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赤子之心顧案首
顧青三言兩語讓那存了心想要占了他們所在涼亭的十幾位學生，不敢繼續胡鬧。
再一次贏得了吳顯、徐傑等人服氣。
早前他們就說了，顧青比他們還要穩重一些，想要能安穩地參加府試，還得聽顧青的話！
他的辦法總要比他們要好上一些。
等到那十幾位學生羞愧而逃之後，小涼亭裡面，又有了一些讀書聲。
一些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
「宏甫，不虛此行啊。」
應天府的知府汪宗伊看著過往的學生，聽著周邊朗朗讀書聲，心情似乎很高興。
在他身邊，便是好友李贄。
此人在文學方面提出的「童心說」，強調真心，創作要「絕假還真」，反對當時風行的「摹古」文風。
他的學問對晚明文學產生了重要影響。
「小小年紀，遇事沉著冷靜，言語犀利，年歲似乎比同行之學生還要小一些，卻隱隱成為了他們這一行拿主意的那個。」
「某觀之，此人有著赤子之心。」李贄直言直語，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汪宗伊也是一位率真之人，不然，也不會和李贄成為了好友。
「倒是沒有想到宏甫會有如此之高的評價，那學生之所以言辭犀利，其實也是為了占據那涼亭之地。」
「可是，那涼亭本是官府建造，以讓人觀賞，並非一人之所有。」
「他這般行為，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呀？」
李贄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少泉公這是想要考考我咯？」
「殊不知，這世上還有一個先來後到的規矩。」
「若是別人先來，而他看上了，開口就要搶奪，那才是為一己之力。」
汪宗伊笑了笑。
他本就是想著把李贄給拉出來，一起看看今年府試的學生。
從貢院那邊一路走來。
倒是也見到了不少才俊，聽到了不少傳聞。
也見到了幾位年僅八歲，卻能流利地背誦著《孝經》。
然而，李贄見了，卻搖搖頭。
汪宗伊知道其意，李贄認為人就應該做一個端端正正的人，也就是要率性而為。
特別是覺得孩童之心最為純真，而時間一長，便會失去這一份純真。
李贄並不覺得能夠在八歲背誦《孝經》，甚至是通過了縣試，就是神童，將來必定有很大成就。
因為越早讀書，並且參加科舉，獲得功名利祿，被人人稱讚，也就越早失去純真，從而開始注重功名利祿。
這樣的人，很容易追名逐利，難有作為。
等到在這南湖的小涼亭，見到了顧青之後，卻說此人有著赤子之心。
「宏甫說的不錯。」
「若是連自己先打先得的讀書之地都護不住，將來必定也護不住自身性命。」
「不過，倒是也有了一個意外收穫。」
「未曾想到，昨日江上朗朗讀書聲，竟是由此人領的頭。」
李贄其實也是因為這一點，才對顧青的看法，加了好幾分。
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中，還不能淡然地讀書，不被外物所影響，堅定己心，可不容易。
不過一會兒。
汪宗伊身邊的小廝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
他剛剛已經打聽了顧青的身世。
汪宗伊聽了之後，輕聲道：「江浦縣人？我記得，如今的江浦縣知縣乃是蕭元岡。」
隨後，似乎想起來什麼，繼續道：「我倒是聽聞過此人，上任江浦縣知縣以後，處理縣務遊刃有餘、政績斐然。」
「在他治下，能夠教育出顧青這般學生，卻也合理。」
李贄則是接話道：「顧青還是江浦縣縣案首，倒也是真才實學，未曾弄虛作假。」
汪宗伊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他的話。
按照不成文的規矩，不少縣的縣試第一名，也就是縣案首，並非是真才實學考取的第一名。
而是依靠著自家的人脈，暗箱操作，成為了縣案首。
因為只有這樣，在府試的時候，縣案首隻要是答題規範，沒什麼錯誤，必定是能夠直接過的。
不過嘛。
他們這些年也見識到了太多的學生，也見識到了不少有著真才實學，也有著赤子之心的學生。
