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門
客廳的落地窗玻璃和怪物墜下去的外牆就是一側，從這裡自然也能看見樓下的狀況，此時此刻那隻怪物的身體摔下去的地方確實有模糊的影子在蠕動，他在夜幕里遠遠看到了樓下倒立著的男人和另一個影子圍著那具怪物屍體在啃食，他短暫盯望了一會，接著看見那個倒立的男人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一般轉動了身子，好像被攔腰斬斷了一樣把軀體翻扭成了九十度，露著嘴角裂得像刀痕一樣的笑容向上望。
殷楓恰好錯開沒和他對上目光，只是沉默著轉頭順手拉了一把落地窗的窗簾，然後他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既然現在那個倒立的男人和他的寵物確實在下面進食，自己也就不多做打擾了。
殷楓不知道他蹲在門口說的那些話是否都是真話，但他覺得男人的話語似乎有幾分刻意的暗示，對方強調說整棟樓只有他一個人，並且樓頂的門裡還有聲響，這是什麼意思？
殷楓心裡覺得對方很可能是來試探自己的，畢竟在自己沒有回應對方的情況下，那個男人在自己的家門口蹲了十來分鐘，好像對方很確定這間房子裡有人居住。
既然是目標明確的試探，那男人說的話似乎就耐人尋味了，或許對他而言會是陷阱，也可能是有特殊意義的信息。
他回來時二樓樓道還有新鮮燒過的香紙，午夜凌晨居住在二樓的老太太出門的機率並不大，所以這棟樓理應還會有一個人在。不過老太太懂些陰陽事，今晚特意閉門沒準也是有所預感，應該也會迴避詭異男人的敲門。
這麼一想敲門的男人可能確實也有敲過其他房門，只是都沒得到回應所以認為沒人，並且也沒在意二樓的老太太到底在不在。
而倒立男人口中所謂的頂樓有聲響似乎就更微妙了，殷楓早就知道這棟老樓的頂樓沒人居住，甚至鮮少有人會上去，至今至少十幾年。他甚至記得年幼時自己還在這裡居住時因為會好奇偷偷溜上頂樓去被父母訓。
記憶里頂樓的單戶占著一半的樓道修了一扇破舊不堪的鐵門，那道鏽跡斑斑的鐵欄門從未被打開過，可是透過鐵柵欄之間能夠望見原本該有人家的那面牆壁被的被堆砌得高高的各種紙箱木框遮掩，而在那些用於遮掩的箱盒背後，是一道被水泥灌注的入戶門。
小時候殷楓不懂水泥封門的寓意，稍微長大了些許他聽過有關封門房的都市傳說，知道多數是因為房戶出過些事端，不過至今為止他也沒有從任何一個人口中聽過這棟老樓頂樓的往事。
過去他並不在乎那些秘密，反正十來年的時間裡住在這裡的住戶都相安無事，證明那間房子並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即使是搬回此處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以他的性子自然也不會為了這種瑣事去找附近的老住戶打聽。
可是此時那個倒立的男人卻刻意強調那間根本不可能有動靜的房子裡有聲響，他難免會產生一些多餘的聯想。
二樓的老太太是否在家，樓頂的封門房裡是否有東西存在，縱使是並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殷楓，此刻也還是有些在意這些問題的答案的，因為他現在心裡很不安，畢竟他很擔心一種狀況，那就是自己現在或許並不完全身處現實。
因為天生體質的特殊，殷楓過去也遇到過一些匪夷所思的經歷，他知道當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積累得足夠多或力量足夠強大時，能夠製造出某些類似於鬼打牆一般的詭異結界。
身處那種特殊結界中的人會仿佛落入了某些被扭曲的幻境，遇到一些看似不太可能在現實出現的事，而在這樣的結界裡鬼怪出現的頻率會直線上漲，鬼魅一類的存在危險係數也會比平常更高，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陷入這種結界的人不主動尋找離開的辦法，也沒人外來打破這種結界，那麼他就很可能會永遠迷失在其中。
畢竟在那種仿若被扭曲了某些法則一般的幻境裡待上越久，精神和認知就會越發變得不正常，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會變得薄弱。
