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閒話
從街市回來後，王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拉著知意忙碌地為南風準備嫁妝。
「她真的什麼都沒說？」王敬朗皺著眉頭，拉著王敬瑋小聲問道。
「真的沒說啊。」王敬瑋簡要地將市集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篤定地看向王敬朗，「看起來她好像真的沒什麼異常。」
王敬朗望著王月忙碌的身影，眉頭緊鎖。她的平靜與從容讓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但一時又抓不住具體的問題，只能暫時作罷。
....
晚上，裴珩終於抽出空來到王家小院。
「阿珩啊！」王敬朗皺著眉，語氣低沉，「我覺得你們還是早些完婚吧！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裴珩聽了王敬朗的簡要說明，眉頭微微蹙起，認真地點了點頭：「兄長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說完，裴珩謹慎地來到王月的屋子，輕輕掩上門，見她坐在榻前，手中拿著一本史籍發呆，眼神中透著哀傷。
「怎麼了？」裴珩緩步走到王月身邊，低聲問道。
「啊，沒事。」王月抬頭看到裴珩，眼底的情緒瞬間被她收斂起來，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你來了？」
「是啊，最近有點忙。」裴珩小心回答，生怕觸及什麼讓王月不快的話題，隨後話鋒一轉，「在看什麼書呢？」
「這個……」王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剛要說出口，喉間忽然一陣哽咽。她輕咳了兩聲，低聲道：「春日的風還真冷啊。」
「那我把窗戶關上吧。」裴珩見狀，起身準備關窗，卻被王月一把抱住，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
「你別走。」她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像受驚的小貓。
裴珩怔住，隨即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安撫：「怎麼了？和我說說，好嗎？」
王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成婚啊？」
裴珩聞言一愣，隨即眼中露出一抹驚喜：「你……你真的想早點成婚？」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臉，認真地問。
「之前不想。」王月的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意，「今天給南風準備嫁妝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傷心……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永遠陪著我的。」
「傻瓜。」裴珩伸手將她抱得更緊，柔聲笑道，「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會陪著你。」
王月靠在他的懷裡，眼神中仍帶著一絲迷茫，眼角有一滴淚悄悄的流了出來，此刻的溫暖讓她感到片刻的平靜。
....
午夜時分，夜深人靜。
王月獨自在屋內，她換上夜行衣，動作輕巧，翻身躍出院牆，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此時，王敬直的房內卻是一片狼藉。獨孤悠然坐在床邊，雙手掩面，低聲哭泣，臉上滿是憤懣。
「又要納妾……一個還不夠嗎！」獨孤悠然抬起頭，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
「這是月兒的心愿，我能怎麼辦？」王敬直一頭亂髮，半倚在椅子上，滿臉疲憊與無奈。
「什麼月兒的心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上那個南風了！」獨孤悠然氣得發抖，抓起床上的枕頭砸向王敬直。
「又來了！」王敬直抬手擋住枕頭，煩躁地皺起眉頭，「娘剛才怎麼勸你的，你都忘了嗎？」
「什么娘！你們王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獨孤悠然聽到杜政柔的名字，更是怒火中燒，尖聲喊道。
「你罵我就算了，為什麼罵我們王家！」王敬直怒目而視，平日裡的忍耐終於爆發，他抬手一巴掌甩在獨孤悠然臉上。
「你敢打我！」獨孤悠然被打懵了，捂著臉又哭又鬧，
「好啊，我告訴我姐姐，告訴太子去！一家子雞鳴狗盜的！你算計你妹妹的婢女，你爹算計弟弟的兵權，你娘算計你爹的大老婆！你們全家沒一個好東西！」
王敬直氣得青筋暴起，他反手一推，將獨孤悠然推倒在地，怒吼道：
「你是安生日子過夠了吧！還想和離？我非休了你不可！你不敬尊長，沒有子嗣，善妒成性，這三條哪一條都夠休了你！」
說完，王敬直拂袖而去，只留下獨孤悠然癱坐在地上，驚恐地抽泣著。
窗外，王月身著黑衣，站在屋檐下的陰影中，目睹了一切。
她的眼神冷淡，嘴角一絲冷笑，臉上看不出一絲意外。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一動，一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王月在月色下迅速穿梭，不多時便來到了吐爾遜家的院子。
