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遺書
「今天是星元歷3514年，帝國曆415年11月1日。」
陳樹用鋼筆在一張看起來像是皮革的東西上寫下了這一行文字。
一陣劇烈的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鋼筆甩出的墨水模糊了最後一個字。
他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周圍響起金屬被拉扯擠壓而產生的那種刺耳的聲音。
「我叫陳樹，我在此寫下我的遺書，我正身處帝國江東青江府一處叫妙月湖的深水湖裡。」
寫到這裡，那劇烈的抖動再次發生，刺耳的聲音圍繞在他的周圍，陳樹預感到有些不妙，他感覺自己所在的這個潛水艙可能很快就會解體散架。
「我們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擊，應該就是本地人所說的湖神，水太深能見度也幾乎沒有，並不能確認該生物的具體外貌和所屬物種。」
他左側的管道突然崩裂，一股氣體帶著潮濕和高溫呲向了陳樹的脖頸，他下意識的側了側身體，竟然躲過了那股蒸汽，在狹小空間內的暗紅色燈光中繼續寫著：
「亦不能證明其來歷，無法判定事件等級。但考慮該生物極具攻擊性，我們認為如果不能消滅該生物，那麼就需要遷移妙月湖周圍的所有本地居民，並將此地設為禁區，以免出現更多的犧牲者。」
更多的管道崩裂，暗紅色的光亮越來越暗，陳樹看了一下正前方那塊巴掌大小的玻璃透鏡，外面漆黑一片，一串白色的汽包急速的向上掠過。
「我的所有財產由我的姐姐和外甥女繼承，不要告訴她們實情。」
陳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糾結，他拿著鋼筆的手微微的顫抖了幾下，卻最終也沒寫下想要寫的東西。
突然整個空間開始了旋轉，他整個人都被連帶著在裡面翻滾了起來。
他之前伸出手抓住的那個金屬件也隨之斷裂，陳樹的臉撞到了空間的艙壁上，巨大的疼痛感差點讓他昏厥過去。
還沒等陳樹爬起來，一個東西就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後背上，這讓他整個人再次貼到了空間的內壁上。
一陣奇異的幽香鑽進了差點吐血的陳樹鼻子裡，一段暗紅色的長髮垂到了他的面前。
「哎呦，摔死老娘我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刺耳的金屬聲還在繼續，崩裂的管道和碎裂的物品讓整個空間就像是一個隨時要破碎的球，
陳樹用力拍了拍空間的艙壁。
女人這才發現自己正壓在他的身上。
「呀！你沒事吧？」那個女人問道。
「冰姐你能先從我身上起來麼。」
陳樹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抱歉抱歉。」女人邊說著邊從陳樹的身上挪開，然後把他攙扶了起來。
陳樹想深吸一口氣，但想到這個密閉空間內氧氣本來就不多，他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小口呼吸。
「你遺書寫完沒有，快收好。」女人問道。
陳樹點了點頭，按了按胸前，他覺得自己的肋骨應該是被撞斷了，此刻疼得厲害。
他也沒去找那支不知道掉到哪裡的鋼筆，而是把那張皮革一樣的東西疊好捲起，然後從衣兜里摸出一個金屬的小瓶，把捲起的皮革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以後，陳樹才看向了自己對面那個有著暗紅色長髮的女人問道：
「冰姐你呢？」
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前，造成一陣波濤洶湧的顫動。
「已經放好了。」她回答。
陳樹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苦笑。
「沒想到會死在這裡，也不知道這湖到底有多深。」
「也沒想到會和我死在一起吧？」女人說著露出了一個壞笑。
「是啊。」
陳樹點著頭。
「死能同穴這是多大的緣分，跟我這麼一個風韻尤物一起，你小子不要不知足！」女人邊說還邊發出嘖嘖聲。
「冰姐你就別開玩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自稱風韻尤物的呢。」
女人白了他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我們倆是會被憋死，還是這個潛水倉會先漏水淹死我們。」她說著看向了陳樹。
「也可能被外面那東西吃了。」陳樹用大拇指朝後做了個手勢。
「只可惜這次的事情沒處理成功。」女人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但那雙美麗的眼睛很快就瞪大了，她抬起手指了指陳樹身後的那個玻璃透鏡。
「甲殼。」她說道。
陳樹猛得回頭，他也看到了玻璃透鏡外部，那被倉內暗紅色光芒照亮的水域裡，有一段巨大的，被照成暗紅色的，有著粗糙表面帶有凸起尖刺的甲殼。
