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辦公室的燈光依舊昏黃，空氣中瀰漫著疲憊的味道。盧飛飛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膝蓋上，腦袋微微低垂，眼神卻穿透了桌面，漂浮在某個遙遠的地方。
今天，所有人都進入了調查的程序，案件的疑點越積越多，令人壓抑的氣氛瀰漫在每個人的肩頭。
「盧飛飛，能請你配合做個筆錄嗎？」林濤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表情嚴肅，手裡翻著文件，語氣平靜，但那份沉默的壓力卻讓空氣變得凝固。
盧飛飛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關於老張的事情，我想說一下。」盧飛飛的聲音低沉，略顯沉穩，「他最近的行為確實不太對勁。以前，他總是沉默寡言，喜歡獨來獨往，可這幾個月，他似乎變得有些過於冷漠了。」
林濤拿起筆，快速記錄：「過於冷漠？你能具體說說嗎？」
「他做事越來越機械，情緒波動也很小。可最奇怪的是，他的生活習慣——有時他工作時，眼神里會有些迷茫，以前老張偶爾還會開些玩笑，但最近幾周，他基本不怎麼和人交談了。」
「最近幾周？」林濤抬頭，目光透過鏡片直視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從小趙借錢的那天吧。」盧飛飛想了想，補充道，「我記得那天，小趙還提起老張，說他最近看人眼神有點怪，像是在防備什麼。」
「防備什麼？」林濤抓住重點，繼續追問。
「他說不清楚，但給人的感覺是……老張在刻意保持距離。」盧飛飛垂下眼睛，聲音略低，「後來，小趙還開玩笑說老張是不是跟李總有什麼矛盾，還讓我別瞎猜。」
林濤放下筆，雙手交叉在桌面上，微微靠近：「那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盧飛飛抿了抿嘴，聲音有些猶豫，「我總覺得老張有事瞞著我們，而且是很嚴重的事，但具體是什麼，我猜不到。」
「關於老張，還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嗎？」林濤繼續問。
盧飛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他的手上有抓痕，很深，像是被指甲劃的。」
林濤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上周五，他從茶水間出來，袖子沒拉好，我瞄到的。」盧飛飛低聲回答，「我問他是不是貓抓的，他說是裝修刮傷的，但……我覺得不像。」
林濤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寫著筆錄，直到記錄完畢才抬起頭：「你有沒有聽說過他和其他人的衝突？或者和小趙之間有什麼特別的摩擦？」
「沒有。」盧飛飛搖頭，「他們之間一直很正常，小趙甚至有點怕他。」
林濤點點頭，合上筆記本，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你配合調查。如果你之後想起什麼別的線索，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盧飛飛點頭，正準備起身離開，林濤卻突然開口：「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盧飛飛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林濤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小趙的女朋友劉思雨……失蹤了。」
盧飛飛愣住，瞳孔微微收縮：「失蹤？」
「她的手機關機，家裡沒人，昨晚到現在完全聯繫不上。」林濤的聲音很冷靜，但眼底隱約透出一絲擔憂，「鄰居說，昨天凌晨，她家裡好像傳出爭吵聲，但沒人在意，以為是情侶吵架。」
「然後呢？」盧飛飛覺得呼吸有些急促。
「再然後，就沒有人看到她了。」林濤緩緩說道，「門是反鎖的，裡面沒人，像是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盧飛飛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會不會和小趙的事有關係？」
「現在不好下結論，但失蹤和命案出現在同一時間，不可能是巧合。」林濤的語氣低沉，「所以，我們需要儘快找到她。」
盧飛飛點點頭，腦海里閃過劉思雨之前陪小趙吃飯時的畫面——那個女孩雖然帶著點社會氣息，但卻顯得很真誠，對小趙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
「要我幫什麼忙嗎？」他忍不住問道。
林濤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保護好你自己，別再深入這件事了。」
盧飛飛走出警局時，夜色已經濃得像是一張沉重的幕布，將整個城市裹進了黑暗中。街燈將他的影子拉長，映在人行道的磚縫裡，顯得斑駁而破碎。
他抬頭看了眼遠處閃爍的霓虹GG牌，上面的口號醒目刺眼：「生活從不會等待，只有抓住機會的人才能贏。」
盧飛飛嗤笑了一聲，心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卻發現早在前幾天就抽完了。這讓他莫名有些煩躁，步子也快了起來，像是要把胸口那團鬱結甩開。
可不管走得多快，那個畫面還是一遍遍地浮現在腦海里——
小趙倒在血泊中，臉上的驚恐和痛苦像是被定格在死亡的瞬間，房間裡瀰漫的腥臭氣味，甚至還有他離開前看到的那道不合常理的爪痕。
「怪物？」
這個詞猛然蹦了出來，像是一把鈍刀在心口划過。他連忙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聯想。
「也許是人，或者瘋子……」