看到過有才學的學生，因為家中窮困而無法繼續讀書科舉，看到過一些有才學的學生，當了官員之後，便忘了初心。
見得多了，似乎也就習以為常。
順著南湖繼續順著秦淮河往上，便是魏國公府，也是這應天府府城的第一府邸。
魏國公徐達的第八代後人就住在這魏國公府邸，占地面積十分的大，裡面還有一湖，名為莫愁湖。
過了魏國公府邸，過河之後，到清涼山，再進內城。
找了一處麵館，吃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此時的應天府百姓已經開始喜歡用鴨來做各種美食，除了這一碗鴨血粉絲湯之外，還有鹽水鴨，也是當地一絕。
「呼……。」
「這鴨血粉絲湯當真是好吃，味道絕了！」徐傑一口喝完了湯水，舔了舔嘴，十分滿足。
讀了一天的書，中午吃的是還沒吃完的乾糧。
就是這口乾舌燥，卻找不到一口水喝。
本想要找一處幽靜一點，看起來乾淨的地方，喝幾口湖水，卻被顧青攔住了。
說什麼最好不要喝生水，以免鬧肚子。
他們現在是最服氣顧青，自然也就忍著乾渴，於夕陽西下之時，趕回城西這邊。
在路上。
顧青也看到了鴨血粉絲湯。
便開了口，說是吃上一碗，嘗嘗味兒。
不能來了應天府，卻沒吃上應天府的地道美食。
一碗鴨血粉絲湯，再把他們帶來的烤米餅給泡進去，隨泡隨吃，口感更佳。
「嗝。」
顧老三甚至是讓店家給他舀了一碗煮麵的水，泡著米餅又吃了一碗，這才打了個飽嗝。
卻又覺得不太好意思，臉色微微一紅，不過，他那臉頰本就曬得黑，根本就看不出來紅沒紅。
不過嘛，他乃是顧青的爹，又是一行人之中唯一的長輩，以及唯一的漢子。
對大家也都是多有照顧，吳顯、徐傑等人還要尊稱一聲『伯父』呢。
自然不會笑話什麼。
一連十餘天。
都是早上一早起床，前往南湖那邊讀書，到了夕陽西下之後，再回到城西。
萬曆三年應天府府試的報名期限也到了。
在府試規定的報名期限之內，還沒能趕到應天府進行現場報名確認的考生，就算是第二天到了，那也不能繼續報名參考了。
而第二天一早，顧青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屋檐滴水的聲音。
下雨了。
再一次贏得了吳顯、徐傑等人服氣。
早前他們就說了，顧青比他們還要穩重一些，想要能安穩地參加府試，還得聽顧青的話！
他的辦法總要比他們要好上一些。
等到那十幾位學生羞愧而逃之後，小涼亭裡面，又有了一些讀書聲。
一些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
「宏甫，不虛此行啊。」
應天府的知府汪宗伊看著過往的學生，聽著周邊朗朗讀書聲，心情似乎很高興。
在他身邊，便是好友李贄。
此人在文學方面提出的「童心說」，強調真心，創作要「絕假還真」，反對當時風行的「摹古」文風。
他的學問對晚明文學產生了重要影響。
「小小年紀，遇事沉著冷靜，言語犀利，年歲似乎比同行之學生還要小一些，卻隱隱成為了他們這一行拿主意的那個。」
「某觀之，此人有著赤子之心。」李贄直言直語，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汪宗伊也是一位率真之人，不然，也不會和李贄成為了好友。
「倒是沒有想到宏甫會有如此之高的評價，那學生之所以言辭犀利，其實也是為了占據那涼亭之地。」
「可是，那涼亭本是官府建造，以讓人觀賞，並非一人之所有。」
「他這般行為，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呀？」
李贄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少泉公這是想要考考我咯？」
「殊不知，這世上還有一個先來後到的規矩。」
「若是別人先來，而他看上了，開口就要搶奪，那才是為一己之力。」
汪宗伊笑了笑。
他本就是想著把李贄給拉出來，一起看看今年府試的學生。
從貢院那邊一路走來。
倒是也見到了不少才俊，聽到了不少傳聞。
也見到了幾位年僅八歲，卻能流利地背誦著《孝經》。
然而，李贄見了，卻搖搖頭。
汪宗伊知道其意，李贄認為人就應該做一個端端正正的人，也就是要率性而為。