巨大的陰影掠過，很快只剩下了渾濁的湖水。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喃喃自語。
「隨便了，估計我們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女人說著慢慢靠坐到了艙壁上，也不管那些管道噴涌而出的氣體和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頭髮。
「給家人留話了麼？」她問道。
「沒有，家裡人並不知道我做的事情，他們一直以為我還在軍中。」陳樹回答。
「也是，咱們做的事情也沒辦法跟家裡人說。」
女人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陳樹。
「那咱們的公主殿下呢？」
陳樹愣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也不知道在矜持個什麼勁兒。平時不承認也就罷了，這都要死了，一句話也不給留。」女人似乎頗為遺憾。
「不想給她增加不好的回憶和負擔，況且就算是留了，也不一定能收到。」
「也對，要是我們一直落入湖底或者被外面那東西吃了，這遺書估計別人也找不到。」女人輕聲說著。
兩人一時間全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陳樹閉上了眼睛，手裡緊緊攥著那裝有遺書的金屬瓶子。
回憶起這二十四年的人生，此時此刻想來，實在是還有很多遺憾。
此時艙內空間裡除了那刺耳的金屬拉扯聲和氣體外泄的聲音，只剩下那部無線電台里發出的沙沙聲。
此時他們的下潛深度早就已經接收不到外部的信號了，電台里的沙沙聲似乎就是為他們送行的安魂曲。
「陳樹，你不許死！我不許你死！」
他耳邊迴響起了那個眼神凌厲但心思玲瓏的姑娘之前在電台里悽厲的呼喊。
陳樹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他眉頭緊鎖，雙臂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一陣輕微的撞擊之後，他們所在的潛水艙停止了下降，不再動了。
「到底了。」女人說道。
「嗯。」陳樹回過身看向了玻璃透鏡。
外面除了艙內暗紅色的燈光以外，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那東西呢？」
「看不到。」陳樹回答。
「看來是不準備吃我們，或者這潛水艙太硬，根本吃不了。」
女人說著看向了陳樹。
「你的預見能力，是來得及告訴我的吧？」
陳樹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大概兩秒，來得及。」
「別告訴我。」
「為什麼？」
「我不想體驗準備迎接死亡的感覺，一秒也不想。」女人說著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
「好，但我覺得如果那個東西不再攻擊我們的話，我們可能會被憋死，冰姐你知道的，這種緩慢的過程我是沒有辦法的。」陳樹老實的說道。
「沒關係，反正改變不了結局，就享受過程吧。」
「冰姐你的意思是，死亡的過程？」
「是啊，畢竟這種體驗這一生可能只有這一回了。」女人笑著說道。
陳樹點了點頭。
「不過死在自己造的東西里，也是個不錯的體驗。」女人說著，目光在艙內四下打量著。
「這個潛水艙確實夠結實的。」陳樹說道。
「那是，我欒冰造得東西。」女人似乎很得意。
「冰姐厲害。」
「我啊，跟你們這些人不一樣，我就只有這點手藝了。」
「冰姐說笑了，哪裡不一樣，我連這點手藝都沒有呢。」
欒冰嘆息了一聲，轉換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你加入神事司的時間也不短了吧？」
「嗯，帝國曆410年加入的。」陳樹回答。
「五年了。」
「明明只比我多一年而已，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那副裝老資歷的可惡樣子。」欒冰說著笑了起來。
「冰姐你也知道，那是咱們這的傳統了，招我加入的人當時也是那樣。」陳樹也笑著回答。
「誰招的你？」
「老魏和……」陳樹說著頓了一下。
「芷卿。」
欒冰嘖了兩聲。
「過程很嚴格吧？」
「還行，不算太嚴格，我加入神事司其實只是個巧合。」陳樹搖頭。
似乎是由於艙內的空氣越來越少，欒冰的呼吸粗了起來，她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然後以一個近乎平躺的姿勢舒展開四肢。
「給我說說吧。」
「說什麼？」
「說說我加入之前的事情。」欒冰說著閉上了眼睛。
她表情安詳的躺著，就像是一個等待聽睡前故事的人。
「好。」
陳樹點了點頭。
「那是帝國曆409年冬，我所在的部隊正在北地的雪山里進行冬季山地訓練。」
陳樹輕聲說著。
最後維持光亮的暗紅色燈光也熄滅了，整個潛水艙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似乎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陳樹的聲音在黑暗當中緩慢又認真的講述。
