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幕、真相與最大的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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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車頭內的幾人激戰時,車廂中的眾人也沒閒著。實際上,在距離車頭即將爆炸的十幾分鐘之內,米歇伍長深深感到了無力。

  即便他只是想前往車頭,停下列車。但那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血仆,就會手持現代化步槍現身,硬生生把他逼退。

  也不知道這算是上天開的哪門子玩笑,反正他是慫了。

  若是繼續僵持到最後關頭,恐怕他就得從正面突破敵人的防線。

  哪怕這會讓他身上掛彩,他也必須前往駕駛室把列車停下。

  因為米歇是軍人,第一職責是保護民眾,第二職責才是自己的性命安全。既然沒有防禦手段和重火力,只能依靠肉身擋住槍子。

  暗衛軍和軍隊,從組織結構來看並無本質上的不同。只是兩方規模的大小,以及各自針對的對象不同罷了。

  「讓人糟心的破事一大堆,原本只是來調查血仆和這列列車的關係,順便阻止列車進入城區。」

  誰能想到,最後居然會演變成和血仆進行真人槍戰。

  這下可不妙啊……除開利用海運公司的血仆之外。車上應該有一夥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正迫使這列列車自動運行,與血仆交戰中。

  以及虎視眈眈,盯著列車的「肉派祭」恐怕也在伺機而動;這伙異形為了報復血仆,恐怕什麼都做得出來。

  米歇伍長必須抓緊時間,如果他不去做,就沒人會去做:「麻煩了,早知道多帶幾個部下來了。」

  當他仍在抱怨自己的處境時,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動靜不對。一隻血仆趁機溜到了牆角邊,舉起步槍、準備朝他開火。

  米歇驚恐地準備反擊時,從他背後傳來的槍聲響起,血仆的身軀突然癱軟下去。躺倒在地面,尚且在隱隱掙扎著。

  「喲,這不是警官大人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洛懷端起步槍,滿是嘲諷地笑著。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來問吧。」弗朗哥撓著糟亂的頭髮走來。

  他擠壓著體內所剩無幾的魔力,向後再次汲取一條水鞭甩去,水壓把某隻險些偷襲成功的血仆徹底撕成兩半:

  「我們從洛懷和馬莎姐那邊聽說過你的事情了,為什麼暗衛軍會在這裡,這也是我們想搞清楚的問題。」

  「烏爾切」的傭兵會出現……難道車上的恐怖襲擊,他們也曾參與進其中?

  如果真是這樣,就可以確認這幫傢伙的敵人身份了:「我和傭兵沒什麼好講的,給我閃開!」

  「啊,您是車上的那位…」

  ……有熟悉的聲音?米歇回身時,正好與杜笙雙目對視,二人都感覺到彼此有些熟悉。

  仔細一想,這才確定了互相的身份。他們是在另一輛列車上相遇,並且正好坐在相鄰座位的兩人。

  「車上的那個學生,怎麼你也追過來了?」

  「哪裡哪裡,其實我也想問……」

  在一旁圍觀的洛懷和弗朗哥,就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說起話來磕磕巴巴,說一句、停一會。

  而這兩人也是在嘗試中,進行數次對話後才確認了最基礎,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事———對方的身份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但是,不應該啊……為什麼像這樣的孩子,會和那些傭兵在一起?

  如果「烏爾切」不是製造出混亂的罪魁禍首…他們是剛才與血仆們交戰的人?

  而這幫傭兵也盯上這列列車了?

  被米線用那種充滿懷疑的目光盯著,任誰都會感覺心裡不好受。

  尤其是心思敏銳的弗朗哥,更是忍受不了這種事,感覺像隨時被人鄙視著一樣:

  「……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在懷疑我們和那些該死的血仆是一條線的嗎。」

  「哼,我對傭兵沒什麼好說的。」

  啊…這傢伙,真是狂妄的要死啊。

  弗朗哥本來從一開始就討厭米歇,到處懷疑人卻一點真憑實據都拿不出。

  像這種傢伙,既然對方沒自覺,那弗朗哥也不需要禮貌了:「看來你還很不明白局面啊,伍長先生,如果不是我們,剛才你就被那些血仆給生吞活剝了!到如今你居然還在懷疑!」


  「那又如何?我懷疑你們是我個人的事情,而且你們的行為確實可疑,這點無需多說。」

  「那個,兩位…究竟發生什麼了。」

  杜笙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的感覺,只能眼巴巴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越吵越熱。

