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哀情
我上博士時攻讀的是心血管病學專業，導師是一位領域內頗負盛名的專家。
說來我與這心血管病學還有些緣分。因為我在校期間談了女朋友，對方患有心臟病，每次想到這裡我都很慶幸高考填報志願時選的是臨床醫學。
上周她的病突然就發作了，之後我們有5天沒見，今天我得知她出院後就把她約到學校旁的咖啡廳了。
我們相戀已經四年，我打算在今天向她求婚。挎包里裝著我為她購買的鑽戒。
現在正放暑假，走在街上，太陽炙烤著大地，陽光擊打著皮膚，不時有一陣陣熱浪吹來，帶著我走到了咖啡館。
這間咖啡館在我們確立關係後就經常來，店門口用繩子穿了一串掃晴娘，門上掛了一串鈴鐺。顧客每次開門掃晴娘就會順風隨鈴鐺聲響起，擺動的樣子好像要為顧客掃去身上的塵埃和一日的憂愁疲倦。
進門右手邊的牆上掛著一牆的照片，相框上從來沒有堆積散落的灰塵。照片的內容大都是老闆夫妻倆去各地旅遊的照片，一些是老闆自己的，可惜老闆娘單獨的照片。
我坐在我們兩個常坐的那個靠窗的座位等著她。這個位置可以直接透過落地窗看到窗外來往的顧客，伴隨鈴鐺聲的響起呆呆地看著隨風飄動的掃晴娘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了她的身影，她穿了一件短袖搭配了一條短裙，左肩挎著一個包，幾根繩子系成蝴蝶結狀把頭髮綁起。
我用手機掃了桌子上的點餐碼點了兩杯卡布奇諾——是她最喜歡的飲品。
「嗨！好久不見。」她坐到我對面把包放下。
「也只是過了一周而已。」我說。
「那又怎樣？我就是想你了。」她微微一笑。
自從她去醫院那天起，我們已經連續5天沒有見面了。
「你是不是住院了？」
「就是檢查了檢查身體，沒什麼大礙。」
這時服務員把兩杯卡布奇諾端了上來。
她看著杯子咽了咽口水，說：「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喝咖啡了。」
「呀！」我拍了拍腦門。「我怎麼把這茬忘了，要是被導師知道又該說我這段偷懶沒好好學了。」
我又拿起手機掃了一次點餐碼。
「給你點一杯果汁吧。」
「要草莓的。」
......
要等鮮榨果汁端上餐桌還要些時間。
「其實我不是被准許出院的，而是放棄治療了。」說著，她拿出了一沓醫院的報告遞給我。「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提分手，我現在離終點已經不遠了，你應該去參加下一場比賽了。」
我接過她遞來的資料，她的身體的確已經離崩潰不遠了，並且以現在醫療手段根本不可能徹底治好她。
我攥著資料，看了好久，心裡也想了很多。
「其實我今天是想向你求婚的。」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如果你只想著你自己的話就太自私了，我自打愛上你的那天起就做好了會失去一切的準備。」
這時服務員把草莓果汁端了上來。
我接著說：「我今天帶來了戒指，請你遵循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我，你願意讓我為你戴上戒指嗎？」
我從包里拿出盒子並打開，吸收了光線的鑽石更加光彩耀人。我離開了座位，單膝下跪，引來周圍人的視線。
「你說，你願意！」
她雙手捂著嘴，一滴滴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最後她將那條纖細白皙的胳膊伸來，張開手指。之後，我為她戴上了鑽戒。
出了咖啡館我回到了宿舍，脫了鞋直接砸向了床。
我把頭埋在枕頭裡盡情享受布料傳來的涼意，心裡像吃了冰淇淋一樣。
在我萬分享受的時候，放在枕頭旁的手機響了。我打開手機看到了導師發來的消息：今年會帶你去做幾個樣例，你儘量準備準備。
學業在今天也收穫了果實，我心想一定要在實習的時候多多學習，積累經驗，成為首屈一指的心血管專家。這樣就能治好她了。
第二天，我帶上了身份證和她一起去了民政局辦理了結婚證。
手裡拿著這紅色的小本本，竟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我說：「婚禮打算怎麼辦？」
她回應道：「去電影院看場電影就行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商場吃完飯就去了電影院，選擇了一部愛情片，位置選在了第一排。在電影結尾，男女主在婚禮上互表心意時，我和她相吻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掌聲喝彩之中，觀眾成為了婚禮的見證者而婚宴只有爆米花與可樂。
第二天，她發來消息說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就訂了兩張去近海的高鐵。上學期間打工攢下了兩三萬元足夠我們在近海快活一陣子了。
「為什麼要去上海啊？」在高鐵上我問她。
「我想去看看近海內灘的景色，在近海明珠塔上俯瞰整個海東的景色，和你一起在迪斯尼當一次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
「聽說近海明珠塔上有一家旋轉餐廳，到時候我們倆也去奢侈一把。」
她高興地答應著，歡樂溢滿車廂。
