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避一念起
正當他打算使用異能的時候，小趙的電話打了過來。
「飛哥，怎麼了？是在錢方面有什麼問題嗎？」
盧飛飛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哦……沒事，我只是想……問問你身體好點沒。我們有幾天沒見了，想找你喝一杯聊一下。」
「這樣啊，飛哥！今天家裡的事多虧你了！我身體基本好了，要不老地方？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好，那我就過來啦。」
掛掉電話之後，盧飛飛舒了一口氣。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
晚上，盧飛飛拎著外賣袋子，踩著路邊的積水走向燒烤攤。
夜晚的風有些冷，街頭的路燈將人影拉得很長，攤位上的油煙味混合著烤肉香氣，在空氣中瀰漫。
他推開塑料帘子，看到角落裡的小趙，正對著烤串大快朵頤，旁邊坐著一個女人，染著黃頭髮，穿著緊身毛衣和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看著不太合腳的高跟鞋。
「飛哥！這邊！」小趙揮了揮手，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盧飛飛走過去，打量了女人一眼，年紀不大，但臉上的妝容厚重，顯得有些風塵氣息。他在心裡下意識做了個判斷，但表面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這是思思，我女朋友。」小趙大方地介紹。
「你好。」盧飛飛坐下，儘量讓語氣顯得自然。
「你好。」思思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些許防備，但很快又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啤酒瓶碰撞出輕脆的聲音，氣泡翻滾而出，攤位上的燒烤滋滋作響。
「什麼時候的事？」盧飛飛抿了一口啤酒，隨口問道。
「一個月前吧。」小趙撓了撓頭，「她以前做理髮的，後來換了地方工作，就遇上了。」
「理髮？」盧飛飛看了思思一眼，對方低頭玩手機，指甲上塗著明艷的顏色，像極了城中村常見的髮廊風格。他心裡有些數，但沒有說破，只是笑笑：「你眼光不錯。」
小趙聽了這話，笑得更開心了，摟過思思的肩：「那當然！」
思思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但沒有真正推開，繼續低頭刷著短視頻，看上去對他們的話題不怎麼感興趣。
吃到一半，小趙忽然放下酒杯，神色有些猶豫。
「飛飛，我……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盧飛飛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心裡微微一沉：「怎麼了？」
「家裡……家裡還是那個事兒。」小趙低聲說，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我媽上次摔了以後，現在又在醫院待著，我爸……你也知道他那樣子，根本指望不上。」
盧飛飛眉頭微皺：「可你前陣子不是才給家裡寄了一筆錢？」
「用完了。」小趙嘆了口氣，目光有些閃躲，「主要是……思思這邊也要花點錢。」
「我？」思思忽然抬頭，語氣裡帶著點不滿，「小趙，你別亂說，我又沒讓你幫我花錢。」
「沒事，我就是隨便聊聊。」小趙趕緊擺手，語氣有些慌亂，「飛飛，我保證，等發工資就還你。」
盧飛飛看著他，心裡複雜得很。他知道小趙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但眼前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他說的話。
「行吧，我回去給你轉。」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謝了，飛哥！」小趙鬆了口氣，笑容又回到臉上，像是鬆了一大塊心事。
借錢的事暫告一段落，小趙臉色終於輕鬆了些，開始談起公司里的事：「你知道小麗出事了嗎？」
「知道。」盧飛飛點頭，低聲說道，「聽說直接調崗了，王姐現在負責財務，管得可緊呢。」
「管得緊也是應該的。」小趙哼了一聲，「這幫人，就知道踩著別人往上爬。王姐早就看小麗不順眼了，這回估計能折騰一陣。」
「你也知道啊？」盧飛飛挑眉，「小麗之前說要殺她，確實挺嚇人的。」
