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縫屍體
留下善後的兵士，埋頭收集散落死屍，最後堆積在一處，形成小山，呂通司聽他們在談論。
「那些個突然出現的僧人念誦完經文，神跡消散後，就不管後面的事了，一個個進城不見蹤跡……」
有人羨慕道：「當然了！本來對他們來說，肉身只是塵世之物，就是一灘爛泥！但靈魂卻在他們的幫助下得到救贖，沒看到嗎，都飛到菩薩那了！說不定已經成仙了！」
另一人聽到這話，立即大聲道：「成仙？成仙好啊！成了仙就不用再受著世間苦了！我聽說天上有仙宮仙女，有美酒蟠桃……！」
說著，一個個激動不已，甚至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戰死沙場不是自己。
一人突然注意到。
從遠處一道身影走來，而看其人的著裝，並不是他們兵營里的人，於是立即上前阻攔，當看到對方出示的鎮魔司腰牌。
他們齊齊立即惶恐跪下。
其中一人仔細看來者面容，正是王成，驚喜道：「難道您就是大宛城的救星，那位鎮魔司首座大人？！」
呂通司收起，沒有回答已經點頭，他看見堆積如山的屍首，詢問這些在後面會被如何處理。
王成不假思索回答道：「所有屍身都搬到這裡來，還算是完整的，我們會專門撿出來，讓城裡的家屬來認領，但若是屍身不完整，終無人認的話，放任腐化，恐會生瘟。」
「我們會再次集中焚化……」
呂通司看這些屍體，完整的太少，裡面大多數被馬蹄兵刃所累，若能看出一二面容的話，已經是難得了。
「這裡的人皮匠呢？」
所謂人皮匠，有些地方叫甸人，或是裝棺的，專門為這種辨認不清形態面容的殘缺屍體，縫補屍身。
他們聽到，先是不解，後聽到呂通司的解釋，瞠目結舌擺頭：「大人，咱這裡是邊城，人就是根草，死就死了，哪用得著勞什子的人皮匠啊？」
呂通司聽後，擺手讓他們離開。
這些人面面相覷，齊齊拱起手，就要告辭時。
「你慢著。」
呂通司喊住那個看上去還算有些機靈勁的王成，等對方過來，吩咐他，「你去城內，給我準備一些東西過來。」
「我，啊？是！那大人需要什麼？」
王成反應過來，立即應聲。
接著，比呂通司所預料的時間要更多一些。
王成終於從城中歸來，雙手將一小包布袋子遞上，「大人，您要的東西！不過打聽一遍街商都沒有，屬下後面找過很多戶老人家，才算是湊齊。」
看他伸手接過，王成神情有些緊張，生怕呂通司不樂意。
呂通司打開，裡面的兩根粗針，比一般的繡花針要略粗略長，所附帶的線附著一股子怪味。
看呂通司的目光只盯著線，王成立即附加道：「就按照大人您所說的，我特意詢問了那戶老人，這線確是羊皮線，不過那老婦人說羊皮線粗糙，難以縫東西，只能用來……」
「自然是用來要縫屍體的。」
王成本就緊張，下意識跟著呂通司的話，連連點頭：「就是這樣，是用來縫屍的！可這縫屍，我們剛說過，無人能……」
他神情突然怔住。
而見呂通司直接就蹲在屍體山堆前，隨即旁若無人的手握針線，如工匠般細緻地縫補著那些殘缺的屍體。
他手足無措到呂通司身後，「大人何等尊貴的身份，何必親自做這等吃力不討好……」
呂通司此時正嘗試用一隻斷掉的血糊慘白胳膊，對準眼前的差缺軀幹，看看是不是同一軀體的。
聽王成在身後耳邊不斷絮叨。
不由生出厭煩，抓起那胳膊向後揚著，「王大人，做你之前的事就行，不用管我這邊。」
這話一出，這王成還能說什麼，只得不安退後。
呂通司每整理好一具，便將之放置旁邊，順便那些屍身上的血與泥土混合的污穢清除，若不仔細看，只感覺有了新的生機。
此處的動靜。
還是逐漸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圍觀過來，面面相覷，不解呂通司為何要如此執著於這些已逝之身。
有人小聲議論：「我聽說一些，傀儡兵家法術，專門用完整死屍來煉製，會不會……」
聽聞者，皆臉色變動，若是這樣的話，就能說通！
