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培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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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莫白上前按響門鈴,可遲遲沒有人來應門,他朝花園的方向望去,原本還在那裡聯繫高爾夫球的王培慶已不知道去向,就連球具都散落在一旁沒有收拾。

  他來到花園,從這裡可以看清楚客廳裡面的景象,偌大的客廳擺滿了藝術品和洋娃娃,靠近窗邊的位置處架著木質畫架,上面還掛著一副尚未完成的素描。

  「奇怪,回臥室休息了嗎?」

  莫白又朝自己剛剛蹲守的地方看去,肆意生長的草木圍成的圍牆遮擋了視線,站在花園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外面,這就說明王培慶並不是因為發現了有人監視他才離開的。

  莫白重新按響門鈴,可結果依舊一樣。

  「喂,你是誰?在這裡幹嘛的?」身後響起警惕的聲音,是保安。

  「我來找人的。」莫白攤開雙手。

  「找人?找誰?」保安步步逼近,右手按在腰間的警棍上,「我已經在監控上面觀察你很長時間了,每次你都扒在外面往裡望,現在終於按捺不住打算犯罪了是吧?」

  「……」莫白無奈,「我是來找王校長王培慶的,我是他補習班裡的學生。」

  「那你怎麼不直接按門鈴找他。」

  「我按了,沒人回應。」

  保安半信半疑,親自上前按響了門鈴,沒過一會兒,一個身材勻稱的中年男子打開了密碼門。

  「有事?」

  「王校長您好,這位先生自稱是您補習班裡的學生,說是找您有事……」保安諂媚地說道。

  王培慶打量了莫白一番,緩緩說道:「我知道,讓他進來吧。」

  「啊?!」

  保安很是驚異,他知道王培慶創辦的補習班在整個濱海市內十分有名望,自己好幾個親戚的子女都在裡面報過名,但這個補習班培訓的對象都是高中生,而莫白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學生呢?

  同樣驚異的還有莫白,明明他按門鈴的時候都沒有人回應,怎麼保安一按就有人開門了呢?還有,為什麼王培慶會讓自己進去呢,自己是不他的學生,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莫白跟著王培慶進屋,客廳內的擺設和他之前在花園裡看到的一模一樣,廚房內有個後門,根據之前的蹲守,那裡應該是通往車庫,客廳和花園之間通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可現在上面已經掛鎖,大概是怕有人從這裡進入屋內吧。

  「坐。」王培慶倒了杯茶水,率先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莫白捧起茶杯,「你認識我?」

  「不認識。」

  「那為什麼還讓我進來,不怕我是綁匪什麼的嗎?」

  王培慶笑著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看你在我門外蹲守了這麼久,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吧。」

  「你發現我了?」莫白心裡一驚,他很確信從花園裡的角度看去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沒什麼好奇怪的,保安在監控上面發現你,第一時間就通知我了。」

  莫白瞭然,「我是私家偵探莫白,有人委託我調查一些事情。」

  「私家偵探啊……」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莫白說道。

  王培慶起身從客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摞報紙,上面都是有關於他的各類新聞,「雖然我不是什麼大明星大富豪,但多虧了媒體記者朋友的福,我也算是見過許多警務人員和偵探了。」

  莫白看著報紙,除了一大半的花邊新聞,裡面居然還有好幾件尚未破獲的案件。

  「言歸正傳,我只想知道委託你的人是誰?」

  「對不起,這屬於我委託人的隱私,無可奉告。」

  王培慶也不介意,笑道:「我能理解,你有十分鐘的時間,有什麼問題趕緊問吧。」

  莫白想了想問道:「大約一個多星期前,你補習班裡面有個學生在參加夏令營活動的時候失足摔落懸崖,請問這件事你還有印象嗎?」

  王培慶點頭,「這個學生叫林家俊,他的成績很不錯,長的也很文靜,挺可惜的。」

  「你對他很了解嗎?」

  「只要是我的學生我都很了解。」

  「他平常在補習班和同學或者老師的關係怎麼樣?」


  「都挺不錯的,沒有霸凌,大家都挺友愛的。」

  「那你覺得這件事情是意外嗎?」

  「警方是以意外結案的。」

  「如果換做是你會怎麼結案呢?」

  王培慶停頓後說道:「意外吧,也只能這樣了。」

  「有人說每個月的10號都會有一個姓趙的醫生會去你的補習班找你,你們是什麼關係?」

  「是小婷和你說的吧。」王培慶對這個問題絲毫不感到意外,「他叫趙功權,只是一個普通的私人醫生,每個月我都會安排補習班裡的老師去他們醫院做身體檢查,他只是過來給我送體檢報告的。」

  莫白想起那天散落在地上的紙張上確實寫著「體檢報告」四個字。

  「每個月體檢一次,你對補習班裡的老師真好啊。」莫白說道。

  「他們都是好老師,補習班有如今的成就離不開他們共同的努力,所以我不希望他們的身體垮掉。」王培慶說道。

  莫白點頭,王培慶回答的沒有任何問題,其實他一開始就知道從王培慶這裡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沒有直接上門拜訪,而是在王府的周圍蹲守。

  林芳提供的可用信息實在是太少了,就算趙功權是她口中的那個帶有消毒水氣味的神秘男人,就算趙功權和王培慶有某種交易關係,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們只是單純的醫患關係。

  「小偵探,你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王培慶看了眼時間,「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你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莫白環顧四周,就當他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突然間一種異樣的感覺闖入腦海,「王校長,您太太呢?」

  是的,偌大的客廳里擺滿各種藝術品和洋娃娃,卻唯獨少了一樣東西,一樣很常見的東西——照片。

  王培慶一愣,但很快就平復了情緒,「我太太在三年前的一場意外中過世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白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沒關係,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王培慶苦笑道,「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莫白搖頭,他確實沒什麼問題了,「沒了,今天真是多謝王校長了。」

  「真的嗎?」王培慶嘆氣,然後似是無意地說道,「也不知道林家俊的遺物有沒有全部轉交給他的父母。」

  王培慶起身送客,臨到門前,確認四周無人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偷偷交給莫白。

  「王校長,這是……」

  「不要說話,趕緊走。」

  莫白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裝作無事發生般地離開。他前腳剛走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他身邊開過駛進王府的車庫,緊接著趙功權從駕駛座上下來。

  趙功權的手裡提著一隻手提箱,他並不急著進屋,而是把手提箱放在門口,按響門鈴後獨自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王培慶盯著手提箱看了許久,然後厭惡地把它扔到一旁,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它拿回房裡。

  莫白感到奇怪,偷偷地摸進花園,令他震驚的是原本往花園方向走去的趙功權不見了蹤影,唯一通往客廳的那扇落地窗還是掛著鎖,就和王培慶突然消失時一模一樣。

  客廳里,王培慶把手提箱打開,裡面塞滿了嶄新的百元大鈔,他思索了許久,拿出打火機將鈔票點燃,在火光之中,在莫白的震驚之中,他宛如一個絕世舞者翩翩起舞,沒有音樂,燃燒的紙張就是他的奏章,沒有舞伴,漫天的碎屑就是他的觀眾。

  他在燒錢,就像是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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