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受籙弟子
見眾人目光看了過來，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籙：
「這東西，或許有用……」
那符籙依舊用黃紙，不過上面的那些看不懂的「符文」明顯比之之前的甲馬神行要簡單太多，只是寥寥幾筆。
「這是什麼？」趙無疾皺眉：「你又畫這玩意了？」
「野鬼相擾鎮宅安家符籙？！」
還不等楊有粟開口解釋，一直冷著臉的邵薇終於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接過那符籙仔細看去……
「不對，這符籙不對！」
眼看面前那女子目光灼灼看著自己，楊有粟頗為虛心問道：
「哪裡不對？」
「這符籙沒了鎮宅、驅鬼和祈福的效用，只剩下有邪祟入侵便會發光的功能。」
楊有粟似乎鬆了口氣：「對，因為那些功用的筆畫太多，我便稍稍改了一下，沒想到真能成。」
「小姑娘……」
邵薇看著她，表情意味不明：「你師傅是誰？」
「什麼師傅？」楊有粟略顯疑惑：「我是照著書畫的……」
「這是我正一符籙，唯受籙之弟子方可學習，你說你是照著書畫的？」
趙無疾在她口中說出「正一符籙」這四個字之後便心裡一驚。
好像，讓這妮子隨便學東西，捅婁子了……
右手悄然放在了腰間佩劍之上，左手背後捏了個法訣。
兩女對視，楊有粟也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學這畫符，畫了多久。」邵薇語氣稍冷。
「……一兩天。」楊有粟如實相告。
「你要跟我回龍虎山。」
「啊？」楊有粟一愣。
「薇妹！」蕭德爽拉過髮妻，賠笑兩聲：
「道長，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拙荊平日裡心直口快慣了，見笑見笑！」
「不知這位姑娘所說的，今夜如何應對的法子是？」
話題一轉，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緩和下來。
楊有粟看向那符籙，說道：「把這張符籙貼在裴家堡鄉民家中，一旦那無頭侵入，或者其他邪祟入侵，便會自行燃燒，發出光亮來。」
「如此，便起到了預警作用。即便濃霧也不怕察覺不到邪祟。」
「只是晚上便要辛苦諸位巡夜了。」
「好法子。」蕭德爽笑道：「今夜想必那妖物比我們要急切得多，一旦有了這符籙，一一剷除那怪霧的源頭便不是難事。」
至於為何如此篤定那怪霧一定會再度襲來，原因很簡單。
最早的時候，那東西擄走人是數月一兩個，後來發展到一月三五人，再後來便是更多。
而接連兩天都讓幾十人消失，這事之前從未出現過。
也就說明了，那怪霧對人的需要更大了，如果不能滿足，定然變本加厲……
「只怕是不行。」趙無疾看著面色不算好看的楊有粟：
「畫這東西可是要血的，裴家堡人家可不止幾十戶……」
「你確定你能畫完嗎？」
「我已經簡化了符文，再加上這鎮宅符本就消耗很小，所以，應該是夠的……」
「薇妹，你有法子嗎？我記得你不懂符籙……」蕭德爽問道。
邵薇淡淡說道：
「畫符需要血不假，可不一定需要自身的血液。」
「但你不是受籙弟子，便只能動用自身靈韻作符。」
「薇妹，這麼說，你有法子？」
邵薇清冷的臉上閃過遲疑，隨後道：
「我雖不修符籙一脈，不過可以試試……」
隨後，楊有粟拿來黃紙和楚子雄的毛筆。
至於邵薇，則是從自己行李中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出一個香爐、三支焚香和一張畫像。
那畫像上並無人物，而是用類似甲骨文的古老文字寫了一個大大的字。
「此乃天地圖。」並未多解釋，邵薇將那圖畫掛好，擺上香案，點燃焚香，一番行禮：
「弟子邵薇，誠惶誠恐稽首，頓首再拜，蒼天諸祖師在上……」
口中誦念許久，她才拿起那支毛筆，念道：
「太陰幽冥，速現光明，雲光日精，永照我庭！」
念完之後，趙無疾察覺到她額頭上閃爍一下亮光，而那「天地圖」中則排出一點明光，湧入邵薇額頭，隨後又附著於那毛筆之上。