殷楓覺得最後等待這類人的下場要麼是瘋掉精神失常，要麼是以離奇的方式死亡，或者是直接宛如被從現實里抹去一般失蹤。
當然，這些後果他只是根據一些觀察到的小樣本事件做出的猜測，沒有什麼能夠交流這種心得和多餘社交對象的他至今無法求證，但不管世界上那些在各種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遇到這種怪事的倒霉蛋到底結局如何，殷楓都不想去賭這種後果。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決定，為了規避自己是被關在被扭曲的結界裡的可能性，他不能一直停在家中等待，而是得主動出擊去尋找安全離開的辦法，至少得去確認一下這棟樓到底是不是異化程度到了出現現實幾乎不可能出現的異常。
殷楓雖然確實算不上喜歡主動行動的人，可是他更不喜歡坐以待斃。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以後，將所有東西收拾好裝備齊全的站在了自家的大門前。
他刻意迴避了家門口那不知為何出現的血色腳印，站在門開敞方向的背側又一次檢查了貓眼，確認外面沒有什麼多餘的人影后手握門把手小心翼翼的將家門打開了一條縫。
他做好了在門縫裡看到各種畸形古怪東西的準備，但等待了十來秒，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從門縫裡探出，於是他心底暗鬆了一口氣，隨後謹慎的一手握住了藏在自己衣物下的刀柄，繞到門縫處後繼續緩緩開門。
所幸在殷楓整個開門的過程里門外都沒有詭異的東西冒出，他也沒有在門外感受到什麼特別危險的氣息，樓道里空蕩無人，也沒有可怖的厲鬼，他家門口的樓道間只有一個淡黃色的燈泡在略微閃爍，它的環境看起來像往日一樣昏暗平常。
樓道里沒有多餘的聲響，此時也還能隱隱聞到從樓下飄來的香紙氣息，殷楓在家門內掃視一圈樓道，連天花板都沒放過的觀察每一處，為每一個死角可能潛藏的危險做好心理準備。
很快他在做好了遇到意外的一些預想之後走出了家門，動作小心的將自己的家門合上。
雖然他很想給自己創造在樓道里遇到任何情況都能迅速沖回家裡的條件，但他實在擔心如果自己開敞著大門會讓可能潛藏在樓道里的東西真的有機會潛入他的家裡，那樣實在是風險太高了。
他在家門口樓梯的轉角處站了片刻，先是往那幾乎是徹底被黑暗吞沒的上行樓梯看了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下行樓道的外窗，最後決定先下樓一趟。
他做出這個決定僅僅是出於一種規避風險的心理，畢竟可能有活人和逃生通道存在的樓下顯然比充滿了秘密和危險味道的樓頂更有誘惑力。
縱使殷楓對這些髒東西和怪事已經不見不怪不覺得稀奇，在威脅到他自身時他也同樣有著迴避更危險事物的本能，而且對於身為活人的他來說，有光的地方多少能夠帶來安心感，所以他想先望明亮的地方走。
而這棟幾乎沒人居住的老樓其實也沒有什麼燈光，樓道里有些老舊的聲控照明燈早就已經因為住戶的搬走而沒有供電，現在這棟樓樓道里唯一有些光亮的地方，可能就只有他這一層樓上安裝的低瓦數照明燈，以及那些低樓層能看到的從樓道另一側外窗里透過來的小區路燈光了。
殷楓輕吸了一口氣，覺得樓道里的空氣格外寒涼，那股熟悉的濃郁香紙氣味鑽入鼻腔，讓他又清醒警惕了幾分。
畢竟他回到家裡時樓下已經沒有在燒的紙錢，三炷不長的香似乎也不會燃燒這麼長的時間，而這股氣味卻在這明明有著通風窗的樓道里經久不散，似乎就已經不太尋常。
是老太太出門又燒過一次香紙？還是說這是受到這片環境被莫名異化了的影響？
多想無益，只猜測不驗證便永遠得不到答案，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開始下樓，儘可能的放輕自己的動作，打算先去確認那位居住在二樓的老人是否在家。
殷楓在下樓的過程里一直提防著暗處會有突然竄出的身影，所以短短兩層樓的距離他也走了好一段，而在這整個過程里他也沒有在樓道里聽到多餘的聲響，似乎確實宛若空樓一般安寂。
他下樓梯終於走到了二三樓交替的拐角處，又一次看到了那位老太太的家門，那遵循了老舊設計的入戶門還是緊閉著，但是房門口此時卻有四隻固定在樓階角落的白色蠟燭在燃燒，門口也散落著銅錢狀的白色紙錢。