「嚇人？」小趙冷笑了一聲，壓低聲音：「我告訴你，嚇人的是小麗自己。我之前跟她合作過幾次項目，她那個脾氣……你不招惹她都不行。」
「所以她突然發瘋，你覺得正常？」
「誰知道呢。」小趙聳聳肩，「不過聽說她後來哭了一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真邪門。」
「邪門？」盧飛飛心裡咯噔一下，想起自己用異能窺探時感受到的那股詭異情緒。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岔開話題：「李總最近怎麼樣？」
小趙一愣，眼裡閃過一抹猶豫，隨後笑著說：「李總還是老樣子唄，不過聽說他準備提拔你了？」
「誰說的？」
「辦公室傳的啊，李總不是剛找你談過話嗎？」
盧飛飛眉頭微皺，抿了口酒：「隨便聊了幾句，倒是提了市場部的事，不過也沒定下來。」
「你還謙虛什麼。」小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總要提拔你，那可是好事！你啊，早點升上去，以後多照應我點。」
「你啊，還是先把你家的事解決了吧。」盧飛飛笑著打趣，心裡卻隱隱有些沉重。
燒烤攤的炭火燒得劈啪作響，煙霧在空氣中瀰漫，帶著辣椒和孜然的香氣撲鼻而來。
盧飛飛用筷子翻了翻烤得微焦的肉串，目光時不時飄向對面的小趙。
小趙坐得有些拘謹，時不時朝旁邊的思思看上一眼，像是在確認她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的談話。
過了一會兒，思思起身去買啤酒，盧飛飛趁機問出了想問的話題。
「話說回來，老張發生了什麼事？」
「老張？」小趙握著啤酒杯的手頓了一下，目光閃爍了一瞬，然後故作隨意地笑了笑：「還能發生什麼事？老樣子唄。」
「真的？」盧飛飛盯著他，目光銳利了幾分，「你前幾天還和他說了什麼？」
小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眼神閃躲：「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就是找他問點工作上的事。」
「你緊張什麼？」盧飛飛緩緩放下筷子，語氣壓低，「老張哪天突然就開始不說話了，我看他狀態不太對勁。你知道點什麼吧？」
「……他有些累吧。」小趙低頭攪著酒杯里的泡沫，聲音含糊不清，「他家裡不是一直挺難的嗎？兒子上學要錢，他老婆身體也不太好，換誰壓力都大。」
盧飛飛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小趙，目光像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小趙卻忽然抬頭笑了一下：「你管那麼多幹嘛？老張的事他自己會處理，咱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可你不覺得他變了嗎？」盧飛飛追問，「情緒低落也就算了，有時候盯著人看的眼神……說不上來的怪。」
小趙臉色一僵，隨即猛灌了一口酒，像是要把心裡的不安壓下去：「別瞎想了，飛哥，有些事，知道太多不好。」
「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小趙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截，隨後又像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低頭搓了搓臉，「你別問了，真的，別問。」
盧飛飛皺著眉頭，目光落在小趙發白的指節上。
他能感覺到，小趙肯定知道些什麼，但卻死活不肯說出口。
「行吧。」盧飛飛沒有再逼問，而是舉起杯子碰了碰小趙的酒瓶，「不問就不問，喝酒。」
兩人對飲了一口，但氣氛卻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
思思這時候拎著一袋啤酒和飲料走回來，看到兩人的表情不對，皺眉問：「你倆幹嘛呢？聊得這麼嚴肅。」
「沒什麼，隨便聊幾句。」小趙趕緊笑著接過飲料，打開了一瓶遞給思思，「你不是說要喝個盡興嗎？來來來，繼續。」
思思看了盧飛飛一眼，見他臉色平靜，這才沒有繼續追問。
盧飛飛低頭喝了一口酒，耳邊卻不斷迴響著小趙剛才閃爍其詞的話。
他隱隱覺得，小趙一定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而這些事，很可能和老張有關——和那個越來越讓人感到詭異的老張。
盧飛飛躺在狹小的出租屋裡，頭枕在硬邦邦的枕頭上，天花板上那盞昏黃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嗡嗡聲。他盯著天花板，腦袋裡亂成了一團麻線，像個積壓已久的舊硬碟，不停地自檢又不斷出錯。
