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術與結果
手術室。
所有的護工、醫生包括院長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奧拉和老女巫。
赤金色的懷表飛了出來，奧拉抽出魔杖，在它身上敲了幾下，接著，龐大又複雜的鍊金陣從中延伸出來，填滿了整個手術室。
之後，一台台儀器被吐了出來，自我拼接、組合，內部的如尼魔文依次激活，開始運轉。
不需要什麼昏迷咒，而是用麻瓜的方式，銀白的機械手將麻醉劑注入老女巫體內，然後將她放在手術台上。
「這個計量，足夠她睡到手術結束了。」
奧拉戴上手套，活動著手指，金色的密集紋路在手套表面一閃而過。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靈魂窺鏡準備就緒。」
「手術方案一，記錄開始。」
半透明的手臂從地上運轉的法陣中升起，抓向酣睡的老女巫。
一團扭曲的，勉強看出是人型的霧氣，被手臂從老女巫體內抓了出來，當然，在不藉助靈魂窺鏡的情況下，奧拉或者其他巫師都並不能觀察到它。
那是老女巫的靈魂，但她尚未死去，沒有變成幽靈。
奧拉抓向其上暴起的「筋絡」，那是被打亂後擁堵的情緒。
喜怒哀樂懼。
抬眼看了看名為懼怕的情緒，灰色的線條蜿蜒，但並不死寂，反而深藏著一絲躍動的生命力。
很是美麗。
「手術第一階段完成，數據已記錄。」
「繼續。」
「手術第二階段開始，記錄中。」
……
老女巫靈魂受到的創傷極其嚴重，但好消息是，傷勢比較集中。
奧拉直接將最嚴重的地方切除，剩下的按正常巫師靈魂的樣子梳理就可以了，只是過程繁瑣且重複。
而失去的那一部分靈魂，由儀式補完。
「第三階段。」
一個又一個模糊的「腫塊」被取出，小心地疏通，剔除「結痂」和「血塊」，最後回歸平整的銀白。
在白色霧氣般的靈魂表皮下，細碎的藍色幽光從「創口」泄露，那是巫師自我意識為填充的內容物，是靈魂的血肉。
一旦消散殆盡，那便意味著這個巫師的自我死去，即便表皮還算完整，這名巫師今後也只能當個植物人，並且失去死後變成幽靈和留下畫像的能力。
環狀的鍊金器具籠罩在奧拉和老女巫周圍，它們緩緩運動著，將逸散出的藍色幽光收集、封鎖在一個個方形瓶子裡。
當最後一個「腫塊」被刨析，被疏導，手術的第三階段也宣告結束。
「總『擁堵』處理數一百四十七，過程中目標『失血』三百五十一單位，目標當前狀態穩定，數據記錄完畢，是否開始第四階段治療。」
「暫停。」
奧拉揮手招過一個凳子，坐了下去。
她感覺腰很酸痛，連續三小時的高強度手術讓她體力不支。
飲下魔力藥劑，恢復疲憊的精神與見底的體力，奧拉必須保證自己的專注力和敏捷度。
從下一階段開始，就到了手術最危險的時候，真正決定了老女巫的命運。
「噗嗤。」
與之前逸散出的藍色幽光相似，但更加明亮的藍色火焰憑空出現，開始焚燒老女巫的靈魂。
在奧拉的操作下，細碎的白色晶石粉塵被均勻地灑落，加大了火勢。
過程持續了近十分鐘，從第三分鐘起，靈魂開始發出微弱的呻吟，之後越來越大，越來越痛苦。
最後兩分鐘，整間手術室充斥靈魂悽厲的嘶吼聲。
然而這種聲音是正常情況下無法觀測的，不藉助相關設備，巫師們也只是感覺輕微幻聽或耳邊出現短暫的蜂鳴。
奧拉小心地控制著火焰，讓它焚去靈魂中的「淤血」和在前階段被粉碎的「雜質」。
即便如此，整個過程中依舊有數次焰溫過高，炙烤過久，導致靈魂部分區域接近融化，好在發現及時，沒有釀成大錯，尚能挽回。
當火焰被撤離，原本如同翻騰的霧氣般的靈魂變得凝實。
甚至有模糊的五官出現，對奧拉也有了反應，不再死氣沉沉或本能地因痛苦而嘶吼。
也意味著第四階段的完成。
接下來，就是最後的第五階段，原儀式本身只有這一部分內容，不進行改進的話成功者估計寥寥無幾。
這個階段最簡短，只需要刻寫下對應的古代魔文，然後將準備好的材料放到相應位置上等待儀式結果就行了。
簡單粗暴，除了魔文刻錄的精確度有要求外，幾乎是傻瓜式操作。
但其中每個步驟，都有其神秘學象徵，如果隨意修改，那結果也將無法掌控。
所以奧拉能提高成功率的手段，只有儘可能保證實驗靈魂的狀態和後續的保養。
重新坐在凳子上，奧拉見證了一場堪稱暴烈的靈魂層面的變化。
獨角獸的血液不斷沸騰，原本白色的巫師靈魂被浸染成金色，再突然腐化成一灘漆黑物質，最後重新變成銀白。