他努力說服自己保持理性，但理性在眼下這種情境裡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腳步聲踏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出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感。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林濤。
那個男人從容、冷靜，甚至在處理屍體現場時也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慌。他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別讓恐懼綁架你。」
盧飛飛停下腳步，靠在路邊的長椅上，點開手機屏幕，看著林濤留給他的號碼。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手機收了起來。他不是不信任林濤，而是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單靠別人。
「靠自己。」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小趙的恐懼、老張的隱瞞、思思的失蹤，還有小麗那反常的態度——
所有的線索都像一張看不見的網，悄然將他困在了中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波逐流了。」
過去的盧飛飛只是個社畜，一個每天靠工資活著的小職員，最在乎的不過是月底的工資條和偶爾的一頓燒烤。
但現在，他知道世界已經開始變化，而他已經被捲入了這場變化之中。
「我得能夠獲得足夠的力量。」
這個想法像是悄然生長的種子，在胸腔里紮根發芽，讓他的思維越來越清晰。
他想起自己的異能，那種操控情緒的能力，雖然現在還不完全熟練，但它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
「如果我能更精準地掌控它……」
他的腦海里迅速浮現出一些念頭：讓老闆對他更加器重，或者讓那些同事更願意信任自己，甚至……在關鍵時刻讓敵人產生恐懼，失去行動能力。
念頭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瘋狂。他甚至想到，如果運用得當，或許還能直接通過這種能力在社交圈裡扶搖直上，獲得更多的權力和財富。
「操控情緒，操控人心……」
但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他迅速掐滅了。
「不行，太危險了。」
盧飛飛知道這種力量帶來的不僅僅是便利，還有隱患。稍有不慎，他可能會失去掌控，甚至讓自己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想起小麗，想起那天她的反應。
「這東西太不穩定，不能胡亂使用。」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長椅的邊緣，指尖磨出了白痕。
他需要時間，需要測試，還需要一個明確的計劃。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先保護好自己。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已經快到深夜了，可他卻沒有一絲睡意。
站起身，他沿著街道慢慢走著，思緒也越發清晰。
「先整理出異能的界限和規則，明確使用條件。然後……」
盧飛飛抬頭看著遠處逐漸安靜下來的城市，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火光：
「我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這一刻，他的眼中不再是逃避，而是一種逐漸凝聚的鋒芒——
——
他掏出手機，翻看著通訊錄，卻沒有一個名字能讓他點開。他想找個人聊聊，可是現在這個點，他能找誰？
「找林濤？」
他腦海里浮現出林濤那張冷靜而堅定的臉，卻又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
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而且林濤明顯是個有故事的人，那份冷靜背後藏著什麼，盧飛飛一點都看不透。
他把手機收回口袋，心裡空蕩蕩的。
走了幾步，他抬頭看到了便利店的燈光。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門口的風鈴輕輕響了一下，像是給夜晚添了幾分人情味。
店裡沒幾個人，收銀員正低頭玩著手機。
盧飛飛走到飲料櫃前，打開冰箱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他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他的思緒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站在貨架邊，目光隨意掃過商品，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
異能是他最大的倚仗，但目前的掌控程度太低，光是小麗那件事就已經險些露餡了。
「我需要找到方法提高控制力。」
他想到白天的實驗，操控別人的情緒看似簡單，但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精準控制，卻並沒有想像中容易。
「情緒有強弱之分，也有層次。如果我能區分它們……」
他低頭看著貨架上的巧克力和能量棒，突然想到：
「不同的情緒會有不同的反應，比如恐懼讓人逃跑，憤怒讓人攻擊，而喜悅可能會讓人放鬆警惕……」
他迅速理清思路，這些反應都是人的本能，如果能利用這些特性，也許會成為保護自己的關鍵。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麗。
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像是猶豫了很久才走過來。
「盧飛飛？」