只有王成瞪他一眼：「大膽，你說這話，可是在侮辱這位大人？！」
頓時人人不敢再多言什麼。
呂通司不管他們對自己是否有猜疑，還是其他什麼心思，只是專注於手中的活兒。
逐漸，他隱隱還感到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順著經絡里特殊的通道涌動。
這感覺再熟悉不過！
那是體內的煉皮法的周天運行！
沒有行功，沒有打坐，就在呂通司一針一線，專注其他事情時，竟開始自主緩慢運轉。
且取得比以往時間，打坐修煉還要更好的效果！
一開始，他確實突發奇想，要幫一點綿薄之力，但沒想，這樣做，竟有益於自身！
且隨著自己的縫合人皮的手法越來越熟練，動作加快，仿佛觸摸到一種，在生與死之間那條模糊的界線。
那煉皮法在悄然精進。
呂通司隱約感到困惑，因為體內神通系統的緣故，早在很久前，已經將煉皮法的境界堆到最高的第三層，剩下的也只有法力的加深。
眼下這種情況說明，難道煉皮法還能夠再進新的境界？
他不知不覺陷入某種未知的狀態。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段時間。
王武趙廉來過，王武很擔憂呂通司的狀態，他從沒見老大這般全神貫注過，甚至看來有癲狂之狀。
趙廉眼神有複雜，背負雙手，在呂通司身後踱步，像在思量什麼，最終嘆氣離開。
來認領屍體的死者家屬，見到呂通司身為大人物，竟親自為死去的親人縫補殘軀，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口稱「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謝謝……」
始終背對他們的呂通司，有沒有聽到，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是何人，為呂通司搭了一個簡易的木棚，防止雨打日曬。
卓青怡在一天的夜裡，偷摸過來。
「那些個突然出現的僧人念誦完經文，神跡消散後，就不管後面的事了，一個個進城不見蹤跡……」
有人羨慕道：「當然了！本來對他們來說，肉身只是塵世之物，就是一灘爛泥！但靈魂卻在他們的幫助下得到救贖，沒看到嗎，都飛到菩薩那了！說不定已經成仙了！」
另一人聽到這話，立即大聲道：「成仙？成仙好啊！成了仙就不用再受著世間苦了！我聽說天上有仙宮仙女，有美酒蟠桃……！」
說著，一個個激動不已，甚至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戰死沙場不是自己。
一人突然注意到。
從遠處一道身影走來，而看其人的著裝，並不是他們兵營里的人，於是立即上前阻攔，當看到對方出示的鎮魔司腰牌。
他們齊齊立即惶恐跪下。
其中一人仔細看來者面容，正是王成，驚喜道：「難道您就是大宛城的救星，那位鎮魔司首座大人？！」
呂通司收起，沒有回答已經點頭，他看見堆積如山的屍首，詢問這些在後面會被如何處理。
王成不假思索回答道：「所有屍身都搬到這裡來，還算是完整的，我們會專門撿出來，讓城裡的家屬來認領，但若是屍身不完整，終無人認的話，放任腐化，恐會生瘟。」
「我們會再次集中焚化……」
呂通司看這些屍體，完整的太少，裡面大多數被馬蹄兵刃所累，若能看出一二面容的話，已經是難得了。
「這裡的人皮匠呢？」
所謂人皮匠，有些地方叫甸人，或是裝棺的，專門為這種辨認不清形態面容的殘缺屍體，縫補屍身。
他們聽到，先是不解，後聽到呂通司的解釋，瞠目結舌擺頭：「大人，咱這裡是邊城，人就是根草，死就死了，哪用得著勞什子的人皮匠啊？」
呂通司聽後，擺手讓他們離開。
這些人面面相覷，齊齊拱起手，就要告辭時。
「你慢著。」
呂通司喊住那個看上去還算有些機靈勁的王成，等對方過來，吩咐他，「你去城內，給我準備一些東西過來。」
「我，啊？是！那大人需要什麼？」
