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命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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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東城南門，守城、巡城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燕北軍攜繳獲而來的晉陽駐軍旗幟、甲冑，已沖入城中。
李昭文身披朝陽，在前引路，身後，慕容仲德的馬車緩緩開進外城，停下。
「讓馬永才、羅彥信來見我。」慕容仲德走下馬車，見無人答話，猿臂一伸，接過身旁士卒遞來的弓箭，轉身，張弓搭箭，射倒一守城之將，高聲道：「讓馬永才、羅彥信滾來見我！我知道他們躲在這附近！」
「當我數完十聲，還沒人找得到他們，就把你們全殺了！」
「十，九......」
「馬永才在那城樓里！」
「我去捉他！」
「三，二......」
在慕容仲德數到一時，羅彥信的屍體和馬永才已被帶到了慕容仲德身前。
「慕容公......」
「你識得我？」
「我......無幸......拜見......」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想必你在城中觀望已久了吧？」
「不......」
「陛下令本侯鎮并州，刺史府中卻全是你這般敗類，又如何可保并州平安？」
慕容仲德拔出佩劍，問道：「說？如何保并州平安？」
「這.......」
李昭文見馬永才驚慌失措，心中暗嘆，果然惡人還得惡人治。
「殺盡你這等敗類，便可治之！」
李昭文還沒反應過來，馬永才已被利劍穿心。
「慕容公......」李昭文上前一步，卻見慕容仲德高舉長劍叫道：「殺入刺史府，盡誅敗類，府中錢財共分之！燕北軍可分、晉陽軍可分、神武衛亦可分！」
「但誰敢擅搶平民，休怪我利劍無情！」
眾軍歡聲雷動，立時爭先恐後向中城刺史府而去。
慕容仲德見李昭文站在原地，王溫及神武衛七十餘人守在遠處，不禁笑問：「德成，你為何不去？」
「昭文奉陛下之命，護慕容公安全，卻無擅殺刺史府官僚、無辜之人的權力。」
慕容仲德哈哈大笑，打量渾身帶血的李昭文，問道：「你不怕死？戰陣未潰，竟敢擅離統帥之位，親自出陣。」
他不待李昭文回答，又問道：「你也不貪財？并州近來豐腴，更勝河北之地。并州刺史府之富，可想而知。」
李昭文搖頭，還沒有回答。慕容仲德又再說道：「那你就是想謀反！」
慕容仲德那如獵鷹般的雙目緊盯李昭文，目光似已穿過李昭文雙眼，透入李昭文心中。
「下官一心盡忠，敢以賤命而衛天道，豈存反意？」
「但在他人眼裡，你不貪財，也不怕死，那就是心存大志，等同反賊！」
慕容仲德舉起長劍，說道：「當今天下，群雄並起，英豪豈可不存鴻鵠之志？你若願追隨我，我二人未始不能成一番大業！李氏也必以你而為榮！」
李昭文渾身一顫，手中冷汗直冒，沉思半晌，說道：「李氏向來輔政於京，若要下官長留并州，尚須向族中長輩請命。」
慕容仲德粗聲大笑，尚未開口，一道劍光已從後方迎著陽光刺來。
慕容仲德年紀雖老，但身經百戰，一感到危險，立時著地向前滾去。這本是躲避危險的妙招，但不料來人出劍極快，不待他躲閃，長劍已刺及他後心。
慕容仲德身後護衛三人已被這劍光擊退倒地。
所幸慕容仲德身穿軟甲，才未立時斃命，但被刺倒，一時難再站起身來。
李昭文也被刺客的迅猛身法和劍法驚呆了，但他畢竟比一眾侍衛反應更快，當即持槍衝上。
刺客一劍未得手，竟不把李昭文放在眼中，揮劍輕易將李昭文槍頭擋開，雙腿連踢，將慕容仲德身旁甲士四人踢倒，縱身而上，要割下慕容仲德首級。
李昭文被逼退一步，長槍又再前刺，槍頭卻又被刺客右手輕易抓住。那刺客劍已交左手，劍鋒挺出，又刺死護衛兩人，使一招「疾風驟雨」，劍刃直取慕容仲德後頸。
王溫等神武衛侍衛、留於左近的燕北軍護衛等人高聲叫喊，卻相救不及。
