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常家事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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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鼎安剛才一出門,就看見辛策軒帶著人將張仵作與一乞丐拿下。身為靈水縣主事官,他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排除在常家之事外了!

  若擱平時,他可能裝裝傻也就過去了。

  但顧餘一上來就關注到了翁得福女兒一事,早早敲響了施鼎安心中警鐘。

  因為翁得福女兒與常家早麼兒冥婚一事,是他收了錢,串通張仵作,給翁得福女兒硬生生「醫」出來了一場重病。

  施鼎安想不明白的是,張仵作怎麼就跟常家怨濁一事扯上了關係……

  「施縣令可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見施鼎安僵在原地不動彈,燕祁面露不解。

  「說!我都說……」

  撲騰原地跪下,施鼎安面如土色,聲音顫抖地將自己受賄之事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施鼎安主要是不信張仵作能硬挺著不將他供出來。他只希望自己主動自首可以換取從輕發落的資格。

  除了顧余,在場其他人都被施鼎安突然的「自白」驚到了。

  本以為常家怨濁之事稀里糊塗就要結束,已經夠讓他們「驚喜」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顧余其實也沒想到施鼎安會這麼慫。

  這一部分他還想著復刻《天朽》過程:只要保證祓除常家怨濁時,施鼎安在場就夠了。

  畢竟這施鼎安到死都沒意識到,他以為的「小事」,才是「引來」怨濁的關鍵。

  稍加思索,顧余沒做解釋,只是淡定通知辛策軒過來將施鼎安押走。

  其他人看向顧余的眼神就更怪了。

  「各位不如去看行天司如何審問的好了……」

  按部就班的情況下,天衛在發現常家死者身份異常後,還需一點點挖掘出常執賢背後的故事,才能最終通過張仵作鎖定常執賢。

  期間還要完成一系列雞毛蒜皮的小任務,獲取關鍵證人的「信任值」。

  這也是當初在涪六鎮,魏明霖和杜德輿為何勸說顧余要跟鎮民打好關係的因由。

  為了查明怨濁生發的真相,就不可避免需要當地百姓的幫助。

  但顧余才懶得「走流程」呢。

  常家之事只是開胃菜,顧余此行重點尚在錢家莊,憑「直覺」快刀斬亂麻,也沒什麼不妥。

  就說事情解沒解決吧?

  靈水縣行天司沒費什麼力氣,就審明了案情。

  常執賢是個瘋子。常家滅門一事是他為了加入降月教,聽信降月教臥底張仵作而做的投名狀。

  此事正是降月教的又一手筆。

  降月教通過魔修特有方式,將一絲濁氣引入了常家夫人符氏的屍體。

  被自己兒子殘忍殺害的符氏之怨,自然而然融入濁氣,生發為新生怨濁。

  得知真相,所有人對此習以為常,好似降月魔教行事從來都是如此粗糙。

  只有顧余知道,這不過是大乾皇帝安排給降月教的「任務」罷了。

  降月教孜孜不倦地製造新的怨濁出來,又總輕易「暴露」,就是為了給大乾皇帝「刷」功德。

  至於讓各地「倖存」的百姓對大乾朝廷感恩戴德,不過是附帶罷了。

  常執賢之所以混在乞丐中,而非逃離。也是受了降月教誘導,等待親眼見證「聖跡」。

  實則是大乾皇帝對降月教行事的一則要求:儘可能留住怨主。

  以便「節省」大乾天衛的壽命,讓每個天衛都儘可能多的替他賺取功德。

  只是常家一事中,尚有一事出乎了降月教算計……

  「沒想到此番能如此順利,真是多虧了顧天衛啊!」

  日頭高照,再次來到常家主院的燕祁,心情大好。

  這次任務不僅一天時間便能完成,隨行的還有三名天衛。

  對於深知自身壽數無多的燕祁來說,這意味著「餘生」將比他原本以為的還能長久。

  雖然成為天衛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覺悟。可誰又會嫌自己活得長些呢?

  全程沒出什麼力的莊嫻瀅與燕祁感同身受。她直接坦白:

  「選擇跟顧天衛出同一件任務,是嫻瀅做過的最正確決定。」


  原來莊嫻瀅早就想好了抱顧余大腿。

  只有梁若蘭一直神色平淡,不發一語。

  「沒有諸位幫助,哪能如此容易?顧某也要謝過賀兄、糜兄……」

  互捧一頓,樣子做足。

  行天司那邊準備好後,顧余神色一肅,打頭步入存放屍身的屋子。

  取天衛令牌掛於腰間,顧余、燕祁、莊嫻瀅和梁若蘭四人,分別站於屋中兩具屍體東西南北四個方位。

  「開始吧。」

  燕祁言罷,手持銀鏡,踏向西北乾位,念念有詞:

  「明太上救亡之旨,救度亡人……」

  顧餘三人則依次朝各自側面踏出一步,保持四人位置是一個正方,同時手掐不同手訣。

  符氏虛影率先浮現,緊跟著,一旁的翁得福屍體上,竟也有一道稍顯模糊的虛影透體而出!

  幸好顧余先前已做過提醒,遲疑剎那,燕祁便回過神對外面呼喝:

  「將人都帶上來!」

  常執賢、施鼎安、張仵作三人被一同帶入屋中,其中尤屬施鼎安最為不解,只是隨著一道嬌小虛影閃過,他的所有感知都喪失了……

  連續兩聲「撲通」,常執賢與施鼎安直愣愣栽倒。

  在符氏的虛影化作滿屋金光之際,顧余悄悄變換了一下手訣,隨後右手食指中指併攏,點在自己眉心。

  只見施鼎安屍身出,已經近乎與無的嬌小虛影重新出現,帶著一串只有顧余能聽到的瘮人慘笑,又撲向了張仵作。

  張仵作打了個激靈,隨後倒地不起。

  行天司武役將三人「屍體」抬出門外,身上金光正好消散的何汐,主動接過「搬運」的活,使得武役們受寵若驚……

  而屋中,三道雷霆與一顆星辰虛影一閃而逝後,只有天衛能夠看到的濃鬱金光,湧向四名天衛。

  當然大部分都湧入了四人腰間的令牌。

  顧余學著其他三人,裝作感悟姿態,實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腦海中的面板上。

  【剩餘壽元】掉了一年。

  【功德】漲了三百出頭,來到了「四百三十七」。

  很顯然,消耗與收穫一同被攤薄了。

  好在看燕祁三人狀態,應是沒有注意到翁得福身上冒出來那道怨靈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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