到了上海，我們坐著計程車去了內灘，內灘的景色只有在夜晚才會顯露真貌，我們倆先訂了家酒店歇腳。
到了晚上，浦江上遊輪行駛，內灘街道人山人海；許多情侶在情侶牆邊談情說愛，許多車輛伴隨一陣轟鳴駛過外白渡橋。我和她在內灘的街道行走，欣賞著萬國建築群的風貌，抬頭就能看到江對岸閃耀的近海明珠。
「前面好像有渡輪，我們過江看看吧。」
「好啊。」
一張50元的船票就足以讓我們倆站在遊輪之上，雖然時光短暫，但我們無論何時都擁有世界上最貴的奢侈品。
她有些走累了，我們又叫了一輛計程車，直達東方明珠塔。
「這一小段距離又要花幾十塊錢了！」
「沒事，旅行不是出來歷練，是出來享受的。」
我們每人花了兩百元進入了塔內，先在歷史陳列館中進行了一場知識的盛宴，後面又到觀光台俯瞰芸芸眾生。最後，在旋轉餐廳進行了一場最為浪漫的晚宴。
那晚，我們深情地望著彼此的眼神，嘴唇緩緩貼在了一起，像一個孩子般以為可以成為永遠。
但噩耗總是讓人措不及防。
就在我們回酒店之後沒多久她就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我敏銳的察覺到危機，立刻撥打了120，但病情迅速，為時已晚。等到被送到醫院，醫生說手術已經沒必要做了，成功率太低。
醫生遞給我了一張表，臨走前對我說如果想冒險一試，就在上面簽字吧。
「20萬呢，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和活死人差不多了。」
我哽咽著，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死神就這麼著急嗎？著急到連再去一趟迪士尼都不行嗎？
「的確，20萬我負擔不起。」
她扭過了頭，強顏微笑：「對啊，你不如拿著這些錢...只是太可惜，要是早點，我們可能就有孩子了。」
我笑著握住了她的手，說：「你還記得嗎，我們是夫妻啊！只要你一刻還活著，我就要做到一個丈夫該有的職責。丈夫為妻子治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放心吧，我的導師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一定能治好你！我是在讀博士，錢可以貸，你不用擔心，到時我們一起，慢慢還就行。」
她沒多說什麼，只是看著我說了一個字：「好！」
我簽了字，交給了醫生，隨後和導師打了電話。
「喂，導師。」
「噢！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明天我要去給一個病人做手術，你跟著來吧，算你實踐課。」
「抱歉導師，我夫人病危，沒法過去了。」
「你結婚了？竟然沒和我說一聲。你夫人怎麼了？」
「她心臟病發作了，不知道您能不能抽空來一趟。」
「哪個醫院？」
「近海人民醫院。」
「那剛好是我明天要去的醫院，沒想到這麼巧，到時候在醫院門口集合吧。」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醫生的通知，她下午要做手術。中午，導師一行人來了上海。
「老師，你們什麼時候的手術啊？」
「今天下午，206病房的一個病人。」
我愣住了，整個206病房只有一個病人，就是她。
「是206，患者是位女性嗎？」
「是」
「請務必讓我一起，我想救她！」
導師也愣了一下，說：「那個病人不會是你夫人吧？」
見我不說話，導師也明白了一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做醫生的再清楚不過了，只要盡力而為就好。」
那日下午，我走進了冰冷的手術室，她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
聽到動靜，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是你啊，你一定要救活我啊。我還想和你一起去迪斯尼玩呢。」
我盡力扼制淚水，說：「定不辱命。」
但手術最後還是失敗了。
之後我總是不時的精神恍惚，總覺得她還在我身旁。
多年後，我變成了一位單身大叔，因為校慶又回到了學校，校慶結束後我走出校門，看見了那個咖啡店。
掃晴娘已經有些破爛，應該是洗了很多次吧。
「老闆怎麼連幾個玩偶都捨不得買啊？」我心裡想。
我走進店內，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鈴聲，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景色，還是只有老闆一個人。我又坐到了當年我向她求婚時的那個座位，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杯草莓汁。
這次倒是很快，老闆一會就把飲品端上來了。
「小伙子，上次那個女孩沒和你來嗎？」老闆盯著我看了一會說。
「啊？啊。她...已經去世了。」我說。
「真是抱歉啊！你和我的經歷有些像啊。」老闆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的，有些時候總是不如願的，你要在心裡將願景創造出來，欺騙你的大腦。」
剛開始聽這話我一頭霧水，但眼睛瞟了一下牆上的照片就瞬間明白了什麼，笑著對老闆說：「她還在迪斯尼玩呢。」