李昭文使出十成勁，卻抽不回長槍，槍身反而被折斷，人也被逼退，正自心急如焚，不知慕容仲德如何逃脫毒手，卻見一道劍光從城牆上落下，如閃電般飛至，擋開了刺客一劍。
「阿妹！」
來人正是林雲雪！
雖然相別日久，但思念亦是日久。來人裝扮怪異，李昭文卻能認出，這人便是林雲雪。
那刺客微微一驚，收劍後退，再不敢輕視敵人而直取慕容仲德性命。
「是你......你便是屈欽平！」
林雲雪本來堅毅的手開始顫抖了。
這長須刺客就是曾刺傷林雲雪，讓她害怕多時的人，也是天下四大劍客之一，追風劍屈欽平。
「你認得我，我也認得你，臨陣脫逃的無痕劍！」
李昭文聽得此人為屈欽平，已然心驚，待見到林雲雪臉上冷汗直流，渾身顫抖不止，更是心驚，叫姍姍來遲的眾護衛：「此人謀刺慕容公，齊上，殺之！」
屈欽平一擊未中，早已準備逃走，見眾人圍來，只是冷笑一聲，雙眼盯著林雲雪，笑道：「小姑娘，下次，我絕對不會再饒過你了！」
「你殺了青松道人，很好，你不殺他，我也想殺他了！告辭！」
屈欽平不能以一敵眾，尤其是有林雲雪和一眾精銳甲士時。但他要走，在場眾人，卻沒人能阻攔他。
「阿妹，攔住他！」李昭文想攔，卻只見林雲雪呆呆站在原地，臉上兀自有冷汗滴下，握劍之手，早已濕透。
眾人救起慕容仲德，李昭文陪著林雲雪，為她擦汗，林雲雪卻似渾然不知，不敢看李昭文。
「你為何作這身裝扮？可是身入道門了？」
李昭文自然不知道林雲雪經歷了什麼。
他在城外陷陣殺敵，九死一生。
林雲雪在城內，也是死裡逃生，甚至一身內力和清白之軀都險些被人奪去。
若非穿著青松道人的道袍和女婢的衣服，林雲雪便沒有衣服可穿了。
但李昭文看得出來，相別數月，林雲雪似乎長大了一些。或許容貌未變，但臉上的神色卻不同了。
「阿妹，你為何失魂落魄？可是受了委屈？我已領神武衛歸來，當可為你解憂。」
「有些心事，卻不是兵甲、武力能解決的。」林雲雪心中暗想，這是她出江湖後明白的一個道理。
只因她想起兩個時辰前的深夜，想起她被青松道人擒住後發生的事。即便她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已發生的事，也不能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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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馬永才、羅彥信來見我。」慕容仲德走下馬車，見無人答話，猿臂一伸，接過身旁士卒遞來的弓箭，轉身，張弓搭箭，射倒一守城之將，高聲道：「讓馬永才、羅彥信滾來見我！我知道他們躲在這附近！」
「當我數完十聲，還沒人找得到他們，就把你們全殺了！」
「十，九......」
「馬永才在那城樓里！」
「我去捉他！」
「三，二......」
在慕容仲德數到一時，羅彥信的屍體和馬永才已被帶到了慕容仲德身前。
「慕容公......」
「你識得我？」
「我......無幸......拜見......」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想必你在城中觀望已久了吧？」
「不......」
「陛下令本侯鎮并州，刺史府中卻全是你這般敗類，又如何可保并州平安？」
慕容仲德拔出佩劍，問道：「說？如何保并州平安？」
「這.......」
李昭文見馬永才驚慌失措，心中暗嘆，果然惡人還得惡人治。
「殺盡你這等敗類，便可治之！」
李昭文還沒反應過來，馬永才已被利劍穿心。
「慕容公......」李昭文上前一步，卻見慕容仲德高舉長劍叫道：「殺入刺史府，盡誅敗類，府中錢財共分之！燕北軍可分、晉陽軍可分、神武衛亦可分！」
「但誰敢擅搶平民，休怪我利劍無情！」
眾軍歡聲雷動，立時爭先恐後向中城刺史府而去。
慕容仲德見李昭文站在原地，王溫及神武衛七十餘人守在遠處，不禁笑問：「德成，你為何不去？」
「昭文奉陛下之命，護慕容公安全，卻無擅殺刺史府官僚、無辜之人的權力。」