院中掛著白色的燈籠和素布，瀰漫著一片肅穆悲傷的氣息。
「姑娘！」吐爾遜一身麻衣，瘦削的身形顯得更加憔悴。他正抱著一個無字牌位，痛哭失聲。見王月身著黑衣走來，他一跪倒在地，泣不成聲，「你怎麼才來啊！」
「吐爾遜……」王月眼中早已噙滿淚水，聽到他淒切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大顆的淚珠從臉頰滑落。
「酆州沒了！全都沒了！」吐爾遜抱著牌位嚎啕大哭，「古麗沒了，鄉親們沒了，將軍也沒了！」
「都……都沒了？」王月強撐的理智仿佛被狠狠擊碎，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虛浮，眼前一片模糊。
「嫂嫂呢？趙嵐呢？」她猛然想起趙嵐，急聲追問，聲音里透著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祈禱。
「夫人在滕州，聽到消息後幾度暈厥，好在救治及時，保住了小少爺。」吐爾遜哽咽著，聲音里滿是悲痛與憤怒。
王月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定了定神，看著那無字牌位，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聲音冷得如同寒夜的風：「我會給他們報仇的。」
她蹲下身，用力抓住吐爾遜的肩膀，眼神堅定地盯著他的通紅雙眼，「你相信我嗎？」
吐爾遜的哀傷在這一刻轉為一種燃燒的憤怒，他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嘶啞卻堅決：「信！姑娘，我該怎麼做？」
「你負責聯繫嫂嫂，」王月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冷靜而果斷，「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計劃。酆州的仇，我們自己報！」
吐爾遜聽罷，用力地點了點頭，握緊拳頭。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帶著仇恨與決絕，「好！我等這一刻很久了！只要姑娘吩咐，我就算拼了命也會做到！」
王月看著吐爾遜那燃燒著憤怒的眼神，仰頭看向天上的月亮，眸中滿是堅毅和深深的痛苦。
「酆州的血債，」她低聲喃喃，握緊拳頭，「必報！」
「她真的什麼都沒說？」王敬朗皺著眉頭，拉著王敬瑋小聲問道。
「真的沒說啊。」王敬瑋簡要地將市集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篤定地看向王敬朗，「看起來她好像真的沒什麼異常。」
王敬朗望著王月忙碌的身影，眉頭緊鎖。她的平靜與從容讓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但一時又抓不住具體的問題，只能暫時作罷。
....
晚上，裴珩終於抽出空來到王家小院。
「阿珩啊！」王敬朗皺著眉，語氣低沉，「我覺得你們還是早些完婚吧！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裴珩聽了王敬朗的簡要說明，眉頭微微蹙起，認真地點了點頭：「兄長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說完，裴珩謹慎地來到王月的屋子，輕輕掩上門，見她坐在榻前，手中拿著一本史籍發呆，眼神中透著哀傷。
「怎麼了？」裴珩緩步走到王月身邊，低聲問道。
「啊，沒事。」王月抬頭看到裴珩，眼底的情緒瞬間被她收斂起來，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你來了？」
「是啊，最近有點忙。」裴珩小心回答，生怕觸及什麼讓王月不快的話題，隨後話鋒一轉，「在看什麼書呢？」
「這個……」王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剛要說出口，喉間忽然一陣哽咽。她輕咳了兩聲，低聲道：「春日的風還真冷啊。」
「那我把窗戶關上吧。」裴珩見狀，起身準備關窗，卻被王月一把抱住，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
「你別走。」她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像受驚的小貓。
裴珩怔住，隨即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安撫：「怎麼了？和我說說，好嗎？」
王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成婚啊？」
裴珩聞言一愣，隨即眼中露出一抹驚喜：「你……你真的想早點成婚？」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臉，認真地問。
「之前不想。」王月的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意，「今天給南風準備嫁妝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傷心……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永遠陪著我的。」
「傻瓜。」裴珩伸手將她抱得更緊，柔聲笑道，「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會陪著你。」
王月靠在他的懷裡，眼神中仍帶著一絲迷茫，眼角有一滴淚悄悄的流了出來，此刻的溫暖讓她感到片刻的平靜。
....