說來我與這心血管病學還有些緣分。因為我在校期間談了女朋友，對方患有心臟病，每次想到這裡我都很慶幸高考填報志願時選的是臨床醫學。
上周她的病突然就發作了，之後我們有5天沒見，今天我得知她出院後就把她約到學校旁的咖啡廳了。
我們相戀已經四年，我打算在今天向她求婚。挎包里裝著我為她購買的鑽戒。
現在正放暑假，走在街上，太陽炙烤著大地，陽光擊打著皮膚，不時有一陣陣熱浪吹來，帶著我走到了咖啡館。
這間咖啡館在我們確立關係後就經常來，店門口用繩子穿了一串掃晴娘，門上掛了一串鈴鐺。顧客每次開門掃晴娘就會順風隨鈴鐺聲響起，擺動的樣子好像要為顧客掃去身上的塵埃和一日的憂愁疲倦。
進門右手邊的牆上掛著一牆的照片，相框上從來沒有堆積散落的灰塵。照片的內容大都是老闆夫妻倆去各地旅遊的照片，一些是老闆自己的，可惜老闆娘單獨的照片。
我坐在我們兩個常坐的那個靠窗的座位等著她。這個位置可以直接透過落地窗看到窗外來往的顧客，伴隨鈴鐺聲的響起呆呆地看著隨風飄動的掃晴娘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了她的身影，她穿了一件短袖搭配了一條短裙，左肩挎著一個包，幾根繩子系成蝴蝶結狀把頭髮綁起。
我用手機掃了桌子上的點餐碼點了兩杯卡布奇諾——是她最喜歡的飲品。
「嗨！好久不見。」她坐到我對面把包放下。
「也只是過了一周而已。」我說。
「那又怎樣？我就是想你了。」她微微一笑。
自從她去醫院那天起，我們已經連續5天沒有見面了。
「你是不是住院了？」
「就是檢查了檢查身體，沒什麼大礙。」
這時服務員把兩杯卡布奇諾端了上來。
她看著杯子咽了咽口水，說：「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喝咖啡了。」
「呀！」我拍了拍腦門。「我怎麼把這茬忘了，要是被導師知道又該說我這段偷懶沒好好學了。」
我又拿起手機掃了一次點餐碼。
「給你點一杯果汁吧。」
「要草莓的。」
......
要等鮮榨果汁端上餐桌還要些時間。
「其實我不是被准許出院的，而是放棄治療了。」說著，她拿出了一沓醫院的報告遞給我。「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提分手，我現在離終點已經不遠了，你應該去參加下一場比賽了。」
我接過她遞來的資料，她的身體的確已經離崩潰不遠了，並且以現在醫療手段根本不可能徹底治好她。
我攥著資料，看了好久，心裡也想了很多。
「其實我今天是想向你求婚的。」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如果你只想著你自己的話就太自私了，我自打愛上你的那天起就做好了會失去一切的準備。」
這時服務員把草莓果汁端了上來。
我接著說：「我今天帶來了戒指，請你遵循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我，你願意讓我為你戴上戒指嗎？」
我從包里拿出盒子並打開，吸收了光線的鑽石更加光彩耀人。我離開了座位，單膝下跪，引來周圍人的視線。
「你說，你願意！」
她雙手捂著嘴，一滴滴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最後她將那條纖細白皙的胳膊伸來，張開手指。之後，我為她戴上了鑽戒。
出了咖啡館我回到了宿舍，脫了鞋直接砸向了床。
我把頭埋在枕頭裡盡情享受布料傳來的涼意，心裡像吃了冰淇淋一樣。
在我萬分享受的時候，放在枕頭旁的手機響了。我打開手機看到了導師發來的消息：今年會帶你去做幾個樣例，你儘量準備準備。
學業在今天也收穫了果實，我心想一定要在實習的時候多多學習，積累經驗，成為首屈一指的心血管專家。這樣就能治好她了。
第二天，我帶上了身份證和她一起去了民政局辦理了結婚證。
手裡拿著這紅色的小本本，竟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我說：「婚禮打算怎麼辦？」
她回應道：「去電影院看場電影就行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商場吃完飯就去了電影院，選擇了一部愛情片，位置選在了第一排。在電影結尾，男女主在婚禮上互表心意時，我和她相吻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掌聲喝彩之中，觀眾成為了婚禮的見證者而婚宴只有爆米花與可樂。
第二天，她發來消息說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就訂了兩張去近海的高鐵。上學期間打工攢下了兩三萬元足夠我們在近海快活一陣子了。
「為什麼要去上海啊？」在高鐵上我問她。
「我想去看看近海內灘的景色，在近海明珠塔上俯瞰整個海東的景色，和你一起在迪斯尼當一次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
「聽說近海明珠塔上有一家旋轉餐廳，到時候我們倆也去奢侈一把。」
她高興地答應著，歡樂溢滿車廂。
到了上海，我們坐著計程車去了內灘，內灘的景色只有在夜晚才會顯露真貌，我們倆先訂了家酒店歇腳。