看其他人並無什麼異樣反應，趙無疾便明白，這東西是只有通幽之體的自己能看到的。
她額頭的亮光，便是所謂「受籙弟子」的證明？
「小姑娘，畫吧。」
楊有粟接過毛筆，開始畫那符籙。
只是這次，她的手上並未多出傷口，反而是邵薇指間湧出點點猩紅，稍慢一拍，沿著楊有粟的筆畫一點點成型……
很快，一張所謂「鎮宅符」便畫好了。
這符籙果然消耗極小，看邵薇臉色不變便知如此。
楊有粟便開始了畫符。
從早上一直畫到傍晚時分，她手都已經酸麻，才算畫完了裴家堡家家戶戶所需的符籙份數。
而看邵薇被一直抽血也有些挨不住，期間用法子「借用」其餘幾人的血液，終於才算完成。
叫來數十個裴家子弟，囑咐將那符籙挨家挨戶分發下去，只說是花大錢請來的天師符，不可不用。
如此緊趕慢趕，可算是在日頭落入青山之前，將各家各戶門窗上都貼了符籙。
幾人匆匆吃過飯食，便已經入夜，趙無疾與蕭德爽一同巡街。
楚子雄自然無法自由行動，便由精血耗盡，需要將養的邵薇看護。
二人行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隨口閒扯。
「道長，聽楚兄弟說你劍術驚人，我閣中也有一人，自號劍神，言天下間無一人劍術可勝過他，便是天上劍仙也無法超越。」
蕭德爽呵呵笑道：「不知道道長怎麼看？」
「我不曾見過那位『劍神』，不好妄加議論，只是……」道士自信一笑：
「若論劍術，我不懼任何人。」
「道長好魄力！」
此時家家熄燈，戶戶閉門，街道上自然而然飄著淡淡的山間夜霧，周遭昏暗，一草一木都似那張牙舞爪的夢魘。
而就在此處，一白衣道士，與一寬袍大漢正朗聲笑談，破壞了這靜謐的氣氛。
「道長當真是爽快，比我之前見的那些神叨叨道士要強太多了！」
蕭德爽哈哈笑著，從腰間解下酒壺，與道士對飲起來。
「不知雲霄道長可有意入我巡天閣，旁的不論，至少在這亂世中能有份穩當差事……」
穩當嗎？我看未必。
趙無疾笑著灌下去一口米酒：「貧道閒雲野鶴慣了，真要是讓我成了什麼臣子，反倒拘束……」
他說到一半，臉色平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這東西，或許有用……」
那符籙依舊用黃紙，不過上面的那些看不懂的「符文」明顯比之之前的甲馬神行要簡單太多，只是寥寥幾筆。
「這是什麼？」趙無疾皺眉：「你又畫這玩意了？」
「野鬼相擾鎮宅安家符籙？！」
還不等楊有粟開口解釋，一直冷著臉的邵薇終於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接過那符籙仔細看去……
「不對，這符籙不對！」
眼看面前那女子目光灼灼看著自己，楊有粟頗為虛心問道：
「哪裡不對？」
「這符籙沒了鎮宅、驅鬼和祈福的效用，只剩下有邪祟入侵便會發光的功能。」
楊有粟似乎鬆了口氣：「對，因為那些功用的筆畫太多，我便稍稍改了一下，沒想到真能成。」
「小姑娘……」
邵薇看著她，表情意味不明：「你師傅是誰？」
「什麼師傅？」楊有粟略顯疑惑：「我是照著書畫的……」
「這是我正一符籙，唯受籙之弟子方可學習，你說你是照著書畫的？」
趙無疾在她口中說出「正一符籙」這四個字之後便心裡一驚。
好像，讓這妮子隨便學東西，捅婁子了……
右手悄然放在了腰間佩劍之上，左手背後捏了個法訣。
兩女對視，楊有粟也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學這畫符，畫了多久。」邵薇語氣稍冷。
「……一兩天。」楊有粟如實相告。
「你要跟我回龍虎山。」
「啊？」楊有粟一愣。
「薇妹！」蕭德爽拉過髮妻，賠笑兩聲：
「道長，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拙荊平日裡心直口快慣了，見笑見笑！」
「不知這位姑娘所說的，今夜如何應對的法子是？」
話題一轉，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緩和下來。