陳樹用鋼筆在一張看起來像是皮革的東西上寫下了這一行文字。
一陣劇烈的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鋼筆甩出的墨水模糊了最後一個字。
他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周圍響起金屬被拉扯擠壓而產生的那種刺耳的聲音。
「我叫陳樹，我在此寫下我的遺書，我正身處帝國江東青江府一處叫妙月湖的深水湖裡。」
寫到這裡，那劇烈的抖動再次發生，刺耳的聲音圍繞在他的周圍，陳樹預感到有些不妙，他感覺自己所在的這個潛水艙可能很快就會解體散架。
「我們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擊，應該就是本地人所說的湖神，水太深能見度也幾乎沒有，並不能確認該生物的具體外貌和所屬物種。」
他左側的管道突然崩裂，一股氣體帶著潮濕和高溫呲向了陳樹的脖頸，他下意識的側了側身體，竟然躲過了那股蒸汽，在狹小空間內的暗紅色燈光中繼續寫著：
「亦不能證明其來歷，無法判定事件等級。但考慮該生物極具攻擊性，我們認為如果不能消滅該生物，那麼就需要遷移妙月湖周圍的所有本地居民，並將此地設為禁區，以免出現更多的犧牲者。」
更多的管道崩裂，暗紅色的光亮越來越暗，陳樹看了一下正前方那塊巴掌大小的玻璃透鏡，外面漆黑一片，一串白色的汽包急速的向上掠過。
「我的所有財產由我的姐姐和外甥女繼承，不要告訴她們實情。」
陳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糾結，他拿著鋼筆的手微微的顫抖了幾下，卻最終也沒寫下想要寫的東西。
突然整個空間開始了旋轉，他整個人都被連帶著在裡面翻滾了起來。
他之前伸出手抓住的那個金屬件也隨之斷裂，陳樹的臉撞到了空間的艙壁上，巨大的疼痛感差點讓他昏厥過去。
還沒等陳樹爬起來，一個東西就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後背上，這讓他整個人再次貼到了空間的內壁上。
一陣奇異的幽香鑽進了差點吐血的陳樹鼻子裡，一段暗紅色的長髮垂到了他的面前。
「哎呦，摔死老娘我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刺耳的金屬聲還在繼續，崩裂的管道和碎裂的物品讓整個空間就像是一個隨時要破碎的球，
陳樹用力拍了拍空間的艙壁。
女人這才發現自己正壓在他的身上。
「呀！你沒事吧？」那個女人問道。
「冰姐你能先從我身上起來麼。」
陳樹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抱歉抱歉。」女人邊說著邊從陳樹的身上挪開，然後把他攙扶了起來。
陳樹想深吸一口氣，但想到這個密閉空間內氧氣本來就不多，他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小口呼吸。
「你遺書寫完沒有，快收好。」女人問道。
陳樹點了點頭，按了按胸前，他覺得自己的肋骨應該是被撞斷了，此刻疼得厲害。
他也沒去找那支不知道掉到哪裡的鋼筆，而是把那張皮革一樣的東西疊好捲起，然後從衣兜里摸出一個金屬的小瓶，把捲起的皮革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以後，陳樹才看向了自己對面那個有著暗紅色長髮的女人問道：
「冰姐你呢？」
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前，造成一陣波濤洶湧的顫動。
「已經放好了。」她回答。
陳樹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苦笑。
「沒想到會死在這裡，也不知道這湖到底有多深。」
「也沒想到會和我死在一起吧？」女人說著露出了一個壞笑。
「是啊。」
陳樹點著頭。
「死能同穴這是多大的緣分，跟我這麼一個風韻尤物一起，你小子不要不知足！」女人邊說還邊發出嘖嘖聲。
「冰姐你就別開玩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自稱風韻尤物的呢。」
女人白了他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我們倆是會被憋死，還是這個潛水倉會先漏水淹死我們。」她說著看向了陳樹。
「也可能被外面那東西吃了。」陳樹用大拇指朝後做了個手勢。
「只可惜這次的事情沒處理成功。」女人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但那雙美麗的眼睛很快就瞪大了，她抬起手指了指陳樹身後的那個玻璃透鏡。
「甲殼。」她說道。
陳樹猛得回頭，他也看到了玻璃透鏡外部，那被倉內暗紅色光芒照亮的水域裡，有一段巨大的，被照成暗紅色的，有著粗糙表面帶有凸起尖刺的甲殼。
巨大的陰影掠過，很快只剩下了渾濁的湖水。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喃喃自語。
