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和平鴿
「呼……」
「出來了啊。」
維德看了看四周，夕陽早已落下，城郊的原野分外漆黑，就連夜空中繁星也被如鬼影般的樹木遮掩。
他四下張望，多倫原野的角落只有三個墓碑靜靜佇立。
在最後關頭，老兵身上的黑紅以太盡數消散，那些異象也隨之消失。
「那些人呢？」
維德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他抬起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還好，今天之內應該能回到家。
正當他這麼想著時，突然聽見漆黑的樹林中傳來一陣「嘩啦」聲。
「咕咕！咕咕！」
黑暗裡浮現出一抹奪目的亮白和翠綠，一隻潔白的鴿子抓著枝條飛來。
「呼……」
白鴿在維德面前撲騰著，帶來的涼風讓他按住自己的帽子。
它落在維德肩膀上，歪頭看著他。
維德瞳孔微縮，這鴿子讓他想起了一個東西——和平鴿。但在他印象里這個世界壓根沒有這個符號。
他同樣盯著歪頭的鴿子，想起那聲悽慘的烏鴉叫，以及那些無面的士兵，面無表情地說道：
「看來聽懂人話的不是傻子，而是只扭曲人心的烏鴉。」
白鴿聞言啄了維德一下。然後它的腹腔膨脹起來，似乎下一秒就會爆開。
「噗呲……」
白鴿張開嘴巴，一團血肉之物被它吐了出來。維德低頭望去，那是只染血的烏鴉，已經死了。
「咕咕！」
白鴿潔白的身軀更白了幾分，甚至散發出了淡淡螢光。
維德沒管白鴿的變化，他俯下身，拾起烏鴉脖子上的項鍊。
項鍊上掛著的是一個兵牌，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維德埋葬了烏鴉和兵牌，這才終於打量起自己肩膀上的這隻鴿子。
他看了看白鴿的樣貌，又看了看它腳下的枝條，枝條上的綠葉寬大。
「橄欖枝長這樣。另外，和平鴿是用叼的，不是用抓的。」
維德手中出現一根枝條，上面葉子修長，是他憑空想像出來的橄欖枝。
白鴿看了一會兒維德手中的的橄欖枝，它腳下的枝條開始變化，逐漸和橄欖枝變得一樣。
緊接著它就一口把腳下的橄欖枝給吞進了肚子裡。
「咕！」
一聲響亮的鴿子叫之後，維德看見黑夜變成白天，樹木染上綠色。
他來到了一處遙遠之地，這裡微風輕撫，陽光和煦，一切都顯得安靜祥和，和之前簡直像另一個極端。
維德見狀轉變為唯物視角，於是他看見這片空間充斥著潔白的以太。
「很不錯的能力，但我要出去了。」他隨便讚嘆了幾句，然後大步走到了這片空間的邊界處。
抬腿，踏步，維德沒感受到絲毫阻礙便走了出去。
「咕咕！」
潔白的以太收縮，一顆耀眼的「太陽」向維德飛來。
白鴿圍繞維德旋飛，似乎疑惑他為什麼如此簡單就能走出這片空間。
維德沒有解釋，他自顧自地前行，而這隻鴿子也盤旋著跟在身後。
遠方出現一點兒亮光，那是夜晚的塞寧斯。
「咕！」
白鴿瞬間興奮了起來，它飛向高空，於是維德便看見天空中多了許多潔白的「太陽」。
「回來！」
維德對著無數白鴿喊了一聲，然後這些「太陽」重新聚合，鴿子又變成了一隻。
「咕？」
「我承認你很厲害。」
「咕咕！」
白鴿落在維德肩膀上，明亮的小眼珠中流露出人性化的得意。
「跟著我可以，但是要聽話。」維德對著它說道，剛剛要不是他出聲，不知道這隻傻鳥會捅出多大的亂子。
「咕！」
白鴿立馬點了點頭，旋即便毫無防備地在維德肩頭清理起自己的羽毛。
就這樣，維德頂著一隻潔白的鴿子回到了家中。
夜晚，洗漱完畢的維德在床上和白鴿對視了起來。
「我要睡覺了。」他說。
「咕咕！」鴿子說。
一人一鴿大眼對小眼許久，最終還是維德嘆了口氣。
「我和鴿子較什麼勁兒？」
他起身從衣櫃中取出圍巾，隨便找了個盆，把圍巾鋪在盆里，一個嶄新的鳥窩便成了。
「你睡這裡。」維德提起白鴿的雙翼，將它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維德關上燈躺在了床上。很快，均勻的呼吸聲便在房間內響起。
白鴿沒有睡，它歪著頭，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維德。
在有規律的起伏中，它感受到了無盡的吸引與危險——那是洶湧到極致的情感，也是重塑與毀滅。
白鴿很幸運，因為它是前者。
……
「過來了嗎？」
韋德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宿舍。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從抽屜中掏出一份自製的日曆。
「三年了……」
