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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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耳邊響起的嬰啼哭,吵著他實在心煩。

  更擔心影響大人的休息。

  他看著不斷拉扯自己的胡水生,揮手指向灶房:「邊兒去!早先給你們留了飯,不過今日沒什麼心情,隨便弄了點,明日再吃點好的……」

  一人從屋內出來。

  悟利是被胡傻子的懷裡的女嬰兒大哭聲,給吸引出來,尋著哭聲來到近前,伸出雙手,以作示意。

  「請這位施主,讓老衲抱一下。」

  胡傻子一愣,立即將孩子抱得更緊,頭搖得像鈸鑼鼓一樣,因為他動作,懷裡的哭聲頓時變得更大,更加沉悶。

  「呵!沒用的!這傻子誰都不給抱,他自己寶貝的很!」

  王武嗤笑一聲,準備看老僧的笑話。

  隨即,他和後面走出來的呂通司,皆看見。

  胡水生神情變得呆呆,緩緩將手中尚一歲不到的女娃交給悟利後,便急匆匆跑開。

  「這……」王武看胡水生背影,結舌。

  這胡傻子,難道又傻了點不成?

  呂通司神情有思索,卓青怡示意他要注意老僧的舉動,他點頭走近,看著悟利的手指撥弄懷裡女娃,很快變得不哭,樂得哈哈笑。

  這原本,除她那傻爹外,誰都不親。

  「呂施主,老衲想在此地久留一段時間,可否?」

  呂通司沒做太多時間思考,便點頭道:「這我沒意見啊,但貌似前輩不該跟我說吧……」

  他看向顧畫娘的房間。

  這裡,張老太死後,應該她才是這裡的主兒。

  另外,呂通司也不想讓悟利將他那古怪之極的蠱惑人心的本事,用在自己身上。

  胡傻子急匆匆從灶房裡端出一碗滾燙的米糊,跑出來。

  他那隻髒兮兮的手,舀一勺,吹也沒吹,上面飄著熱氣,就直接送到他孩子的嘴裡。

  悟利看著,直皺眉。

  但還沒說什麼,卻看見女嬰吃的開心,沒有絲毫異狀。

  「呵呵,這女娃倒也有靈性。呂施主看,不滿一歲,娃兒裡面的牙兒齊整的就像是三四歲。」

  悟利將孩子重新交給胡水生手中,神情有些遺憾:「只是可惜,老衲有心收,她卻與我佛無緣。」

  呂通司嘴輕撇,這有沒有緣的,還不是你老人家一個眼神的事。

  「取名字了麼?」

  胡水生看悟利,全無剛才的半分警惕之色,「取了!取了!是我取得的!好聽的緊……」

  「就叫,叫胡……啊,啊……」

  「胡阿阿?」

  「是叫胡說!」王武聽不下去,替胡水生回答,雖然這名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他王武曾幫胡水生想出好幾個文雅名,都被他一一否了。

  就願意叫著這名。

  「對對!胡說是我女兒!」胡水生連連點頭,神情很自豪。

  悟利神情明顯古怪一下,見呂通司他們都在看自己,很快恢復以往的高深做派:「妄言非道,真語說實。倒也是好名字。」

  隨即朝眾人行禮後,朝空屋走去。

  這老僧來大宛,還有想久留在這裡,究竟想幹什麼……呂通司心裡想著這些。

  他坐在胡水生身邊,傻子搖著孩子,唱起童謠:「月亮高掛夜空上,蟲兒低吟伴童安……」

  二日後,天剛亮。

  趙廉都統,帶著一行兵將浩浩蕩蕩而來,路邊的平民前面開道,一路敲鑼打鼓,聲勢浩大。

  這段時間經過一陣惶恐後,城內平民已經逐漸安定。

  接著,有心之人趙廉請董雁雁,將呂通司和卓青怡所做之事,編成奇談的話本,在大街小巷到處傳播事跡,瞬間一下子,城內百姓就紛紛議論此事。

  逐漸將呂通司等人視為大宛城的救星。

  這才是,小說家真正恐怖的地方,他們深扎於市井,善潛移默化人心。

  而趙廉見這時機差不多了,便將專程登門拜訪的消息也散布出去,一瞬間,原本這條偏僻的街巷,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還沒等他喚人,上前敲門。


  呂通司早已聽到外面嘈雜動靜,打開門,看見兵士,百姓皆整齊劃一地跪下行禮,更甚者看到他直接痛哭起來。

  「趙都統,這些百姓……」呂通司皺眉。

  「呂大人啊!他們都是聽說你的事跡,特意登門拜謝!」趙廉樂呵呵地上前一步,立在人群中心,拱手道。

  呂通司看他,心中卻是警惕大起。

  這趙廉,第一次見自己時,也是一副樂呵大笑的直率樣子,極具蠱惑性,但熟悉他的樣子後,就知道這趙廉又在打什麼主意……

  隨即趙廉招呼人,將鄉民送來的厚重東西,都搬到張宅裡面去。

  呂通司側身,看著一大堆積在外面的東西,一件件搬進去,有些貴重,但大多是粗米種菜,雞蛋肉乾……

  他蹙眉,突然想起曾因自己的話,無辜死去的建築工匠和風水師……

  王武見他神情,以為呂通司是不喜這些,便走來低聲,「大人,要不我現在就讓他們……」

  「不用,你收著,我先出去一下。」

  呂通司說罷,直接朝外面走,當看見呂通司從門內走出來,原本跪著的百姓頓時激動站起,不顧兵士的阻攔,一齊圍了上去。

  這群人激動萬分,伸出手想要觸碰,然而在擁擠過後,他們散開後,困惑看彼此。

  呂大人怎麼就在眼前消失了……

  趙廉臉黑下來,他有事找呂通司商議,但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提前離開。

  在路上。

  兩側的街道的霧氣瀰漫,行人稀少。

  一名穿著簡單布衣,面容枯黃的人,在行走的時候,面容肌肉逐漸溶解重組,逐漸化成呂通司的模樣。

  這是從「我」祟那得到的啟發。

  通過煉皮法,呂通司,現在已經能做到變化面容的程度。

  此時大多數路邊的人衣衫襤褸,不時傳來壓低的哀嚎,現在這段時間的折騰,將他們折磨不輕。

  呂通司心中卻波瀾不驚,不知從何時起,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竟開始凌駕於這些人之上,這是成為修行人的通病,修為越高越如此。

  不知這樣是好是壞,或許是為了散心,或許莫名順著心中的感知。

  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莫名來到城外的戰場。

  這裡依舊還是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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