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江湖老路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1.

  族長韓梅香所居住的「韓梅香壪村」田多,地多,山坡多,柿子樹也很多。房前屋後院裡村口是韓家人先輩自家親手栽種的;山坡地邊和河溝坎堤壩處的柿子樹大多少數野生的,屬於韓姓和梅姓二大氏族——集體所有。

  這天下午,族長韓梅香的小老婆翠翠叫上駱愛魚,背上笆簍,拿著自製的長竹竿,去「楊嶺溝」夾柿子。此時時值深秋,也可以說是晚秋,刮霜風,柿子紅。是夾柿子最好的時節。

  「上了霜的柿子,才最好吃……」翠翠迎著夕陽,爬上一段山路,氣喘吁吁帶著駱愛魚來到楊嶺溝,嘴裡不忘嘮嘮叨叨的。「柿子掛在樹枝上,熟透了想、變軟了,落地的柿子,就只能製作「醋」,熟過頭的爛柿子絕對不能吃,會鬧肚子拉稀屎的……」

  翠翠拿著長竹竿在樹下夾位置比較低的柿子,駱愛魚跟著、在另一頭撿起掉落的柿子放回背上笆簍里。翠翠熟練的用竹竿頂端的鐵鉤,鉤住結滿柿子的

  樹枝,用力一擰,柿子連枝帶葉,「咔嚓」一聲就折斷。翠翠再小心翼翼地將竹竿慢慢抽回,輕輕放在地上。駱愛魚在竹竿的那一頭興奮地取下樹枝,撇去不長柿子的多餘枝椏,然後把帶樹枝的柿子放進笆簍。翠翠夾完低處的柿子,總要上樹去夠更高處的更多的柿子。由於長在田埂邊,溝坎沿柿子樹受陽光照射時間長短因素影響,絕大部分的柿子樹樹幹傾斜扭曲,樹皮粗糙,很容易攀爬,翠翠從小到大生活在山區里,長長偷採桑葚,掏鳥窩,練就一身爬樹本領,自然是爬樹老手,比猴子還精,對於這樣的柿子樹,翠翠閉上眼睛就能輕鬆爬上樹腰。只見翠翠腳尖踩在樹枝橫節凸起的地方,穩穩地站直身子,繞過樹葉的間隙,嫻熟地夾住那些長在高處的樹枝,瞄準目標,所以駱愛魚一點也不擔憂翠翠的安全。

  駱愛魚站在地里,仰望著翠翠和那火紅得如同盞盞燈籠的柿子,羨慕嫉妒翠翠不費吹灰之力就夾到柿子,出神瞬間,翠翠已經將一大串柿子搖晃到駱愛魚的眼前,高聲喊叫:「魚魚,別發愣,趕緊卸下柿子果,你要慢慢的,小心柿子掉溝里了……」

  「好勒,好勒……」駱愛魚高興地跑上前,用力從鉤子上扯下樹枝,一不留神,就滾落幾個柿子到深溝中,翠翠望著駱愛魚著急囧樣,笑著安慰。「別心疼,柿子多得撐破你肚皮也吃不完……」

  駱愛魚心中暗暗思忖:翠翠把這些柿子連帶樹枝會用麻繩或者長布條綁在一起,掛在屋檐下,既通風又省空間。等到把柿子放軟取下,剝了那層薄皮,吃起來就和樹上自然熟的柿子一樣新鮮、香甜和糯軟、爽滑可口,特別解饞。吃不完的柿子,翠翠就把它烙柿子餅。吃著這甜糯香軟的柿餅時,總會惹得桌子下腳邊的貓咪狗兒垂涎。於是,翠翠便會掰半個柿餅分給它們,和它們一起開懷大笑、大吃……

  「別碰我,你這壞種……瘋子……」翠翠聲嘶力竭地大叫著。「再敢放肆,讓我家老爺知道了,非用「韓信跳跳拳」打得你腦漿迸裂不可……」

  駱愛魚定睛一看,原來一個身穿濟公破僧袍子,一頭長髮亂糟糟的披在肩上,眉毛粗,口眼歪,相貌猙獰的和尚——根本不像是一個出家的和尚,瘋瘋癲癲在拉扯著翠翠。

  「大膽淫賊,還不滾到一邊去……」駱愛魚連續幾個蹦跳,撲上前去,奮力一扯,把瘋和尚和翠翠隔開距離,將瘋和尚擋在面前,把翠翠拉到她的身後。「哪裡跑來的瘋和尚,竟敢對韓族長夫人無禮!」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伢子,吃我一掌……」瘋和尚怪眼圓睜,大吼聲里猛地拍出一掌,正中駱愛魚的胸口,由於駱愛魚隔在瘋和尚與翠翠中間,近距離,所受掌力極重,駱愛魚萬萬沒想到這個醜陋的瘋和尚會突下毒手,「啊!」駱愛魚慘叫著,身子凌空飛起,重重摔倒在地上,口中噴出血來。

  「閨女,可是我的宗主失散多年的骨肉?!」瘋和尚神情激動的說著,伸出手指,在翠翠的左肩頭上一點,翠翠渾身巨震,直覺得一股熱力順著肩頭迅速涌邊全身,手腳立刻僵硬如鐵,動彈不得。