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鐘。
當反應基本停止，在老女巫靈魂原本的缺失處，新生的靈魂呈現淡金色，且隨著靈魂內容物的流動，金色越來越少，最後整個靈魂都染上一點，不過這個時候從外部觀察，就很難看出金色了。
這個完整的靈魂比之前小了幾號，面目清晰，但很虛弱。
奧拉斟酌了下語言，決定用「飢餓」來形容這個靈魂的現狀。
抬手。
各種支架從地上的法陣中升起，潔淨的托盤中盛放著各種寶石，無一例外，它們都具備魔力。
熔爐中燃起火焰，奧拉將這些寶石投入進去，不斷萃煉。
一份份魔藥材料被拋入，又變成廢渣被清理出來。
最後，六管內部閃著翠綠光芒的白色溶劑被奧拉取了出來。
「還挺粘稠的。」
晃了晃試管，奧拉將藥劑淋到靈魂身上。
「這就是最後階段了，看起來你運氣不錯，手術一次成功。」
精密昂貴的鍊金設備開始撤回，被赤金懷表吞進「肚子」。
水銀手臂將靈魂塞進老女巫的身體後，也縮回地上的法陣中。
當遍布手術室的法陣停止運行，被一個個回收，奧拉打了個響指。
現在，只需要老女巫適應下補完的靈魂，等她醒過來，這次治療就可以結束了。
奧拉按動鈴鐺。
沒過一會兒，老院長和他的學生就推開了門。
「維爾女士，手術結果怎麼樣？」
「算是成功了，不過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還要後續觀察和治療。」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
老男巫搓著手掌，「她什麼時候能醒？」
「不出意外的話，十五分鐘後。」
「棒極了。」
陽光透過紗窗，照射進來，讓手術室的溫度升高了一些。
老女巫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闔著雙眼。
所有人圍在她旁邊，等待老女巫醒來。
隨著時間前進，她的面容從安詳變得痛苦，像是在做噩夢。
最後，變得猙獰扭曲，老女巫睜開眼睛，時隔多年第一次發出吼聲。
「洛哈特，你這骯髒卑鄙的臭蟲！」
所有的護工、醫生包括院長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奧拉和老女巫。
赤金色的懷表飛了出來，奧拉抽出魔杖，在它身上敲了幾下，接著，龐大又複雜的鍊金陣從中延伸出來，填滿了整個手術室。
之後，一台台儀器被吐了出來，自我拼接、組合，內部的如尼魔文依次激活，開始運轉。
不需要什麼昏迷咒，而是用麻瓜的方式，銀白的機械手將麻醉劑注入老女巫體內，然後將她放在手術台上。
「這個計量，足夠她睡到手術結束了。」
奧拉戴上手套，活動著手指，金色的密集紋路在手套表面一閃而過。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靈魂窺鏡準備就緒。」
「手術方案一，記錄開始。」
半透明的手臂從地上運轉的法陣中升起，抓向酣睡的老女巫。
一團扭曲的，勉強看出是人型的霧氣，被手臂從老女巫體內抓了出來，當然，在不藉助靈魂窺鏡的情況下，奧拉或者其他巫師都並不能觀察到它。
那是老女巫的靈魂，但她尚未死去，沒有變成幽靈。
奧拉抓向其上暴起的「筋絡」，那是被打亂後擁堵的情緒。
喜怒哀樂懼。
抬眼看了看名為懼怕的情緒，灰色的線條蜿蜒，但並不死寂，反而深藏著一絲躍動的生命力。
很是美麗。
「手術第一階段完成，數據已記錄。」
「繼續。」
「手術第二階段開始，記錄中。」
……
老女巫靈魂受到的創傷極其嚴重，但好消息是，傷勢比較集中。
奧拉直接將最嚴重的地方切除，剩下的按正常巫師靈魂的樣子梳理就可以了，只是過程繁瑣且重複。
而失去的那一部分靈魂，由儀式補完。
「第三階段。」
一個又一個模糊的「腫塊」被取出，小心地疏通，剔除「結痂」和「血塊」，最後回歸平整的銀白。
在白色霧氣般的靈魂表皮下，細碎的藍色幽光從「創口」泄露，那是巫師自我意識為填充的內容物，是靈魂的血肉。
一旦消散殆盡，那便意味著這個巫師的自我死去，即便表皮還算完整，這名巫師今後也只能當個植物人，並且失去死後變成幽靈和留下畫像的能力。
環狀的鍊金器具籠罩在奧拉和老女巫周圍，它們緩緩運動著，將逸散出的藍色幽光收集、封鎖在一個個方形瓶子裡。