  突然間,在米歇身後地板上趴著的那隻血仆,其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

  它沒有像其他血仆獲得同樣的結局,比如在死後變成原形化為灰燼,而是幸運地逃過了這一劫。

  被槍掃射後,居然還大難不死;血仆露出尖銳的獠牙,準備起身撲向尚未察覺到的米歇。

  杜笙發現了此處古怪,在血仆起身反撲時,她身體如神經反射般,跨步即刻沖了上去:

  「危險!」

  側身閃過一臉蒙著的米歇,拔出對方腰間的長刀,刀身散著寒芒。

  在杜笙手中,軍刀仿佛變成了一把隨她使用的貼身兵器。

  從米歇斜下方掠過,拔刀向前揮出一斬,當場給予血僕從腦殼中央劈開、整個身軀都撕成兩半的一擊。

  在場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杜笙,心中普遍只有一種反應———這孩子是練過的。

  實際上,真刀實槍這還是杜笙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鐵刀的重量比木刀要重上不少,但是在她手中卻和木刃一樣把玩自如。

  如果這點還能用訓練和努力來解釋,那麼殺戮下的條件反射,就純粹是天賦問題了。

  血仆死前鮮紅的鮮血淋了她一身,隨後徹底化為灰燼,飄散於車廂內。而杜笙緊握長刀的手卻忍不住顫抖,在緩過神來後,手中的兵器好似立刻增重幾分。

  她這才將鐵刀丟至地面,大口喘起氣來:

  「我殺了人…我這是殺了人嗎?」

  洛懷走過去拍了拍她背後,安慰著:「沒關係,他們早就捨棄了作為人的身份。但如果你偏要將這些吸人血的怪物當成同類,那就是另一回事。」

  「哈…哈……洛懷小姐可真是愛開玩笑啊。」

  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故意說這些話逗弄她,反正杜笙是被自己的舉措給嚇到了。

  直至現在,都有種把胃裡的酸水嘔出來的衝動。

  不過她由神經反射做出的舉動,也並非全無好事。這第一點是救下了米歇,至於第二點嘛———「烏爾切」難道真的和血仆沒關係,而是自己弄錯了?

  米歇緊皺眉頭問向眾人:「這個問題我只說一遍……你們的目標,也是停下這列列車?」

  沒有選擇直接詢問他們立場,否則那個叫弗朗哥的小鬼肯定又會和他吵起來。倒不如用這個問題試探試探,如果他們和自己的目標相同,那自然是好事。

  但如果他們另有所圖,那自己這也算是暴露了身份。

  等待對方回答,可真是漫長的幾秒……弗朗哥故意裝作深思熟慮的模樣,這確實讓米歇伍長心中一驚。

  但在隨後他又露出了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笑著調侃道:「沒想到會有和伍長大人達成共識的一天啊,還真是我們的榮幸。」

  呼……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也是為了停下列車,那麼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就暫時先合作吧。」

  「喂喂喂,伍長大人這算不算是口嫌心直啊?」

  「好啦~既然伍長大人都停嘴了,弗朗哥你也少說幾句。」

  …………

  大約,就是在這段時間點左右。

  從車頭產生的爆炸傳來震盪,直接帶翻了後面幾節車廂,強制性從軌道脫離、側翻在地面。

  整節列車沿著右面側翻,而車廂內的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連帶著整節車廂一同滾落至地面。

  陷入昏迷,車廂內一片死寂。

  至於他們了解到爆炸是李後濱搞出的傑作,這已經是在幾個小時後———也就是在他們醒來之後發生的事了。

  X X X X X

  「新消息,新消息!『肉派祭』那幫食人的瘋子據說已經被就地槍決了!」

  「真假的?那些精神不正常的恐怖分子終於死了!」

  「哎呀,這真是太好了,這下子瘮人的夜路也能正常走了……」


  「只要那些瘋子不再危害到我們就行,警方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嘛。」

  「不過看網上講,據說某家公司的貨運列車也跟著遭殃了,希望有記者能報導這件事吧。」

  「管他呢,誰死沒差,只要有熱鬧看就行,反正那幫吃人的傢伙也只是單純的瘋子罷了~」

  大約是在列車事件過去的半天后,「M海運」列車側翻的事件被著不明人士給抖了出來。

  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的消息傳播。最後居然變成警方在貨運列車上,有計劃地抓住了食人的瘋子。並且遭遇劇烈反抗,最後就地進行處決。

  那軌道上一輛列車的殘骸,就足以成為這起事件最有力的證據。儘管,沒有一個人知道內幕。但是市民們無不拍手稱快,只因那些犯罪分子就地伏法,而危害他們生命安全的「人」也死去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關於異形的後幕情況,卻也在熱烈慶祝「肉派祭」消亡。畢竟阿爾法等人,只是市民眼中的瘋子而已。