  駱愛魚眼睜睜看著瘋和尚的手指從翠翠肩頭上滑下,順勢一勾,扯斷了翠翠的腰帶,那腰帶束住的褲子一下子滑到翠翠的腳腕上。

  「瘋和尚,你,你想幹嘛呢?」翠翠的這句話雖然已衝到喉間,但是她被點穴了,咽喉卻被什麼東西卡住似的,無法發聲說出口來。

  瘋和尚左手探出,將翠翠橫著提起,然後用右手撩開翠翠身上的袍服,將翠翠赤裸的左半邊屁股湊上他——瘋和尚右眼前瞅瞅,但見翠翠左半邊屁股上凸顯出了一條五寸長的虎形胎記:虎頭、虎爪、虎尾……清晰可見。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媽媽媽呀……嗚嗚嗚嗚,嗚嗚嗚……」瘋和尚先是發狂大笑著,而後,笑聲未畢竟然哭了起來。「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


  2.

  「淫賊,看招!」駱愛魚擦乾嘴上血跡,從地上一躍而起,忍住傷痛,率先向瘋和尚發動攻擊。瘋和尚站在原地不動,盯著駱愛魚用炮拳向他擊來。瘋和尚立即根據駱愛魚炮拳的來勢方位,進行向左、向右閃身,迅速降低身體重心,使得駱愛魚拳鋒落空。

  「來來來,老夫今個兒陪你這女伢子活動活動筋骨……」瘋和尚與駱愛魚保持相互進攻的態勢,當駱愛魚用右腿向瘋和尚踢來,瘋和尚迅速向右閃身,同時用右拳連環擊打駱愛魚的頭部、胸部和心窩。駱愛魚向左閃身,以左掌劈砍瘋和尚頭部和背部。

  「有兩下子嘛!」瘋和尚見駱愛魚左拳向他擊來,先用右式正劈拳劈開駱愛魚左臂,然後再用反劈拳劈打駱愛魚面部。「讓你領教一下我的「斷骨金剛膝……閨女,你可要小心喲殘廢了……」

  駱愛魚改用右拳向瘋和尚擊打,瘋和尚用左臂格擋,與此同時,伸右腿以「斷骨金剛膝」之招式猛擊駱愛魚心窩部分。駱愛魚用左腕外側橫掃瘋和尚右腿,然後右掌以削掌之勢砍擊瘋和尚頸部。瘋和尚先用右拳向前虛擊駱愛魚,待駱愛魚欲防守瘋和尚右拳之時,提起右腿向前彈起,猛踢駱愛魚腹部和襠部。駱愛魚曾經跟族長韓梅香學得幾家門派拳術和劍法,深得「指下打上」和崩虛扇實」的觸覺技擊要領。在瘋和尚與她對峙過程中,待瘋和尚提起右腿做欲踢之勢,密切觀察瘋和尚右腿動作變換,駱愛魚先用左崩拳向前虛晃一下,然後以扇掌之勢進攻,上步用拳擊打瘋和尚面部。瘋和尚稍向左閃身,使用兩腕觸及駱愛魚右臂外側,並向右輕輕引化、拆解駱愛魚拳法招式,右掌同時向左削打駱愛魚頭部。駱愛魚稍向右閃身的同時,迅速以兩腕牴觸瘋和尚右臂內側,向左後方輕輕引化瘋和尚右臂拳和右踢腿的力量,用右掌化刀砍殺瘋和尚頸部。瘋和尚不斷用右腳向駱愛魚踹來,駱愛魚急忙往後閃身,迅疾如雷般用左右小臂以滾動方式纏打瘋和尚右腿,讓瘋和尚「斷骨金剛膝」來勢落空,並處於不穩定狀態,然後看出破綻,用右拳猛擊瘋和尚胸部和腋窩部位。瘋和尚見駱愛魚右拳向他胸部和腋窩擊來,等待駱愛魚拳鋒快要觸及他的胸部時,瘋和尚迅速使自己軀幹右旋,右臂由上向右纏化駱愛右臂,以此借勢消去駱愛魚拳擊來勢力量,然後跳躍前進,以右圈錘之勢,提起右腿彈踢駱愛魚耳根部分。