見到這樣的變化，殷楓心沉了幾分，感覺似乎有某些不太好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他謹慎地挨著樓梯遠離入戶門的那一側走下樓，停在二樓的樓道台階前又仔細觀察了入戶門和地上擺放散落的東西一會，這留意到樓道間那個插滿了半截香柱的香爐旁邊還放了一碗白米飯。
殷楓恰好錯開沒和他對上目光，只是沉默著轉頭順手拉了一把落地窗的窗簾，然後他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既然現在那個倒立的男人和他的寵物確實在下面進食，自己也就不多做打擾了。
殷楓不知道他蹲在門口說的那些話是否都是真話，但他覺得男人的話語似乎有幾分刻意的暗示，對方強調說整棟樓只有他一個人，並且樓頂的門裡還有聲響，這是什麼意思？
殷楓心裡覺得對方很可能是來試探自己的，畢竟在自己沒有回應對方的情況下，那個男人在自己的家門口蹲了十來分鐘，好像對方很確定這間房子裡有人居住。
既然是目標明確的試探，那男人說的話似乎就耐人尋味了，或許對他而言會是陷阱，也可能是有特殊意義的信息。
他回來時二樓樓道還有新鮮燒過的香紙，午夜凌晨居住在二樓的老太太出門的機率並不大，所以這棟樓理應還會有一個人在。不過老太太懂些陰陽事，今晚特意閉門沒準也是有所預感，應該也會迴避詭異男人的敲門。
這麼一想敲門的男人可能確實也有敲過其他房門，只是都沒得到回應所以認為沒人，並且也沒在意二樓的老太太到底在不在。
而倒立男人口中所謂的頂樓有聲響似乎就更微妙了，殷楓早就知道這棟老樓的頂樓沒人居住，甚至鮮少有人會上去，至今至少十幾年。他甚至記得年幼時自己還在這裡居住時因為會好奇偷偷溜上頂樓去被父母訓。
記憶里頂樓的單戶占著一半的樓道修了一扇破舊不堪的鐵門，那道鏽跡斑斑的鐵欄門從未被打開過，可是透過鐵柵欄之間能夠望見原本該有人家的那面牆壁被的被堆砌得高高的各種紙箱木框遮掩，而在那些用於遮掩的箱盒背後，是一道被水泥灌注的入戶門。
小時候殷楓不懂水泥封門的寓意，稍微長大了些許他聽過有關封門房的都市傳說，知道多數是因為房戶出過些事端，不過至今為止他也沒有從任何一個人口中聽過這棟老樓頂樓的往事。
過去他並不在乎那些秘密，反正十來年的時間裡住在這裡的住戶都相安無事，證明那間房子並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即使是搬回此處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以他的性子自然也不會為了這種瑣事去找附近的老住戶打聽。
可是此時那個倒立的男人卻刻意強調那間根本不可能有動靜的房子裡有聲響，他難免會產生一些多餘的聯想。
二樓的老太太是否在家，樓頂的封門房裡是否有東西存在，縱使是並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殷楓，此刻也還是有些在意這些問題的答案的，因為他現在心裡很不安，畢竟他很擔心一種狀況，那就是自己現在或許並不完全身處現實。
因為天生體質的特殊，殷楓過去也遇到過一些匪夷所思的經歷，他知道當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積累得足夠多或力量足夠強大時，能夠製造出某些類似於鬼打牆一般的詭異結界。
身處那種特殊結界中的人會仿佛落入了某些被扭曲的幻境，遇到一些看似不太可能在現實出現的事，而在這樣的結界裡鬼怪出現的頻率會直線上漲，鬼魅一類的存在危險係數也會比平常更高，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陷入這種結界的人不主動尋找離開的辦法，也沒人外來打破這種結界，那麼他就很可能會永遠迷失在其中。
畢竟在那種仿若被扭曲了某些法則一般的幻境裡待上越久，精神和認知就會越發變得不正常，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會變得薄弱。
殷楓覺得最後等待這類人的下場要麼是瘋掉精神失常，要麼是以離奇的方式死亡，或者是直接宛如被從現實里抹去一般失蹤。