  城市中的情況是這樣,但不光是不夜城新區的城區。此刻,血仆在新區郊外的據點裡,正上演著一幕爭吵。

  利古利通過長時間的魔法積累,創造出的怪物身軀,在列車一戰上被李後濱和薩娜兩人聯手摧毀。

  不但轉移魂魄的魔法喪失。就連原本附著在怪物身軀上只為操控身體的靈魂,在身體被毀後,也回到了原本的老者身軀中。

  而他如今,正不斷朝著阿薩拉抱怨此事:

  「真的!是真的啊!她毀了我的計劃啊,難道你沒有看見嗎!你知道我完成這身完美的傑作,為了實現給靈魂轉移的魔法最大效率,我花了多長時間去集齊屍身和各個部件的魔法公式,你知道嗎!」

  哎呀……阿薩拉也只好擺出一副笑臉,洗耳恭聽,傻呵呵地待著。

  實際上他還真不知道,他沒去列車那邊,當眾人正在列車那裡激戰的時候。阿薩拉忙著在網吧的休閒設施,玩得不亦樂乎。

  畢竟再怎麼說,也好不容易從「地下三十六郡」出來一回,居然還去打打殺殺也太沒素養了。

  所以他把所有的活,都推給了利古利和薩娜兩個人干,看著他們去了列車站……而自己則去遊樂園和網吧玩了個痛快。

  所以利古利即使在向自己抱怨,有關於薩娜破壞他計劃的事情。最先感到羞愧的也不應該是薩娜,而是阿薩拉。

  因為這個坑貨為了自己能玩得開心,所以列車站那個地方他連去都沒去:

  「那個什麼……怎麼說呢,一定會幫你好好教訓她的,嗯。」

  「……沒了?」

  「沒了。」

  「你開玩笑呢吧!」

  利古利那眼神,如今尖銳到幾乎都能把人殺死了。

  估計阿薩拉再說些會刺激到他的話,利古利恐怕能當場釋放魔法,把他刺成燒烤攤上的肉串也說不定。

  「行啦,也不是我不想懲罰,只不過…你知道的吧?」

  明明周圍都沒人,但阿薩拉故意做出一副怕別人聽到的小心模樣,在利古利耳邊悄聲私語道:

  「我知道你看薩娜很不爽,但和她定下血之契約的人並不是我啊,而是葉鶯夫。我也只是從小夫那裡,把薩娜偷過來的而已。」

  聽到阿薩拉這麼說,利古利確實安省了不少。

  無論是薩娜,還是利古利,他們終究都只是被血仆,從普通人轉化成的血仆而已。

  本質上和那些黑衣衫、紅框墨鏡的血仆,其實沒什麼不同。

  無論對象是否為貴族,血族從來都是天生的存在,與血仆不同。人類想成為下一代的血仆,只能通過被血族轉化這一種途徑。

  對比血族和血仆,兩者之間除力量差距以外,最大的不同就是血仆在徹底狂暴後,還會變成那種喪失理智、紅色肌肉和獠牙的怪物。

  魔業社會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階級制度。血仆作為僕人在都市的最下層,必須對他們的上級表示尊敬。

  根據利古利現在了解到的真正的血族,只有阿薩拉和葉鶯夫兩人。

  但至於為什麼他對葉鶯夫那樣尊敬,但是對於阿薩拉卻恨不得一拳捶死的最主要原因……還是為人問題。

  阿薩拉沒有一丁點作為主人的自覺。而薩娜和利古利,這兩人都是從葉鶯夫那裡偷跑出來,跟隨著阿薩拉來到不夜城的血仆。

  包括阿薩拉手下用作戰鬥的所有血仆,以及薩娜和利古利兩人,其實都是葉鶯夫一手創造出來的血仆。

  簡而言之————和阿薩拉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也是為什麼阿薩拉在離開南方後,葉鶯夫發誓一定要追他到天涯海角。

  畢竟阿薩拉幾乎帶走了自己一半的兵力,而對方至今為止連一個血仆都沒創造,這些全都是葉鶯夫本人費時費力照顧的親衛隊。錢花出去,血也花出去,結果被人拐跑了。

  不僅拿了人東西,還正大光明地後撤溜走。

  阿薩拉都能想像得到,葉鶯夫在找到他之後,恐怕要把他撕成碎片的那個場面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雙腿發抖。

  即便他和葉鶯夫兩個人都是同性質的血族,但是從目前的處境看,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二人的本質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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