當最後一個「腫塊」被刨析，被疏導，手術的第三階段也宣告結束。
「總『擁堵』處理數一百四十七，過程中目標『失血』三百五十一單位，目標當前狀態穩定，數據記錄完畢，是否開始第四階段治療。」
「暫停。」
奧拉揮手招過一個凳子，坐了下去。
她感覺腰很酸痛，連續三小時的高強度手術讓她體力不支。
飲下魔力藥劑，恢復疲憊的精神與見底的體力，奧拉必須保證自己的專注力和敏捷度。
從下一階段開始，就到了手術最危險的時候，真正決定了老女巫的命運。
「噗嗤。」
與之前逸散出的藍色幽光相似，但更加明亮的藍色火焰憑空出現，開始焚燒老女巫的靈魂。
在奧拉的操作下，細碎的白色晶石粉塵被均勻地灑落，加大了火勢。
過程持續了近十分鐘，從第三分鐘起，靈魂開始發出微弱的呻吟，之後越來越大，越來越痛苦。
最後兩分鐘，整間手術室充斥靈魂悽厲的嘶吼聲。
然而這種聲音是正常情況下無法觀測的，不藉助相關設備，巫師們也只是感覺輕微幻聽或耳邊出現短暫的蜂鳴。
奧拉小心地控制著火焰，讓它焚去靈魂中的「淤血」和在前階段被粉碎的「雜質」。
即便如此，整個過程中依舊有數次焰溫過高，炙烤過久，導致靈魂部分區域接近融化，好在發現及時，沒有釀成大錯，尚能挽回。
當火焰被撤離，原本如同翻騰的霧氣般的靈魂變得凝實。
甚至有模糊的五官出現，對奧拉也有了反應，不再死氣沉沉或本能地因痛苦而嘶吼。
也意味著第四階段的完成。
接下來，就是最後的第五階段，原儀式本身只有這一部分內容，不進行改進的話成功者估計寥寥無幾。
這個階段最簡短，只需要刻寫下對應的古代魔文，然後將準備好的材料放到相應位置上等待儀式結果就行了。
簡單粗暴，除了魔文刻錄的精確度有要求外，幾乎是傻瓜式操作。
但其中每個步驟，都有其神秘學象徵，如果隨意修改，那結果也將無法掌控。
所以奧拉能提高成功率的手段，只有儘可能保證實驗靈魂的狀態和後續的保養。
重新坐在凳子上，奧拉見證了一場堪稱暴烈的靈魂層面的變化。
獨角獸的血液不斷沸騰，原本白色的巫師靈魂被浸染成金色，再突然腐化成一灘漆黑物質，最後重新變成銀白。
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鐘。
當反應基本停止，在老女巫靈魂原本的缺失處，新生的靈魂呈現淡金色，且隨著靈魂內容物的流動，金色越來越少，最後整個靈魂都染上一點，不過這個時候從外部觀察，就很難看出金色了。
這個完整的靈魂比之前小了幾號，面目清晰，但很虛弱。
奧拉斟酌了下語言，決定用「飢餓」來形容這個靈魂的現狀。
抬手。
各種支架從地上的法陣中升起，潔淨的托盤中盛放著各種寶石，無一例外，它們都具備魔力。
熔爐中燃起火焰，奧拉將這些寶石投入進去，不斷萃煉。
一份份魔藥材料被拋入，又變成廢渣被清理出來。
最後，六管內部閃著翠綠光芒的白色溶劑被奧拉取了出來。
「還挺粘稠的。」
晃了晃試管，奧拉將藥劑淋到靈魂身上。
「這就是最後階段了，看起來你運氣不錯，手術一次成功。」
精密昂貴的鍊金設備開始撤回，被赤金懷表吞進「肚子」。
水銀手臂將靈魂塞進老女巫的身體後，也縮回地上的法陣中。
當遍布手術室的法陣停止運行，被一個個回收，奧拉打了個響指。
現在，只需要老女巫適應下補完的靈魂，等她醒過來，這次治療就可以結束了。
奧拉按動鈴鐺。
沒過一會兒，老院長和他的學生就推開了門。
「維爾女士，手術結果怎麼樣？」
「算是成功了，不過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還要後續觀察和治療。」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
老男巫搓著手掌，「她什麼時候能醒？」
「不出意外的話，十五分鐘後。」
「棒極了。」
陽光透過紗窗，照射進來，讓手術室的溫度升高了一些。
老女巫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闔著雙眼。
所有人圍在她旁邊，等待老女巫醒來。
隨著時間前進，她的面容從安詳變得痛苦，像是在做噩夢。
最後，變得猙獰扭曲，老女巫睜開眼睛，時隔多年第一次發出吼聲。
「洛哈特，你這骯髒卑鄙的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