  駱愛魚神威當先,目光逼視瘋和尚;瘋和尚表面上腿法變化無窮,連續擊出,進攻不斷;實際是用力不到七分,無意也不忍心傷害駱愛魚性命。

  當駱愛魚抓瘋和尚手臂時,瘋和尚用「二爭力」和「八鬥勁」迫使駱愛魚身體受到震動,促使駱愛魚鬆手,待駱愛魚重心不穩時,瘋和尚以「右掃堂腿」之招式踢向駱愛魚下頦,趁駱愛魚後仰之際,瘋和尚踩步上前,踏其中線,觸其胸部,向前驟然發力,將駱愛魚放倒。瘋和尚這招採用的是「戰粘之勁粘粘之敵人」心狠手准,力量互用。瘋和尚通過「金剛膝」的各種力量,如整體力、二爭力、橫掃力、穿透力、鞭力、彈力、纏綿力、吞吐力、驚力、螺旋力等。瘋和尚巧妙通過整體身法、步法調整,將駱愛魚拳和臂纏住,讓她進之不能。待駱愛魚欲拳能擊洞穿出之機,瘋和尚全是大小關節,均有支撐力,力欲膨脹又欲收斂,全身均起螺旋作用,將駱愛魚甩向後方,趁她未穩之際,右腿再以鞭力彈踢駱愛魚左右肝肋、肩部腹部……瘋和尚主要向左閃身,然後身體右轉90度,繞駱愛魚右側,右手以擋架之勢,抓捋駱愛魚右臂,,左腿踢、掃駱愛魚背部和腰部,使她同時受到三個同向的力:駱愛魚自身向前的慣性力、瘋和尚右手向右後方的抓捋力、左腿向駱愛魚右後方後背腰部彈踢力……瘋和尚一番「借力順打、硬踢硬掃、承接對換」的連環神操作,迫使駱愛魚戰敗栽倒。

  「瘋和尚,我殺了你……」駱愛魚杏目圓睜,怒喝著伸掌向前猛的向瘋和尚臉上揮扇過去,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卻感覺到自己眼前金星胡亂迸射……奇怪了,駱愛魚那一掌,明明是往瘋和尚臉上打去的,就要擊打在瘋和尚臉上時,駱愛魚的臂彎像是被誰輕推了一下,她扇出去的右掌斜斜從瘋和尚鼻尖上掠過,卻忽然一拐彎,重重地又擊打在她自己的臉上。原來被瘋和尚哈出的口風阻力反彈回來,她自己打了自己耳刮子。

  「閨女啊,你的俊俏臉蛋上怎麼凸起了五根鮮紅的手印……女孩子家家的手印,好像是你自己的……」瘋和尚仰天大笑,身子不由自主往後倒退幾步,以防駱愛魚再次偷襲他。

  駱愛魚悄悄從背後抽出幾把飛鏢,氣沉丹田,內力涌動,凝集在掌心,雙手飛揚,「嗖嗖嗖……嗖嗖嗖」幾道閃閃寒光直直射向瘋和尚。

  「閨女啊,今天讓你開開眼,看看我「斷骨金剛膝」的厲害……」瘋和尚說罷,整個身子如鯤鵬展翅般飛起,雙腳向十幾米開外的一棵大松樹踢去。「閃開些,小心被倒下來的樹砸死你……」

  「咔嚓」——那棵大松樹被瘋和尚雙腿彈踢得突然從中斷裂開來,直徑腰圍幾尺粗的樹幹帶著勁風迎頭砸向駱愛魚。大松樹上枝枝椏椏同時崩斷,無數松針如同支支利箭射向駱愛魚。

  「高僧手下留情,誤傷我內人翠翠和駱掌柜……」族長韓梅香左手五指併攏,筆直如劍,口中吐出真氣,右手掌順時針方向旋轉劃著名弧形圈,頓時寒冷白霧瀰漫,整個方圓二十米場地邊成了寒流滾滾,哈氣成冰的寒冷世界,猶如冰庫大門洞開,白蒸蒸的冷氣如同翻滾的雲團湧出來,產生一股強大的寒氣流,把飛射下來堅硬如鐵的松針凝固住了,族長韓梅香一把抱起被松針刺中後心、喘著粗氣,艱難的撐著身體掙扎著爬起來的駱愛魚,脫下他的長袍把駱愛魚牢牢罩住。

  「我來會會高僧……請賜教!」前來救場的族長韓梅香兩腳成丁八步,上身呈現斜面,兩肩放鬆,胸窩微含,兩掌在身前分開,高於頭齊,掌心斜向前下方,與頭部距離約一尺左右;然後兩掌緩緩向前下方做扑打動作;當兩掌下落至腹部相齊時,再把兩掌弧形上抬至原位。這便是「韓信跳跳拳」之【虎撲落鳳坡】熱身招式之一,韓信跳跳拳開篇口訣:

  「設想自己前方有一棵大樹,拳如飛彈,每一次進擊,都將樹穿透;設想身前有一剽悍敵手,我若猛虎,向其撲去,就算對手是一堵牆,我雙拳擊打之,使之頃刻土崩瓦解。」

  再來看瘋和尚,他右腳向前邁出一步,足尖里扣,左腿微屈,兩臂上提,由下往前往上沿兩肋側緩緩伸出,右手在前,左手在後,兩臂屈曲成半圓形;右掌高不過眉,左掌小指側靠近右肘窩約3-5厘米,,兩腿平視前方,頭頂項豎,松肩松胯,打開湧泉穴和勞宮穴,使氣血達於四梢。瘋和尚殺人絕技開篇口訣:

  「倚馬問路,六合歸一;已氣為帥,腿含殺機。」

  族長韓梅香和瘋和尚兩個人在小小的決鬥場,準備迎戰勁敵,彼此面帶笑容,禮讓對手爭取主動,各自盤算著克敵制勝於往往復複數十招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