「乾脆辭職算了。」
這個念頭已經在腦海里盤旋了無數次，今天尤其強烈。
他翻了個身，掏出手機，習慣性地刷了刷招聘軟體，看著那些要求寫滿了「985、211畢業優先」的崗位，心裡忍不住罵了句：「一群狗東西。」
忽然，他眼睛一亮，屏幕上跳出來一個GG——「3個月穩賺100萬！」
「老子要是拿異能去賭場叱吒風雲，這100萬算什麼？」他猛地坐了起來，腦袋裡已經開始描繪起畫面：
豪華的賭場裡，他雙手插兜，穿著剪裁精緻的西裝，走路帶風。骰子在指尖跳躍，每次落下都是滿堂喝彩。荷官在他面前瑟瑟發抖，經理笑得諂媚，拿著簽好的支票恭敬地遞上來，問他要不要繼續玩一局。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似乎真的摸到了鈔票的質感。
可畫面一轉，他想到了賭場的監控，想到了那些黑西裝保鏢冷冰冰的目光，以及某天半夜被人帶到某個小房間裡，「咔嚓」一聲，骨頭錯位的痛感從腦海里浮現出來。
「咳，咳。」他趕緊甩甩頭，把這可怕的畫面趕走。
「我就算不去賭場，靠這異能給人做心理諮詢不也能賺大錢？」
他繼續幻想著自己的諮詢室，牆上掛著溫暖的掛畫，桌上擺著香薰，客人一進門，他就能直接分析出他們的心理問題，然後像個大師一樣慢悠悠地說道：「你童年是不是缺乏安全感？」
客人眼睛發紅，感動地說：「你太懂我了！」然後掏出厚厚的紅包，恭敬地遞上。
可是，想像總是很美好，現實卻殘酷無比。他又忍不住想，這世道騙子太多，真去做心理諮詢，很快就會被其他有資質的專業人士舉報，到時候別說賺錢，估計還要被送進派出所。
他猛地把手機摔在床上，煩躁地用手揉著頭髮。
「異能有什麼用啊！還不是得朝九晚五當社畜，養活自己！」
可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擺在那裡。小趙的恐懼、老張的詭異、公司里接二連三的奇怪事端……他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他盯著窗外的夜色，內心掙扎著。
「不管了，明天還是去公司吧，畢竟李總都放話要提拔我了，總不能一拍屁股走人。」
可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
「但要是再遇到什麼事，我可真不管了。」
「飛哥，怎麼了？是在錢方面有什麼問題嗎？」
盧飛飛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哦……沒事，我只是想……問問你身體好點沒。我們有幾天沒見了，想找你喝一杯聊一下。」
「這樣啊，飛哥！今天家裡的事多虧你了！我身體基本好了，要不老地方？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好，那我就過來啦。」
掛掉電話之後，盧飛飛舒了一口氣。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
晚上，盧飛飛拎著外賣袋子，踩著路邊的積水走向燒烤攤。
夜晚的風有些冷，街頭的路燈將人影拉得很長，攤位上的油煙味混合著烤肉香氣，在空氣中瀰漫。
他推開塑料帘子，看到角落裡的小趙，正對著烤串大快朵頤，旁邊坐著一個女人，染著黃頭髮，穿著緊身毛衣和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看著不太合腳的高跟鞋。
「飛哥！這邊！」小趙揮了揮手，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盧飛飛走過去，打量了女人一眼，年紀不大，但臉上的妝容厚重，顯得有些風塵氣息。他在心裡下意識做了個判斷，但表面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這是思思，我女朋友。」小趙大方地介紹。
「你好。」盧飛飛坐下，儘量讓語氣顯得自然。
「你好。」思思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些許防備，但很快又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啤酒瓶碰撞出輕脆的聲音，氣泡翻滾而出，攤位上的燒烤滋滋作響。
「什麼時候的事？」盧飛飛抿了一口啤酒，隨口問道。
「一個月前吧。」小趙撓了撓頭，「她以前做理髮的，後來換了地方工作，就遇上了。」
「理髮？」盧飛飛看了思思一眼，對方低頭玩手機，指甲上塗著明艷的顏色，像極了城中村常見的髮廊風格。他心裡有些數，但沒有說破，只是笑笑：「你眼光不錯。」
