵝心中微微一動：「我的神念很強大嗎？」
林冠點了點頭：「就凡人來說，非常強大，已經能初步的放出體外了。從波動的強度來看，大概跟鍊氣期五層的修士不相上下。真是令人驚訝，你是我見過的神念最強大的凡人！」
王元鵝苦笑道：「那又有什麼用？沒有靈根無法修行，還不是凡人一個。」
林冠卻不這麼認為：「就算是凡人，能夠神識外放，那也是了不起的神通了。鵝兄神念無法延伸太遠不過是因為缺乏方法指引，小弟給你錄製一點小技巧，你學了之後應該很快就能上手了，到時候便能體會到神識外放的各種妙用。」
說著，拿出了一片白色的玉簡，雙手一合，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便把所說資料錄進了玉簡中，遞給了王元鵝：「東西錄好了，鵝兄只需要把這枚玉簡貼在額頭上，把精神集中在上面，多試兩次就能查看裡面內容了。」
王元鵝接過玉簡，道了聲謝。林冠卻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邀他繼續喝酒。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顏目盼對在座來賓再次鞠躬感謝後，便抱著她的琴款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