慕容仲德哈哈大笑，打量渾身帶血的李昭文，問道：「你不怕死？戰陣未潰，竟敢擅離統帥之位，親自出陣。」
他不待李昭文回答，又問道：「你也不貪財？并州近來豐腴，更勝河北之地。并州刺史府之富，可想而知。」
李昭文搖頭，還沒有回答。慕容仲德又再說道：「那你就是想謀反！」
慕容仲德那如獵鷹般的雙目緊盯李昭文，目光似已穿過李昭文雙眼，透入李昭文心中。
「下官一心盡忠，敢以賤命而衛天道，豈存反意？」
「但在他人眼裡，你不貪財，也不怕死，那就是心存大志，等同反賊！」
慕容仲德舉起長劍，說道：「當今天下，群雄並起，英豪豈可不存鴻鵠之志？你若願追隨我，我二人未始不能成一番大業！李氏也必以你而為榮！」
李昭文渾身一顫，手中冷汗直冒，沉思半晌，說道：「李氏向來輔政於京，若要下官長留并州，尚須向族中長輩請命。」
慕容仲德粗聲大笑，尚未開口，一道劍光已從後方迎著陽光刺來。
慕容仲德年紀雖老，但身經百戰，一感到危險，立時著地向前滾去。這本是躲避危險的妙招，但不料來人出劍極快，不待他躲閃，長劍已刺及他後心。
慕容仲德身後護衛三人已被這劍光擊退倒地。
所幸慕容仲德身穿軟甲，才未立時斃命，但被刺倒，一時難再站起身來。
李昭文也被刺客的迅猛身法和劍法驚呆了，但他畢竟比一眾侍衛反應更快，當即持槍衝上。
刺客一劍未得手，竟不把李昭文放在眼中，揮劍輕易將李昭文槍頭擋開，雙腿連踢，將慕容仲德身旁甲士四人踢倒，縱身而上，要割下慕容仲德首級。
李昭文被逼退一步，長槍又再前刺，槍頭卻又被刺客右手輕易抓住。那刺客劍已交左手，劍鋒挺出，又刺死護衛兩人，使一招「疾風驟雨」，劍刃直取慕容仲德後頸。
王溫等神武衛侍衛、留於左近的燕北軍護衛等人高聲叫喊，卻相救不及。
李昭文使出十成勁，卻抽不回長槍，槍身反而被折斷，人也被逼退，正自心急如焚，不知慕容仲德如何逃脫毒手，卻見一道劍光從城牆上落下，如閃電般飛至，擋開了刺客一劍。
「阿妹！」
來人正是林雲雪！
雖然相別日久，但思念亦是日久。來人裝扮怪異，李昭文卻能認出，這人便是林雲雪。
那刺客微微一驚，收劍後退，再不敢輕視敵人而直取慕容仲德性命。
「是你......你便是屈欽平！」
林雲雪本來堅毅的手開始顫抖了。
這長須刺客就是曾刺傷林雲雪，讓她害怕多時的人，也是天下四大劍客之一，追風劍屈欽平。
「你認得我，我也認得你，臨陣脫逃的無痕劍！」
李昭文聽得此人為屈欽平，已然心驚，待見到林雲雪臉上冷汗直流，渾身顫抖不止，更是心驚，叫姍姍來遲的眾護衛：「此人謀刺慕容公，齊上，殺之！」
屈欽平一擊未中，早已準備逃走，見眾人圍來，只是冷笑一聲，雙眼盯著林雲雪，笑道：「小姑娘，下次，我絕對不會再饒過你了！」
「你殺了青松道人，很好，你不殺他，我也想殺他了！告辭！」
屈欽平不能以一敵眾，尤其是有林雲雪和一眾精銳甲士時。但他要走，在場眾人，卻沒人能阻攔他。
「阿妹，攔住他！」李昭文想攔，卻只見林雲雪呆呆站在原地，臉上兀自有冷汗滴下，握劍之手，早已濕透。
眾人救起慕容仲德，李昭文陪著林雲雪，為她擦汗，林雲雪卻似渾然不知，不敢看李昭文。
「你為何作這身裝扮？可是身入道門了？」
李昭文自然不知道林雲雪經歷了什麼。
他在城外陷陣殺敵，九死一生。
林雲雪在城內，也是死裡逃生，甚至一身內力和清白之軀都險些被人奪去。
若非穿著青松道人的道袍和女婢的衣服，林雲雪便沒有衣服可穿了。
但李昭文看得出來，相別數月，林雲雪似乎長大了一些。或許容貌未變，但臉上的神色卻不同了。
「阿妹，你為何失魂落魄？可是受了委屈？我已領神武衛歸來，當可為你解憂。」
「有些心事，卻不是兵甲、武力能解決的。」林雲雪心中暗想，這是她出江湖後明白的一個道理。
只因她想起兩個時辰前的深夜，想起她被青松道人擒住後發生的事。即便她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已發生的事，也不能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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