王成反應過來，立即應聲。
接著，比呂通司所預料的時間要更多一些。
王成終於從城中歸來，雙手將一小包布袋子遞上，「大人，您要的東西！不過打聽一遍街商都沒有，屬下後面找過很多戶老人家，才算是湊齊。」
看他伸手接過，王成神情有些緊張，生怕呂通司不樂意。
呂通司打開，裡面的兩根粗針，比一般的繡花針要略粗略長，所附帶的線附著一股子怪味。
看呂通司的目光只盯著線，王成立即附加道：「就按照大人您所說的，我特意詢問了那戶老人，這線確是羊皮線，不過那老婦人說羊皮線粗糙，難以縫東西，只能用來……」
「自然是用來要縫屍體的。」
王成本就緊張，下意識跟著呂通司的話，連連點頭：「就是這樣，是用來縫屍的！可這縫屍，我們剛說過，無人能……」
他神情突然怔住。
而見呂通司直接就蹲在屍體山堆前，隨即旁若無人的手握針線，如工匠般細緻地縫補著那些殘缺的屍體。
他手足無措到呂通司身後，「大人何等尊貴的身份，何必親自做這等吃力不討好……」
呂通司此時正嘗試用一隻斷掉的血糊慘白胳膊，對準眼前的差缺軀幹，看看是不是同一軀體的。
聽王成在身後耳邊不斷絮叨。
不由生出厭煩，抓起那胳膊向後揚著，「王大人，做你之前的事就行，不用管我這邊。」
這話一出，這王成還能說什麼，只得不安退後。
呂通司每整理好一具，便將之放置旁邊，順便那些屍身上的血與泥土混合的污穢清除，若不仔細看，只感覺有了新的生機。
此處的動靜。
還是逐漸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圍觀過來，面面相覷，不解呂通司為何要如此執著於這些已逝之身。
有人小聲議論：「我聽說一些，傀儡兵家法術，專門用完整死屍來煉製，會不會……」
聽聞者，皆臉色變動，若是這樣的話，就能說通！
只有王成瞪他一眼：「大膽，你說這話，可是在侮辱這位大人？！」
頓時人人不敢再多言什麼。
呂通司不管他們對自己是否有猜疑，還是其他什麼心思，只是專注於手中的活兒。
逐漸，他隱隱還感到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順著經絡里特殊的通道涌動。
這感覺再熟悉不過！
那是體內的煉皮法的周天運行！
沒有行功，沒有打坐，就在呂通司一針一線，專注其他事情時，竟開始自主緩慢運轉。
且取得比以往時間，打坐修煉還要更好的效果！
一開始，他確實突發奇想，要幫一點綿薄之力，但沒想，這樣做，竟有益於自身！
且隨著自己的縫合人皮的手法越來越熟練，動作加快，仿佛觸摸到一種，在生與死之間那條模糊的界線。
那煉皮法在悄然精進。
呂通司隱約感到困惑，因為體內神通系統的緣故，早在很久前，已經將煉皮法的境界堆到最高的第三層，剩下的也只有法力的加深。
眼下這種情況說明，難道煉皮法還能夠再進新的境界？
他不知不覺陷入某種未知的狀態。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段時間。
王武趙廉來過，王武很擔憂呂通司的狀態，他從沒見老大這般全神貫注過，甚至看來有癲狂之狀。
趙廉眼神有複雜，背負雙手，在呂通司身後踱步，像在思量什麼，最終嘆氣離開。
來認領屍體的死者家屬，見到呂通司身為大人物，竟親自為死去的親人縫補殘軀，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口稱「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謝謝……」
始終背對他們的呂通司，有沒有聽到，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是何人，為呂通司搭了一個簡易的木棚，防止雨打日曬。
卓青怡在一天的夜裡，偷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