韋德在日曆上的圈上打了個勾。11月20號，維德死去的那一天，同樣也是是韋德穿越過來的那一天。
因此無論對前身還是自己，這個日子都值得紀念。
做完這一切，他打開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一切良好。只不過一切都停在了11月20號18點43分。
打開聊天軟體，在螢光的照耀下，韋德罕見露出了笑容。
在備註為「老爸」的聊天框裡，他寫道：「我在學校很好，工作也找到了……」
在備註為「老媽」的聊天框裡，他寫道：「老媽你太囉嗦了，學校有暖氣，不冷……」
在備註為「牢鐵」的聊天框裡，他寫道：「老鐵，考研準備得怎麼樣……」
韋德打了很多字，這些消息無一例外都發送了出去，只有他自己明白它們永遠得不到回應。
走出宿舍樓，韋德隨便從超市里薅走幾袋零食，邊吃邊向學校深處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圖書館，位於學校最南端。順帶一提，宿舍樓在最北端。
學校很大，但卻只有一人。這裡連風也沒有，韋德在偌大的校園內走著，只有他的腳步聲迴蕩。
他來到了圖書館門口，這是大學裡最大的建築，在門口一眼看不到頭。
此刻它的大門已經被擴展出來了。在今天之前，韋德只能站在它前方的廣場上。
「吱呀——」
推開大門，韋德眼前出現了一片迷霧。他來到只擴展出一半的書架面前抽出一本書，隨便翻看了幾頁便又重新放了回去。
「真大啊……」
韋德掃視一眼，哪怕圖書館只顯露出小小一部分，裡面的藏書也有數千本。
他隱約記得，自己大學的圖書館好像有幾百萬冊紙質書籍，希望裡面有自己想要的。
比如《簡易爆炸物製作》、《新型火工藥劑技術與理論》、《裝甲車工程技術》之類的。
韋德站在書架旁將自己唯物視角的能力運轉到極致，掃視著這些書籍。
「沒有。」
「沒有。」
「沒有。」
他在書架中走動，一眼望去，這裡的書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韋德見狀，只得無奈嘆了口氣：「看來還需要努力啊。」
說罷，他便拿起一本自己感興趣的書席地而坐，將書放在盤起來的腿上，再掏出手機來。
偶爾看幾頁書，偶爾看兩眼永遠不會更新的視頻。
一時間，書頁翻動聲、吵鬧的視頻聲、以及韋德的笑聲，久久迴蕩在濃霧瀰漫的圖書館中。
「出來了啊。」
維德看了看四周，夕陽早已落下，城郊的原野分外漆黑，就連夜空中繁星也被如鬼影般的樹木遮掩。
他四下張望，多倫原野的角落只有三個墓碑靜靜佇立。
在最後關頭，老兵身上的黑紅以太盡數消散，那些異象也隨之消失。
「那些人呢？」
維德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他抬起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還好，今天之內應該能回到家。
正當他這麼想著時，突然聽見漆黑的樹林中傳來一陣「嘩啦」聲。
「咕咕！咕咕！」
黑暗裡浮現出一抹奪目的亮白和翠綠，一隻潔白的鴿子抓著枝條飛來。
「呼……」
白鴿在維德面前撲騰著，帶來的涼風讓他按住自己的帽子。
它落在維德肩膀上，歪頭看著他。
維德瞳孔微縮，這鴿子讓他想起了一個東西——和平鴿。但在他印象里這個世界壓根沒有這個符號。
他同樣盯著歪頭的鴿子，想起那聲悽慘的烏鴉叫，以及那些無面的士兵，面無表情地說道：
「看來聽懂人話的不是傻子，而是只扭曲人心的烏鴉。」
白鴿聞言啄了維德一下。然後它的腹腔膨脹起來，似乎下一秒就會爆開。
「噗呲……」
白鴿張開嘴巴，一團血肉之物被它吐了出來。維德低頭望去，那是只染血的烏鴉，已經死了。
「咕咕！」
白鴿潔白的身軀更白了幾分，甚至散發出了淡淡螢光。
維德沒管白鴿的變化，他俯下身，拾起烏鴉脖子上的項鍊。
項鍊上掛著的是一個兵牌，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維德埋葬了烏鴉和兵牌，這才終於打量起自己肩膀上的這隻鴿子。
他看了看白鴿的樣貌，又看了看它腳下的枝條，枝條上的綠葉寬大。
「橄欖枝長這樣。另外，和平鴿是用叼的，不是用抓的。」
維德手中出現一根枝條，上面葉子修長，是他憑空想像出來的橄欖枝。
白鴿看了一會兒維德手中的的橄欖枝，它腳下的枝條開始變化，逐漸和橄欖枝變得一樣。
緊接著它就一口把腳下的橄欖枝給吞進了肚子裡。
「咕！」
一聲響亮的鴿子叫之後，維德看見黑夜變成白天，樹木染上綠色。
他來到了一處遙遠之地，這裡微風輕撫，陽光和煦，一切都顯得安靜祥和，和之前簡直像另一個極端。
維德見狀轉變為唯物視角，於是他看見這片空間充斥著潔白的以太。