午夜時分，夜深人靜。
王月獨自在屋內，她換上夜行衣，動作輕巧，翻身躍出院牆，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此時，王敬直的房內卻是一片狼藉。獨孤悠然坐在床邊，雙手掩面，低聲哭泣，臉上滿是憤懣。
「又要納妾……一個還不夠嗎！」獨孤悠然抬起頭，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
「這是月兒的心愿，我能怎麼辦？」王敬直一頭亂髮，半倚在椅子上，滿臉疲憊與無奈。
「什麼月兒的心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上那個南風了！」獨孤悠然氣得發抖，抓起床上的枕頭砸向王敬直。
「又來了！」王敬直抬手擋住枕頭，煩躁地皺起眉頭，「娘剛才怎麼勸你的，你都忘了嗎？」
「什么娘！你們王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獨孤悠然聽到杜政柔的名字，更是怒火中燒，尖聲喊道。
「你罵我就算了，為什麼罵我們王家！」王敬直怒目而視，平日裡的忍耐終於爆發，他抬手一巴掌甩在獨孤悠然臉上。
「你敢打我！」獨孤悠然被打懵了，捂著臉又哭又鬧，
「好啊，我告訴我姐姐，告訴太子去！一家子雞鳴狗盜的！你算計你妹妹的婢女，你爹算計弟弟的兵權，你娘算計你爹的大老婆！你們全家沒一個好東西！」
王敬直氣得青筋暴起，他反手一推，將獨孤悠然推倒在地，怒吼道：
「你是安生日子過夠了吧！還想和離？我非休了你不可！你不敬尊長，沒有子嗣，善妒成性，這三條哪一條都夠休了你！」
說完，王敬直拂袖而去，只留下獨孤悠然癱坐在地上，驚恐地抽泣著。
窗外，王月身著黑衣，站在屋檐下的陰影中，目睹了一切。
她的眼神冷淡，嘴角一絲冷笑，臉上看不出一絲意外。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一動，一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王月在月色下迅速穿梭，不多時便來到了吐爾遜家的院子。
院中掛著白色的燈籠和素布，瀰漫著一片肅穆悲傷的氣息。
「姑娘！」吐爾遜一身麻衣，瘦削的身形顯得更加憔悴。他正抱著一個無字牌位，痛哭失聲。見王月身著黑衣走來，他一跪倒在地，泣不成聲，「你怎麼才來啊！」
「吐爾遜……」王月眼中早已噙滿淚水，聽到他淒切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大顆的淚珠從臉頰滑落。
「酆州沒了！全都沒了！」吐爾遜抱著牌位嚎啕大哭，「古麗沒了，鄉親們沒了，將軍也沒了！」
「都……都沒了？」王月強撐的理智仿佛被狠狠擊碎，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虛浮，眼前一片模糊。
「嫂嫂呢？趙嵐呢？」她猛然想起趙嵐，急聲追問，聲音里透著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祈禱。
「夫人在滕州，聽到消息後幾度暈厥，好在救治及時，保住了小少爺。」吐爾遜哽咽著，聲音里滿是悲痛與憤怒。
王月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定了定神，看著那無字牌位，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聲音冷得如同寒夜的風：「我會給他們報仇的。」
她蹲下身，用力抓住吐爾遜的肩膀，眼神堅定地盯著他的通紅雙眼，「你相信我嗎？」
吐爾遜的哀傷在這一刻轉為一種燃燒的憤怒，他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嘶啞卻堅決：「信！姑娘，我該怎麼做？」
「你負責聯繫嫂嫂，」王月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冷靜而果斷，「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計劃。酆州的仇，我們自己報！」
吐爾遜聽罷，用力地點了點頭，握緊拳頭。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帶著仇恨與決絕，「好！我等這一刻很久了！只要姑娘吩咐，我就算拼了命也會做到！」
王月看著吐爾遜那燃燒著憤怒的眼神，仰頭看向天上的月亮，眸中滿是堅毅和深深的痛苦。
「酆州的血債，」她低聲喃喃，握緊拳頭，「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