小趙聽了這話，笑得更開心了，摟過思思的肩：「那當然！」
思思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但沒有真正推開，繼續低頭刷著短視頻，看上去對他們的話題不怎麼感興趣。
吃到一半，小趙忽然放下酒杯，神色有些猶豫。
「飛飛，我……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盧飛飛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心裡微微一沉：「怎麼了？」
「家裡……家裡還是那個事兒。」小趙低聲說，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我媽上次摔了以後，現在又在醫院待著，我爸……你也知道他那樣子，根本指望不上。」
盧飛飛眉頭微皺：「可你前陣子不是才給家裡寄了一筆錢？」
「用完了。」小趙嘆了口氣，目光有些閃躲，「主要是……思思這邊也要花點錢。」
「我？」思思忽然抬頭，語氣裡帶著點不滿，「小趙，你別亂說，我又沒讓你幫我花錢。」
「沒事，我就是隨便聊聊。」小趙趕緊擺手，語氣有些慌亂，「飛飛，我保證，等發工資就還你。」
盧飛飛看著他，心裡複雜得很。他知道小趙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但眼前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他說的話。
「行吧，我回去給你轉。」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謝了，飛哥！」小趙鬆了口氣，笑容又回到臉上，像是鬆了一大塊心事。
借錢的事暫告一段落，小趙臉色終於輕鬆了些，開始談起公司里的事：「你知道小麗出事了嗎？」
「知道。」盧飛飛點頭，低聲說道，「聽說直接調崗了，王姐現在負責財務，管得可緊呢。」
「管得緊也是應該的。」小趙哼了一聲，「這幫人，就知道踩著別人往上爬。王姐早就看小麗不順眼了，這回估計能折騰一陣。」
「你也知道啊？」盧飛飛挑眉，「小麗之前說要殺她，確實挺嚇人的。」
「嚇人？」小趙冷笑了一聲，壓低聲音：「我告訴你，嚇人的是小麗自己。我之前跟她合作過幾次項目，她那個脾氣……你不招惹她都不行。」
「所以她突然發瘋，你覺得正常？」
「誰知道呢。」小趙聳聳肩，「不過聽說她後來哭了一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真邪門。」
「邪門？」盧飛飛心裡咯噔一下，想起自己用異能窺探時感受到的那股詭異情緒。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岔開話題：「李總最近怎麼樣？」
小趙一愣，眼裡閃過一抹猶豫，隨後笑著說：「李總還是老樣子唄，不過聽說他準備提拔你了？」
「誰說的？」
「辦公室傳的啊，李總不是剛找你談過話嗎？」
盧飛飛眉頭微皺，抿了口酒：「隨便聊了幾句，倒是提了市場部的事，不過也沒定下來。」
「你還謙虛什麼。」小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總要提拔你，那可是好事！你啊，早點升上去，以後多照應我點。」
「你啊，還是先把你家的事解決了吧。」盧飛飛笑著打趣，心裡卻隱隱有些沉重。
燒烤攤的炭火燒得劈啪作響，煙霧在空氣中瀰漫，帶著辣椒和孜然的香氣撲鼻而來。
盧飛飛用筷子翻了翻烤得微焦的肉串，目光時不時飄向對面的小趙。
小趙坐得有些拘謹，時不時朝旁邊的思思看上一眼，像是在確認她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的談話。
過了一會兒，思思起身去買啤酒，盧飛飛趁機問出了想問的話題。
「話說回來，老張發生了什麼事？」
「老張？」小趙握著啤酒杯的手頓了一下，目光閃爍了一瞬，然後故作隨意地笑了笑：「還能發生什麼事？老樣子唄。」
「真的？」盧飛飛盯著他，目光銳利了幾分，「你前幾天還和他說了什麼？」
小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眼神閃躲：「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就是找他問點工作上的事。」
「你緊張什麼？」盧飛飛緩緩放下筷子，語氣壓低，「老張哪天突然就開始不說話了，我看他狀態不太對勁。你知道點什麼吧？」
「……他有些累吧。」小趙低頭攪著酒杯里的泡沫，聲音含糊不清，「他家裡不是一直挺難的嗎？兒子上學要錢，他老婆身體也不太好，換誰壓力都大。」