特別是覺得孩童之心最為純真，而時間一長，便會失去這一份純真。
李贄並不覺得能夠在八歲背誦《孝經》，甚至是通過了縣試，就是神童，將來必定有很大成就。
因為越早讀書，並且參加科舉，獲得功名利祿，被人人稱讚，也就越早失去純真，從而開始注重功名利祿。
這樣的人，很容易追名逐利，難有作為。
等到在這南湖的小涼亭，見到了顧青之後，卻說此人有著赤子之心。
「宏甫說的不錯。」
「若是連自己先打先得的讀書之地都護不住，將來必定也護不住自身性命。」
「不過，倒是也有了一個意外收穫。」
「未曾想到，昨日江上朗朗讀書聲，竟是由此人領的頭。」
李贄其實也是因為這一點，才對顧青的看法，加了好幾分。
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中，還不能淡然地讀書，不被外物所影響，堅定己心，可不容易。
不過一會兒。
汪宗伊身邊的小廝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
他剛剛已經打聽了顧青的身世。
汪宗伊聽了之後，輕聲道：「江浦縣人？我記得，如今的江浦縣知縣乃是蕭元岡。」
隨後，似乎想起來什麼，繼續道：「我倒是聽聞過此人，上任江浦縣知縣以後，處理縣務遊刃有餘、政績斐然。」
「在他治下，能夠教育出顧青這般學生，卻也合理。」
李贄則是接話道：「顧青還是江浦縣縣案首，倒也是真才實學，未曾弄虛作假。」
汪宗伊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他的話。
按照不成文的規矩，不少縣的縣試第一名，也就是縣案首，並非是真才實學考取的第一名。
而是依靠著自家的人脈，暗箱操作，成為了縣案首。
因為只有這樣，在府試的時候，縣案首隻要是答題規範，沒什麼錯誤，必定是能夠直接過的。
不過嘛。
他們這些年也見識到了太多的學生，也見識到了不少有著真才實學，也有著赤子之心的學生。
看到過有才學的學生，因為家中窮困而無法繼續讀書科舉，看到過一些有才學的學生，當了官員之後，便忘了初心。
見得多了，似乎也就習以為常。
順著南湖繼續順著秦淮河往上，便是魏國公府，也是這應天府府城的第一府邸。
魏國公徐達的第八代後人就住在這魏國公府邸，占地面積十分的大，裡面還有一湖，名為莫愁湖。
過了魏國公府邸，過河之後，到清涼山，再進內城。
找了一處麵館，吃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此時的應天府百姓已經開始喜歡用鴨來做各種美食，除了這一碗鴨血粉絲湯之外，還有鹽水鴨，也是當地一絕。
「呼……。」
「這鴨血粉絲湯當真是好吃，味道絕了！」徐傑一口喝完了湯水，舔了舔嘴，十分滿足。
讀了一天的書，中午吃的是還沒吃完的乾糧。
就是這口乾舌燥，卻找不到一口水喝。
本想要找一處幽靜一點，看起來乾淨的地方，喝幾口湖水，卻被顧青攔住了。
說什麼最好不要喝生水，以免鬧肚子。
他們現在是最服氣顧青，自然也就忍著乾渴，於夕陽西下之時，趕回城西這邊。
在路上。
顧青也看到了鴨血粉絲湯。
便開了口，說是吃上一碗，嘗嘗味兒。
不能來了應天府，卻沒吃上應天府的地道美食。
一碗鴨血粉絲湯，再把他們帶來的烤米餅給泡進去，隨泡隨吃，口感更佳。
「嗝。」
顧老三甚至是讓店家給他舀了一碗煮麵的水，泡著米餅又吃了一碗，這才打了個飽嗝。
卻又覺得不太好意思，臉色微微一紅，不過，他那臉頰本就曬得黑，根本就看不出來紅沒紅。
不過嘛，他乃是顧青的爹，又是一行人之中唯一的長輩，以及唯一的漢子。
對大家也都是多有照顧，吳顯、徐傑等人還要尊稱一聲『伯父』呢。
自然不會笑話什麼。
一連十餘天。
都是早上一早起床，前往南湖那邊讀書，到了夕陽西下之後，再回到城西。
萬曆三年應天府府試的報名期限也到了。
在府試規定的報名期限之內，還沒能趕到應天府進行現場報名確認的考生，就算是第二天到了，那也不能繼續報名參考了。
而第二天一早，顧青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屋檐滴水的聲音。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