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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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採薇回到單位便被派到機關幼兒園上任,其實,她早應該上任了,只是局長老秦將這個人事任命塞在抽屜內遲遲沒有拿出來,老秦還有點幻想,他不相信一個閒雲野鶴慣了人能夠收了玩的心轉而撲在工作上,說不定白採薇腦子冷靜下來就會後悔。老秦正是要賭一把,發了文再換還不如提前換呢,誰知等來等去,眼瞅著就要啟動招生工作了,等待的消息還不到,老秦眼珠一轉又把這封調令轉給老高。老高當然也有私心,他在等這上邊的人能夠自告奮勇地騰出個位置,他也好爭取個甜頭。老高又將信函握在手裡暖了幾天,第二天就要招生了,老高才將這個人事任命公布出來。

  白採薇就是在進單位大門的那一刻得到信兒的,她沒來得及上樓就被老高催促著到新單位上任了。白採薇站在幼兒園門口,心中激動且慌亂,眼前這一所幼兒園是按照最高標準建造的,單從外表看,紅的鮮艷,綠的清爽,藍的安靜,黃的熱情,一起都是美麗的,整個校園猶如向著陽光綻放的向日葵,又如一幅多彩的油畫。

  「白園長,您來了。」說話的正是秦夢。

  一個您字傳到耳邊,像是一根皮筋彈到心臟上,白採薇忍不住心臟一緊,她笑著回答:「跟單位請了會假,真不好意思,來晚了,從我做起,下不為例。」

  白採薇說完,站在對面的秦夢頗為震驚,她吃驚地盯著白採薇的臉,白採薇也有些尷尬,她自己也感覺到這些話如此的陌生,根本不像是自己所說,不過隨之繁重的工作壓了過來,這一點尷尬也被拋到了腦後。

  白採薇坐在辦公室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現在可不比以往,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推個乾淨,可是,她必須要捋清思路,可是,一個生瓜蛋子,一個新的領域,怎麼才能抓住重點呢?她越想越糊塗,越想越混亂,退縮嗎?不可能,這不是她的性格,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趟過去。此時,她第一反應就是給吳悠南打電話,畢竟教育上的事情他最熟悉不過了,即便不熟悉也可以找個人詢問個明白,電話掏出來又隨即扔進包里,她不能打,不能,她輕微嘆息一聲,又在腦海里尋找別的出路,突然,一個名字跳在她的眼前——璐璐。

  她隨即撥通了璐璐的電話,璐璐聽說她升職了,嚷嚷著讓她請客,白採薇一一答應後切入正題,這個比自己還灑脫的人竟然能夠說出如此多的細節,感嘆之餘,她突然認識到,不是別人知識豐富而是自己真的與社會脫鉤了。白採薇將幾頁草稿梳理一遍,列出條條框框,又看了幾遍後滿意地拿著記錄本向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內,二十多位老師和四位副園長正在交頭接耳,會議室內亂鬨鬨的。白採薇走到門口故意停了幾秒,這是她從高中老師那學來技巧,這一招還挺好用,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白採薇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後便將本子上記錄的主要內容分門別類地講了出來,她沒有看本子,完全憑藉著記憶,她的語速不快,有的時候還會停下來將重點強調一遍,老師們都暗自佩服,安靜地做著筆記。此時,秦夢的臉上有些不屑,「這有什麼啊,我叔叔說了,屁股決定腦袋,坐在那個位置,就是一直蜜蜂也能嗡嗡幾聲!」想到位置,想到了自己與白採薇在辦公室鬧得不愉快,秦夢向左掃了一眼,白採薇還在擲地有聲地強調,她聽著,胸中的氣越攢越多,她把本子一合,甩手向門外走去。

  白採薇沒有停頓,只是對另一位園長說「小何,你先替秦園長記錄一下,記得通知她一下。」

  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這個時候已經到下班時間,全體教師都有點坐不住,白採薇拿出手機點了一會,「老師們不要擔心,今天我們第一天上班,明天就該招生了,咱們辛苦一下,這一頓飯我請了,也不知道各位喜歡吃什麼,我就按照我的推測給大家點了外賣……」

  這邊工作忙碌切有序開展的時候,丁怡文也在忙著推進自己的工作。

  客廳內,糖豆和吳勝利玩的正歡,丁怡文藉機把甘甜拉了出來,甘甜心裡不免有些擔心,畢竟有了吳躍和將女兒獨自扔在家的先例,不過丁怡文可沒有容她猶豫,捆綁式的帶著甘甜去辦大事。

  丁怡文和甘甜來到吳悠南的家裡。她要去搬東西,不過這一次與上次不同,上一次是為的是把白採薇攆出去,而這一次為的是把兒子攆出去,這一次收拾的是兒子的東西,對待兒子就溫柔多了,沒有像上次掃蕩似的的翻騰,她負責找,甘甜負責打包,沒多大一會,吳悠南的東西基本打包完畢。

  丁怡文和甘甜站在客廳內休息,丁怡文笑著對甘甜說:「甜甜,知道我為什麼把房子給白採薇嗎?」

  這一點確實是甘甜想不通的,好好的一棟房子為什麼要給她呢,難道為了有所念想嗎?甘甜有顧慮,但是不方便說出了口,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甜甜,我是這樣考慮的,其一,畢竟他們過了這麼多年,咱們不能無情無義吧,其二,房子給白採薇,這也是為了你啊。」

  甘甜聽著,神情更是疑惑,「您說——」

  「房子給了白採薇,吳悠南沒有房子住,你們不就——」說著,丁怡文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此時,甘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媽——」

  「嗨,都是過來人,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丁怡文接著社說道,「其三……」

  「其三是什麼?」甘甜迫不及待地問。

  「哈哈,好奇害死貓,」丁怡文提了提包袱,「真多啊,看來咱倆搬不動了。」

  這個其三,丁怡文本來想說他們住在一起,生孩子就水到渠成了,不過,丁怡文想了想覺得說出來有些不妥,只好將其三咽到肚子裡。

  收拾完東西,天已經黑透,丁怡文帶著甘甜趕回家裡,準備迎接下一個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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