「很不錯的能力，但我要出去了。」他隨便讚嘆了幾句，然後大步走到了這片空間的邊界處。
抬腿，踏步，維德沒感受到絲毫阻礙便走了出去。
「咕咕！」
潔白的以太收縮，一顆耀眼的「太陽」向維德飛來。
白鴿圍繞維德旋飛，似乎疑惑他為什麼如此簡單就能走出這片空間。
維德沒有解釋，他自顧自地前行，而這隻鴿子也盤旋著跟在身後。
遠方出現一點兒亮光，那是夜晚的塞寧斯。
「咕！」
白鴿瞬間興奮了起來，它飛向高空，於是維德便看見天空中多了許多潔白的「太陽」。
「回來！」
維德對著無數白鴿喊了一聲，然後這些「太陽」重新聚合，鴿子又變成了一隻。
「咕？」
「我承認你很厲害。」
「咕咕！」
白鴿落在維德肩膀上，明亮的小眼珠中流露出人性化的得意。
「跟著我可以，但是要聽話。」維德對著它說道，剛剛要不是他出聲，不知道這隻傻鳥會捅出多大的亂子。
「咕！」
白鴿立馬點了點頭，旋即便毫無防備地在維德肩頭清理起自己的羽毛。
就這樣，維德頂著一隻潔白的鴿子回到了家中。
夜晚，洗漱完畢的維德在床上和白鴿對視了起來。
「我要睡覺了。」他說。
「咕咕！」鴿子說。
一人一鴿大眼對小眼許久，最終還是維德嘆了口氣。
「我和鴿子較什麼勁兒？」
他起身從衣櫃中取出圍巾，隨便找了個盆，把圍巾鋪在盆里，一個嶄新的鳥窩便成了。
「你睡這裡。」維德提起白鴿的雙翼，將它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維德關上燈躺在了床上。很快，均勻的呼吸聲便在房間內響起。
白鴿沒有睡，它歪著頭，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維德。
在有規律的起伏中，它感受到了無盡的吸引與危險——那是洶湧到極致的情感，也是重塑與毀滅。
白鴿很幸運，因為它是前者。
……
「過來了嗎？」
韋德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宿舍。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從抽屜中掏出一份自製的日曆。
「三年了……」
韋德在日曆上的圈上打了個勾。11月20號，維德死去的那一天，同樣也是是韋德穿越過來的那一天。
因此無論對前身還是自己，這個日子都值得紀念。
做完這一切，他打開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一切良好。只不過一切都停在了11月20號18點43分。
打開聊天軟體，在螢光的照耀下，韋德罕見露出了笑容。
在備註為「老爸」的聊天框裡，他寫道：「我在學校很好，工作也找到了……」
在備註為「老媽」的聊天框裡，他寫道：「老媽你太囉嗦了，學校有暖氣，不冷……」
在備註為「牢鐵」的聊天框裡，他寫道：「老鐵，考研準備得怎麼樣……」
韋德打了很多字，這些消息無一例外都發送了出去，只有他自己明白它們永遠得不到回應。
走出宿舍樓，韋德隨便從超市里薅走幾袋零食，邊吃邊向學校深處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圖書館，位於學校最南端。順帶一提，宿舍樓在最北端。
學校很大，但卻只有一人。這裡連風也沒有，韋德在偌大的校園內走著，只有他的腳步聲迴蕩。
他來到了圖書館門口，這是大學裡最大的建築，在門口一眼看不到頭。
此刻它的大門已經被擴展出來了。在今天之前，韋德只能站在它前方的廣場上。
「吱呀——」
推開大門，韋德眼前出現了一片迷霧。他來到只擴展出一半的書架面前抽出一本書，隨便翻看了幾頁便又重新放了回去。
「真大啊……」
韋德掃視一眼，哪怕圖書館只顯露出小小一部分，裡面的藏書也有數千本。
他隱約記得，自己大學的圖書館好像有幾百萬冊紙質書籍，希望裡面有自己想要的。
比如《簡易爆炸物製作》、《新型火工藥劑技術與理論》、《裝甲車工程技術》之類的。
韋德站在書架旁將自己唯物視角的能力運轉到極致，掃視著這些書籍。
「沒有。」
「沒有。」
「沒有。」
他在書架中走動，一眼望去，這裡的書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韋德見狀，只得無奈嘆了口氣：「看來還需要努力啊。」
說罷，他便拿起一本自己感興趣的書席地而坐，將書放在盤起來的腿上，再掏出手機來。
偶爾看幾頁書，偶爾看兩眼永遠不會更新的視頻。
一時間，書頁翻動聲、吵鬧的視頻聲、以及韋德的笑聲，久久迴蕩在濃霧瀰漫的圖書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