「隨便了，估計我們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女人說著慢慢靠坐到了艙壁上，也不管那些管道噴涌而出的氣體和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頭髮。
「給家人留話了麼？」她問道。
「沒有，家裡人並不知道我做的事情，他們一直以為我還在軍中。」陳樹回答。
「也是，咱們做的事情也沒辦法跟家裡人說。」
女人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陳樹。
「那咱們的公主殿下呢？」
陳樹愣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也不知道在矜持個什麼勁兒。平時不承認也就罷了，這都要死了，一句話也不給留。」女人似乎頗為遺憾。
「不想給她增加不好的回憶和負擔，況且就算是留了，也不一定能收到。」
「也對，要是我們一直落入湖底或者被外面那東西吃了，這遺書估計別人也找不到。」女人輕聲說著。
兩人一時間全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陳樹閉上了眼睛，手裡緊緊攥著那裝有遺書的金屬瓶子。
回憶起這二十四年的人生，此時此刻想來，實在是還有很多遺憾。
此時艙內空間裡除了那刺耳的金屬拉扯聲和氣體外泄的聲音，只剩下那部無線電台里發出的沙沙聲。
此時他們的下潛深度早就已經接收不到外部的信號了，電台里的沙沙聲似乎就是為他們送行的安魂曲。
「陳樹，你不許死！我不許你死！」
他耳邊迴響起了那個眼神凌厲但心思玲瓏的姑娘之前在電台里悽厲的呼喊。
陳樹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他眉頭緊鎖，雙臂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一陣輕微的撞擊之後，他們所在的潛水艙停止了下降，不再動了。
「到底了。」女人說道。
「嗯。」陳樹回過身看向了玻璃透鏡。
外面除了艙內暗紅色的燈光以外，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那東西呢？」
「看不到。」陳樹回答。
「看來是不準備吃我們，或者這潛水艙太硬，根本吃不了。」
女人說著看向了陳樹。
「你的預見能力，是來得及告訴我的吧？」
陳樹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大概兩秒，來得及。」
「別告訴我。」
「為什麼？」
「我不想體驗準備迎接死亡的感覺，一秒也不想。」女人說著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
「好，但我覺得如果那個東西不再攻擊我們的話，我們可能會被憋死，冰姐你知道的，這種緩慢的過程我是沒有辦法的。」陳樹老實的說道。
「沒關係，反正改變不了結局，就享受過程吧。」
「冰姐你的意思是，死亡的過程？」
「是啊，畢竟這種體驗這一生可能只有這一回了。」女人笑著說道。
陳樹點了點頭。
「不過死在自己造的東西里，也是個不錯的體驗。」女人說著，目光在艙內四下打量著。
「這個潛水艙確實夠結實的。」陳樹說道。
「那是，我欒冰造得東西。」女人似乎很得意。
「冰姐厲害。」
「我啊，跟你們這些人不一樣，我就只有這點手藝了。」
「冰姐說笑了，哪裡不一樣，我連這點手藝都沒有呢。」
欒冰嘆息了一聲，轉換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你加入神事司的時間也不短了吧？」
「嗯，帝國曆410年加入的。」陳樹回答。
「五年了。」
「明明只比我多一年而已，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那副裝老資歷的可惡樣子。」欒冰說著笑了起來。
「冰姐你也知道，那是咱們這的傳統了，招我加入的人當時也是那樣。」陳樹也笑著回答。
「誰招的你？」
「老魏和……」陳樹說著頓了一下。
「芷卿。」
欒冰嘖了兩聲。
「過程很嚴格吧？」
「還行，不算太嚴格，我加入神事司其實只是個巧合。」陳樹搖頭。
似乎是由於艙內的空氣越來越少，欒冰的呼吸粗了起來，她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然後以一個近乎平躺的姿勢舒展開四肢。
「給我說說吧。」
「說什麼？」
「說說我加入之前的事情。」欒冰說著閉上了眼睛。
她表情安詳的躺著，就像是一個等待聽睡前故事的人。
「好。」
陳樹點了點頭。
「那是帝國曆409年冬，我所在的部隊正在北地的雪山里進行冬季山地訓練。」
陳樹輕聲說著。
最後維持光亮的暗紅色燈光也熄滅了，整個潛水艙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似乎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陳樹的聲音在黑暗當中緩慢又認真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