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加入東林黨
東林書院？
聽到這個稱呼，魏林楚愣了一下。
眾人皆知「結黨營私」這個成語是貶義詞，同樣在明朝時期無論是東林黨還是閹黨，他們都不會這般用黨派來自稱組織，於是乎更多用結社的理念來代指。
換句話說在某些特殊時刻，東林書院就是東林黨。
科道言官跟翰林清貴是東林黨成員的重要組成部分，駱從宇的身份是翰林院侍講，大概率是偏向東林黨亦或者就是隱藏的東林黨一員，他這麼問定然別有深意。
如果魏林楚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期望自己能加入東林黨。
問題是魏林楚一個註定的閹黨中人，加入東林黨到底算是投敵，還是算打入敵人內部？
按照早期東林黨人的精神潔癖，只要忠誠的不絕對，那就是絕對的不忠誠。要是當魏忠賢起勢兩派站在對立面，到時候自己恐怕會兩頭不討好。
但魏林楚又不能說拒絕或者說東林書院不好，這樣的話無疑是提前得罪了駱從宇以及東林黨人，並且對方還是順天府鄉試的主考官，豈不等同於自斷前程。
就在魏林楚猶豫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坐在離他最近的張立松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同樣聽出了駱從宇話語中的背後意思。
要知道東林黨可不是隨隨便便想進就能進的，歷史上真正的東林黨人並不多，大多數都是被胡扣帽子強加的身份。
也正因如此，才導致東林黨在與閹黨的對戰中敗北，畢竟魏忠賢突出一個來者不拒。無論是太監、廠衛、還是曾經的齊楚浙三黨，只要你願意加入我這個大家庭，那麼咱們就是自己人去東林黨。
質量確實領先數量，可在絕對的數量面前，質量就有些扛不住了。
當然，這些都是歷史的後話，現如今能獲得一個東林黨人的身份，就意味著哪怕沒有仕途，依舊可以在鄉野間操控廟堂！
張立松想不明白，魏林楚為何一路走來就仿佛貴人不斷，連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駱從宇，都有意引薦他加入東林黨。
「回駱庶子，晚生極其欣賞東林書院的學風跟理念，文人就應該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
簡單的猶豫過後，魏林楚立馬就做出了選擇。
要臉當不成東林黨，更不配成為一個好閹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官場的基本素質，自己就不應該有任何猶豫的想法，當場就得把馬屁拍上天。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駱從宇臉上流露出喜悅神情，魏林楚這年輕人還是很上道。
「魏小友說的不錯，吾等文人自當有胸懷家國天下之心，難怪能得到楊給諫的稱讚認可，看來是志同道合之輩。」
「鄉試後在京師有一場東林學院的講學，不知魏小友有沒有興趣參加？」
東林黨其實並不是一個組織嚴密的黨派，它們沒有後世那種標準的綱領以及組織架構，甚至於連加入或者退出都沒有明確的劃分界限。
但是身為東林黨人有一個顯著特徵，那便是參加東林學院的講學跟議政。只有進行過深入的學術討論跟思想交流，他們才會認可你的身份跟理念，雙方成為志同道合之輩。
就如同東林書院那副著名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如果你不關心這些東西，達不成共同的理念，自然無法形成黨羽派系。
駱從宇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不是暗示，相當於充當一個引薦人，邀請魏林楚加入東林黨！
「駱庶子厚愛，晚輩卻之不恭。」
雖然魏林楚對於東林黨空談義理沒有興趣，但這個面子不能不給，當即流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來，老夫與你喝上一杯！」
對於魏林楚的上道表現，駱從宇同樣很高興，當即舉杯來了個痛飲。
隨著酒精的一步步發酵，接下來這場宴席沒人再聊政事，變成了單純的吃喝玩樂。哪怕之前還忐忑不安的竇翔德等人，都已經逐漸放開跟身旁陪酒妓女親親我我起來。
老色胚周道登更是按捺不住，等杜秋娘舞跳完之後，就順勢直接把對方給摟入懷中，徹底解放天性無視了魏林楚這個學生的存在。