當然，這些後果他只是根據一些觀察到的小樣本事件做出的猜測，沒有什麼能夠交流這種心得和多餘社交對象的他至今無法求證，但不管世界上那些在各種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遇到這種怪事的倒霉蛋到底結局如何，殷楓都不想去賭這種後果。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決定，為了規避自己是被關在被扭曲的結界裡的可能性，他不能一直停在家中等待，而是得主動出擊去尋找安全離開的辦法，至少得去確認一下這棟樓到底是不是異化程度到了出現現實幾乎不可能出現的異常。
殷楓雖然確實算不上喜歡主動行動的人，可是他更不喜歡坐以待斃。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以後，將所有東西收拾好裝備齊全的站在了自家的大門前。
他刻意迴避了家門口那不知為何出現的血色腳印，站在門開敞方向的背側又一次檢查了貓眼，確認外面沒有什麼多餘的人影后手握門把手小心翼翼的將家門打開了一條縫。
他做好了在門縫裡看到各種畸形古怪東西的準備，但等待了十來秒，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從門縫裡探出，於是他心底暗鬆了一口氣，隨後謹慎的一手握住了藏在自己衣物下的刀柄，繞到門縫處後繼續緩緩開門。
所幸在殷楓整個開門的過程里門外都沒有詭異的東西冒出，他也沒有在門外感受到什麼特別危險的氣息，樓道里空蕩無人，也沒有可怖的厲鬼，他家門口的樓道間只有一個淡黃色的燈泡在略微閃爍，它的環境看起來像往日一樣昏暗平常。
樓道里沒有多餘的聲響，此時也還能隱隱聞到從樓下飄來的香紙氣息，殷楓在家門內掃視一圈樓道，連天花板都沒放過的觀察每一處，為每一個死角可能潛藏的危險做好心理準備。
很快他在做好了遇到意外的一些預想之後走出了家門，動作小心的將自己的家門合上。
雖然他很想給自己創造在樓道里遇到任何情況都能迅速沖回家裡的條件，但他實在擔心如果自己開敞著大門會讓可能潛藏在樓道里的東西真的有機會潛入他的家裡，那樣實在是風險太高了。
他在家門口樓梯的轉角處站了片刻，先是往那幾乎是徹底被黑暗吞沒的上行樓梯看了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下行樓道的外窗，最後決定先下樓一趟。
他做出這個決定僅僅是出於一種規避風險的心理，畢竟可能有活人和逃生通道存在的樓下顯然比充滿了秘密和危險味道的樓頂更有誘惑力。
縱使殷楓對這些髒東西和怪事已經不見不怪不覺得稀奇，在威脅到他自身時他也同樣有著迴避更危險事物的本能，而且對於身為活人的他來說，有光的地方多少能夠帶來安心感，所以他想先望明亮的地方走。
而這棟幾乎沒人居住的老樓其實也沒有什麼燈光，樓道里有些老舊的聲控照明燈早就已經因為住戶的搬走而沒有供電，現在這棟樓樓道里唯一有些光亮的地方，可能就只有他這一層樓上安裝的低瓦數照明燈，以及那些低樓層能看到的從樓道另一側外窗里透過來的小區路燈光了。
殷楓輕吸了一口氣，覺得樓道里的空氣格外寒涼，那股熟悉的濃郁香紙氣味鑽入鼻腔，讓他又清醒警惕了幾分。
畢竟他回到家裡時樓下已經沒有在燒的紙錢，三炷不長的香似乎也不會燃燒這麼長的時間，而這股氣味卻在這明明有著通風窗的樓道里經久不散，似乎就已經不太尋常。
是老太太出門又燒過一次香紙？還是說這是受到這片環境被莫名異化了的影響？
多想無益，只猜測不驗證便永遠得不到答案，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開始下樓，儘可能的放輕自己的動作，打算先去確認那位居住在二樓的老人是否在家。
殷楓在下樓的過程里一直提防著暗處會有突然竄出的身影，所以短短兩層樓的距離他也走了好一段，而在這整個過程里他也沒有在樓道里聽到多餘的聲響，似乎確實宛若空樓一般安寂。
他下樓梯終於走到了二三樓交替的拐角處，又一次看到了那位老太太的家門，那遵循了老舊設計的入戶門還是緊閉著，但是房門口此時卻有四隻固定在樓階角落的白色蠟燭在燃燒，門口也散落著銅錢狀的白色紙錢。
見到這樣的變化，殷楓心沉了幾分，感覺似乎有某些不太好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他謹慎地挨著樓梯遠離入戶門的那一側走下樓，停在二樓的樓道台階前又仔細觀察了入戶門和地上擺放散落的東西一會，這留意到樓道間那個插滿了半截香柱的香爐旁邊還放了一碗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