「怎麼是你？」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隨後又同時閉嘴，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小麗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試探：「你這麼晚出來做什麼？」
「買點東西。」盧飛飛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強作鎮定，「你呢？」
小麗抿了抿嘴，低聲道：「失眠，出來走走。」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心裡藏著什麼話，卻又不敢說出口。
盧飛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白天她辦公室里的情景，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她不會是還對我……」
但很快，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小麗的表情並沒有平時那種刻意的嫵媚，反而透著些疲憊和猶豫。
「你還好嗎？」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小麗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覺得我像好嗎？」
她的語氣有些苦澀，似乎並不想掩飾自己的狀態。
盧飛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如果你有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回去了也睡不著。」小麗輕輕嘆了口氣，靠在貨架邊，低聲說，「最近感覺……控制不住自己。」
盧飛飛的心猛地一緊。
「控制不住？」
「什麼意思？」
「就是……情緒。」小麗低頭撥弄著指甲，聲音越發低了，「總覺得心煩，脾氣也變得很差，甚至有時候自己都害怕。」
盧飛飛盯著她看了幾秒，腦子裡開始快速轉動。
這種描述，和小趙之前表現出的狀態有些類似——情緒波動大，失控的傾向嚴重。
難道，小麗也受到了某種影響？
「還是我上次對她用了異能後，留下了後遺症？」
他心裡一緊，額頭冒出了冷汗。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必須更加謹慎地使用能力，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隨意試驗了。
但他沒把這些想法表現出來，而是儘量讓語氣顯得平靜：「你需要調整一下狀態，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小麗抬頭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了一點弧度：「你還挺關心人的。」
「大家是同事嘛。」盧飛飛尷尬地笑了笑，繞開話題，「早點回去吧，真的。」
小麗沒有再說話，最後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便利店。
今天，所有人都進入了調查的程序，案件的疑點越積越多，令人壓抑的氣氛瀰漫在每個人的肩頭。
「盧飛飛，能請你配合做個筆錄嗎？」林濤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表情嚴肅，手裡翻著文件，語氣平靜，但那份沉默的壓力卻讓空氣變得凝固。
盧飛飛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關於老張的事情，我想說一下。」盧飛飛的聲音低沉，略顯沉穩，「他最近的行為確實不太對勁。以前，他總是沉默寡言，喜歡獨來獨往，可這幾個月，他似乎變得有些過於冷漠了。」
林濤拿起筆，快速記錄：「過於冷漠？你能具體說說嗎？」
「他做事越來越機械，情緒波動也很小。可最奇怪的是，他的生活習慣——有時他工作時，眼神里會有些迷茫，以前老張偶爾還會開些玩笑，但最近幾周，他基本不怎麼和人交談了。」
「最近幾周？」林濤抬頭，目光透過鏡片直視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從小趙借錢的那天吧。」盧飛飛想了想，補充道，「我記得那天，小趙還提起老張，說他最近看人眼神有點怪，像是在防備什麼。」
「防備什麼？」林濤抓住重點，繼續追問。
「他說不清楚，但給人的感覺是……老張在刻意保持距離。」盧飛飛垂下眼睛，聲音略低，「後來，小趙還開玩笑說老張是不是跟李總有什麼矛盾，還讓我別瞎猜。」
林濤放下筆，雙手交叉在桌面上，微微靠近：「那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盧飛飛抿了抿嘴，聲音有些猶豫，「我總覺得老張有事瞞著我們，而且是很嚴重的事，但具體是什麼，我猜不到。」
「關於老張，還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嗎？」林濤繼續問。
盧飛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他的手上有抓痕，很深，像是被指甲劃的。」
林濤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上周五，他從茶水間出來，袖子沒拉好，我瞄到的。」盧飛飛低聲回答，「我問他是不是貓抓的，他說是裝修刮傷的，但……我覺得不像。」
林濤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寫著筆錄，直到記錄完畢才抬起頭：「你有沒有聽說過他和其他人的衝突？或者和小趙之間有什麼特別的摩擦？」
「沒有。」盧飛飛搖頭，「他們之間一直很正常，小趙甚至有點怕他。」