楊有粟看向那符籙，說道：「把這張符籙貼在裴家堡鄉民家中，一旦那無頭侵入，或者其他邪祟入侵，便會自行燃燒，發出光亮來。」
「如此，便起到了預警作用。即便濃霧也不怕察覺不到邪祟。」
「只是晚上便要辛苦諸位巡夜了。」
「好法子。」蕭德爽笑道：「今夜想必那妖物比我們要急切得多，一旦有了這符籙，一一剷除那怪霧的源頭便不是難事。」
至於為何如此篤定那怪霧一定會再度襲來，原因很簡單。
最早的時候，那東西擄走人是數月一兩個，後來發展到一月三五人，再後來便是更多。
而接連兩天都讓幾十人消失，這事之前從未出現過。
也就說明了，那怪霧對人的需要更大了，如果不能滿足，定然變本加厲……
「只怕是不行。」趙無疾看著面色不算好看的楊有粟：
「畫這東西可是要血的，裴家堡人家可不止幾十戶……」
「你確定你能畫完嗎？」
「我已經簡化了符文，再加上這鎮宅符本就消耗很小，所以，應該是夠的……」
「薇妹，你有法子嗎？我記得你不懂符籙……」蕭德爽問道。
邵薇淡淡說道：
「畫符需要血不假，可不一定需要自身的血液。」
「但你不是受籙弟子，便只能動用自身靈韻作符。」
「薇妹，這麼說，你有法子？」
邵薇清冷的臉上閃過遲疑，隨後道：
「我雖不修符籙一脈，不過可以試試……」
隨後，楊有粟拿來黃紙和楚子雄的毛筆。
至於邵薇，則是從自己行李中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出一個香爐、三支焚香和一張畫像。
那畫像上並無人物，而是用類似甲骨文的古老文字寫了一個大大的字。
「此乃天地圖。」並未多解釋，邵薇將那圖畫掛好，擺上香案，點燃焚香，一番行禮：
「弟子邵薇，誠惶誠恐稽首，頓首再拜，蒼天諸祖師在上……」
口中誦念許久，她才拿起那支毛筆，念道：
「太陰幽冥，速現光明，雲光日精，永照我庭！」
念完之後，趙無疾察覺到她額頭上閃爍一下亮光，而那「天地圖」中則排出一點明光，湧入邵薇額頭，隨後又附著於那毛筆之上。
看其他人並無什麼異樣反應，趙無疾便明白，這東西是只有通幽之體的自己能看到的。
她額頭的亮光，便是所謂「受籙弟子」的證明？
「小姑娘，畫吧。」
楊有粟接過毛筆，開始畫那符籙。
只是這次，她的手上並未多出傷口，反而是邵薇指間湧出點點猩紅，稍慢一拍，沿著楊有粟的筆畫一點點成型……
很快，一張所謂「鎮宅符」便畫好了。
這符籙果然消耗極小，看邵薇臉色不變便知如此。
楊有粟便開始了畫符。
從早上一直畫到傍晚時分，她手都已經酸麻，才算畫完了裴家堡家家戶戶所需的符籙份數。
而看邵薇被一直抽血也有些挨不住，期間用法子「借用」其餘幾人的血液，終於才算完成。
叫來數十個裴家子弟，囑咐將那符籙挨家挨戶分發下去，只說是花大錢請來的天師符，不可不用。
如此緊趕慢趕，可算是在日頭落入青山之前，將各家各戶門窗上都貼了符籙。
幾人匆匆吃過飯食，便已經入夜，趙無疾與蕭德爽一同巡街。
楚子雄自然無法自由行動，便由精血耗盡，需要將養的邵薇看護。
二人行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隨口閒扯。
「道長，聽楚兄弟說你劍術驚人，我閣中也有一人，自號劍神，言天下間無一人劍術可勝過他，便是天上劍仙也無法超越。」
蕭德爽呵呵笑道：「不知道道長怎麼看？」
「我不曾見過那位『劍神』，不好妄加議論，只是……」道士自信一笑：
「若論劍術，我不懼任何人。」
「道長好魄力！」
此時家家熄燈，戶戶閉門，街道上自然而然飄著淡淡的山間夜霧，周遭昏暗，一草一木都似那張牙舞爪的夢魘。
而就在此處，一白衣道士，與一寬袍大漢正朗聲笑談，破壞了這靜謐的氣氛。
「道長當真是爽快，比我之前見的那些神叨叨道士要強太多了！」
蕭德爽哈哈笑著，從腰間解下酒壺，與道士對飲起來。
「不知雲霄道長可有意入我巡天閣，旁的不論，至少在這亂世中能有份穩當差事……」
穩當嗎？我看未必。
趙無疾笑著灌下去一口米酒：「貧道閒雲野鶴慣了，真要是讓我成了什麼臣子，反倒拘束……」
他說到一半，臉色平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