反正魏林楚這小子已經識破自己老底，周道登在他面前也懶得再裝什麼為人師表，不然也不會把宴會地點設置在鳳棲閣，只是之前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旦突破了底線，周道登覺得與魏林楚相處起來，簡直比自己任何弟子都要舒服，畢竟不用裝了是真的爽！
這裡面唯獨張立松臉色陰沉，他是唯一聽到駱從宇跟魏林楚對話的人，深知參加東林講學的含金量。
駱從宇願意這般拉攏，幾乎相當於明示只要魏林楚鄉試成績不是特別拉胯，必定會被取中舉人功名，為東林黨在朝堂之上再增添一名後輩。
這種結果是張立松無法接受的，畢竟歷事進入兵部算不得正式官身，就算最終跳過科舉直接吏部授官，也不過是一些雜流官。
就如同蔭官那樣，上限天花板會被桎梏住，遠不如科舉正道前途光明。
可一旦魏林楚成為舉人，他就相當於魚躍龍門，從此跨越階級在身份上出現質變。哪怕最終就算無法考取進士，依舊可以倚靠東林黨這座大山，一步步往上爬到緋袍大員的位置。
這一點在天啟元年初已經得到驗證，東林黨成員官銜火箭速度升遷初步掌控朝堂！
當然，魏林楚是懶得關注張立松的小情緒，並且他對於在青樓風花雪月興趣不大，依舊端端正正的坐著，只有在集體舉杯時候才飲下一小口。
「魏公子，是奴家服侍的不好嗎？」
旁邊青樓女子小聲詢問一句，她還以為魏林楚如此正經，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挺好的。」
「那魏公子為何有些……」
青樓女子話說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該點破。
「格格不入對嗎？」
「嗯。」
「我不經常來，還有些不習慣。」
魏林楚笑著回了一句，他確實是第一次進來。
「魏公子沒來過勾欄之地，那為何能在詞作中把女子心思描繪的如此傳神？」
「文章本天成，我妙手偶得罷了。」
青樓女子聽到這話，下意識當做是魏林楚在自謙，眼神中流露出仰慕神情道：「魏公子真是大才，今年順天府鄉試，定能蟾宮折桂。」
「不知姑娘芳名是何？」
「奴家叫青兒。」
「那在下就謝過青兒姑娘吉言。」
魏林楚還順帶拱手示意了一下，他這句言語加上不經意間的舉動，卻讓青兒內心感動無比。
還沒有哪位逛青樓的公子哥，會對一句恭維話如此禮遇客氣。
「魏公子，你真是個謙謙君子。」
聽到這話，魏林楚笑了笑，逛青樓的「嫖客」現在都高雅起來了嗎？
酒過三巡之後，這場臨時組桌的宴會就到了尾聲，本來周道登興致正高今晚想要拜倒在杜秋娘的石榴裙下，奈何今日後輩晚生太多，再怎麼放飛自我還是拉不下來這個臉。
只能遺憾無比的揮手告別，眾人踉踉蹌蹌的走出鳳棲閣。
魏林楚攙扶著周道登坐上馬車，離別之際老頭子醉意很明顯拍了拍他肩膀囑咐道：「林楚，你應該知道為師今日的一番心意吧，好好努力不要讓為師失望！」
說實話，周道登在男女問題上確實比較放縱，為官生涯也拿不出什麼功績，但身為一個半路撿來的便宜老師，能組今日這個局給自己擴展人脈，提前交好兩位鄉試主考官。
單單就這一點而言，算得上對魏林楚恩深義重。
「先生放心，弟子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好，好，好。」
魏林楚的表態跟恭敬，讓周道登滿意的點了點頭。
「另外林楚啊，秋娘那邊十分喜歡你的詞作，哪天送為師一首借花獻佛如何？」
什麼？
聽到這話，魏林楚愣住了，這老登要拿自己詞作去泡妞……
看著周道登這醉醺醺的模樣，估計是對杜秋娘念念不忘，下意識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先生，你喝多了，先回去吧。」
魏林楚當然不敢答應下來，否則以後周道登這張老臉往哪裡放。
另外納蘭容若能抄的詞作不多了，其他清朝著名詩詞魏林楚沒怎麼記住，得留著點存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不可能全部用在泡妞上面。
車夫聽到魏林楚的招呼，立馬一鞭子下去駕駛著馬車遠去。
緊接著魏林楚又送別了駱從宇跟周炳謨兩人，雙方畢竟是初次見面關係不太熟絡，離別就僅僅講了幾句客套話。
隨著幾位官場前輩大佬的離開，很快鳳棲閣面前就僅剩下魏林楚跟張立松等人。他對這群人沒有絲毫好感，雙方日後大概率也不會有任何交情，魏林楚連離別招呼都懶得打一個，徑直就準備乘坐自己馬車離開。
只是在他抬腳踏上車架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張立松的聲音。
「魏林楚，這次少宗伯舉辦宴會，原本是打算為你在順天府鄉試中以權謀私吧！」