林濤點點頭，合上筆記本，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你配合調查。如果你之後想起什麼別的線索，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盧飛飛點頭，正準備起身離開，林濤卻突然開口：「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盧飛飛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林濤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小趙的女朋友劉思雨……失蹤了。」
盧飛飛愣住，瞳孔微微收縮：「失蹤？」
「她的手機關機，家裡沒人，昨晚到現在完全聯繫不上。」林濤的聲音很冷靜，但眼底隱約透出一絲擔憂，「鄰居說，昨天凌晨，她家裡好像傳出爭吵聲，但沒人在意，以為是情侶吵架。」
「然後呢？」盧飛飛覺得呼吸有些急促。
「再然後，就沒有人看到她了。」林濤緩緩說道，「門是反鎖的，裡面沒人，像是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盧飛飛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會不會和小趙的事有關係？」
「現在不好下結論，但失蹤和命案出現在同一時間，不可能是巧合。」林濤的語氣低沉，「所以，我們需要儘快找到她。」
盧飛飛點點頭，腦海里閃過劉思雨之前陪小趙吃飯時的畫面——那個女孩雖然帶著點社會氣息，但卻顯得很真誠，對小趙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
「要我幫什麼忙嗎？」他忍不住問道。
林濤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保護好你自己，別再深入這件事了。」
盧飛飛走出警局時，夜色已經濃得像是一張沉重的幕布，將整個城市裹進了黑暗中。街燈將他的影子拉長，映在人行道的磚縫裡，顯得斑駁而破碎。
他抬頭看了眼遠處閃爍的霓虹GG牌，上面的口號醒目刺眼：「生活從不會等待，只有抓住機會的人才能贏。」
盧飛飛嗤笑了一聲，心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卻發現早在前幾天就抽完了。這讓他莫名有些煩躁，步子也快了起來，像是要把胸口那團鬱結甩開。
可不管走得多快，那個畫面還是一遍遍地浮現在腦海里——
小趙倒在血泊中，臉上的驚恐和痛苦像是被定格在死亡的瞬間，房間裡瀰漫的腥臭氣味，甚至還有他離開前看到的那道不合常理的爪痕。
「怪物？」
這個詞猛然蹦了出來，像是一把鈍刀在心口划過。他連忙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聯想。
「也許是人，或者瘋子……」
他努力說服自己保持理性，但理性在眼下這種情境裡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腳步聲踏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出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感。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林濤。
那個男人從容、冷靜，甚至在處理屍體現場時也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慌。他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別讓恐懼綁架你。」
盧飛飛停下腳步，靠在路邊的長椅上，點開手機屏幕，看著林濤留給他的號碼。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手機收了起來。他不是不信任林濤，而是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單靠別人。
「靠自己。」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小趙的恐懼、老張的隱瞞、思思的失蹤，還有小麗那反常的態度——
所有的線索都像一張看不見的網，悄然將他困在了中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波逐流了。」
過去的盧飛飛只是個社畜，一個每天靠工資活著的小職員，最在乎的不過是月底的工資條和偶爾的一頓燒烤。
但現在，他知道世界已經開始變化，而他已經被捲入了這場變化之中。
「我得能夠獲得足夠的力量。」
這個想法像是悄然生長的種子，在胸腔里紮根發芽，讓他的思維越來越清晰。
他想起自己的異能，那種操控情緒的能力，雖然現在還不完全熟練，但它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
「如果我能更精準地掌控它……」
他的腦海里迅速浮現出一些念頭：讓老闆對他更加器重，或者讓那些同事更願意信任自己，甚至……在關鍵時刻讓敵人產生恐懼，失去行動能力。
念頭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瘋狂。他甚至想到，如果運用得當，或許還能直接通過這種能力在社交圈裡扶搖直上，獲得更多的權力和財富。
「操控情緒，操控人心……」
但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他迅速掐滅了。
「不行，太危險了。」
盧飛飛知道這種力量帶來的不僅僅是便利，還有隱患。稍有不慎，他可能會失去掌控，甚至讓自己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想起小麗，想起那天她的反應。
「這東西太不穩定，不能胡亂使用。」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長椅的邊緣，指尖磨出了白痕。
他需要時間，需要測試，還需要一個明確的計劃。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先保護好自己。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已經快到深夜了，可他卻沒有一絲睡意。