盧飛飛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小趙，目光像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小趙卻忽然抬頭笑了一下：「你管那麼多幹嘛？老張的事他自己會處理，咱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可你不覺得他變了嗎？」盧飛飛追問，「情緒低落也就算了，有時候盯著人看的眼神……說不上來的怪。」
小趙臉色一僵，隨即猛灌了一口酒，像是要把心裡的不安壓下去：「別瞎想了，飛哥，有些事，知道太多不好。」
「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小趙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截，隨後又像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低頭搓了搓臉，「你別問了，真的，別問。」
盧飛飛皺著眉頭，目光落在小趙發白的指節上。
他能感覺到，小趙肯定知道些什麼，但卻死活不肯說出口。
「行吧。」盧飛飛沒有再逼問，而是舉起杯子碰了碰小趙的酒瓶，「不問就不問，喝酒。」
兩人對飲了一口，但氣氛卻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
思思這時候拎著一袋啤酒和飲料走回來，看到兩人的表情不對，皺眉問：「你倆幹嘛呢？聊得這麼嚴肅。」
「沒什麼，隨便聊幾句。」小趙趕緊笑著接過飲料，打開了一瓶遞給思思，「你不是說要喝個盡興嗎？來來來，繼續。」
思思看了盧飛飛一眼，見他臉色平靜，這才沒有繼續追問。
盧飛飛低頭喝了一口酒，耳邊卻不斷迴響著小趙剛才閃爍其詞的話。
他隱隱覺得，小趙一定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而這些事，很可能和老張有關——和那個越來越讓人感到詭異的老張。
盧飛飛躺在狹小的出租屋裡，頭枕在硬邦邦的枕頭上，天花板上那盞昏黃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嗡嗡聲。他盯著天花板，腦袋裡亂成了一團麻線，像個積壓已久的舊硬碟，不停地自檢又不斷出錯。
「乾脆辭職算了。」
這個念頭已經在腦海里盤旋了無數次，今天尤其強烈。
他翻了個身，掏出手機，習慣性地刷了刷招聘軟體，看著那些要求寫滿了「985、211畢業優先」的崗位，心裡忍不住罵了句：「一群狗東西。」
忽然，他眼睛一亮，屏幕上跳出來一個GG——「3個月穩賺100萬！」
「老子要是拿異能去賭場叱吒風雲，這100萬算什麼？」他猛地坐了起來，腦袋裡已經開始描繪起畫面：
豪華的賭場裡，他雙手插兜，穿著剪裁精緻的西裝，走路帶風。骰子在指尖跳躍，每次落下都是滿堂喝彩。荷官在他面前瑟瑟發抖，經理笑得諂媚，拿著簽好的支票恭敬地遞上來，問他要不要繼續玩一局。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似乎真的摸到了鈔票的質感。
可畫面一轉，他想到了賭場的監控，想到了那些黑西裝保鏢冷冰冰的目光，以及某天半夜被人帶到某個小房間裡，「咔嚓」一聲，骨頭錯位的痛感從腦海里浮現出來。
「咳，咳。」他趕緊甩甩頭，把這可怕的畫面趕走。
「我就算不去賭場，靠這異能給人做心理諮詢不也能賺大錢？」
他繼續幻想著自己的諮詢室，牆上掛著溫暖的掛畫，桌上擺著香薰，客人一進門，他就能直接分析出他們的心理問題，然後像個大師一樣慢悠悠地說道：「你童年是不是缺乏安全感？」
客人眼睛發紅，感動地說：「你太懂我了！」然後掏出厚厚的紅包，恭敬地遞上。
可是，想像總是很美好，現實卻殘酷無比。他又忍不住想，這世道騙子太多，真去做心理諮詢，很快就會被其他有資質的專業人士舉報，到時候別說賺錢，估計還要被送進派出所。
他猛地把手機摔在床上，煩躁地用手揉著頭髮。
「異能有什麼用啊！還不是得朝九晚五當社畜，養活自己！」
可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擺在那裡。小趙的恐懼、老張的詭異、公司里接二連三的奇怪事端……他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他盯著窗外的夜色，內心掙扎著。
「不管了，明天還是去公司吧，畢竟李總都放話要提拔我了，總不能一拍屁股走人。」
可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
「但要是再遇到什麼事，我可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