到了晚上，浦江上遊輪行駛，內灘街道人山人海；許多情侶在情侶牆邊談情說愛，許多車輛伴隨一陣轟鳴駛過外白渡橋。我和她在內灘的街道行走，欣賞著萬國建築群的風貌，抬頭就能看到江對岸閃耀的近海明珠。
「前面好像有渡輪，我們過江看看吧。」
「好啊。」
一張50元的船票就足以讓我們倆站在遊輪之上，雖然時光短暫，但我們無論何時都擁有世界上最貴的奢侈品。
她有些走累了，我們又叫了一輛計程車，直達東方明珠塔。
「這一小段距離又要花幾十塊錢了！」
「沒事，旅行不是出來歷練，是出來享受的。」
我們每人花了兩百元進入了塔內，先在歷史陳列館中進行了一場知識的盛宴，後面又到觀光台俯瞰芸芸眾生。最後，在旋轉餐廳進行了一場最為浪漫的晚宴。
那晚，我們深情地望著彼此的眼神，嘴唇緩緩貼在了一起，像一個孩子般以為可以成為永遠。
但噩耗總是讓人措不及防。
就在我們回酒店之後沒多久她就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我敏銳的察覺到危機，立刻撥打了120，但病情迅速，為時已晚。等到被送到醫院，醫生說手術已經沒必要做了，成功率太低。
醫生遞給我了一張表，臨走前對我說如果想冒險一試，就在上面簽字吧。
「20萬呢，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和活死人差不多了。」
我哽咽著，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死神就這麼著急嗎？著急到連再去一趟迪士尼都不行嗎？
「的確，20萬我負擔不起。」
她扭過了頭，強顏微笑：「對啊，你不如拿著這些錢...只是太可惜，要是早點，我們可能就有孩子了。」
我笑著握住了她的手，說：「你還記得嗎，我們是夫妻啊！只要你一刻還活著，我就要做到一個丈夫該有的職責。丈夫為妻子治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放心吧，我的導師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一定能治好你！我是在讀博士，錢可以貸，你不用擔心，到時我們一起，慢慢還就行。」
她沒多說什麼，只是看著我說了一個字：「好！」
我簽了字，交給了醫生，隨後和導師打了電話。
「喂，導師。」
「噢！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明天我要去給一個病人做手術，你跟著來吧，算你實踐課。」
「抱歉導師，我夫人病危，沒法過去了。」
「你結婚了？竟然沒和我說一聲。你夫人怎麼了？」
「她心臟病發作了，不知道您能不能抽空來一趟。」
「哪個醫院？」
「近海人民醫院。」
「那剛好是我明天要去的醫院，沒想到這麼巧，到時候在醫院門口集合吧。」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醫生的通知，她下午要做手術。中午，導師一行人來了上海。
「老師，你們什麼時候的手術啊？」
「今天下午，206病房的一個病人。」
我愣住了，整個206病房只有一個病人，就是她。
「是206，患者是位女性嗎？」
「是」
「請務必讓我一起，我想救她！」
導師也愣了一下，說：「那個病人不會是你夫人吧？」
見我不說話，導師也明白了一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做醫生的再清楚不過了，只要盡力而為就好。」
那日下午，我走進了冰冷的手術室，她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
聽到動靜，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是你啊，你一定要救活我啊。我還想和你一起去迪斯尼玩呢。」
我盡力扼制淚水，說：「定不辱命。」
但手術最後還是失敗了。
之後我總是不時的精神恍惚，總覺得她還在我身旁。
多年後，我變成了一位單身大叔，因為校慶又回到了學校，校慶結束後我走出校門，看見了那個咖啡店。
掃晴娘已經有些破爛，應該是洗了很多次吧。
「老闆怎麼連幾個玩偶都捨不得買啊？」我心裡想。
我走進店內，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鈴聲，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景色，還是只有老闆一個人。我又坐到了當年我向她求婚時的那個座位，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杯草莓汁。
這次倒是很快，老闆一會就把飲品端上來了。
「小伙子，上次那個女孩沒和你來嗎？」老闆盯著我看了一會說。
「啊？啊。她...已經去世了。」我說。
「真是抱歉啊！你和我的經歷有些像啊。」老闆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的，有些時候總是不如願的，你要在心裡將願景創造出來，欺騙你的大腦。」
剛開始聽這話我一頭霧水，但眼睛瞟了一下牆上的照片就瞬間明白了什麼，笑著對老闆說：「她還在迪斯尼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