站起身，他沿著街道慢慢走著，思緒也越發清晰。
「先整理出異能的界限和規則，明確使用條件。然後……」
盧飛飛抬頭看著遠處逐漸安靜下來的城市，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火光：
「我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這一刻，他的眼中不再是逃避，而是一種逐漸凝聚的鋒芒——
——
他掏出手機，翻看著通訊錄，卻沒有一個名字能讓他點開。他想找個人聊聊，可是現在這個點，他能找誰？
「找林濤？」
他腦海里浮現出林濤那張冷靜而堅定的臉，卻又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
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而且林濤明顯是個有故事的人，那份冷靜背後藏著什麼，盧飛飛一點都看不透。
他把手機收回口袋，心裡空蕩蕩的。
走了幾步，他抬頭看到了便利店的燈光。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門口的風鈴輕輕響了一下，像是給夜晚添了幾分人情味。
店裡沒幾個人，收銀員正低頭玩著手機。
盧飛飛走到飲料櫃前，打開冰箱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他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他的思緒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站在貨架邊，目光隨意掃過商品，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
異能是他最大的倚仗，但目前的掌控程度太低，光是小麗那件事就已經險些露餡了。
「我需要找到方法提高控制力。」
他想到白天的實驗，操控別人的情緒看似簡單，但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精準控制，卻並沒有想像中容易。
「情緒有強弱之分，也有層次。如果我能區分它們……」
他低頭看著貨架上的巧克力和能量棒，突然想到：
「不同的情緒會有不同的反應，比如恐懼讓人逃跑，憤怒讓人攻擊，而喜悅可能會讓人放鬆警惕……」
他迅速理清思路，這些反應都是人的本能，如果能利用這些特性，也許會成為保護自己的關鍵。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麗。
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像是猶豫了很久才走過來。
「盧飛飛？」
「怎麼是你？」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隨後又同時閉嘴，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小麗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試探：「你這麼晚出來做什麼？」
「買點東西。」盧飛飛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強作鎮定，「你呢？」
小麗抿了抿嘴，低聲道：「失眠，出來走走。」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心裡藏著什麼話，卻又不敢說出口。
盧飛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白天她辦公室里的情景，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她不會是還對我……」
但很快，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小麗的表情並沒有平時那種刻意的嫵媚，反而透著些疲憊和猶豫。
「你還好嗎？」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小麗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覺得我像好嗎？」
她的語氣有些苦澀，似乎並不想掩飾自己的狀態。
盧飛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如果你有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回去了也睡不著。」小麗輕輕嘆了口氣，靠在貨架邊，低聲說，「最近感覺……控制不住自己。」
盧飛飛的心猛地一緊。
「控制不住？」
「什麼意思？」
「就是……情緒。」小麗低頭撥弄著指甲，聲音越發低了，「總覺得心煩，脾氣也變得很差，甚至有時候自己都害怕。」
盧飛飛盯著她看了幾秒，腦子裡開始快速轉動。
這種描述，和小趙之前表現出的狀態有些類似——情緒波動大，失控的傾向嚴重。
難道，小麗也受到了某種影響？
「還是我上次對她用了異能後，留下了後遺症？」
他心裡一緊，額頭冒出了冷汗。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必須更加謹慎地使用能力，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隨意試驗了。
但他沒把這些想法表現出來，而是儘量讓語氣顯得平靜：「你需要調整一下狀態，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小麗抬頭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了一點弧度：「你還挺關心人的。」
「大家是同事嘛。」盧飛飛尷尬地笑了笑，繞開話題，「早點回去吧，真的。」
小麗沒有再說話，最後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