聽到這個稱呼，魏林楚愣了一下。
眾人皆知「結黨營私」這個成語是貶義詞，同樣在明朝時期無論是東林黨還是閹黨，他們都不會這般用黨派來自稱組織，於是乎更多用結社的理念來代指。
換句話說在某些特殊時刻，東林書院就是東林黨。
科道言官跟翰林清貴是東林黨成員的重要組成部分，駱從宇的身份是翰林院侍講，大概率是偏向東林黨亦或者就是隱藏的東林黨一員，他這麼問定然別有深意。
如果魏林楚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期望自己能加入東林黨。
問題是魏林楚一個註定的閹黨中人，加入東林黨到底算是投敵，還是算打入敵人內部？
按照早期東林黨人的精神潔癖，只要忠誠的不絕對，那就是絕對的不忠誠。要是當魏忠賢起勢兩派站在對立面，到時候自己恐怕會兩頭不討好。
但魏林楚又不能說拒絕或者說東林書院不好，這樣的話無疑是提前得罪了駱從宇以及東林黨人，並且對方還是順天府鄉試的主考官，豈不等同於自斷前程。
就在魏林楚猶豫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坐在離他最近的張立松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同樣聽出了駱從宇話語中的背後意思。
要知道東林黨可不是隨隨便便想進就能進的，歷史上真正的東林黨人並不多，大多數都是被胡扣帽子強加的身份。
也正因如此，才導致東林黨在與閹黨的對戰中敗北，畢竟魏忠賢突出一個來者不拒。無論是太監、廠衛、還是曾經的齊楚浙三黨，只要你願意加入我這個大家庭，那麼咱們就是自己人去東林黨。
質量確實領先數量，可在絕對的數量面前，質量就有些扛不住了。
當然，這些都是歷史的後話，現如今能獲得一個東林黨人的身份，就意味著哪怕沒有仕途，依舊可以在鄉野間操控廟堂！
張立松想不明白，魏林楚為何一路走來就仿佛貴人不斷，連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駱從宇，都有意引薦他加入東林黨。
「回駱庶子，晚生極其欣賞東林書院的學風跟理念，文人就應該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
簡單的猶豫過後，魏林楚立馬就做出了選擇。
要臉當不成東林黨，更不配成為一個好閹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官場的基本素質，自己就不應該有任何猶豫的想法，當場就得把馬屁拍上天。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駱從宇臉上流露出喜悅神情，魏林楚這年輕人還是很上道。
「魏小友說的不錯，吾等文人自當有胸懷家國天下之心，難怪能得到楊給諫的稱讚認可，看來是志同道合之輩。」
「鄉試後在京師有一場東林學院的講學，不知魏小友有沒有興趣參加？」
東林黨其實並不是一個組織嚴密的黨派，它們沒有後世那種標準的綱領以及組織架構，甚至於連加入或者退出都沒有明確的劃分界限。
但是身為東林黨人有一個顯著特徵，那便是參加東林學院的講學跟議政。只有進行過深入的學術討論跟思想交流，他們才會認可你的身份跟理念，雙方成為志同道合之輩。
就如同東林書院那副著名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如果你不關心這些東西，達不成共同的理念，自然無法形成黨羽派系。
駱從宇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不是暗示，相當於充當一個引薦人，邀請魏林楚加入東林黨！
「駱庶子厚愛，晚輩卻之不恭。」
雖然魏林楚對於東林黨空談義理沒有興趣，但這個面子不能不給，當即流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來，老夫與你喝上一杯！」
對於魏林楚的上道表現，駱從宇同樣很高興，當即舉杯來了個痛飲。
隨著酒精的一步步發酵，接下來這場宴席沒人再聊政事，變成了單純的吃喝玩樂。哪怕之前還忐忑不安的竇翔德等人，都已經逐漸放開跟身旁陪酒妓女親親我我起來。
老色胚周道登更是按捺不住，等杜秋娘舞跳完之後，就順勢直接把對方給摟入懷中，徹底解放天性無視了魏林楚這個學生的存在。
