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疑竇(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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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疑竇(4/4)

  劉進也覺得有問題。

  但什麼問題?

  前世一直想而不得的編制,讓他完全沒有概念。

  在這方面,他的敏感性要遠遠不如杜延年。畢竟杜延年好列,也是個二代出身。

  「查查?」

  劉進來了興致。

  哪知,杜延年卻搖了搖頭「會因小失大。」

  「你的意思是·

  「主公難道沒有發現,咱們入南陽一路來,多有山賊盜匪橫行,偏偏官府好像對此一無所知,沒有任何舉措。還有,流民呢?按照具忱的說法,南陽郡流民很多。但這一路下來,所見流民廖廖—主公,這可不是一個正常的情況啊。」

  沒有流民,難道不是好事嗎?

  再說了,具忱說流民,是去年的事情了。

  而今已春暖花開,說不定流民都回去了?

  但他不能這樣說。

  因為,會讓他顯得很弱智。

  「那你怎麼看?」

  「兩種可能。」

  「說來聽聽?」

  「其一,災情已過,流民返鄉。這是好的情況。

  【嗯,和我想的一樣。】

  「但問題是,若有大批流民返鄉,何以汝南郡沒有奏報?還有,主公可記得黃長史曾說過,汝南郡並沒有奏報流民的情況。而南陽郡,雖有奏報,也含糊不清。」

  「所以?」

  「所以,具忱所說的流民,是否不是流民?」

  「啊?」

  「如果不是流民,那情況可就嚴重了——按照南陽郡奏報,去歲有大批流民進入南陽郡,他還進行了賑濟。這些流民,非是汝南郡流民?從何而來?又為何消失?

  是返鄉?

  還是·

  「還是什麼?」

  杜延年沉吟片刻,輕聲道:「還是在南陽郡,隱藏起來?」

  「嘶!」

  劉進聞聽,倒吸一口涼氣。

  「幼公所言,不無道理。」

  「主公還記得,博望坡前那首領身上的腰牌嗎?

  P

  「記得。」

  「南陽郡,四面環山,地勢低緩,水道縱橫,且多山脈。

  堯山、中陽山、中陰山、大復山、高陵山其中,有大半山嶺皆在腹地。

  此外還有鐘山、龍山、綠林山。若那些流民藏於山中,便是百萬大軍,也難以察覺。

  他們為山賊,為盜匪。

  南陽郡乃富庶之地,乃荊州北面門戶,與穎川、汝南相鄰。

  足以養活幾萬山賊盜匪。

  平日裡,藏於山中。

  官府方面即便覺察,也不會太大反應,畢竟都是小股人馬,就好像咱們遇到的那樣可一旦時機成熟,有人振臂一揮,到時候幾萬流民合流主公,那邊是叛軍。」

  杜延年充分展現了他身為南陽人,雖未來過南陽,卻對南陽了如指掌。

  劉進一開始聽著,還不甚在意。

  可越聽,他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還扯到了叛軍?

  「有這麼嚴重?」

  「我也希望沒有,但不可不防。」

  杜延年抿著嘴唇說道:「天漢二年(前99年),有蔡陽人梅免起事,席捲了半個南陽郡。幸當時坐鎮南陽的是暴勝之暴大夫,當時他為繡衣御史,覺察叛軍動向,在育陽設伏,一舉擊潰叛軍。那一戰,育水變紅,足足有三萬餘人死於育水畔。

  暴大夫也因此一戰成名。

  家父故去之後,暴大夫便順勢接掌了御史大夫之職。」

  「暴老頭還有這等事跡?」

  劉進有點吃驚,驚訝無比。

  在他印象里,暴勝之就是個嗜酒如命的小老頭。

  「但那一戰,叛軍雖敗,但梅免—


  當時雖然找到了梅免的屍體,可暴大夫一直不太確定,他是否真的死了。因為戶體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衣物能證明身份。當時暴大夫曾奏疏朝廷,想要繼續追查。但陛下聽信了江充的讒言,臨陣換將,讓江充住持大局,暴大夫返回長安。

  江充抵達南陽之後,大開殺戒。

  屠殺了近方人,才算收手據他奏報,說是叛軍已全部擊殺,只有小股人馬流竄荊州,消失無蹤。陛下當時正急於對且侯用兵,所以也就讓江充停止征伐。」

  劉進,疑惑看著杜延年。

  「你不是在長安長大嗎?」

  「可我要隨主公來南陽,總要多了解一些。出發前,我請了暴老頭好幾次酒,聽他吹了好幾次牛,所以知道的多一些。對了主公,我請暴老頭吃了幾次關中薄白,花費——」

  「哦,這樣說來,梅免有可能沒死?」

  劉進不等他說完,就立刻轉移了話題以暴勝之那酒品,不是好酒不喝,不是貴的酒不喝,不是珍藏的酒—————還是不喝。

  杜延年能讓他說這麼多事情,怕是大出血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杜延年想了想,道:「但當時江充言之鑿鑿說梅免已死,想來不會是空口無憑吧。」

  【未必哦!】

  【江充,可不是祖父的人。】

  劉進並不贊同杜延年的最後一句話,

  但他前面所言,卻不是信口雌黃。

  「幼公,把你之猜想寫出來,著人密呈長安。」

  「喏!」

  杜延年忙答應下來。

  劉進則起身,在軟榻上坐下。

  「明日先弄清楚具家的事情,這口氣我怎地都要出了才是。」

  杜延年笑道:「那便出了這口氣。不過,我覺得還是要做些準備才行?比如具夫人和具家小娘子,該如何安置?殺人是小事,但莫要牽累到具忱妻女才好。」

  「讓她們去平輿?」

  「可!」

  杜延年道:「可平輿據此甚遠,要繞過中陽山。她母女二人上路,怕是凶多吉少。」

  劉進想了想,頗以為然。

  世道並不太平。

  具忱妻女從博望到平輿,確實有點遠,路上不安全。

  別到時候沒有保住她們,反而丟了姓名,才是真對不起具忱了。

  得找人護送才行?

  可,讓誰護送呢?

  劉進想了想,突然抬起頭。

  「我有一個人選。」

  「我也有一個。」

  兩人相視而笑,不約而同道:「具文清。」

  這個人,膽子有點小。

  但尚存有正義之心。

  否則,也不至於偷偷摸摸幫助具忱妻女。

  只是二人都不清楚,具文清是否願意做這件事。

  但應該會同意吧。

  他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要在客棧里討生活,估計也是家境貧寒。

  可如果他在博望還有家人的話,卻未必了。

  有家人,就代表有牽掛。

  有了牽掛,很多事情就要瞻前顧後。

  「那便先把具家耆老的事情放一放,調查一下具文清?」

  「這有何難,一會兒我去掌柜那邊打探口風。

  ?

  「好!」

  「不用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緊跟著,傅介子走了進來。

  而在傅介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劉進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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