反正魏林楚這小子已經識破自己老底，周道登在他面前也懶得再裝什麼為人師表，不然也不會把宴會地點設置在鳳棲閣，只是之前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旦突破了底線，周道登覺得與魏林楚相處起來，簡直比自己任何弟子都要舒服，畢竟不用裝了是真的爽！
這裡面唯獨張立松臉色陰沉，他是唯一聽到駱從宇跟魏林楚對話的人，深知參加東林講學的含金量。
駱從宇願意這般拉攏，幾乎相當於明示只要魏林楚鄉試成績不是特別拉胯，必定會被取中舉人功名，為東林黨在朝堂之上再增添一名後輩。
這種結果是張立松無法接受的，畢竟歷事進入兵部算不得正式官身，就算最終跳過科舉直接吏部授官，也不過是一些雜流官。
就如同蔭官那樣，上限天花板會被桎梏住，遠不如科舉正道前途光明。
可一旦魏林楚成為舉人，他就相當於魚躍龍門，從此跨越階級在身份上出現質變。哪怕最終就算無法考取進士，依舊可以倚靠東林黨這座大山，一步步往上爬到緋袍大員的位置。
這一點在天啟元年初已經得到驗證，東林黨成員官銜火箭速度升遷初步掌控朝堂！
當然，魏林楚是懶得關注張立松的小情緒，並且他對於在青樓風花雪月興趣不大，依舊端端正正的坐著，只有在集體舉杯時候才飲下一小口。
「魏公子，是奴家服侍的不好嗎？」
旁邊青樓女子小聲詢問一句，她還以為魏林楚如此正經，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挺好的。」
「那魏公子為何有些……」
青樓女子話說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該點破。
「格格不入對嗎？」
「嗯。」
「我不經常來，還有些不習慣。」
魏林楚笑著回了一句，他確實是第一次進來。
「魏公子沒來過勾欄之地，那為何能在詞作中把女子心思描繪的如此傳神？」
「文章本天成，我妙手偶得罷了。」
青樓女子聽到這話，下意識當做是魏林楚在自謙，眼神中流露出仰慕神情道：「魏公子真是大才，今年順天府鄉試，定能蟾宮折桂。」
「不知姑娘芳名是何？」
「奴家叫青兒。」
「那在下就謝過青兒姑娘吉言。」
魏林楚還順帶拱手示意了一下，他這句言語加上不經意間的舉動，卻讓青兒內心感動無比。
還沒有哪位逛青樓的公子哥，會對一句恭維話如此禮遇客氣。
「魏公子，你真是個謙謙君子。」
聽到這話，魏林楚笑了笑，逛青樓的「嫖客」現在都高雅起來了嗎？
酒過三巡之後，這場臨時組桌的宴會就到了尾聲，本來周道登興致正高今晚想要拜倒在杜秋娘的石榴裙下，奈何今日後輩晚生太多，再怎麼放飛自我還是拉不下來這個臉。
只能遺憾無比的揮手告別，眾人踉踉蹌蹌的走出鳳棲閣。
魏林楚攙扶著周道登坐上馬車，離別之際老頭子醉意很明顯拍了拍他肩膀囑咐道：「林楚，你應該知道為師今日的一番心意吧，好好努力不要讓為師失望！」
說實話，周道登在男女問題上確實比較放縱，為官生涯也拿不出什麼功績，但身為一個半路撿來的便宜老師，能組今日這個局給自己擴展人脈，提前交好兩位鄉試主考官。
單單就這一點而言，算得上對魏林楚恩深義重。
「先生放心，弟子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好，好，好。」
魏林楚的表態跟恭敬，讓周道登滿意的點了點頭。
「另外林楚啊，秋娘那邊十分喜歡你的詞作，哪天送為師一首借花獻佛如何？」
什麼？
聽到這話，魏林楚愣住了，這老登要拿自己詞作去泡妞……
看著周道登這醉醺醺的模樣，估計是對杜秋娘念念不忘，下意識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先生，你喝多了，先回去吧。」
魏林楚當然不敢答應下來，否則以後周道登這張老臉往哪裡放。
另外納蘭容若能抄的詞作不多了，其他清朝著名詩詞魏林楚沒怎麼記住，得留著點存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不可能全部用在泡妞上面。
車夫聽到魏林楚的招呼，立馬一鞭子下去駕駛著馬車遠去。
緊接著魏林楚又送別了駱從宇跟周炳謨兩人，雙方畢竟是初次見面關係不太熟絡，離別就僅僅講了幾句客套話。
隨著幾位官場前輩大佬的離開，很快鳳棲閣面前就僅剩下魏林楚跟張立松等人。他對這群人沒有絲毫好感，雙方日後大概率也不會有任何交情，魏林楚連離別招呼都懶得打一個，徑直就準備乘坐自己馬車離開。
只是在他抬腳踏上車架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張立松的聲音。
「魏林楚，這次少宗伯舉辦宴會，原本是打算為你在順天府鄉試中以權謀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